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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博士5教授,上书参议院(续)

    (萧韬)

    处于悲愤中的三个法学博士一拍即合,好友立即碰头。不但热烈讨论孙向强被收容而死事件的严重性与危害性,而且大胆谈论上书参议院铲除残酷的收容签署法规等事宜。

    在激情四溢的讨论中,他们明确注意到,孙向强完全被越州市一家派出所违法收容,最后在市民政局与卫生局合办的一处救助站被活生生打死。收容的所谓所谓法律依据,是1980年代华国政务院颁布的“收容遣送办法”法规。对于这部恶法,三人在读博期间就经常热议它侵犯公民权利亦违反市场经济秩序。之前,他们溯源这部法规的渊源与实施,早已判断收容制度已违反救助的初衷。

    一年前,程飙、喻海、徐志远分头查究收容遣送法规的历史背景和实施发展,综合判断下来,感到收容制的路上触目惊心、血泪斑斑。

    远远早在收容遣送法规出台的1950年代初,华国就开始实施收容遣送制。当年,这项不是法律法规的政策主要针对散兵游勇、失足女、无业游民等特定人群,华国政府通过组织其劳动改造,转化为从业人员予以安置。无独有偶,一个异国也实施过同样的政策。这在长篇小说《红粉》讲述一个爱恨情怨的旧故事里有所呈现,惹落多少痴男怨女的同情泪珠儿。

    到了1950年代中期第一次大规模收容遣送的时候,华国将这项政策的对象范围扩大化。当时制定了许多内部文件,用来规范、制止农民进城。从此,收容遣送政策存在。

    尔后历经连绵不绝的运动,华国动荡混乱、民生凋敝,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到了1980年代初拨乱反正,国家经济开始起色,情况发生了变化。流动人口剧增,因贫穷而流浪、乞讨的人大肆减少,开始冒出逃计“超级游击队”,以乞讨生财的职业乞丐,以及逃婚、逃学、逃债之流......针对新的情况,收容遣送法规随之出台。政务院将相关政策制定为收容遣送法规,将乞讨者和“其他露宿街头生活无着的人”列为收容遣送对象。自这个法规起,收容的救济性不再成为唯一目的,第一条规定予以非常明确:“为了救济、教育和安置城市流浪乞讨人员,以维护城市社会秩序和安定团结,特制定本办法。”其意思是,收容着重点于“维护城市社会秩序和安定团结”。

    随后,华国的民政部与公安部印发实施细则,规定收容遣送经费“在民政事业费内列支”,同时规定“收容遣送站组织被收容人员进行生产劳动的收入,主要用于被收容人员的伙食补贴和遣送路费”。到了1990年代初,政务院相关文件则将收容对象扩大到“无合法证件、无固定住所或无稳定经济来源”的“三无”人员。可到了1990年代中期,实际执行当中却被各地利益团伙扭曲为以公牟利的工具。“三无”通常异化成身份证、暂住证、务工证“三证”缺一不可,以后极端强调无暂住证不得在外地居住。久而久之,华国竟然形成公民少了富有本国特色的暂住证而不得在外地居住的严重违法现象。更有甚者,查证时当场撕毁暂住证,把人抓去收容。当这种粗暴恶劣的违法行为遭到舆论谴责后,一些地方更换了别的举措,先由一批人声称暂住证过期没收,随后另一批人又来查证,将其予以收容。实际上恶意执法,换汤不换药。

    多年以来,由于团团伙伙经济利益驱动,一些地方政府居然出现了下达收容指标任务、强迫收容对象劳动、收取各种费用,甚至收容机构之间买卖收容对象等违法现象。从而,收容遣送制变成了不少人借以充实小金库或发个人财的工具,不少公民的政治、经济、人身权利受到严重侵害。说起来,对于收容遣送制度,华国各方的指责早已不绝于耳。

    待《南国都城报》曝光孙向强被收容致死的深度新闻,三名法学博士喻海、程飙与徐志远对收容遣送制悲愤交加,忍无可忍。大家一致认为,事不宜迟,该出手了。

    此刻,喻海明确表态:我提议废除收容遣送法规,不是一时热血昏头,而是长久思考后的理性决定。”并问,“你俩,觉得怎么样?有何意见,尽管说。”

    徐志远有些疑虑,“你这个想法,冲。我把握不住,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程飙不认同徐,支持喻:“兄弟,你的想法不错,我赞同。不过,一下子废除太猛,我估计参议院不会接受。”

    老徐,有啥猛的?煎药下猛火。

    小喻,老话说是这么说,可咱们是向国家立法机关进谏,切不可鲁莽冒失行事,否则风险忒高。不单提议被否决,甚至我们可能会受到冲击,比如毕不了业。

    老徐,你批我毛草,冤枉啊。我可不是随便提意见,而是为了苦命的基层群体着想。

    老徐,我也要反驳你。小喻提的建议,我觉得有道理,矫枉必过正。大家都研究过收容遣送制太不人道,侵犯了公民的人身权益,应该被废除。不过,我想,废除是终极目标,但是不是操之过急?为了改变恶法,我们提议稳妥些的步子铺垫可好?

    小喻,对不起,我过火了。大程,我同意你刚才的稳当念头。咱们不能急功近利,妄图一蹴而就。

    老徐、小喻,你们认可我的想法,尽管觉得是长远目的,很好。起码,大家达成了初步的意见。经你俩一说风险,我也感到提废除是不是太急躁?稳当的意见,是什么?

    这时,程飙突发奇想,抛出来新点子:“根据《立法法》,我们以三个公民的名义上书参议院,公开申请对收容遣送法规进行‘违宪审查’?你们说,靠谱吗?”

    “大程,这个办法扎实,不错。”徐志远附和。

    喻海表扬:“牢靠,大程。”

    公开向不合理的收容遣送制宣战,挑战政务院的行政法规,在华国可真是第一个吃螃蟹。三个法学博士不得不思索:一旦行动起来,将直面怎么样的后果?如果参议院采纳,皆大欢喜。反之,后果不堪设想?徐志远发愁:“小喻、大程,你们能承受最坏的后果吗?”

    喻海无所谓,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们被警告,还能有什么后果?”

    程飙说出一条处罚:“咱们被学校开除学籍?没得博士学位,白读了三年书。”

    对此,老徐可不认同大程,“咋白读书呢?为了使我国宪法规定的公民迁徙权利落实,大家上书参议院废除收容遣送规定就是为民伸张公平。即使失败又何妨,咱们毕竟是华国公民头一遭进谏,意在推动法治进步。所以,即使没戴上博士帽,我绝不后悔!”

    程飙被徐志远的慷慨陈词打动,激昂起来:“功成不必在我,功不唐捐、玉汝于成。”

    喻海,亦呼应,“日拱一卒无有尽,功不唐捐终入海。”

    对于最坏的结果,大家不可想象,亦猜不出来。那就不用多想,何必徒添烦恼。共同分析了进谏成败厉害后,三人决定破釜沉舟,一致坚定信心:以公民的名义,发出从违宪审查到最终废除收容遣送法规的声音!

    决定已下,三名法学博士分头起草进谏书。

    程飙尽管身在京西大学,心里日夜牵挂患癌化疗的父亲。程度正在历经痛苦的化疗,一次次杀死癌细胞却产生难受的副作用,呕吐翻江倒海似的。即使身体难受非同寻常,也没有忘记给儿子写信,“近来,你在干嘛?”程飙坦率回复父亲,“我和两个同学看到《南国都城报》曝光孙向强遭收容致死的重磅新闻后,准备给参议院上书废除恶劣的收容遣送法规。我们做的事,可能影响华国人一生。但是,我们不能预知结果如何?我们三个人都不愿麻木不仁,还是下定决心,按照为人的良知去干。”为了不让父亲担忧,他回信时谨慎措辞。在儿子忐忑的信笺里,程度瞧出了程飙的精神压力,毕竟知子莫如父。他再写信告诉儿子,“爸爸养你,是为了你能够给社会作贡献。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出以公心,我都鼎力支持。”

    有了病重父亲的支持,程飙全身心投入和喻海、徐志远同学执写“违宪审查书”事务。三人遍寻法律依据,统稿后一遍遍修改。不久,他们开始动手写初稿,比较长。后来经过商量,建议书缩短为一千字,仅就法律程序问题提出,收容遣送法规限制人身自由的内容与宪法及其相关法律相抵触,依法向参议院提出审查的建议。经过反复13次脑力碰撞,《关于审查收容遣送法规的建议书》终于完稿。

    不过,他们感觉仅凭三人的功力撰文还不够稳固,需要有人从高度上把关文稿。于是,三个博士求助导师苏株。可出乎意料,苏株听了他们的想法并审阅了建议书,毫不支持。导师还火冒三丈,叱责之,“你们竟然向参议院进谏,吃了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

    徐志远不卑不亢,凛然说:“老师,我们上书没违法,您生什么气?”

    喻海蛮惊讶导师发火,便疑惑一问:“我们做这事,没有冒天下之大不韪。老师,你干嘛生气?”

    “你们三个小子,真是无知者无畏。想过后果吗?”苏株导师没好气地说,“参议院要是拒绝,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国家立法机构很可能会施压我们学校,到时开除你们的学籍。现在,你们正在撰写博士论文,就要毕业了。这么一折腾,最后没了博士学位,得不偿失啊!”

    耿直的程飙,怼过去,“就算没了学位证,我们三也要公开发建议书,为了夯实宪法规定的公民迁徙权利。老师,您不给我们把关就算了,何必动怒,发无名之火。”

    苏株没想到学生居然敢顶撞,气没打一处出,瞬间黑下脸,“看来,你们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到时出了事,你们可别说我是你们的导师。”立马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冷若冰霜:“你们好自为之,别怪为师忠告。”

    程飙、喻海、徐志远明白导师明哲保身,与大家不是同一路人。结果讨个没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只得离开。在博士学业快要结束的这时候,师生不欢而散。

    他们没得到导师把关稿子,心里不踏实。随后,三人想到法学院另一位鼎鼎大名的博导祝守正,转而寻求帮助。要知道,祝守正教授连续多年被京西大学学生评为十佳教师,治学严谨、为人热情。况且,他曾以法律评论《转业军人当法官》刊登在闻名华外的南国周末报,通俗易懂进行普法,享誉华国。自此,他的威名出了法学圈,众所周知。果然找对了人,祝守正教授伸出了温热的援助之手。祝老师非但给他们的文稿润色把关,而且着力支撑。

    好不容易,至4月28日定稿。徐志远、程飙、喻海博士签名,以三名华国公民的身份提起了这份建议。他们自认为不是作为旁观者吁请,而是作为一个正式的法律文件主体,犹如行政诉状的原告公开上书。这个建议和三个人的职业、知识背景无关,每一个公民都有权利提出类似的建议,因此,他们分别列明了身份证号码——这是最有效的公民标志。

    定稿的《建议书》,究竟啥内容?实际上,主要内容大致如下——

    政务院《收容遣送办法》的有关规定,实际上赋予了行政部门具有剥夺或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的权力。而我国《宪法》规定: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并且,《立法法》规定,对公民政治权利的剥夺、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和处罚,只能制定法律......

    对此,我们认为,《收容遣送办法》作为政务院制定的行政法规,其中有关限制人身自由的内容,与我国现行宪法以及有关法律相抵触,使行政部门把那些没有违法的人关押在收容所里,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属于《立法法》中规定的“超越权限的”和“下位法违反上位法的”行政法规,应该予以改变和撤销......

    到了5月1日,这三名博士开始考虑在哪一天合适递交《建议书》以及如何向参议院递交的问题。真正促使他们迈出关键一步的,是华国社于5月2日下午发布的一则新闻快讯。当天,华国各家晚报与门户网站几乎都转载了这条国社消息:孙向强案已取得突破性进展,涉案的14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被越州市公安机关缉捕归案。这则消息,同时披露了华国各级领导关注孙向强被收容致死案。

    看到这则国家通讯社发出的消息后,程飙、喻海、徐志远三名博士蛮着急。为什么?他们觉得,如果孙向强案仅仅停留在个案解决的层面,那么收容遣送制就此不会废止,类似悲剧将不断重演。事到如今,倘若还停留在孙向强个案讨论已经没有多少空间。所以,他们急切需要把此案升级,一方面能找到新的讨论点,另一方面必须将这个案上升到制度层面,不仅废除收容遣送制,还包括违宪审查制。当然,他们也考虑自身的担心或许多余,有可能政务院已经在打算废止收容遣送法规,而大家并不知道。不管怎样,他们尽力就好,不留遗憾。

    三人决定,翌日由程飙给参议院递交《建议书》。5月3日上午,京西市下起了瓢泼大雨,整座城笼罩在烟雨中。徐志远和喻海二人郑重地把《建议书》发给程飙的那一刻,心砰砰直跳,似乎快跳到嗓子眼。大家,都满怀期盼。上午9点,程飙又找祝守正教授帮忙,得到对方爽快同意。随后,他去祝老师的办公室给参议院发去传真,尔后电话确认后者收到。为了多加一道保险,他去校内邮局寄了一份。

    向参议院进谏的《建议书》发出后,喻海、程飙、徐志远在焦虑与紧张中等待着命运对三人的裁决......尤其程飙暗地里特别担心,正经受癌症病痛蹂躏的父亲假如知道自己遭遇意外或不测,将如何承受得了?!不过,他们自信,不法的收容遣送制终将被废除。

    递交《建议书》,只不过是三名博士进谏的一个起点。他们,计划花两年的时间来做这个工作。徐志远多了一点心思:如果参议院未采纳建议书,则不为公众所知。那么,我们推动国家法治前进的努力在外界岂不是丝毫溅不起一点“水花”?如此行事,怎能称作公开?待程飙回来,他向两位同学提议,找媒体来催谷发酵,进而使全国掀起一股热议废除收容遣送制的高潮。喻海、程飙迅速同意,赶快动起来。

    大家一起商量,到底找哪家媒体为妥?喻海建议找独家曝光孙向强之死的《南国都城报》记者陈雷,遭到程飙异议:我们在京西市进谏,本地媒体报道效果更佳。毕竟,首都媒体在全国蛮有地位。这里一报道,国内媒体将铺天盖地转载。喻海追问,哪一家报社够威力?徐志远,立刻推荐了《京西信报》。其他两同学忙问,为什么呀?他徐徐道出理由:这家报社的吴铭记者在《南国都城报》见报次日就追踪报道过孙向强案,反响亦好。上个月,他发了关于首都RARS疫情的数篇深度报道,包括独家对话“吹哨人”姜达远医生、一位染疫医生最后的生命日记特稿等。

    “你们还记得吗?他发过乔装打扮独家曝光太西省方原钢铁集团铁渣‘山’坍塌事故的调查报道,得到总理批示使究责出现转机。”

    两人几乎齐声答,“记得,反响不小”,“不可能忘了,吴记者不错”。

    “所以,我认为,吴铭记者的采写能力不错。就他,好不好?”

    “好!”“没问题!”

    小伙子们行动力,就是强。刚刚商量好,徐志远博士疾速拨通《京西信报》热线电话,自报家门说明意思,找吴铭记者有事相商。临近中午,吴铭记者回拨需徐志远博士的手机号码,进行采访。三个京西大学法学博士,用了四小时翔实说出公开上书参议院废除收容遣送制的来龙去脉。结束后,双方加了PP号。傍晚,吴铭记者在线采访,补充了一个细节,并核实另一个细节。

    据此,京西信报社于5月4日报道《三位法学博士公民上书参议院,建议审查收容遣送法规》。此篇重要报道作为封面二条导读推荐,刊登在要闻版头条位置。飞快地,各家门户网站和论坛纷纷转载这则重大新闻。不到三天,这篇头条报道的网络点击量超过千万,华国各路媒体竞相转载,举国上下果然热议不止。一个礼拜之内,华国法学界沸腾,对程飙、喻海和徐志远博士挺身而出维护宪法尊严的大胆举动给予极高评价。他们不仅红遍全国法学界,还扬名海外,甚至为芸芸众生知晓。

    总之,华国这一份微薄的公民《建议书》,以民间形式启动了要求参议院启动违宪审查权的程序,实属罕有。

    徐志远、程飙、喻海博士勇毅行径,引起了首都专家学者们的关注。5月8日,京西市一批专家教授、知名学者就孙向强案以及收容遣送制进行了研讨。对于这三名法学博士的行动,著名法学泰斗兼华国法律大学终身校长蒋和平教授说:“我十分赞赏,并支持他们!三个年轻人合法地运用法律赋予自己的手段和武器,不是为自己的利益,而是捍卫整个国家法律的尊严。”进而,他们三在华国律师界炙手可热。

    为了让国民更加重视废除收容遣送制,京西大学法学院祝守正教授联合燕清大学、华国法律大学、华国社科院等四名知名法学者,加了一把火。五名学者,同样以公民的名义,于5月12日接力上书华国参议院,就孙向强案及收容遣送制实施状况提请启动特别调查程序。祝教授坦言,他们提交的这份建议书,是在此前三位法学博士建议书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提出启动特别调查程序的程序性要求,以推动参议院对收容遣送制进行违宪审查,从而进入实质性法律操作层面,最终希望总统颁令予以废除。

    吴铭记者报道了三博士上书参议院,会采访祝守正等五位法学者上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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