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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县城时,已是傍晚,天一直阴着,五点多时,让人感觉快到夜晚了,因明日还要赶车,我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旅馆,付过房钱后,因为没有电梯,我提着行李箱到了三楼,走进房间时,只觉一股潮湿的尘味扑来,我插好房卡,打开电灯,电灯也暗暗的,冲不淡那股飞尘味。不过想着明天就要走了,想着要去见那个女孩,便也没太在意房间的问题,坐下抽了支烟后,我出门吃了晚饭。吃过晚饭后,不愿在外面逗留,又回到了房间,呆呆坐着无事,便打开手机的音乐,听了一阵的歌,想看看书,无奈房间的灯光太暗了,只好躺倒床上去,期待快些入睡,好早些出发。只是掀开被子后,见床单也有些发暗,像是很久没洗了,我拿手摸了摸,凉沁沁的,我便穿着外套,和衣躺在床上,还好空调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此躺在床上,抽烟,听歌,想起那个女孩,她怎会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还没有信号,她在那里做什么呢,要我去又是干嘛,不会是要我去那里制瓷器吧,不过管他呢,袁叶她们都走了,出来游荡着也不知如何为好,有个熟人相处,多少还是好受些吧。迷迷糊糊的过了一晚,早上我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房间,取过押金后,托着行李箱去了车站,买了一张去昆明的车票,在大巴上坐了快四个小时后,终于又到了昆明。

    下车后,简单的吃了午餐,又去昆明的高铁站,因没有直达铜仁的高铁,我便买了去贵阳的车票,在候车室等了一个小时后,列车到站了,我上了车后,依旧带着耳机,闭眼假寐,不愿跟外界接触,如此过了两个多小时,列车到了贵阳,我在手机上搜了搜,去铜仁的高铁,还要等四十多分钟,便先买了车票,拖着行李去车站外,抽了两支烟,又才回到车站。等到列车来时,已是快四点了,我上车后,依旧呆呆的坐着,列车上的人也都是有事外出或回家的人,不像去云南的,有那么多旅游的人,随时有交往的可能。到了铜仁站后,天已经黑了,街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我打了一辆的士,去汽车站附,走在街上时,发现一家门面看着还干净的旅馆住了进去,付房钱时,跟收银员交谈了一会儿,问她去思南县的客车是几点,收银员笑道:“从早上7点,到下午5点,每隔半小时发趟车。”我又问要多久才到思南,收银员说:“走高速一个小时吧。”我点了点头,用手机扫了扫付款码,然后拿着房卡去了房间,房间在二楼,也没有电梯,我提着行李箱上去。到了房间后,只见房间相当干净,空气都是新换的一样,我坐到床上,床垫相当柔软,在车站附近,这样干净的私人旅馆倒是难得。

    在房间里坐了会儿后,我出门去吃晚饭了,在街上走了一圈,见有一家羊肉粉馆,门面还算整洁,便走了进去,点了份米粉后,匆匆吃了起来,吃过米粉后,又回房间去了,路上顺手买了两包烟,带了回去。到了房间后,听了一阵歌,抽了半包烟,躺在床上时,有些无聊的打开了电视,切换到体育频道时,正直播曼联的比赛,我有些吃惊的发觉,原来曼联队还在这个世界上,这几天都忘了还有曼联队这些东西,你走在雾中时,这世界的一切还是原样的在运行啊。看了一会儿比赛,只觉没兴趣了,便又换了几个频道,都还是看不进,便关了电视,闭上眼睛,等待睡去。

    等到醒来时,发现天已亮了,我看了看手机,已是八点多了,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起床洗漱后,我离开旅馆,也不想吃东西,便直接买票上车了,中巴车驶出城区后,便上了高速,一路都是隧道和桥梁,车上我见邻座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看着也还随和,便问了去那个镇上怎么坐车?男人看了看我,说在车站坐班车去就行,一天有四五趟车。我道谢后,男人又问道:“你去哪里有事么,看你不像本地人啊。”我笑了笑,说去找个朋友。男人点了点头,便没再言语。汽车还行驶着,果然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思南县,我下车后,在车站转了圈,找到了去那个镇上的班车,付过车费后,便坐了上去,等待汽车开动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给那个女孩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到县城了,快到镇子上了。短信发出去后,等了大约两分钟,女孩回了短信,说自己和同伴已在镇上等我。我看着短信,想着女孩口中的同伴,那同伴是干什么的呢?实在让人费解。我正想着女孩的事情时,车子开始发动了,车上有不少穿苗族衣物的老人,这些苗族的人们和女孩有关么?汽车在山间行驶,因为不是高速,公路异常曲折,不时的拐来拐去,而且大多是上山路,让人有些头晕,我将窗子拉开了一道缝隙,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缓解一下晕车的征兆。汽车在山上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了那个镇子,等汽车停下后,我迫不及待的下车,长长的呼了口气,再坐一会儿,怕是快要吐了。我正站在车边,等待头清醒些时,听见有人在喊我,我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女孩走了过来,女孩见我站在原地,便走到面前笑道:“怎么,不舒服?”

    “有些晕车。”

    女孩笑了起来,说道:“我来这里时也是。”

    我缓过来后,看着女孩,只见女孩似乎老了些,虽然这么久没见了,但女孩的老去,不像单单是时间的缘故,而是让人感觉,她内心有着某种变化,才让人觉得如此的,记忆中我只是记得她的单纯执拗,现在她却给我一种风霜后平和的感觉。

    女孩带着我往前走去,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女孩笑着对我说:“这是张工,我们那里的司机兼电工。”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约四十多岁吧,人长得相当斯文,穿着一件旧得不行的灯芯绒毛领夹克,灯芯绒应该是黄色的,不过已经快退成米白色的了,里面的毛衣,领口也有些破损了,但整个人却给人相当干净讲究的感觉。男人走过来,笑着握了握我的手,笑着说:“见到你,很高兴,你能来,大家都为你们高兴呢。”

    我有些吃惊,有些难为情的看着男人,不知他是太热情了,还是太直接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这个女孩,他的高兴,还有他口中,他们的高兴,是怎么一回事呢?

    女孩见我有些尴尬,便笑道:“别乱想了,张工他们不会说外面的客套话,不会说初次见面,很是高兴那些。”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男人看着我说:“在那里呆久了,不会说话了,别介意,上车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去哪里啊?”我有些不解的问到。

    “去兵工厂。”女孩笑道。

    “兵工厂?”

    “是的,五十年前的兵工厂,准备好奇幻漂流了么?”

    我愈发尴尬不解了,只是呆在那里。

    “上车吧,到了就知道了。”见此,女孩笑道,说着便拉我去前面的一辆三轮车。

    我跟着女孩,欲上车时,忽觉头又有些晕沉了,有些反胃想吐,晕车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了?”女孩有些担忧的问。

    “还是有些晕车,休息一下吧。”

    “好吧,不过坐这三轮车,去西藏也不会晕的。”

    我和女孩,还有张工站在街边,过了片刻后,女孩说:“要不去镇上走走吧,好得快些。”

    “也好。”

    我跟着女孩、张工在街上走了一圈,只见一条约两百米的小街,两旁尽是些民房,街上的行人、店子都很少,走到了街的尽头后,只见一条公路往山上延展而去,于是我们又往回走。走了一阵,感觉好些了,走过街上一家米粉店时,我问女孩他们是不是饿了,去吃点米粉,喝点水,怎样?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我,说道:“饿了么,我们带了午饭。”

    “带午饭?”我有些不解的问到。

    “嗯,我们那里很少用钱的,你饿了,我们去车上吃吧。”

    “不怎饿,只是想喝口水。”

    “水也带了。”

    “那我自己去买瓶吧。”我去粉店的冷藏柜里取了瓶水,付过钱后,拿水漱了漱口,感觉轻松些了。女孩等我漱完口后,带着我去三轮车,在车上取了一个帆布包下来,从包里拿出了两个饭盒,是小时候常用的那种方形白铝饭盒,女孩打开饭盒后,拿了一个黄色的饼子给我,笑道:“尝尝吧,玉米饼。”

    我接过饼子,张工也拿出了一个饼子,让我拿着,我摆手笑道:“我晕车,吃不下这么多。”

    张工还是递过饼子来,说道:“挺好吃的,里面包的豆沙。”

    “我真吃不下。”

    张工摇了摇头,将饼子掰了一半,送给女孩,我拿着饼子吃了口,果然挺好吃的,里面的豆沙也相当细腻,吃完饼子后,女孩和张工又从车上取出两个军用水壶喝着水,我也喝了口手里的瓶装水,将牙齿上粘着的面糊一道吞了下去。

    喝完水后,女孩问我:“可好些了?”

    “好多了。”

    “那出发吧。”

    说着,女孩便跳上三轮车的后箱,我也跟着爬了上去。张工见我们上车后,坐上前座,发动车子,开车往镇外驶去。出了镇子后,只见房屋愈来愈稀少了,隔了一段时间,才能在路边看到一所房子,还有些房子,隐在远处的林木里。车子越走越远,女孩笑道:“怎样,坐这车一点也不晕吧。”

    “不晕啊。”想起之前去袁叶的客栈那里,袁叶送我下山时,也是坐的这样的三轮车,我还开玩笑说,袁叶开车时,像抗日奇侠里的女八路,此时,倒又在山里坐上了这样的三轮车。又行驶了一阵后,车子拐进了一条荒芜的公路,路边已见不到人家了,路虽然是水泥路,不过显然是很久没有维护了,两旁的巴茅草已经快要将路封闭了一般,我和女孩坐在车厢后,不少巴茅草的枝叶拂过我们的头顶,这样的路也只走得这样的三轮车,大一点的车怕是开不了吧。看着天色要黑了,我有些着急的问女孩,还要多久才到?

    “快到了。”女孩笑道。

    看着女孩,我也不那么紧张了,只是想起女孩说的兵工厂,还是有些不解,感觉像是要去兔子洞一样。

    三轮车一直往山上驶去,两旁的巴茅草愈发密集,不少枝叶拂在脸上,加之吹了一路的风,觉得有些冷了,我便将冲锋衣的帽子戴上,女孩见此,笑道:“冷吗?”

    “还好。”

    “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看着天色将暮,境况愈加荒凉,我有许多疑问想问女孩,无奈车子的马达声不断在轰鸣,说话很难听清,我也只得沉默的随着命运来漂流,沉默中前面的马达声,像中气十足的斗牛犬在吠,也许这车子改装过吧,不然普通的三轮车爬这么久的山路,怕是有些吃力,而现下的三轮车倒像是在草丛中奔跑的猎狗,没有一丝动力不足的情况。

    车子爬到山腰后,前方是更加高大巍峨的群山,在暮色中像是生铁铸的一般,给人相当的压迫感,不过公路没在往山上走了,转而沿着山腰往下开去。这时夜色已经落下,山间不时响起禽鸟悲锐的鸣声,让人心里发虚,张工已打开了车灯,白色的光线照在前方,两旁的草木更显逼仄,公路像是一道弯曲的走廊,两旁的巴茅草宛如帐幕。忽然车子前方冲出两只动物的身影,张工停下了车子,只见两只兽物往车子扑来,我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女孩倒是笑了起来,挥手喊道:“多多,点点,快过来。”接着两条白色的身影,跑到了车子下,女孩放下后舱的扣门,两条白色的卷毛狗跳上了车,两只狗扑在女孩身上,不停的闻闻嗅嗅,兴奋的很,对我倒是不理不睬。接着,张工又启动了车子,女孩搂着一只白狗,对我笑道:“这是厂里的狗。”我也点了点头,见到这两只白狗,心里也放松了些。车子拐过了一个山坳后,下方不远处的山坳里,出现了一盏灯火,女孩指着灯火处,笑道:“快到了,就是那里。”我见山坳里黑黢黢的,也看不见其他情况,心里不禁疑问,作为一个工厂,这灯火也太少了吧,倒像是单家独户隐居在山里的人家。车子还在行驶,快到山坳时,两只狗吠了起来,像是回家了一般,车子驶过了一道大门,沿着一条小路往里面开去,两旁有几间楼房,不过都没有亮灯,驶到一间亮着灯光的房子前,张工停下了车,屋里听见车声后,走出了几个人,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我跟着女孩下车后,想着行李箱还在车上,便将箱子提了下来。女孩带我走到屋下,借着从门口流出的光线,我有些警觉的打量着屋外的人们,这时一个人走到我跟前,几乎是抢着一般,接过我手里的行礼,说道:“快进屋吧,饭都熟了。”我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带着一副宽边眼镜,一张相当和蔼的老人的脸,腰似乎有些佝偻,女孩对老人笑道:“十三叔,等久了吧。”老人也笑道:“还好,饿了吧,快进去。”

    跟着女孩走进门口,只见高中教室大小的一间房子,一盏电灯吊在房梁上,光线不太明亮,整个屋子也有些暗,但依然可以看出,房子是六七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对面的墙上还写着“毛主席思想万岁”的大字,一道长桌放在房间正中,将房子分成了两半,桌边站了二十来个人,都在看着我们。女孩拉着我坐到了桌边,这时人们才坐下去,这时坐在正上方的一个人,因光线不好,看不清楚,不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是个老人,那个老人说:“小伙子,一路上辛苦了。”

    我便站起来,对老人说:“不辛苦。”

    老人挥了挥手,说道:“坐下来,坐下说,我们这里不兴站着和人说话的。”

    身边的女孩也拉了拉我的手,我坐下后,老人又说:“客人到了,咱们也吃饭吧。”

    我看着面前的食物,一盘之前吃过的玉米饼,一盘黑黢黢的不知是什么咸菜,一盘白菜,一钵白色的,应该是米粥。我坐了一天的车,也有些饿了,拿了一块玉米饼时,身边一个女人说:“蚊子,喝喝这粥,这米是我们自己种的,因为今天你来了,才煮粥的,这里的米可是难得啊。”说着,女人便给我舀了一碗粥。

    我看了看女人,比我要大些吧,四十多岁来着,扎着马尾,人却显得相当有精神,两眼里透出柔和的光,不禁让我想起苏姐,我心里一动,忙说谢谢,接过了粥水。

    女人却笑着说:“不用和我们说谢谢的,随便点就是。”

    身旁的女孩对女人说:“云姐,他刚来,都这样的,我刚来时不也一样的。”

    女人也笑道:“是啊,等熟了,就好了。”

    我喝了一碗粥后,又吃了两个玉米饼,顿时饱了,不想再吃了,这时女孩又给我拿了个饼子,我摆手道:“吃饱了。”

    女孩笑道:“吃吧,这里吃饭不许剩的。”

    见众人都在吃着,我便又吃了起来,吃完后,果然见桌上没剩下一点东西,白菜和咸菜都一点不剩。这时,大家起身将盘子碗筷拿走了,我也拿着手里的碗筷,起身跟着女孩,到门外一处水龙头下,排队洗好碗后,又放到门边的一个柜子里。大家洗完餐具后,又坐到了桌子边,谈了一会儿话,这时一个男人走到前方,站在“毛主席思想万岁”的标语下,拿起一把吉他,弹唱了起来,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男人唱得相当不错,初次听到的我,感觉都起了鸡皮疙瘩。男人唱完后,身边的云姐,笑道:“白老师,唱些年轻人的歌吧,不然蚊子还以为我们这里是老年活动中心呢。”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我也有些疑惑,便问女孩,她怎会知道我的外号。女孩贴着我耳朵,轻轻的笑着说:“我告诉她的。”

    这时台上的男人笑了笑,说道:“那你来唱吧,我只会唱我这年纪的歌。”

    云姐便走上去,接过吉他,对我说:“蚊子,想听什么歌?”

    被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当着众人喊着我的外号,我不禁有些难为情,便说道:“随便吧。”

    云姐拿着吉他,说:“随便可太难了,听说你喜欢甲壳虫,甲壳虫的怎样?”

    “好的。”

    云姐拨了拨弦,弹了几个solo,我听出了是《山岗上的傻子》,心里不禁一阵感动,接着云姐一开口,真是温柔的声音啊,我简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了。云姐唱完后,笑了笑,又弹起了吉他,是罗大佑《追梦人》的调子,这时开车接我来的张工也走到前面,弹起了墙角的风琴,我才注意到那里原来还有一架风琴,风琴声伴着吉他声,格外的悦耳,云姐的歌声也相当的动人,像是月光照在屋顶上抽烟的孩子。云姐唱完《追梦人》后,坐在正前方的那个老人,起身说道:“我这几日头有些痛,过去的老毛病,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着,老人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老人又回头说:“小伙子刚来,坐了一天的车,你们别玩太晚,让人家早些休息。”大家听见,答了声好的,老人便独自出去了。老人走后,云姐又唱了《永隔一江水》、《在那遥远的地方》、《离家五百里》、《玫瑰人生》、《女儿情》、《被遗忘的时光》。虽然都是老歌,但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相当有个人的风格,看着眼前的云姐,不知为何我想起了苏姐,虽然苏姐从不唱歌,但总觉她们在内心某些地方很相似,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唱完了《被遗忘的时光》后,云姐笑道:“时候不早了,新郎新娘早些歇息吧,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说的,屋里的人们都笑了起来,便陆续起身,离开了房子。我和女孩也站了起来,女孩等云姐放下吉他走了过来,带着我一道走了出去,出门时,云姐关上了屋里的电灯。电灯一关,因为没有月亮,顿时暗了下来,我取出手机,打开手电,云姐笑道:“不用的,这里我们闭着眼睛都能找回去。”不过我依旧开着手机的光。走了一段马路后,马路边有些房子里,亮起了灯火,不过不像是电灯,好像是蜡烛。到了一所房子前,云姐在楼下开门,喊女孩和我等等,云姐走进屋子后,出来时拿了一个盒子交给女孩,还笑着说:“怕你忘了,给你在杂货间找了好久,才找到一盒。”

    女孩拿着盒子,问道:“是什么啊。”

    云姐笑道:“回去自己看吧。”说着,便回屋去了。

    女孩带着我从楼梯走上了二楼,二楼有三间房,女孩在楼梯边的那间房前,打开了门,和我走进去后,女孩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盏油灯,屋里顿时亮了起来,我看了看屋子,里面十分简洁,一架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铁壁炉,就再无他物。女孩坐在书桌前,问道:“怎样,还好么?”

    “还好。”

    “刚来时都这样,但要待久了,怕是有些无聊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

    “快三年了吧。”

    “那他们呢?”

    “他们?有的都待了半辈子,怕是有几十年了吧。”

    “谁啊?”我有些吃惊的问。

    “老头子啊。”

    “老头子?”

    “就是喊你别站着说话的那老人,他是这里的boss,这里就是他创建的。”

    “喔。”想着在这里待了几十年,我不禁有些吃惊,甚至有些害怕。

    女孩打开了云姐送的盒子,看了一眼,马上又合上了。我见了,有些好奇的问,是什么东西。女孩递过盒子,我接过看了看,不禁也有些难堪,里面是一叠避孕套。我关上盒子,放在桌上,也不好意思看女孩,便走到床边坐下了。女孩坐了会儿,说道:“休息了吧。”

    “好的。”

    女孩将油灯端到床边的小柜子上,便脱起衣物来,毛衣脱掉后,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衣,□□的形状被勾勒了出来,我看着女孩的□□,像是第一次见到似的,心不由得一跳,女孩脱去衣物后,钻到了被子里,我也脱好了衣物,钻进被子时,觉得女孩的身子很暖和,女孩身子的气息从被口飘了出来。

    女孩见我睡好后,伸出胳膊,关掉了煤油灯,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窗子也看不见一丝微光。我握住女孩的手,女孩的手很暖,不过有些出汗,有些潮乎乎的,我问女孩,怎么到这里的?

    女孩静了片刻,才说道:“云姐带我来的。”

    “云姐?”

    “云姐是我亲戚,不过也不是很亲的那种,原来在家时,也有过交往,我小时候就挺喜欢她的,她之前在大学教书,后来她老公死了,便来到了这里。那年和你吵架离开后,回到家里,碰见云姐回家处理母亲的后事,跟她聊天时,以为她在哪里隐居,想和她一道去待一段时间,开始云姐死活不愿意,说我太年轻了,后来我说,如果不带我去,我就死,我小时候上初中,自杀过一回,家里人都知道的,云姐见此,只好带着我来这里了。”

    我倒第一次听见女孩自杀过,之前相处了那么久,她也没有告诉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悲哀。

    “刚开始只想住一段时间的,哪知越呆在这里,就越不想离开,一晃呆了三年了。”

    “我还以为你又去哪里游玩了呢。”

    “这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有时想过。”

    “就有时?”

    “这几年你离开后,碰见了许多糟糕的事,还有几个人也都死去了,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

    “谁死掉了?”

    “以后慢慢说吧,现在也说不清。”

    “嗯。”黑暗中,我感觉女孩转过头来,亲了我一口,温热的唇贴在我的嘴上,我也亲了女孩。

    “要取那东西吗?”女孩说。

    “什么东西?”

    “云姐送的那东西。”

    听女孩说到,我也想握住女孩的□□,只是突然发现,□□没一丝□□的迹象,又不愿刻意为之,便叹了口气,对女孩说:“以后吧,今天还没缓过神来。”

    “好的。”

    夜间,我与女孩沉沉的睡去,睡得十分安稳,不像之前,有那么多记不住的梦。天明后,女孩将我唤醒,我睡眼朦胧的看着女孩,问道:“几点了?”

    “大约是7点多吧,我的生物钟都是这时醒来的。”

    我掀开被子爬了起来,穿好裤子后,走到门外的走廊上,女孩在走廊的洗脸架上洗漱,说道:“等等,洗完了,你来洗,就一个脸盆。”

    “嗯。”

    我站在走廊前,看着四周,只见前方有两间房子矗立在树后,随着马路往里去是一所荒凉的工厂,几橦厂房空荡荡的留置在那里,厂房旁边有一块操场,还有篮球架树着,一架高高的烟囱竖在厂房西边,像是瞭望塔一般。而顺马路往外去,不远处是六七栋宿舍样的楼房,其余便是零星的房子和高大的树木,一间面积略大的平房,屋顶上还有一排太阳能电板,好像就是昨夜吃饭的地方。再往远处,一条河流沿着工厂,从山上顺流而下,河边看得出有不少的田地,虽到了这个季节,地里没什么作物,但还是看得出,相当的平整。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免有些震撼,感觉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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