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这让她备受鼓舞,又多刷了会儿帖子。结果发现,最近社区里那些实质性的讨论话题几乎已经找不到,除了分享自己发动生产时的体验,讨论焦点基本就一个——猜男女。不少人艾特她求回答,不知道是粉丝还是社区机器人。

    基本上是一水的超声检查报告单和孕肚照,然后问自己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最离谱的是还发现一个拿着12周检查单的照片,自己拿红圈圈出一块疑似凸起轮廓,问是不是铁定男孩一枚。底下的网友纷纷提醒她那是脐带,被直接无视。

    再往下看,依然很精彩。

    【医生说了句是大长腿,大长腿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聂然无语,回:“男生女生都有可能是大长腿啊!大长腿跟性别有什么关系?”

    【已经有2个女儿了,这次跟老公避孕失败意外怀上,打算生下来,但希望是儿子】

    然后的然:“你高兴就好。”

    【听说孕囊都能看出男女?】

    所谓孕囊,就是怀孕最初的形态,聂然面无表情地打字:“你高兴就好,祝你心想事成。”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看得头疼索性关掉。这时向晚棠忽然敲门进来,坐到她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然,”她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柔声道,“妈妈就是有点不明白,你跟莫羡两个好好的,一起抚养孩子,不好吗?”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以往观念不同了。不那么注重家庭生活,更关心个人生活和成长。这都没关系的,然然,妈妈都理解。”

    “要是担心没人带,妈妈可以帮你们带,到时候你们就出去忙事业,工作,或者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操心家里面。趁着妈妈身体还好,把一切都给你们打理的好好的,宝宝也是。”

    “妈妈软弱,又没骨气,人生已经过得一塌糊涂了,真的不希望你和宝宝,也弄成那样……”

    说着,泪花忍不住涌现出来,被她用手指慌张抹掉。

    聂然没吭声,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静静等她擦干眼泪,情绪平复。

    “真的没办法在一起吗?”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聂然默然,良久才道:“妈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人生从来不止一种解法,我不需要另一半,也可以是一个完整的独立行走的人。”

    “是,是可以,但是,那条路比寻常路要难走千百倍,妈妈怕你累着,怕你一个人太辛苦。就算莫羡不行,那高森呢,我们家跟他没有什么瓜葛……”

    聂然听到这里,竟觉得有点好笑:“已经很多年了,妈妈,你没发现吗?这条路我走了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很踏实。”

    她就是这样,宁愿痛苦,不愿麻木。

    她不是镜子人,她选择遵从她内心的想法,按自己的意愿生活。

    向晚棠看着她脸上笃定的表情,内心的震撼久久无法消散。她忽然意识到,在自己这些年的浑浑噩噩中,女儿好像已经不知不觉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路,将她远远地甩在身后。但回过头想,早些年的艰苦岁月,女儿不也是几乎由自己一人辛苦拉扯大的?现在想想,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

    她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母亲依旧不死心地问:“什么情况下,你会接受他?”

    聂然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恍然,随即淡淡道:“妈妈,明天跟我一起面试月嫂吧,我联系了几个感觉还可以的,下午会来家里。”

    话头停在这里。

    泰戈尔在诗中说,人生便是渡海。我们在同一条狭窄小舟里相遇,但归处无非死亡。死了便到达彼岸,走向各自不同的世界。

    从这一点上说,其实没什么遗憾的。

    向晚棠从她房间后心潮翻涌,一直睡不着,凌晨忍不住又给聂方清打了个电话。

    响铃振了好久对方才接起,模模糊糊地低声问:“怎么了?非要这时候说吗?”

    “我就跟你说一声,然然的事你不用管了。”她没有在意聂方清语气里的不满,径自道,“莫家愿不愿意认的,都不重要,我自己的外孙,我自己养。我能照顾好她们娘俩,没必要平白跑去找莫家给自己添堵,我看姑娘也没那个意思……我尊重她。”

    对面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一阵,才传来聂方清响亮的质问:“向晚棠,你是不是脑子又拎不清了?”

    “她一个女儿家的,你鼓励她做单身母亲,不等于让人在背后戳她脊梁骨吗?!”

    “让谁都知道她乱搞男女关系,对人生大事态度轻浮,不自重!”

    向晚棠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两人过去吵架的情形再度浮现在眼前。大抵都是如此,一个气焰嚣张、声如洪钟,一个看他脸色、柔声细语。没来由地就害怕,毕竟以前吵到最激烈处,聂方清提起拳头往她身上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天底下做父母的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女的!”她强撑着道,“你自己又是什么好榜样了?怎么有脸这么说孩子!还有,他莫家一定是什么好去处了?钱能解决一切吗?与其让姑娘过去受委屈,还不如跟家里,我好吃好喝伺候着!”

    “你真是……聂然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妈,才没学好,长大变得如此没出息!”聂方清恨得牙痒痒,在楼道里来回踱步,口水乱喷,“这是她这辈子翻身的唯一机会了!不好好把握,在那犯什么蠢?!”

    “你让她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当初跟莫羡搞到一起,她自己就没半点想法?难不成是我们逼她的?别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该男方负责的事情,逞什么能还拒绝?这是他法律上的义务与责任!”

    “聂方清!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让你劝好聂然,你就是这么劝的?”他暴跳如雷,头上青筋毕现,“我告诉你,晚了!我已经跟莫瑞林摊牌了!不能让人瞧低了我们,我聂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是那么好打发的!?”

    “还有,你最好祈祷她肚子里的是个带把的,要是个女孩,想攀这门亲恐怕门都没有!”

    聂方清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开门回家。却见客厅里灯光大亮,谭英秀披着外套站在卧室门口,眼睛里一丝睡意都没有。

    “又背着我联系?啊?”她面色不虞,头发凌乱,双手抱胸瞧着他。

    “你少再添油加醋!”聂方清正在气头上,瞪她一眼。

    “你有把我当你老婆吗?你这几天天天的,在那偷偷跟向晚棠密谋这个那个的!我是死了吗?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聊,只有你们俩能知道?”

    “你大半夜的要跟我找事?谭英秀?我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

    “哼,怎么?人家都欺负到我脸上来了,我还不能说一句?聂方清,你该不会以为谁都跟她向晚棠一样甘愿当受气包吧?”

    聂方清烦不胜烦:“那你要怎么样?大半夜的不睡觉了?日子不过了?我可告诉你,聂然的事搞不好,鸡飞蛋打,一个子儿也别想看见。你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你……你……”

    谭英秀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见聂方清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撞开她肩膀往屋里去,又重重将门关上。

    ***

    38周的孕检,依旧在老地方完成。怀孕9个半月,肚子已经撑很明显,眼看宝宝即将出生,她竟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这一次有母亲陪着,一切都很顺遂,除了做胎心检测的时候不达标,多花了点时间。中午再路过母婴指导室,里面依旧是人头攒动的热闹模样,依稀昨日光景。

    有点意外的是离开前居然在医院门口碰到了高森。他行色匆匆,碰到她也有点惊讶,看样子不像是在专程等她的。母亲去接点热水以备路上喝,聂然跟他打了个招呼。

    “今天一切还顺利吗?”高森问。

    “挺好的。小家伙有点贪睡,第一遍胎监不活跃,不过后面就好了,被我摇起来了。”她笑了笑,满眼温柔,“倒是你,怎么跑医院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有,有点别的事。”

    看他没有打算跟自己说明的意思,她会意,点了点头:“那你忙吧,我们先回家了。”

    “嗯。”

    她转身,才走两步,又听见他有点迟疑的声音:“莫羡今天没陪你来吗?”

    她回眸:“我们早就断联了,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我以为……”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但转瞬即逝,“算了。”

    时间很快过去,月嫂订好,小孩子的衣服抱被也陆续到货。周六,高森又来接她去看小胖子,甚至在送她回来时,帮忙把新到的婴儿床和尿布台都给装好。母亲拿温水和干净抹布细细擦了好几遍,放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晒着太阳杀菌消毒。

    她开始全心全意地等待小生命的降临。

    只是周日当天,她早早接到刘琳琳的微信消息,问她能不能见一面。对方想约她在一家气氛不错的高档餐厅,心平气和地说说话。聂然一开始犹豫,后来想了想,又答应了。顺便把近期在家筹备进组的焦婷婷喊出来,陪她赴约。毕竟焦婷婷身为三人中唯一没有怀孕的年轻女性,战斗力惊人,真要打起来也不会太吃亏。

    这家日料餐厅位于热闹的商业街宗永道某个小巷里,虽然约的是下午6点,但聂然出门比较早,经过七拐八拐抵达时,发觉只有刘琳琳先到,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外面的大海出神。

    她站在餐厅门口,还在犹豫是否要上前先跟她单独见面,还是等一下焦婷婷。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探出,轻敲一下她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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