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冯春没有等到霍宇的回答，但总算等来了剧组杀青。
拍完杀青大合照，趁着人多嘈杂，冯春抱着花打算快点离开，却还是冷不丁地被叫住——
“冯春老师。”
听到这个声音，冯春脚步一顿，稍深吸了口气，才回头。
霍宇满面笑容地朝她走来。
看着他脸上的笑，带着明显的把人抓个正着的得逞意味，冯春不自觉收敛了呼吸。
“一起拍个照吧，谢谢冯春老师这段时间的配合跟关照。”霍宇走到她面前道。
他话音未落，助理已经拿着手机站到对面。
再寻常不过的合影留念，加上周围都是人，冯春不好推辞。
两个人并肩站到一起。
冯春心口微微提着一口气，不过万幸，身旁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顺利拍完，助理刚放下手机，冯春正准备借着侧身的动作拉开距离，没想到霍宇忽然凑近，她心一紧，随即听到他在她耳边轻飘飘留下一句——
“明天见”。
短短三个字，压下了冯春已经到嘴边的所有客套说辞，心被拽了起来。
*
走出电梯的时候，霍宇还在回味昨天冯春听到他说“明天见”时的表情。
诧异，困惑，不悦，全都不是什么好情绪。不过这段时间她已经让他不痛快太多次了，也该轮到她尝尝这是什么滋味了。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要“礼尚往来”。
一进餐厅就有侍应生迎上来，霍宇被带到二楼。
二楼光线极好，明媚的眼光落满整个餐厅，整层楼只有一个人。
“霍宇。”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人看到他，笑着伸手示意。
霍宇回以一笑，径直走过去。
他今天的确要见一个人，只不过不是冯春。
“黎茜姐。”
沙发里的女人长发过肩，利落的直发，但又不是完全笔直，发尾微微卷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给人添了一丝柔和。精心打理过的发丝下，一对鹅黄方钻耳钉若隐若现，钻石边镶窄窄一圈，跟身上的白色毛呢套装相得益彰。
“坐。”黎茜抬手示意。
等人落座后，黎茜看着对面的人，含笑道：“两年不见，更帅了。”
“茜姐还是跟两年前一样漂亮，一点都没变。”霍宇说。
黎茜被逗笑，而后问：“在国外待了两年，口味有没有变？我点了它家的招牌，不知道还合不合你的胃口。”
“茜姐请客，点什么我都爱吃。”
黎茜笑：“你啊，看来不止是长得更帅了，这张嘴，还更会哄人了。”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茜姐你一个人会这么认为。”
黎茜稍顿：“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幽怨？怎么样嘛，在国外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之前公司有个项目在海外，本来还想着到时候顺道去看看你，结果我刚去，你就回国了，完美错过。”
“那你应该早点通知我一声啊，茜姐要来，我肯定乖乖等着，哪儿都不去。”
“又贫。”
“那我不说了。”霍宇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侍应生开始上菜。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不喜欢的话可以让他们做别的。”黎茜问。
“好吃。”霍宇答得干脆。
“那就好。”
“本来早就想叫你出来吃顿饭，叙叙旧的，但听你哥说你进组拍戏了，也就没有打扰你。”
“拍戏还顺利吗？”
“还行。”
霍宇叉了块还带着丝丝血丝的牛排，放进嘴里，而后问：“我哥说我在拍戏，那他有没有说冯春也在？”
“说了。不止她，你们这部戏的制片，导演，甚至副导演，托你哥的福，我都知道个遍。对你的事，他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像个老妈子操心不完。”黎茜边说边无奈摇头。
霍宇听懂了她的意思，轻笑一声，并不领情：“他这么关心我们剧组里的人，该不会是害怕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抢了他的宝贝吧？”
“你哥的宝贝都放保险库存着呢。”黎茜微微一笑，答。
霍宇微怔一刹，随即也跟着笑。
饭桌上安静片刻。
过了会儿，霍宇先开口打破：“对了，黎叔身体怎么样了？我前两天才听人说黎叔生病了。”
“嗯，前不久才去国外动了个小手术，还非得让你哥陪着，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那黎叔回国了吗？我想去看看他，方便吗？”
“果然长大了啊。”
“不过还在那边疗养呢。等恢复好了，说是要好好旅个游再回来。”
“那茜姐你帮我跟黎叔带个好，等他回来了，我再去看他。”
“好。”
黎茜话题一转：“你这戏也杀青了，接下来什么安排？”
“暂时没什么安排，打算先休息两天。”
“那刚好，我这边过两天有个酒会。你这捧着大奖回来，一堆人排着队想见你，结果你一头扎进剧组，把人都拒之门外。你要是没有其他安排的话，过来聚聚？”
“茜姐开口，那自然是要去的。”
意料之外的爽快。
“那就说好了。”
黎茜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霍宇：“邀请函。”
*
跟黎茜吃完饭，霍宇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去了趟商场，打算买套适合出席酒会的衣服。
霍宇习惯性走进一家店，一进门，熟悉感扑面而来。
店里的陈设几乎还跟两年前一样，店长也还是原来的那个，闻着店里特有的淡淡的香味，不由身心愉悦。
直到寒暄中，店长随意问了句：“陆总今天怎么没一起？”
霍宇恍然想起这家店是陆擎带他来的，从他十八岁成人礼的第一套西装开始，后面每次需要买西装的时候都是来这里。
回忆袭来，刚才的好心情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
看他神情不对，店长很快岔开话题，没再提陆擎，霍宇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挑了两套喜欢的，霍宇去试衣间试穿。
等他穿好出来，外面却没有人在。
霍宇往陈列区走了几步，意外听到店长正交代店员去送一件裙子，而送货地址他再熟悉不过。
以前每次打车去公司找他哥的时候，都是跟司机报这个地址。
收货人还姓陆。
霍宇扫了眼店长手里的那条裙子。在国外的时候，因为不想再花别人的钱，他在服装店工作过一段时间，也算有些经验。那条裙子，不太像是冯春的码，颜色也不像是她会喜欢的颜色。
曾经听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似乎得到了印证。
看着那沉甸甸的，装着裙子的袋子，霍宇无声笑了笑。
看来过两天的酒会，会很热闹。
而他不介意，再热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