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

    到了三月下旬，地处华国首都的中央和地市两级媒体依旧没有报道本地医疗界紧张救治非普病人的实情。况且，华国通讯社报道京西市非普疫情已经被控制住。京西市电视新闻也不断告诉群众不用恐慌，首都一切正常。于是，首都普通市民还觉得非普疫情离自己很远。

    城内外民众角觉得，非普疫情对大家唯一的影响，就是壕港自治市疫情造成皇家花园小区被封闭隔离，尔后全面爆发导致死亡人数越来越多。唯一的观感，则是青少年追捧的的壕港市明星从全都戴上口罩，到全都彻底停止北上走穴。京西市民“隔岸观火”，有的居然幸灾乐祸，却不晓得危险已经逼近。

    转眼到月底，世卫组织将非普疾病正式命名为RARS，而且将京西市敲定为非普疫区。但是，华国媒体对此没有报道。从而，首都市民被蒙在鼓里，依旧悠哉游哉，没有丝毫预防非普疫情的意识。直至4月上旬，京西市民能看到的本地新闻还是比较乐观。普通市民市民仍然相信媒体报道，毫不担心首都疫情。因此，京西市戴口罩的人不多。

    到了中旬，城内市民偶然得知京西市非普疫情实况，变得人心惶惶，重走广南省前两个月的民情老路，六神无主。此时，大家最关心的是，京西市到底有多少确诊病例数？首都，到底安不安全？

    首都市民，咋忽然晓得城内疫情实情？此事，说来话长。

    其实，京西市的有心人观察非普疫情的蛛丝马迹，在三月下旬已经不相信官方媒体的非普疫情报道，出行变得谨慎，不再到处春游。《京西信报》记者吴铭，从去年12月调查采访非普疾病而未能发稿开始，过年后从广南省媒体朋友渠道了解非普疫情在国内蔓延的情形后，因此，老早就不信任本地媒体关于非普疫情的报道。

    华国法政学院大四女生刘晶，亦是明显感到首都疫情严峻的市民之一。《京西信报》记者吴铭通过个人渠道采访到她，尽管暂时发不出稿，预先备着。她的男友在京西大学医学院读研三，是国防定向生。临近毕业，他早已经确定了博士导师和毕业去向——国家医学科学院。“在官方渠道说京西疫情市还可控、大家觉得首都还没事的3月上旬，他一直关注非普的各种信息，还告诉我，疫情可能比市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叫我有心理准备，尽量远离人群，注意防范。”很快，果然如他所说，由于人手紧张，他被国家医学科学院紧急征召，参与非普试剂和疫苗的研制，并且成为了京西市第一批被“隔离”的人。“男友说，他们尝试在实验室里分离并培养出活的病毒，再灭活，以便研制出诊断试剂盒，进一步研制疫苗”。那时候，我和男友唯一的联系就是两部当时最便宜的手机。由于他的工作出于保密要求以及高强度，我在夜里收到他的一条“平安”都很奢侈。他尽管还是博士生，但临时被紧急抽调去研制非普疫苗，所以没有假期。男友进了实验室要穿很厚的防护服，不能带手机。偶尔有机会能打个电话，他都紧张得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

    京西市民中，也有事后醒悟而后怕的。即使吴铭记者在2月份知晓广南省非普疫情严重叮未能发稿，只要叮嘱人士的朋友们小心预防。一个三代燕清大学校友的师兄徐众执拗“不信邪”，偏向虎山行。3月上旬，他去越州市出差，待了一个礼拜。行前，他问了当地朋友疫情严重不？对方回复称没啥，放心下来。因而，他没采取任何防护措施，大剌剌地南下，在客机上几乎没人戴口罩。办完公事之余，徐众在越州城内见到市民戴口罩的不多，于是放心地和朋友吃喝，狠狠地爽了一把，毕竟越州城是华国闻名遐迩的美食之都。可玩乐就没得啦，朋友实话相告，那时候，城内唱K夜场、酒吧、沐足阁、桑拿浴、夜总会等娱乐场都歇业。他美美地饱食一趟回首都，结果发现太多的乘客带着口罩北上，着实惊到了。于是，徐众想入非非。越州市疫情难道依然严重？经过2中旬广南省卫生厅和越州市政府召开安稳人心的非普新闻发布会后，朋友莫非麻痹大意了？他有点担忧，这一趟南下出差，自己会不会倒霉染疫？回首都，心惊肉跳。

    有天深夜，徐众上线一个燕清校友小小PP群，叙述下越州出差关于来回客机上的乘客差异见闻。夜猫子吴铭惊叫，“徐师兄，你胆小不小啊，居然敢去越州市，不要命了？”

    徐众发嗔，“吴师弟，你不要夸大其词，渲染恐慌，自己吓唬自个儿。”

    “我可是深度记者，不吓人。何况，我有必要对知根知底的校友谎报‘情报’吗？”“师兄，你要是还不信我，去打听522、521等医院有没有非普病人死亡？有没有医护人员被感染的事?”

    群里七嘴八舌，有些怪吴铭：“你咋不早点透露？”“你现在说，是不是晚了些？”“你，怎么不早告诉大伙儿？”......

    吴铭觉得蒙了冤，立马自辩：“诸位，冷静、冷静。3月初，我就提醒过大家，小心首都疫情。各位，还记得吗？”“周国亮是我的室友，正在本校读博，他应该记得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

    周国亮立即浮出“水面”，给吴铭作证：“吴铭同学，我当然记得。你此前去广南省采访非普传染病却功败垂成的事，我也记得清清楚楚，为你抱屈。”

    有的校友附和，“记得”、“没忘”、“正是你的提示，我出行特别谨慎，出门必戴口罩。吴铭，多谢！”

    “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聊得来的燕清校友，你别冤枉我就好。”

    群友中，有人发问吴铭：“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报道啊？”“你去广南省采访非普传染病，可是，我没看见你的报道。咋回事？”

    “哥们，你以为我不想报道呀？哑巴吃黄连。”吴铭诉苦，“去年12月份，我已经飞去广南省，辛辛苦苦调查采访了非普疾病新闻，最后却遭到总编辑莫名其煞地毙稿。没能第一时间公开预警，使华国老百姓提防非普传染病。到今晚，我还气着呀！”“我再告诉大家一点儿，首都第一例非普病例就是从广南省传来的。徐师兄，算你运气好。”

    听到这个秘密消息，校友们踊跃发出惊讶、诧异的表情符号。尤其，徐众特别连发了三个不可思议的符号。“吴师弟，你怎么不报道京西市疫情呀？”

    “徐师兄，一个《华国青年报》记者发了稿，也遭到报社毙稿。况且，我之前荒诞地被总编毙了广南省非普传染病的稿子。你说，我还会报京西市疫情的选题吗，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时，小群里鸦雀无声，缄默无言。校友们听了吴铭流露的实情，个个憋闷得紧。

    过了片刻，群友们踊跃感谢吴铭提供了首都非普疫情的真实情况，都表示出行千万小心，防备中招。

    次日，徐忠师兄通过人脉打听到首都医疗界正在十万火急救治不断冒出的非普病人，而且医务人员也不但被感染，医疗系统压力山大。为此，他特意打电话给吴铭，谢谢他多次提示，自己不该固执地冒险去越州市出差，万幸没中彩。

    比起一小部分市民知悉京西市疫情之严峻，首都绝大多数市民一点都不知道疫情实况，继续走着舒适的生活节奏，过着安逸幸福的小日子。直到一个老医生勇敢站起，人们才恍然大悟，从迷梦中醒过来......

    4月4日，就在《南国都城报》重磅曝光被收容者孙向强之死的独家新闻震惊华国的这一天，华国政务院新闻办举行了非普记者招待会。卫生部长章五康面对云集的媒体记者们，郑重昭告：“京西市只有11例非普，死亡2例。华国的非普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也许为了显示国内卫生安全，他不忘进一步表示：“欢迎大家到华国来旅游，洽谈生意。我保证大家的安全，戴不戴口罩都是安全的！”

    章部长这番表态，激怒了电视机前的一位年届七旬的退休老医生姜达远。他第一反应是，“章五康提供的数字和首都真实情况差得太远。”为此，姜达远继续向同行朋友们了解首都医疗界收治非普病人的情况。

    要知道，姜达远老医生在非普疫情袭击京西市之前的生活，完完全全过着与华国其他医生专家没两样的退休日子。每天早晨起床洗漱后，下楼在小区遛弯半个钟锻炼身体，再去小区附近的早餐店买早点。然后骑上单车，每周三次在8点钟之前赶去521医院会诊，继续发挥余热。十多年来如此的退休生活，他日复一日地过着，安宁而幸福。

    姜达远专家，对一个普通却意外的日子记忆犹新。

    3月5日上午，一个太西省病人俞欢由家人随当地医生进京，被送到退休专家姜达远的521医院。当地医生介绍病情时说，病人已发烧咳嗽四五天，他们怀疑去过广南省做珠宝生意的俞欢可能患了RARS。听之，急症室医生则回答，这不可能，因为越州市官方早已控制非普疫情了。可是，521医院并不放心，紧急会诊。没想到病情急剧恶化，俞欢和她的父母俩到中午变得呼吸严重困难、发高烧、脑袋疼。为了慎重考虑，院方在下午将病人俞欢及其父母紧急转去522医院。次日，这位病人及其父母被确诊得了RARS/非普传染病，522医院高度戒备，立刻升级防护举措。几天后，俞欢的父母先后不治身亡，她却逃过一劫。接着，她的太西省俞京西市其她亲属被感染，也纷纷两地送来522医院救治。最终，俞欢治疗好转后回太省。

    很快，姜达远专家知悉SARS传染病显示了超强的传染力。522医院在接收俞欢与父母三人后，虽然严格按呼吸道传染病处理，仍有十余位医生护士染病。

    另外，在他供职的521医院同样出现医务人员被感染SARS传染病的情形。在肝胆外科，一个胆囊息肉病人在准备手术过程中出现发烧症状，疑为RARS，转至529医院，数天后死亡。尔后，521医院肝胆外科两位医生和两位护士出现RARS症状，亦被确诊感染。

    到4月4日，姜达远老专家已经确切了解到兄弟医院之间的非普病例情况：“522医院已经收了40名病人，死亡2名；529医院收了60名，死亡7名。4月4日，521医院院长在交班会上宣布，本院已经有过46例确诊和疑似的非典病人。”他掌握的周边病例，远远超过卫生部长章伍康公布的数据，可想而知首都非普疫情明显严重得多。

    期间，姜达远专家亲身感触了RARS病例，认识到这个传染病非同小可。3月底，他的大学同学、521医院神经内科主任梅客患肺癌，转到胸外科准备手术时出现高烧，疑为RARS。522和529医院专家过来进行会诊，姜达远也在其中，因而，他了解到522、529医院已经有不少RARS患者。“这时候，我感到RARS传染病非同一般，国家应该加以重视。”

    从3月初开始，521医院刚收治RARS病人不久，院领导到卫生部开会。结果被传达的会议精神是，首都京西市虽然已经有了RARS，但为了确保开好一年一度的国会，要对此事保密。作为纪律，不许传播！

    （对于华国卫生部这个秘密，《京西信报》记者吴铭事后专访姜达远老专家才知晓。从而，他明白《华国青年报》记者叶爽为何采写了首都京西市第一例非普病人的稿子被报社毙掉的缘故，感到悲凉无垠。此为后话，叹！）

    “我很快就得知此信息，觉得这么干十分不对。但是，当时还看不到RARS这个病特别严重和危险，我所以也没去理会这个传染病。”

    直到华国卫生部部长章伍康4月4日对国内外记者虚伪表态，普通外科老医生姜达远在当晚电视上看到了，大为吃惊，决定不再沉默。（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