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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子亦是君臣,虽夫妻有名无实

    回宫之后,邵府。

    渊书回了自己的卧房后,撩起裤脚,发现膝盖处尚未痊愈的伤口因走动频繁又开始渗出血来,细碎的瓷片像是蚂蚁一样反复啃食着她的血肉,算不上多痛,但这酥酥麻麻的感觉实是令人心烦意乱。

    万幸只是普通皮肉伤,不需要把脉,向父亲说明情况后,邵父请了一家信得过的民间医馆的大夫给她处理伤口。

    “贵公子这伤口经二次拉伤,伤势加重,这几日需要静坐修养,每一天换一次药即可,三天便可正常下地行走。”

    整个问诊的过程不过寥寥一刻钟,邵清岚便急切地付了银钱,差遣大夫走了,渊书的贴身侍女小蝶随那大夫一起回了医馆拿药。

    临出门前,渊书特地吩咐小蝶打听一下那日劫匪子女的消息,怕又像上次出门那样遇到危险,又叫了几个侍卫陪着她。

    她则谨遵大夫医嘱,在卧房中静坐休息。

    燕和十年,农历八月十八,太和殿。

    “兹有皇帝身体抱恙,国务繁忙,即日起,着太子慕容修监国,左相齐思澈辅佐。另准太子所请,由三皇子慕容云代为打理国子监事务,全权负责科举一事。”

    宣读官念完圣旨,示意今日早朝结束。

    “太子殿下,三皇子。”

    “朱公公。”

    内侍总管朱公公连忙上前,叫住了即将离去的二人,二人也是弯腰,双方简单行了个礼。

    朱公公此人早在皇帝登基之前便已追随他十多年,皇上荣登大宝后更是直接晋升为内侍总管,贴身服侍皇上,极有话语权。因为这层关系,各皇子及官员也是十分敬重他。

    “二位如今一个是监国,一个执掌国子监,都在为陛下分忧。老奴伺候陛下大半辈子了,最不能做的,也是最不敢做的,就是为陛下添忧。”

    朱公公身着光洁华丽的官服,显得庄重而威严。身子微微前倾,眸子里露出老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凡是能为陛下解忧者,皆是老奴敬重之人。而二位正是老奴,一直敬重的人啊,往后就看二位殿下的了,殿下慢走。”

    稍作停顿,朱公公语重心长的,似在提点二位殿下,随后离去。

    三皇子慕容云斜睨一眼太子慕容修,转过头来瞬间满面笑容。

    “恭喜太子哥哥,监国一职,任重而道远,太子哥哥你要小心啊。”

    太子慕容修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容云,面露轻蔑,听闻此言冷笑一声,礼貌回应。

    “国子监的学子们向来是燕和未来的国之栋梁,任小而责重,三弟,你也要多加小心哪。”

    “谢太子哥哥。”

    二人演完一出兄友弟恭的温情戏码,霎那间面若冰霜,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朱雀大街,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朴素马车。

    四皇子慕容云与邵清岚正秘密商讨。

    “你是说,皇帝对太子已经起了疑心?”

    “依下官之拙见,此次陛下突然让太子监国说明已经对太子起了疑心,在有意试探太子,不然也不会特地派齐思澈监督他。这正好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计划,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邵清岚面露急切,他早就知道皇帝迟早要对邵家下手,与其坐以待毙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羊羔,不如找准时机站队寻求庇护。作为现如今为数不多前朝皇帝的亲信,他知道当今圣上得位不正的秘密,当初新旧朝更替,他能保全邵家正是因为手里的这点把柄。

    “邵大人此言真是让在下醍醐灌顶。”

    慕容云谋的,是杀头之事。外界只知他巴结齐思澈,谁都没想到他背后的助力是邵家。燕和谁不知当今御史大夫与左相水火不容,二者越对立,越没有人能怀疑到他头上来。他便日日在父亲面前扮演一个不谙世事的皇子。

    “今日我携犬子外出看病,中途溜走,眼见时间已晚,言尽于此。今日圣上将国子监交给你管理,全权负责科举一事,还望陛下您能关照关照犬子。”

    “那日贵公子被劫,我也在场,静安公主本想强留,是在下出言缓和。”

    “老夫在此谢过殿下。”

    “今年适逢干旱,降雨锐减,粮食欠收,各地粮府上报的数据一心粉饰太平,完全不切实际。邻国西夏又虎视眈眈,现边疆指挥使空有其表,就是个花架子。若不是西夏质子还在我们手

    上,我看这天下早就乱了,父皇为这两件事日日焦头烂额,我猜测殿试极有可能与此有关。”

    “下官这就回去提醒犬子。”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邵清岚下了马车,不过转瞬便与人潮融为一体,而那朴实无华的马车,在驶入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后,再出来之时已是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

    皇宫,议事殿内。

    当今圣上与齐思澈二人在棋盘上对弈。

    “特派爱卿辅佐太子监国,还望爱卿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承蒙皇恩,在下定当不辱使命。”

    “唉,如今燕和内忧外患,急需能人志士,若是人人都如爱卿一般,为朕排忧解难就好了。”

    皇帝执黑子,望着眼前无路可走的棋局,不禁唉声叹气。

    “陛下何不亲临国子监,待笔试环节结束之时随堂考核,考验学子们的应变能力,以此选拔真正的良才。”

    “爱卿此言有理。”

    本以为无解的棋局,黑子竟是绝处逢生,皇帝脸上的乌云顿时一扫而空。

    “多日未弈,圣上棋艺又精进许多,在下自愧不如。”

    齐思澈见时机差不多了,顺势认输。

    “爱卿又在谦虚了,朕也不过险胜而已。也罢,今日就到这儿,爱卿退下吧。”

    齐思澈起身,行过礼后缓缓从议事殿内退了出去。

    下棋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费心力的事情,何况还是和皇帝博弈,为了不被看出来自己是故意藏拙比直接认输更难。

    回到相府,齐思澈便一头扎进书房。

    “蹬蹬噔。”门外传来敲门声。

    “夫君,是我。”

    “进来。”

    李婉婷轻声关了门,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

    齐思澈眼都未抬,继续低头,查阅着今年各地粮府上报的数据,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到最后竟是怒极反笑,这群酒囊饭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夫君,该用饭了。”

    “不急,放那就好。”

    齐思澈抬眼,不咸不淡地回应李婉婷,这邵府里除丫鬟外唯一的女人。他二十五岁那年,皇上念他治国有功,特地下旨,赐给他的妻,当今户部尚书李耀光之女。

    李婉婷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父亲打算沿用往年的税率向农户征税,充盈国库为战争做准备,想问问夫君您的意见。”

    齐思澈眸光一凛,意欲动气,还是克制了下来。

    “凡立法者,贵在因时制宜。把这句话传给你父亲。”

    齐思澈有时候也挺无奈的,对方是自己的岳父,若换做一般人,他早就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过去了。大家都想贪,他也不例外,他能理解。可物极必反,凡事须得留一线。有些人站得越来越高,却忘了这梯子是谁搭的。

    “你可以走了,今日我就在书房休息。”

    齐思澈对这位皇帝亲赐的妻子敬而远之,当初李耀光预见到自己可能位及人臣,正是成家之年纪,特地向皇上请了这门婚事,而皇帝需要安插眼线在自己身边,二人一拍即合,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对于这位大喜之日前都素未谋面的妻子,成亲三年以来,他从未动过她。

    李婉婷无奈地退了出去,关上门时依依不舍地朝那弯腰处理政事的身影看了一眼。自己对这位外人闻风丧胆的相爷是什么感觉呢?她也说不上来。

    她的生母是府中的三姨娘,出身乐坊,她不过是父亲酒醉后不得已的产物,母女因此备受讥讽,不得宠爱。三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收到圣上赐婚的旨意,本以为拨得云开见月明,未曾想爹爹只拿她当一枚棋子。

    她恨齐思澈,将她禁锢于这相府之中,但他却让她体会到了她在家中从未体验过的尊重。

    新婚之夜,她万念俱灰,而他连盖头也没掀,只留下一句,“你我皆是任他人摆布的棋子,很抱歉,我不能履行我作为丈夫应该有的责任”,说完便退了出去。

    三年了,他们从未同房。

    尽管如此,在外头,他们二人仍装作一对恩爱夫妻,齐思澈给足了她面子,母亲在家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待遇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点上,她一直很感谢他。

    邵府。

    “公子,我还没有打听到那劫匪一双儿女的消息。”

    小蝶有些羞愧的说道。

    “可有去过京城巡捕司? ”

    “去过了,我本想问问那劫匪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巡捕司竟说他们也还在核实。我又想着问问那劫匪的党羽是否清楚,可他们都已入了牢狱,我也没法查下去了。“

    没有户籍?一瞬间,渊书心底涌现无数个可能。难道他并非京城之人?还是犯了事在外流浪?……如此,这两个孩子的处境不是更为恶劣?联想到那劫匪耍刀的功夫,且那两个孩子目光澄澈,男孩给她道歉的时候所行礼节完全是大家风范,她愈发觉得这一家人并非常人。

    但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这样吧,改日我与父亲寻个由头,出一趟门,去京城的贫民窟寻一寻。”

    “啊,可是去那里公子会不会又遇到危险?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小蝶担忧地说道,她有些不理解公子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能是他们让我想起了我和哥哥吧。”

    “公子,你——”

    小蝶有些惊讶,作为渊书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女,她是知道渊书实为女儿身的秘密的。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十三年前,全家沉浸在中秋的喜悦之中,她拉着哥哥逃脱父母的视线,要去偷偷找桂花酿喝,没成想那竟是最后一面。十三年后,也是中秋,她也像当年一样遭遇危险,哥哥好像一直在庇护她。

    她从此不喝桂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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