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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

    事实证明走路一定要与前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也一定不要只顾着低头走路不看前方。

    好在秦徊及时低头并尽量刹住了步伐,才避免了一场因前面之人猝不及防的转身,会再次将她高挺的鼻梁撞得见血的事故。

    不过就算是鼻子护住了,额头却没保住,还是撞了上去。

    这不撞还不要紧,一撞竟让她觉得一头子撞上这么一个厚实□□的胸脯,似乎也不赖!

    有种还想再撞一次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种危险的想法只存在了一霎那,便被秦徊给赶走了,抿了抿唇,神情不大自然的说好,“我也不是那种会让何尊主为难的人,下一次我定会来的,这么说你总能放心了吧!”

    心口的位置还在突突地剧烈跳动,小娘子离她这么近,近到连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何致盼都能从中捕捉得到。

    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正仰头瞧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路都在运动的缘故,原本在山顶因为寒冷还有些缺少气色的脸蛋如今已是红润泛光,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嘴角噙着丝丝笑意,一颗小小的褐痣轻微陷入嘴角的梨涡中央,给这个瓷娃娃增添了几分娇憨的意味。

    就算是再坐怀不乱的男子,想必这会儿也抵不住这等诱惑。

    更何况,他对她,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距离过于亲昵,小娘子在意识到不妥后拉开了合适的距离。站定后她先下意识的看了眼跟在身侧的秋祉,发现秋祉的表情并无异样,才放心的回头对头脑发懵的男人说道:“你… …你可别误会啊,是你突然转身的,不是我想占你便宜… …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

    等了几息也不答话,果真是在发懵,这人莫不是被她撞傻了吧,秦徊心想。

    伸手往对方眼前晃了晃,待那人回过神来时才无可奈何的又重复了一次,“发什么呆呢,我说下一次我一定也会跟着来,不会让何尊主在你兄弟们面前为难,你究竟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听到这话后何致盼才如从喝了十斤酒的宿醉中清醒过来,他用手抵在口鼻处使劲干咳,直到涨红了脸,真的就像个喝醉了的人,才道:“听到了,听到了。”

    言讫,做贼心虚般的转身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后也跟上了,只不过这次跟的可远了。

    再次动身往下走时何致盼的步伐迈得又快又密,他身长腿长的,快步走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但这可就让后面跟着的两位姑娘有苦说不出了。

    除了秋祉还能以快走及偶尔小跑的速度勉强跟上以外,秦徊已经持续小跑的状态有好一会儿了,她实在是累得紧,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

    瞧她如今这紧赶慢跑的狼狈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不满的情绪积在心头,不想示弱也不能把自己憋坏,遂不管不顾的站定了身,大口喘着粗气,一步都不往前走了。

    秋祉反应快,她本就一直跟在主子身侧,主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秦徊前脚刚停住,秋祉也紧跟着停了下来。她转头看了眼头顶冒着腾腾火花、怒视前方的主子,问道:“怎么了小姐?怎么不走了?”

    “走什么,走那么快,走不动了。”是很浓的嗔怪。

    这还是秋祉第一次听到自家主子用这种语气说话,明明是在责怪,但又像是在… …撒娇?

    尽管她也觉得山鬼帮尊主确实走的有些过快了,但万一是人考虑到天色不早了想急着赶回去吃饭呢?

    抬头看了眼挂在最西边的橘红色火盘,秋祉也觉得时候确实不早了。

    又看了眼前面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依旧是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只好催促道:“小姐还是快走吧,何尊主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别一会儿我们跟丢了就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不走!”又是一个蓄着怨气的坚定回答,“跟丢就跟丢了,下山就这么两条路,我熟,不用跟着他!”

    “那万一何尊主一回头看不见我们,回来找又要浪费一番时间,要不奴婢现在吼一嗓子,告知他一声?”说着秋祉就已经在清喉咙了。

    秦徊一把按下秋祉这种事事有交代的不成熟念头,“不用!他走那么快,恐怕得到涅院了才会发现我们没在后面跟着,到时候看他怎么跟神屠手交代!”

    而心里愤愤想的是——

    好你个何致盼,走那么快是着急去赶集么,今日还就看看你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山野粗夫到底几时能发现后面没人!

    对于男女之间相处的那些弯弯绕绕,秋祉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她不理解主子怎的突然就发小脾气了,也不理解就吼一嗓子的事为何偏要搞得那么复杂。

    不过她无需理解,只需主子说什么,她照做便是了。

    于是一面陪主子找个棵大树歇息的同时,一面又看着远处的身影越变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好在这个山鬼帮尊主不是个纯纯的榆木脑袋,等了大半晌后只见他三步做五步的奋力往上跑,边跑边向四周张望,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直到他觑见前面不远处的树荫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手叉腰,另一手挥动着纳凉扇风,才如释负重的舒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走近后依旧在气头上的小娘子自然没给他好脸色,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便越过他兀自往前面走了。

    何致盼不明所以的看了眼秋祉,可秋祉除了摊手耸肩之外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这次换秦徊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头了。

    小跑几步跟上去的何致盼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好,是问她为何一声不吭的就决定原地休息,还是问她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 …无论哪个问题他都问不出口,但他知道应该是自己惹她不开心了。

    后半段的路程就在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氛围里结束了。

    刚踏进涅院大门,便见胡屠神色紧张的带着几个手下正欲出门,但一看见了他的小姑奶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铁青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责怪地问秦徊去哪儿了。

    “让胡叔担心啦,我去故地重游了一趟。”秦徊笑着挽上胡屠的手臂,拉着他就往里走。

    胡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五官在脸上乱飞,“故地重游?跟姓何的那小子去的?”边说边朝后面努了努嘴。

    其实临近涅院时秦徊已经不生气了,她也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同何致盼生闷气,气坏了自己那才叫得不偿失!

    不过在答话之前还是先给了身后之人一个大大的白眼,等眼珠子转正时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情,道:“才不是呢,是同一个‘哑巴’去的。”

    进涅院后秦徊当即去找了顾抱儿,本还想帮忙的,谁知顾抱儿已经像一滩泥巴一样的躺在后院廊下的鹅颈椅上,双眼放空,一动不动。

    一看她这模样,秦徊便知这个尽心尽责的顾大夫经过这一下午的问诊定是累坏了。

    再看一旁的春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与顾抱儿的状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这会儿没空管春祺,得先管那个躺着的。

    小跑过去后秦徊楚楚可怜的用那双充满歉意的大眼眸子瞧着顾抱儿,下一刻便又是给人捏肩捶腿,又是给人做眼部放松操的,可谓是献足了殷勤。

    一套完整的按摩下来,享受完的顾抱儿也不打算再过多的惩罚这个抛弃她去约会的女人了,毕竟姐妹的人生大事要紧,这一点上她是很想得通的。

    坐直了身子,才好奇的问道:“怎么样,何大尊主带你去哪里幽会了呀?”

    秦徊快速的瞥了一眼秋祉,见她似乎没注意到方才那句玩笑话,便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顾抱儿的小臂,让她别乱说,“他不过是带我去周边走走,熟悉熟悉,跟个榆木脑袋出门算哪门子的约会。”

    “哟,怎么啦,听你这语气难道是他惹你不开心啦,快跟我说说,他做了些什么糊涂事?”

    … …

    小姐妹之间说起私房话来便如洪水决堤,滔滔不绝的同时根本没注意已经到饭点了。

    还是经小随喜的阿娘来提醒,她们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话题,绕去前院天井的流水席里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

    这回秦徊是说什么都不肯松开顾抱儿的手了,任山鬼帮那几个年轻妇人怎么哄都坚决不去何致盼所在的那桌吃饭。

    后来见胡屠一行人也步入了天井,这几个想成人之美的年轻妇人也不好得再劝,只好唉声叹气的默默坐去别桌。

    这顿流水席吃下来除了秋祉和胡屠的人以外,秦徊、顾抱儿及春祺依然乐在其中,她们东边吃几筷子,再去西边唠一会儿嗑,早把前者心里的不悦和后者一下午的疲惫抛诸脑后了。

    果真是美食能治愈一切。

    本来今日到这里应能愉快的结束,可刚吃到一半,白茯带着善人帮的人又一次不请自来的找上了门。

    这次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刚进门便直奔主题的说是来索要山鬼帮尊主答应给她们善人帮的那份口粮的。

    但偏偏白茯又多瞧了一眼,只那么一眼,便瞧出了其中格格不入的人来,她轻笑一声,道:“原来今日山鬼帮有贵客呐。哟,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也在,听说你才是真正的秦府千金,怎的这般不计前嫌的就和曾经绑你的人打作一团了?”

    听说?听何致盼说的?

    看来这个男人不同自己帮里的人说明她秦徊的身份,反倒有闲心去同别的匪帮帮主解释,真是给他闲的。

    而又因为突然被这般带刺的点名,秦徊虽不知她怎么招惹善人帮帮主了,但不怵也不惧。

    先是不慌也不忙的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竹筒饭放下,待擦拭干净嘴角后才巧妙的回击道:“上回不过一面之缘,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得善人帮帮主惦念,还真是有心了。”

    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不像那些随便说几句便委屈到矫揉造作、哭哭啼啼的千金大小姐,白茯心想这丫头不止看着顺眼,说话也对她胃口,便也不再为难了。

    本来只打算拿了东西便走,可等待的间隙看到山鬼帮尊主一直郁郁不乐的样子,她作为知心大姐姐的责任感油然而生,突然就说先不走了。

    领着善人帮的几个姐妹直接坐去了只有何致盼和常安所在的那桌,落座后端起桌上的空碗筷,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就吃了起来。

    她心里的算盘倒是打得好,反正还没来得及吃饭,眼下也确实是饿了,在解决合作伙伴的心理问题前先把肚子填饱总不为过吧。

    是以,她还招呼一旁一同落座的姐妹们也赶快吃起来,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别浪费了。

    大快朵颐的吃着,几次和对面两个男人对上他们向她投来的充满杀意的目光,她也毫不在乎,甚至还得寸进尺的往其中那个一直黑着脸的男人的碗里夹菜。

    将自己和山鬼帮尊主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众目睽睽之下充分的展现。

    放下竹筒饭前秦徊其实已经已经撑得不行了,这会儿再看看何致盼那一桌一副山大王和压寨夫人和谐美满的样子,更是觉得不应该再继续呆在这里。

    但本着绝对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还是将剩下的那一半糯米所包裹着的花生饭全部塞进嘴里,然后拉上顾抱儿、再叫上胡屠,口齿不清的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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