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星精神状态还是很差，特别是晚上一睡熟，就做噩梦，崩溃大哭，孟秋容生怕她做傻事，晚上跟她一起睡，这两天小聪也是睡在楼下的，方便照顾。
何小婷回来的时候，孟秋容正在准备早饭。
“我正要跟你打电话，小顾怎么样了？”孟秋容从厨房端包子出来问。
“还好。”何小婷轻描淡写地带过，问：“她还在睡吗？”
“嗯。”孟秋容说：“昨晚又没怎么睡，一睡着就做噩梦，醒来就哭，折腾到三四点才勉强睡下。”
何小婷垂眸，孟秋容叹了一口气说：“小聪也还在睡，我俩先吃。”
帮着去厨房端菜，出来时，小聪正好开房门走出来，见到姐姐，炸呼呼撞进她怀里。
何小婷差点没稳住手上的两碗粥，“怎么了？”
小聪不说话，何小婷手上的粥，被孟秋容接过，这才得空摸他头：“去洗脸刷牙，我们吃饭。”
小聪抱着何小婷不撒手，何小婷拍了拍他背：“听话。”
小家伙儿这才松开他，去卫生间。
孟秋容说：“这几天，家里的气氛，那孩子能感觉得到。”
她继续说：“等吃完饭，我去给南星办休学手续。”
“不能休学，我去给她请假。”何小婷说：“正好，我也再去跟班主任申请，看能不能多请几天。”
孟秋容无奈：“苦了你了。”
何小婷摇头：“南星这样，我也没心思上学。”
吃饭期间，小聪问：“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
小聪满脸期待：“那我能去看他吗？”
“不行。”何小婷见他不高兴了，温声劝：“哥哥现在需要好好养伤，不能吵他，等他伤好了，才可以跟他打电话。”
小聪嘴巴翘着，眼睛里泛着委屈。
何小婷耐心哄：“小聪听话，如果你打电话闹哥哥的话，那哥哥就不能好好休息，伤就不能很快恢复，小聪你想哥哥一直受着伤吗。”
小聪摇头。
“那你就乖乖听话，等哥哥伤好以后，就可以每天跟他打电话了。”
小聪不情不愿地应了，眨了两下眼睛说：“那姐姐今晚继续去陪哥哥吧，这样哥哥的伤就能好得快一些。”
何小婷噎了一下，“你说什么？”
小聪条理清晰地说着：“哥哥喜欢姐姐啊，有姐姐照顾，哥哥肯定很开心，伤肯定好得很快。”
孟秋容看何小婷一眼，问：“小聪，你怎么知道的？”
“哥哥说这是秘密，不能说出来的。”小聪差点打翻面前的碗，何小婷连忙给他稳住。
“怎么办，我不小心说出来了。”小聪慌道：“姐姐，孟姨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跟哥哥讲。”
“这小子。”孟秋容看小聪的机灵模样，笑着应：“好好好，我们都知道了，孟姨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经历这件事后，顾西雾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现在小聪时时刻刻念着他，以后往来肯定会很多，想来想去，按照何小婷的性子，她觉着可能性不大。
何小婷见孟秋容也跟着应和，脸发热地催促小聪：“快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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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何小婷就去学校了。
这起绑架案，从上新闻那天起，就成九中课前课后离不开的话题。所以学生们看到何小婷的时候，几乎都是同情的目光，但不乏幸灾乐祸的。
学校给阮南星放两个月的假以做调整，她转头来到赵梅办公室，赵梅已经让她批了一个星期的假，不再允了。
“你等会儿再走。”赵梅说：“林珊予要来办退学手续，她问我要了你的电话，说想当面给你道歉。”
何小婷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了。
“警察说她参加了绑架行为，虽然构成绑架罪，但及时提供出凶手大量的犯罪视频，她当天进去后，第二天就出来了。”赵梅说“我想不明白，你们这些小女生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做这么绝这么残忍的地步。”
“那得问她。”何小婷沉声说：“我不接受她的任何道歉。”
出校门后，何小婷并没有走，她站在路口等着，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继续等，三十分钟后，一辆白色轿车驶来，下车的人看到她显然一愣，完全没有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态度，说：“聊聊吧。”
何小婷寒着脸，转身向后走，林珊予跟在她后面，一副接受任何惩罚的架势。
很快，何小婷拐进学校一侧的小巷道里，林珊予刚踏进去，就被人扼住脖子抵到墙上，嘴巴被迫张着，惊恐的眼神看着面前人。
何小婷手臂微弓起，手指收紧，紧得不带一丝犹豫，林珊予开始挣扎，双手挥打她的手臂，何小婷想起阮南星受辱的场面，和顾西雾挡刀的情景，她此刻只想捏爆林珊予的脖子，或者让她就这样窒息而死。
林珊予脖子以上开始泛红，嘴巴被迫越张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太阳穴青筋暴起，眼球像要被挤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打在何小婷的手上，她眼前突然一绿，脚发软，两只拽何小的手臂的手陡然滑落，何小婷才猛地撤回手臂，林珊予像条泥鳅一样滑到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何小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的杀气并没有消散。
“为什么要害我们？”
林珊予咳嗽声，让她烦躁，蹲下板正她的脸，煞声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林珊予双目膛烈，差点以为会死在她手上，嘶声脱口：“嫉妒。”
“因为我嫉妒你。”林珊予由于抽搐不停，眼泪鼻涕口水，糊一脸。
何小婷嫌脏地松开手，林珊予撕心裂肺起来：“就因为你这张脸，我喜欢的人喜欢你，而你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嚣张高傲，你凭什么，就因为漂亮给你的底气吗，所以，我很想看你崩塌的样子，果然，哈哈哈，原来你对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是这样一副面孔，哈哈哈哈，我觉得我赢了。”
可她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感。
“神经病。”何小婷蹙着眉，站起身，像瞧垃圾一样，蔑着她：“你最好自觉点滚出宜阳，永远别让我看见你，不然，哪天真把你杀了，我也认了。”
林珊予抬头看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赢，何小婷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模样，而自己却成了彻底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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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予进学校办休学手续的时候，刚是下课时间，从进校门到教学楼，各种议论的声音，流转在她身上的眼神大多都是恶心，嫌弃，突然有混子冲她扔东西，是一个矿泉水瓶，砸在她的肩头，疼得她一缩，咬着牙，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篮球从她面前飞过去，她被逼停，凌厉地看过去。
“哟，这不是小三的女儿吗，还有脸来学校啊？”
“犯了那么大的事，没坐牢啊，怎么就给放出来了呢。”
肖瞬刚上完体育课，一身运动套装，没个正形地来到她面前，林珊予下意识偏头，抵触恶心的汗味。
肖瞬撩起额前的碎发，嗤笑两声：“癞蛤蟆还敢来学校，你那不知廉耻的小三妈勾我引爸的合作伙伴，怎么样，我说你是癞蛤蟆还辱这生物了呢。”
林珊予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转身朝另一边走，肖瞬拦住她胳膊，“老子让你走了？”
“别碰我。”林珊予当即甩了他一巴掌。
好家伙，在场看戏的人都惊呆了。
“你敢打我。”肖瞬怒不可遏地回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摔在地，“臭三八，去你妈的，老子打死你。”
肖瞬抬脚准备冲她肚子抡几脚，突然停住，恶作剧一样地蹲下身，板起她的下颌，林珊予被迫仰着头，耻辱感在经历两次后，让她身体战栗。
肖瞬有点好奇：“你还真是有点本事啊，竟敢主使人绑架阮南星。”
“关你屁事。”
肖瞬哈哈一笑，转头冲看热闹的人说：“大家看明白这贱女人长相啊，她妈是小三，生出这么个小杂种，还主使人绑架星姐，害她差点失身，就是这个歹毒的臭女人，你们以后看见她尽管打骂。”
“呸。”林珊予冲他吐口水，直瞪着他，眼里是鄙视：“我什么样，轮不到你们这些贱种指点。”
肖瞬刚被打了一巴掌，脸还火辣辣地疼，突然又被她口水袭击，火直冒，伸起手想把她脸扇成个皮球时，有任课老师在楼上喊：“干什么你们！”
林珊予浑浑噩噩地办完退学手续，一到家，彻底绷不住了，她乱发泄一通，把家里砸得稀烂后，蜷缩在沙发旁边，哭喊，尖叫，声音惊天动地。
引起楼层下的住户上来敲门，她大喊：“滚开。”
“什么人哪，给我安静点，要再发生动静，我喊保安直接破门。”
“为什么要针对我一个人，又不是我的错，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歇斯底里地哭喊，哭得作呕不止，最后哭到昏厥。
等她再醒来，发现有人影在她身边晃。
“小珊你醒了。”宋莲扶她起来，颤着声音说：“来，慢点，没事吧。”
林珊予好一会儿才回神，哑声音问：“你怎么在这？”
宋莲握着她肩，妆是花的，似乎哭过，她说：“我带你走，离开这里。”
林珊予被说得笑起来，笑到一口气噎到嗓子里，又猛地咳嗽起来。
宋莲催促，“你别闹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林珊予打开她手，“怎么，被抛弃了，又想到我了，要带着我到下个地方，找新目标了。”
宋莲哑然，想开口解释，却被林珊予直接指着她骂：“就是你这个贱女人，害我变成现在这样，你还好意思又来害我。”
“什么…”宋莲不敢相信：“你，你竟然这样骂你亲妈…”
“滚，你配吗，你真的让我恶心。”林珊予痛哭地吼：“从你给警察开门，自己跑掉的那一刻，我们就不是母女了。”
宋莲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像在无声地辩解。
她继续控诉：“我在警察局里待了一整夜，我吓得发抖的时候，你人呢，看我不用坐牢，又出现了，你还是人吗！”
“我…对不起。”宋莲想去握她手，被林珊予直接推倒在地：“别碰我，你滚，少在这装可怜，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珊，妈妈错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带你离开，我们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好吗。”宋莲爬起来想去拉她，又被她一掌挥开。
“我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但不是跟你，是我一个人走。”林珊予扶着沙发站起身：“知道吗，其实在警察敲门那一刻，我想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宋莲瘫在地上，想抓她腿，林珊予踢开她，“我宁愿永远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