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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一院封控博弈的秘密(续1)

    (萧韬)

    《京西信报》记者吴铭,终究第二次能够争取到京西一院李后海院长约访?实际上,靠的是他自身并无知觉的名记品牌。咋这么说来着?原来,京西一院通讯员反馈预约顺利消息的时候,不经意泼出了原由。

    “吴记者,我们院长被华视‘调查传真’播出的节目搞得焦头烂额,招架不住了。”

    吴铭明知故问,“为啥呀?”

    “到今天,全国各地的群众源源不断打电话到院长办公室,向我们院长‘开炮’。开头,李院长不明其故接了电话,没想到都是打过来批评。吐槽算轻的,骂爹喊娘的国骂络绎不绝,更难听的我说不出口。总之,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不堪入耳。”

    吴记者忍俊不禁,差点“噗呲”笑出声。憋着,偷着乐呗。他故作解围,“李院长,咋办呢?还接不接陌生电话?”

    “怎么能不接?公事来电蛮多,不可能不接。要是上峰打来的电话,我们院长不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日日忍者被骚扰而厌烦的心情,继续接啊。

    “哦”,吴铭吭了一声。

    “你说,观众们不是狗拿耗子吗?我们院长又没吃他家的米,他们假装正义来声讨干嘛?吃饱了撑着,闲得慌。”

    吴记者不好反驳,便不回答。

    通讯员继续埋怨,“李院长不单单接电话烦心,还有别的闹心事。”

    “又咋啦?”吴铭追问。

    “我们京西一院电子邮箱被塞满了斥责院长的邮件,弄得院长办公室人员为了删乱七八糟邮件手忙脚乱。”

    “那不是搞得鸡飞狗跳啦?”

    “因此,我们院长急切想找媒体再来采访,洗清‘调查传真’栏目的负面采访。”

    “给你科普一个媒体常识。新闻报道不存在正面和负面之分,只有真新闻假新闻的区别。”

    “不好意思,我是传媒门外汉。不知者不见怪。”

    “你们院长,可以叫华视‘调查传真’继续采访,恢复名声呀?”吴铭记者,故意兜圈子。

    “李院长快气疯了,怎么可能再叫这个栏目采访,岂不是自甘受辱?”

    “这次,他为什么答应我的预约呢?”

    “吴记者,还是你的牌面大呗。”

    “你别乱吹,上次他就拒绝了我。”

    “上次的事,你莫放心里去。翟雯敏记者是国家电视台的,不久前做《首都RARS狙击战》火遍全国,真牛叉,所以,向来谨小慎微的院长就挑选了她的栏目。”

    “嗯。人家是中央级的媒体,而我是市一级的子报,比不得,因此落选。”

    “你别在意。其实,我明白不是你个人的牌子不响,而是《京西信报》的级别和人家没得比。”

    “虽然我们报纸的位置比不了人家,但你们院长别小瞧了,《京西信报》可是做出了许多在国内外影响大的报道。”

    “是,是。吴记者,你就做过响当当的报道,连总理都曾经批示过。名记,了不起!”

    “你别夸,我会晕倒。”

    “我真没夸,实事求是。”

    “这次又有许多媒体跟进约访,我们院长不胜其烦。”

    “咋说?他不是急着找媒体公关么?”

    “他向来谨慎,还是马失前蹄,上了华视的当。现在,找媒体公关更加慎重。就是因为你是大记者,李院长这次选中你。”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受宠若惊?”吴铭反问,并维护自己作为记者的地位,“话说记者是舆论公器的执行者,并不在意采访对象瞧不敲得起,只做真实报道。从而,我并不在乎你们院长选不选中自己采访,不卑不亢做事,哪怕再度被拒绝亦属正常。”

    “吴记者,抱歉。”

    “你要明白,我明天上午9点来采访你们院长,乃正常行事。”

    “嗯。”

    “说起来,院长这个宝座不是那么好做的。”

    吴铭不搭腔,不置可否。

    次日,吴记者准时到达京西一院李后海院长的办公室,跟进采访京西一院封控事件。双方交手,会不会擦出火花?

    据华视“调查传真”栏目报道,贵院急诊科护士长许鸿英与总务护士郭小珍、主任柴宏伟分别找到医院疫情指挥部要基本的防护物资,但他们都要不到,对方说没货,甚至连口罩都不能保障到位。就此,李院长你接受采访时曾表示,一开始不知道要穿防化衣,等知道时已经买不到,想自己做也买不到白布。你作为一院之长,还是我国老牌医院的院长,为什么没下令指挥部准备充足的防疫物资?

    令吴铭记者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后海院长给出了另一番解释:不是没有防护装备,而是各科室间分配不均。“我们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只是有的科室领得多,有的科室领的少。多的用不完,少的不够用。这事也不好管,后勤的人也不知道谁在第一线。昨天,全院个科室进行清理的时候,有的科室翻出了不少口罩与专用防护衣。”

    照你的新说法,这不是实锤你管理京西一院无方吗?由于你前后说法矛盾,我不能确证你究竟哪一种解释准确?

    “吴记者,我现在的解释是真的。”

    李院长,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根据媒体采访原则,单一信源不能确证,所以我暂时不能认定你本次解释。

    “哦,随便。”

    如果上一次说法属实,你怎么没叫指挥部预先采办充足的防疫物资呢?

    “刚才,我都说了我们医院准备了许多东西,不存在防疫物质短缺的问题。”

    见这个话题再谈下去也许会闹僵,吴铭记者于是转移话题。“李院长,急诊科向指挥部天天强烈要防护物资却没得到满足,你作为院长,难道没听到急诊科的剧烈呼吁吗?”

    “吴记者,这是我的失误。”

    吴铭发问咄咄紧逼,“仅仅失误?由于急诊科防护物资远远不够,护士们只能烧烧水消毒用过的口罩,连柴宏伟主任都接连几天穿同一条裤子坚守岗位,加剧了一线医务人员感染RARS病毒,甚至有员工病故。最后导致京西一院整理隔离,在我国医疗界史无前例。你,不觉得责任重大吗?你想过基层员工是人吗,她们的命不宝贵么?你,愧不愧疚?”

    “对不住大家。”在吴记者连串质问下,李后海院长终于低下来高傲的头。可惜,他的道歉太迟,京西一院已经暴发RARS疫情,致使全院封控,而且数百名医护人员倒下,还出现殉职惨事。

    “早在3月份,广南省媒体《越州晚报》就报道RARS病区风险高,医护人员穿着严密入内。李院长,你上网没留意吗?否则,你应该叫后勤部门充足准备防疫物资,多多益善,而不是像你刚才所说准备了一大堆而已。”

    “我没上心,唉。”

    “就在3月初,521、522、529等特别系统的医院接诊外来的RARS患者,你一点不知道吗?所以,这也导致你没有叫后勤部门预备充足的防疫物资?”

    “一无所知。到了4月中,我们地方医院都不知晓。”

    吴铭记者感到讶异,“这叫什么事呀?”

    他不晓得李后海院长是不是为了减轻内疚,主动透露了一件秘事。在本院隔离封控前的月初,我们医院发热病人增多其实与首都市政府对各大医院抗疫的一个秘密分工有关。“京西市曾经召集各大医院开了一个会议,对其接待RARS患者有一个大体的分工:美协医院管外国人,京西二院管医务人员,京西三院管老师和学生,而我们京西一院则管市民。这次会议的蹊跷在于,在这次分工中被赋予重任的我们医院,竟然没有被邀请参与这次会议。如此秘密分工产生的一个结果是,市民如果到其它医院看发热疾病就会被拒,并被建议去京西一院。这样一来,造成我们医院看了太多的RARS病人,越看越多。”他回忆称,《华国日报》此前刊登了一篇内参,使京西一院不敢拒收RARS患者。这篇被我国几位顶层传阅过的内参,批评了京西一院1次拒收行为。在参加中央的一次会议时,李后海因此被3次点名,三次站起来道歉。这次被批评的“拒收”行为,“从我自身医院的立场观察,只不过是建议这位患者到其它医院就诊,以避免在RARS步步紧逼的人民医院受到感染。”李后海颇委屈。

    就李院长说的这个分工秘密,吴铭记者在两天后电话采访京西市卫生局,没得到任何答复。据此,他披露的这个隐秘很有可能为真。于是,吴记者理解李院长道怨懑的由衷。京西市卫生局,为何摆了京西一院一道?

    当日下午,吴铭经过同行翟雯敏得到京西一院急诊科总务护士郭小珍、护士长许鸿英和护士雷雅的联系号码,电话采访了三人,核实到她们保证接受华视“调查传真”栏目采访时没说谎,句句属实。他想,李后海院长咋不老实呢?他的确害惨了一线医护人员,使京西一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通过本报社跑卫生医疗线同事的关系,吴记者这一天采访到已康复的呼吸科护士陈忆,亦佐证防护物资很不够。“口罩、手套、护目镜、专用隔离衣都是接触RARS患者时必要的防护装备。但在当时,我没有专用的隔离衣,连护目镜都是两人共用。每次进入污染区,我只能穿一种手术用的隔离衣,薄薄的一层。在这种情况下,好多医护人员都不得不连续几天穿着同一条裤子进出污染区。”此外,她吐槽,医院内有时有着形式主义的毛病。一次,一个人推车过来说发消毒用品,结果对方只照两张相就走了,“气得我特别想把脏口罩摁到他脸上。”随着越来越多的医护人员倒下,加上有人托病不来上班,人手严重不够,正常的上班秩序已经受到影响。陈忆被分配到监护室,负责护理几位感染的医护人员。“有一天,到了4小时的交班时间,却不见人来接班,我只好继续干下去。这时候产生不妙的预感,自己也会感染RARS。”

    一语成谶,她在4月22日不幸也感染了。与此前感染的医护人员都受到很好的照料不同,陈忆护士已经没有人照顾。她对吴铭记者悲哀地说:“我有一种强烈的被遗弃的感觉。到这个时期,我们医院已经陷入人人自危的境地,自保尚且困难,更无暇顾及他人。”

    陈忆护士,不过是京西一院防疫物资短缺的无辜受害者之一。基本物资匮乏到何种地步?吴铭记者通过采访,得到与同仁翟雯敏大致先相同的悲凉感。

    急诊科医生程美珊还记得,4月7日接诊第一个RARS患者(隐瞒接触史,两天后确诊)覃符老太婆的情形。从四月初开始,她已经知道天井里的发热患者逐日增多,但因为没有接触史,不能诊断为RARS病人。这些人一开始被当成一般患者看待,直到被确诊为RARS病人。实际上,华视“调查传真”栏目已报道,作为京西一医院4位有RARS疫病诊断资格的医生之一,柴宏伟主任已经基本上确认秦符是疫病患者,但囿于冗长的确诊流程而耽误。在当时,京西一院疫病确诊需要一个逐级上报的流程:4位医生(包括殉职的丁丽兰副主任等),可以诊断疑似病例;疑似病例做出后,上报给院专家组,由其会诊,变成临床诊断病例;再上报给疾控中心,由其最终确诊。柴说,本院急诊科后来诊断的很多RARS病历上都写着“肺炎”,就是顾及到这个缓慢的流程。

    秦符被确诊RARS后,把程美珊医生吓了一跳。当时,首都京西市已经悄悄传开一种流言,说只要接触RARS病毒必然得病,染疫一般就活不下来。就此,被吓唬的她几乎买遍了所有据传可以抗疫的药,每日洗手七八次。

    4月份,RARS病毒借着京西一院天井这个密不透风的环境肆意传播。从第一个患者确诊到本院医护人员感染,不到三天。此刻,天井疫情已经危机四伏。之前对RARS传染病不了解而大意的医护人员,自此拉紧了防护的弦。这时,京西一院防护装备的短缺危险开始浮出“水面”。(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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