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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何小婷照常下楼吃饭,饭桌上都很安静,孟秋容看两人脸色都不太对,气氛也不太对,一针见血地说:“你俩吵架了。”

    阮南星抬头瞄何小婷一眼,否认:“没有。”

    何小婷没作声,自顾吃着包子,孟秋容一看阮南星小眼神躲躲闪闪地就想笑。

    “你又哪里惹到小婷了?”

    “我没有,哎哟,妈,你能不能别说话了,食不语,我们就想好好吃个安静饭不行吗。”

    “好好好。”孟秋容摇了摇头,女孩子之间,有小心思闹脾气隔夜仇的再正常不过了,就看谁先低头。

    “小婷,别生我气了,我错了,我真错了。”阮南星其实很怕何小婷生气,也真怪自己,昨晚一个劲儿夸顾西雾去了,“对不起啊,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真的,这个顾西雾太变态了,画什么不好,非要画你人,要画也不该偷画啊,这明显就是侵犯你的肖像权,是犯法的,一定不要放过他…小婷你等等我啊。”

    何小婷被她说得脸越来越臭,一路都没理人,进教室时,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微惊一闪而过,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淡,潦草地看他一眼,忽略林珊予那不善的眼神,没从讲台上走,行为刻意。

    顾西雾昨晚在医院睡了一夜,今天完全改头换面,帽子没带,穿着校服,俨然一副学生模样,只是精神状态仍然差,尤其是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周围不少人目光在他身上移来移去,特别是小团体议论的声音还很大。

    林珊予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注意到他的状态,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西雾收回视线,垂下头,淡淡地回:“没事。”

    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非常反感此刻的弱不禁风。

    英语早自习一下,赵梅把顾西雾叫进办公室,了解他跳桥救人一事的具体情况。顾西雾不接受公开表扬,也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赵梅只好作罢,看他状态不好,后面几天是运动会不上课,他也没报项目,就准许他这几天请假休息,写好请假条,说现在还能坚持,如果坚持不了就回去,因为在这之前他要说清楚一件事。

    第一节语文课,杨春林一进来就直冲顾西雾,厉声说:“上回的八千字检讨,全给我写文言文,挑衅是吧,很好,从现在起,以后我的课堂你就自觉把凳子搬出去抄课文,下课交给我。”

    教室里一片哗然,顾西雾没说什么,拿课本搬着凳子到外面,没想到前脚刚踏出门,杨春林又说:“何小婷你也是,以后我的课都到外面站着听,你们两个不是喜欢搞点名堂出来吗,那我成全你们。”

    说完,班里为这两人响起一片掌声。

    杨春林吼道:“干什么,都想出去。”

    教室里,杨春林嗓门尖锐,门外顾西雾蹲着,心不在焉地抄课文,何小婷靠墙把课本卷在手里,闭着眼睛,一股不爽的怒气周身发酵。

    两人之间隔半米距离,顾西雾从余光瞄她,到停下笔,正大光明地看她,忍不住了,最后把凳子朝她挪近。

    何小婷睁开眼,没退,防备的眼神看他:“你干什么?”

    顾西雾挨着她站,声音很轻:“腿上的伤怎么样了,走路疼不疼?”

    何小婷挪开几步,表示不想理人。

    顾西雾又斗胆凑近,脚底有些空,心里始终虚着,眼睛躲闪几下,最后又定在她脸上:“那些画你都拿走了?”

    何小婷闻言,偏头瞪他,极烦地开口:“我的东西我不能拿?”

    “对不起,我…”

    何小婷不想听,“你现在最好别惹我,离我远点,恶心。”

    那些画虽然没有什么露骨之处,但是,每一张都像是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就像被监视了,她更无法想象的是,这人好像早就蓄谋已久了,因为那张红衣街拍,是他俩完全不认识的时候。

    何小婷现在已经无法直视他了,对他现在就只有两个字“变态。”

    顾西雾低着头,没有帽子的遮挡,他显得有些狼狈,解释:“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但我跟你保证我没有恶意,我画你是因为欣赏,从来没有想过要干什么坏事。刚来宜阳那两天,我买咖啡出来,碰到你在街边拍摄,看你站在阳光下肆意大笑,很美,美得无法挪眼,就想记录下来,那时我们完全不认识,我没想过后来还能再遇见你,也没想过你会在巷子里救我,甚至还成为同班同学,我一发不可收拾地继续记录,从来没有画过女孩子,但是你,我忍不住,真的很抱歉,你拿走也好,我以后不会再画了,你生完我气,能继续把我当朋友吗?”

    他声音低沉,越到后面说得越轻,越没底气。昨晚在医院惊醒后,就觉得不对劲,到家一看,果不其然,那些画都不见了,他慌到天亮,想了许多何小婷关心他的事,才冷静下来。

    所以现在当着本人的面,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全是憋在内心许久的想法,并没什么好藏的。

    何小婷征征听完,除了怒意越旺别无其他。

    这时,杨春林突然闪出教室:“你们俩凑那么近在干什么?”

    何小婷下意识移开几步,顾西雾没动,他摸了摸鼻子,牵笑着说:“我在问她哪篇课文抄起来顺手一点。”

    趴着窗户看的那一排又开始笑。

    杨春林看他凳上摆的本子,只写了几行字,气得声尖:“抄不完,下课到我办公室抄。”

    何小婷有点幸灾乐祸,说来这冤大头,还是因她上次感冒才弄出的八千字检讨,没想到这人以抄文言文反击。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顾西雾蹲着,盯着她半晌,刚刚那番话好像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于是化开笑,低头喃喃:“你比课文好看。”

    “死变态!”何小婷一阵嫌恶,作势要踢他,顾西雾连忙把凳子搬远了些,蹲下认真抄起来,只不过他苍白的脸有了润色。

    变态就变态吧,反正他说出来了,也没有资格去博得原谅,换角度来说,生气理所应当,毕竟侵犯了别人肖像权。

    顾西雾下课后,把认认真真抄完的课文交给杨春林,杨春林瞥了一眼,只说:“下节课继续。”

    连着两节语文课,顾西雾和何小婷都在门外,一个站着听,一个蹲着写,谁也没有说话。

    顾西雾烧是退了,但他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胃有些阵痛,他不打算继续惹何小婷生气,何况此时此刻也没脸跟她说话,专注抄课文来缓解。

    何小婷站得懒懒散散,说是听课,隔着一堵墙,能听进去才怪,她和顾西雾仍旧隔了半米之间的距离,只是顾西雾难得没再烦她,眼睛闭了一会儿,心却静不下来,睁开眼视线就很离奇地移到顾西雾身上。

    那么大只蹲在凳子前看着憋屈又可怜,头发耷在额间,眼皮垂着,没什么血色的脸,嘴角勾着神情却很颓,红白相间的校服好像有点短但不违和,手上的静脉血管随着写字张弛着,顾西雾虽说手里在写,眼尾余光却始终在何小婷那儿,所以何小婷看他时,他手还僵了一下,就感觉被看的半边身子很热,热得心跳加速,血液循环直往脑门顶,等手上的笔彻底僵住,侧头看去。

    何小婷没想到顾西雾会看过来,视线相撞,她漠然移开视线,心脏却不受控制突突跳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很快被那些恶心的画替代。

    顾西雾见她后退,笔顿了一下,样子更可怜了。

    下课铃一响,何小婷就从后门进教室,顾西雾视线跟随着,站起身,杨春林出来检查他的抄写,还算满意。又看他长得小白脸,态度也还算端正。

    “行了,以后再跟我唱反调,你就接着抄,抄到你服为止。”

    “小婷,你要不去跟班主任说说,杨老师总这样不让你上课,对你课程进度有很大影响。”徐澄意对她说。

    何小婷只说:“把你笔记借一下。”

    余舟也说:“你去给班主任说吧,这样下去不是问题。”

    何小婷“嗯”一声,也决定不再忍了,等她再抬眼时,顾西雾拎着书包,走过讲台,大步出了教室,而此时,林珊予突然转过头来,与她对上视线。

    下午,好几节课她都莫名其妙出现走神现象,走神的参照物竟是最前面那个空桌,每次拉回来,又鬼神差使地游过去,心里是空的,眼里的情绪却是复杂的。

    以至于有人跟拍她肩,跟她讲话,她都一惊一愣的。

    “怎么了?”

    徐澄意觉得她有点不对劲,说:“我去接水,你要不要接?”

    “我还有。”

    说完,她趴桌上,脸枕进臂弯里,余舟看她两眼,又向前看了一眼,没说话。

    .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南星要出去买饭,何小婷担心她又遇到那个变态,就决定在学校吃,何小婷行动不便,阮南星去买的,至于她俩之间的小赌气,自然而然化解了。

    “你腿脚都有伤,运动会什么三千米,就别参加了吧。”

    “名都报了,不参加你觉得可能吗。”

    “可以弃权。”

    “班主任看我频繁请假,提要求了,三千米不拿第一,以后我都不能再请假。”

    “这确定不是故意为难你。”阮南星皱眉:“还拿第一,你去年拿第一,那是运气好,这次你这种情况,怎么拿第一!”

    何小婷把筷子一放:“什么叫运气好,你看不起我是吧。”

    阮南星毫不留情地拆台:“本来就是,要不是前面两个人抢道打起来,你充其量也就是个第三。”

    何小婷睨她一眼,放话:“这次让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拿第一的。”

    阮南星知道她韧劲大,还是劝阻:“别,我不想看你拿名次,你跟赵梅去说一下情况,这次你真的不行。”

    何小婷塞一口饭,“哼”声说:“我行给你看看。”

    阮南星瞧她气鼓鼓的样子,扑哧一下笑起来,捏她脸没捏着,“你可爱死了。”

    两人玩笑一会儿,阮南星这次鼓起勇气,说:“怎么没看到顾西雾人,他早上不是来了吗?”

    平时恨不得黏在何小婷身上扯不开,现在人影都没见着。

    何小婷的脸色变得很快。

    阮南星知道她还在为画的事生气,又壮胆的,试着劝:“小婷,顾西雾是不对,但别闹太僵,为小聪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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