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鱼七说到做到,翌日天未大亮,便来到李星门前敲门叫他起床。迟迟不见回应,她直接翻窗进去。看见李星还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横眉一拧,直接上去捏鼻子憋醒他。

    李星睁眼瞧见她吓了一跳,急忙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缩到墙边只露出头道:“你一个女子,怎可闯男子的房间。”

    鱼七无所谓道:“很奇怪吗?谁让我叫你半天不应。”

    李星道:“你多叫几次我就应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闯进来,万一我……我没穿衣服不就……”他难以言明。

    鱼七不屑道:“你这不是穿着衣服的嘛。别扭扭捏捏的,快起来训练。”

    “现在?”李星撇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未明亮,抱怨道:“太早了吧,再睡会。”

    “我以前训练的时候可比这早多了,到底起不起?”鱼七一把揪住被子,似要扯开。

    “我起,马上起。你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就来。”

    鱼七点点头,把沙袋丢在地上,吩咐他出门前绑在脚上。说完转身出门,在门外等着。没过一会,李星慵懒地走了出来,问道:“我们要训练什么。”

    鱼七检查他绑在脚上的沙袋,满意道:“第一个项目,慢步。你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得增强体质。走。”说着便跑了起来,并招呼李星跟随在后面。

    二人从镖局后门溜出,绕宁都大街跑。去时街上冷清无光,回时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开门做生意。

    鱼七见他跑了一路脸不红气不喘的,赞叹道:“你可以啊,跑起步来不带喘的。”

    李星吐槽道:“我也是有底子的好不好,别揪着一次生病就老说我身体差。”

    “那最好。”鱼七瞧见路边有卖馄饨的,便招呼他坐下来吃个早饭,再回去训练别的。

    当二人回到练武场时,已有镖师在那训练。她把李星带到空地上的木桩前,叫来阿柜道:“阿柜,从今天起你上桩和李星对打,不用让他。”

    阿柜道:“不行啊,我还有好多活要干。”

    鱼七问李星要来一两银子,丢给他道:“这一两银子买你一个月陪练,一天就练一炷香的时间。”

    阿柜笑道:“好勒。”他知道李星作为鱼七的搭档,不可能在镖局一待就是一个月,总要出镖的,索性陪练几天。

    倒是李星不满了,对鱼七说道:“你拿我的钱喊别人打我,这算什么事?”

    “好事。”鱼七上前提起李星,把他丢到桩上。

    阿柜也跟着跳了上去,说道:“你可要当心了,摔着受伤了我可不赔的。”

    阿柜双掌提起,向李星冲去。别看阿柜平日里只负责打理练武堂,其实他的武艺也不逊。每一步都准确踩在桩上,如履平地,逼得李星措手不及。

    如今李星扮演的可是一个不会武艺的人,总不能在桩上露馅。他摇摇晃晃地踩着桩四处跑,没走几步就被阿柜打下桩,甚是狼狈。

    “再来。”鱼七没眼看他,上前就是一提,又把他送到桩上。

    李星叫嚷道:“说好的一炷香呢,你倒是把香点上啊。”话未说完,阿柜已经冲上来了,只好继续逃。

    阿柜也道:“小七,你快点上香。要不然这买卖我亏死了。”

    “知道了。”

    鱼七折返回练武堂,没一会再出来时,只见手上点燃的香比平常的大五倍,惊得阿柜停手跳下桩,不满道:“不玩了不玩了,你阴我。”

    李星也跳下桩道:“我也不玩了,这样下去会被你们玩死的。”他可是武艺卓绝的高手,假装陪玩已经很累,还被阴弄那么粗的一根香,亏鱼七想得出来。

    鱼七对李星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又拿香在阿柜面前晃了晃,笑道:“这不就是一炷香吗?身为镖局的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你既已答应,怎可反悔。”

    “那你也不能拿这么粗的香忽悠我吧,一个时辰也烧不完。我还是老实干活去,这钱不挣也罢。”

    “可是我已经禀明总镖头,他都同意你陪练了。”

    “什么?你……”阿柜说不出话来,这么短的时间就见了总镖头。

    只见鱼七又丢二两银子给他,说道:“总镖头赏你的,说让你好好陪练。”

    总镖头都发话了,还多赚了二两银子,阿柜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再次登上木桩。

    鱼七把香插在地上,向不愿上去的李星走去。李星连连后退道:“我给你钱不练行不行?”

    “不行。”

    鱼七再次提他甩向木桩,随后在桩下看了一会,连连摇头,没想到李星这么差劲,连躲开都举步维艰。

    她站在木桩右侧,同李星一样面对阿柜。只是李星在桩上,她在桩下。

    眼见阿柜右手出拳,她便想像是在向自己出拳,侧身左移,左拳出击他的腰间,为李星做示范并说了出来。

    一开始,李星假装不明白,狼狈避开。看见鱼七不为所动,再次示范时,他依葫芦画瓢反击,但是脚步踩空摔了下来。

    一次次示范,一次次模仿后,眼看香烧了一半,李星觉得演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跟上脚步反击。虽然打不中阿柜,但至少没有那么狼狈。

    鱼七夸赞道:“有进步,继续。”

    一炷香燃尽,李星还是没能打中阿柜。午饭后又被鱼七叫到练武堂空地上,开始复盘早上对练的情景,教他拳法。晚饭后,继续练。

    李星受不了,瘫软在地:“不行了不行了,就你这练法,迟早要累死。”

    鱼七道:“你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已经比别人晚了几年习武,不加倍努力如何出头。”

    李星问道:“你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鱼七点头道:“是呀,一天未曾落下,学了四年呢。今天就练到这吧。”

    “四年?”李星感慨道:“这也太苦太虐人了吧。我不过来这避祸,不用这么用心。”

    “只要你是我搭档一天,就得听我的一天。”

    “我只是见习的。”

    “现在知道自己是见习的了。不想练可以,马上收拾东西离开镖局,以后别再说是我搭档。”

    “哦,我明白了。你故意借训练逼我离开。我偏不如你的意,泡澡去了。”李星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鱼七看在眼里笑得直摇头,没想到李星也这么幼稚。在鱼七带李星训练的同时,沈娉儿一直在回味霖哥哥对她的允诺,她实在太期待那天的到来,有些睡不着。

    得知鱼七训练结束,想要去找她说会话。路过书房时,看见书房的灯光依然亮着,便敲门进去。只见父亲左手翻账本,右手拨算盘。桌前还放着基本两大本账册。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最不喜欢算账,可是近几年却不得不亲力亲为。

    沈娉儿道:“爹爹,您还没睡啊。”

    “嗯。快了,看完这本账就睡。”

    “账本一直都由您和益伯分担着看,怎么今天您看这么多?”

    “益伯他年纪大了,精神大不如前,看不了多少,所以我索性全都看了。”

    沈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整个镖局,向来都是父亲和益伯主内,胜叔主外。偶尔自己帮着管管内院,但从来不看账本。看见父亲这般辛苦,不忍道:“爹,女儿大了,您教我看账本吧,我可以帮你一些。”

    沈易行叹道:“我的宝贝女儿懂事了呀,都知道主动分担事务了。”

    沈娉儿撇嘴道:“说的好像我没帮忙过似的,内院都是谁在管啊。”

    沈易行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看我算账算糊涂了,一时忘记这事。你有这心很好,但今天很晚了,明天再教你。”

    “没事的爹,我刚好睡不着,陪陪您。”

    “有心事?每次你有心事都睡不着。”

    沈娉儿被说中了心事,但她不好意思开口说她和霖哥哥的事,谎称道:“没有。”她拿起其中一本账册翻看。

    “账本不是你这么看的,站过来。”沈易行看出女儿不愿说,他便不问。招呼女儿站到身边,叫她如何看账本,如何用算盘。

    沈娉儿第一次认真听算账的事,才发现竟是这般事无巨细,怪不得一个月下来账册都有三本,真是难为爱舞刀弄枪的父亲了。

    忽而觉得,鱼七在为生活努力拼命,父亲为了镖局甘心困住双脚,那她呢?她又为了什么?

    “发什么愣呢?是不是太难了?”沈易行讲解的时候发现女儿愣在那里。

    沈娉儿回过神道:“不是。只是觉得爹好辛苦,做女儿的好惭愧。”

    沈易行道:“傻女儿,我是你爹,你不用感到惭愧。有些事不用加负在自己身上,以后嫁人了容易过得不开心的。”

    听到父亲提嫁人的事,她又想起霖哥哥的承诺,心想真的嫁人了,父亲可怎么办。想到这,又是一阵心酸,更加卖力地学看账本。

    鱼七这边训练不曾落下,每天天未亮准时敲门叫李星,叫不应就翻窗进去。窗户关了就爬上天窗,从天窗上下去。总之,她办法多多,总能顺利叫醒李星。

    接连训练几日后,李星和阿柜对练有了长进,被打下桩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还击中阿柜两三次。

    “李大哥,你真的在这里。”

    正当鱼七观察李星和阿柜对练时,身后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她转身望去,看见前方站着一个温柔的女子,她闪动的目光直盯李星,露出温柔的笑容。

    只见李星停了下来,淡淡的道:“你怎么来了?”他的神情没有喜悦,反而闪过一丝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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