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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牛津 - 烙印,从未远走

    Tony,苏菲名义上的表弟。这份超越血缘的标签代表了身在遥远的异域国度,孤独不安中种族、血缘之间一份最淳朴的链接或是慰藉。

    Tony的母亲是苏菲妈妈自年少时起的挚交,听说从事外贸生意的她,是个颇为成功的女商人。这么算起来他们本应是发小,但由于苏菲长期与姥姥生活在一起,出国前,苏菲和Tony并没有太多交集。

    Tony小苏菲三岁,足有1米85的个头。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本应是最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年纪。但他突兀的身形下,头戴一顶黑色宽檐棒球帽,依然难掩灰白的面色和愈显迷蒙的眼神。Tony把自己罩在一件宽大的运动帽衫下,男孩子宽阔的骨架勉强撑住衣衫。行走间,衣摆、裤管随风夸张地晃动着,像极了惊悚电影中的人物。

    Tony有着如苏菲一般骨感而细长的手指,就如同他形销骨立的身形一般。听苏菲说,Tony的抑郁症在国内治疗了好几年,总是时好时坏。出国前一度严重到幻听甚至割腕自杀的程度。好在被家中的保姆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而没有酿成大祸。

    晓艾没有太多医疗知识,“抑郁症”这三个字听起来遥远而陌生,似乎只停留在知识库中最浅表的一层。但也许是认知限制了想象,晓艾难以理解为什么青春正好、生活优越、前途光明,却偏偏了无生趣,心理扭曲得能对自己痛下杀手!“有什么剜心入骨的痛是非得不死不休的呢?”晓艾总是忍不住暗暗揣度。

    也许是期待着新的生活环境和更先进的治疗手段许能带给儿子一线转机,权衡再三,Tony的母亲放下生意,送儿子到英国投奔他这个“表姐”。中国商人的大手笔确实让高傲的英国人叹服。在全面考察了牛津周边社区环境、配套后,她黑金卡一刷,在苏菲的新房子附近也给儿子全款购置了一套大宅。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再强势而闪闪发光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孩子也总是难掩舐犊情深。在回国处理生意前,她与苏菲的母亲反复商量,最终千叮咛万嘱咐地将儿子托付给了他这个“表姐”。

    这是晓艾第一次到牛津。虽然这个著名的学府小镇距离伦敦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这几年晓艾似乎遗失了自我般忘却了生活为何物。整日数着密密麻麻的时间表奔忙着,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如车轮般刻板而枯燥的日子。似乎除了必要的吃饭和睡觉,只有将所有时间都用工作和学习填满,才能暂时安抚自己内心那份持续发酵的焦虑和怅惘。

    但现在不同了,她终于毕业了,逐渐在英国站稳了脚跟。更何况,现在的她,内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充盈着。原来身边有了思慕之人,仿佛原本那颗漂浮的心就有了归处。自然满心都是欢喜,满眼都是景致。

    牛津这座晓艾向往已久的大学城,对于它的赞美,任何过多的修饰都会显得有些矫情。这座静谧安详的小镇,除了美,还是美。

    牛津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气息。这里有着英国最古老的历史,最丰富的人文景观,最恢宏的建筑和最宁静的港湾,最精致而品类丰富的市场以及最有文艺气质的咖啡厅。坐在牛津学院门口的广场咖啡厅,就那么静静地品一杯拿铁咖啡,看着近在咫尺的鸽子和海鸥或懒散地漫步觅食,或展开翅膀冲上云霄,竟也是种悠闲的、乐此不疲的、有趣而生动的景致。生命的张力、历史的厚重,在这里就这么静静地流淌着。

    晓艾到达牛津的当晚,苏菲呼朋引伴,为晓艾在牛津古城著名的餐厅订了一桌当地菜肴接风。说实话,在英国这几年,晓艾时常思念中国的美食。身在国外,再美的景致,都敌不过一顿家乡的菜肴。尤其是英国,可能是世界上最不擅厨艺的国度。晓艾常常感叹也许是把心思都用在了揣度人心、繁复生活方式和自我陶醉上,英国人除了餐桌礼仪是一流以外,在烹饪方面完全没有可圈可点之处。英国最著名的菜色-炸鱼炸薯条,在晓艾看来不过是糊弄小孩子的垃圾食品。但英国人无论绅士、淑女还是街边嬉皮,都似乎视之为心头好。其他听上去名称高雅的菜肴,也大多是些换汤不换药的乱炖而已。每每坐进英国的餐厅,晓艾脑中都会不受控地蹦出层出不穷的画面,什么家乡的雪菜黄鱼面、白斩鸡、北京的油条、豆腐脑儿。。。直让人腹中犹如蝉鸣,不禁下意识地口水直咽。

    为了节省时间,晓艾在英国很少做饭。中午通常是到学校的餐厅或是街角的Cafe打包一份简单的三明治加黑咖啡,而平时在家多数时间也是靠简单的牛奶麦片、面包黄油、沙拉或是草草煮点青菜鸡蛋面条打发日子。偶尔跟朋友去唐人街打打牙祭。仅有的一家麻辣火锅,虽是用辣椒面代替了漂浮于锅底之上的“海椒”,但到底还是多少能吃出点家乡的味道。但其他的中餐馆大多难以恭维,大部分亚洲馆子为了照顾鬼子的味蕾大多奉行“糖醋炒一切”。但即使这样,却依然让她感觉幸福而满足。也许精神的力量确实能够在自我催眠中战胜味觉吧!

    晚餐后,苏菲拉着晓艾和一众好友转战到位于古城内的另一个酒吧。“这也许就是苏菲习惯的生活方式吧。又或者是她想让我看到更多不一样的牛津?。”晓艾虽有些倦意,但还是默默揣度着,感念着苏菲的心意。

    这座二层尖顶砖楼里的酒吧坐落在一条交通要道交汇处。透过昏黄的的路灯,黑褐色外墙上的几扇花窗反射出点点粼光投影在地面上,映衬着狭窄的圆拱状的入口更显阴气十足。“这定是个百年古建了!”晓艾默想。

    晓艾拖着一杯“莫吉托”跟在苏菲身后顺着狭窄的旋转楼梯登上二层。这是一个布置简单、砖木风格的尖顶阁楼。屋内空荡荡的,一股时间的味道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顺着空气蔓延着。几张铺着绿白格子的四人长桌上跳动着一簇簇橘红色的火苗,透过心形的玻璃烛台,忽闪忽闪的,仿佛瞬间点燃了这室内氤氲的气氛。见晓艾愣着,苏菲一把拉起她,跟在几个英国友人身后来到人头攒动的室外花园。

    餐厅尤其是酒吧确实是感受文化的差异最佳之地。

    比如中国人喜欢在密闭的空间里,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天南海北;而英国人也对“吹水”、侃大山乐此不疲。生活的琐碎和无趣从不因为“英格鲁撒克逊”的绅士血统就加以区别对待。也不是全无不同,英国友人无论寒暑,大多整晚坚持站在室外,端着一杯酒小口小口地抿着喝。临近散场,你可能会惊异地发现杯中之物似乎变化不大。如果偶尔撞到英国绅士大口豪饮、频频举杯,那大概率不是中了彩票就是买单之人另有其人。

    在室外站了一阵后,晓艾渐渐感到两腿沉重而酸软,她踉跄了一步,有些站不住了。牛津的冬天似乎更加湿冷,寒气从脚底顺着羊毛袜下的皮肤一路游走至小腹,又逐渐蔓延到整条脊柱。晓艾努力收回被寒意困住的思维,却依然无法摆脱小腹愈发清晰的隐痛。她轻拂了一下挡在面部的发丝,突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面孔冰凉,汗毛乍立。

    来英国这些年,晓艾其实并不熟悉对这种消耗口舌、消费寂寞的社交形式,更加难以适应这种英式户外酒局。

    但今晚她就是想找人聊聊天,无论什么,只要能让自己的大脑被占据得满满的的无暇胡思乱想就行。她无数次地告诫自己远离那些患得患失的思绪、赶走那个不断侵扰她脑海的面容。

    Rug已经回中国两周了。这两周里,晓艾只接到几通轻飘飘的电话。寥寥数语,匆匆挂线。这与晓艾期待中的相去甚远,无关风月。Rug东拉西扯着些完全游走在晓艾思绪之外的行业动态,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些什么。就连他的问候仿佛都显得有些言不由衷。

    这让晓艾甚是失望伤神。“情侣之间煲电话粥,不应像开闸的水龙头般,说也说不完的情话,诉也诉不尽的相思吗?”晓艾内心纠结而疼痛着。”是自己妄自揣度了Rug吗,还是自己太幼稚,忽视了年龄的鸿沟代表的不仅仅是岁月?”

    “对,他太忙了,无暇顾及其他!我怎么能不理解自己的爱人呢?”晓艾一边纠结地怨怼着,一边又自省地鞭挞着自己。直至将内心反复揉搓,撕扯得酸楚而疼痛。“为了Rug,为了这份真情,我必须克制,必须忍耐!”

    “但Rug是个多么温柔的男人啊!”那段爱尔兰的旅程似乎已经像“墓志铭”般,深深地隽刻进了晓艾的脑海。午夜梦回间,每每回闪。百年古堡中混合着热望与甜蜜交杂的惊魂一夜、圣安德鲁斯小镇客栈里的那熊熊燃起的篝火,成为了她在辗转难眠的深夜,照亮心灵的火种。

    若干年后,晓艾渐渐懂了“火星与土星”的距离,是只可意会而不能言明的心灵修炼之旅。作为两个“物种”的两性,女人追求情感慰藉,而大多数男人或许只对“勇攀高峰”乐此不疲。

    晓艾这次突然造访牛津,却更像是场充斥着小女人心思的“出走之旅”。她怀揣着这个不好意思言明的小心思,小心翼翼地期盼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会像二十出头的愣头青那样抛却一切,飞奔自己而来。女人就是这样,无论身份、地位、家庭以及教育背景,一旦深陷情感的漩涡,仿佛瞬间失智般“夜盲症”上身。“既然早在读书时就对Rug的情况了然于胸,那么纠结无异。要么全盘接受,要么转身离开!但自己怎么舍得离开这温暖的怀抱,这么温情脉脉的男人呢?”晓艾对自己的失望甚至厌弃在不断堆积的哀怨中逐渐升温。

    “曾经独立潇洒的晓艾,怎么成了如今这个患得患失的怨妇?”她内心愤恨着。

    晓艾侧目瞟了一眼苏菲,此时的她仰脸望着个一头金色卷发、瘦高的英国小伙儿,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聊得正在兴头上。苏菲右手擎着一只满雕繁复纹样的水晶鸡尾酒杯,左手上下舞动间,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射出一道凌厉的白光。晓艾只觉眼前一闪,不禁后退了一步,杯中的液体摇晃着溢了出来,溅湿了手背。苏菲自和温阳订婚,就如变魔术般将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仿佛这象征美满婚姻的装备早已就位,随时准备现身说法似的。

    身旁的Tony端着酒杯,无聊地踢着脚边的石子,沉默而安静。晓艾走过去拉了拉苏菲的衣袖说,“你们继续玩,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了。”随即接过苏菲手中的钥匙,跟周边的“黄头发们”礼貌地寒暄了两句,转身离开。

    晓艾的客房位于一楼。睡到半夜,模模糊糊中,大门的响动声传入耳中,似乎是苏菲回来了。半晌,伴着一阵微弱的冰箱开合以及玻璃器皿的碰撞声响,客厅里传来阵阵若有若无间的喘息声和□□声。。。“这一定是梦境。。。”酒精持续发挥着效用。晓艾翻了个身,昏沉中,整个世界暗了下去。

    苏菲的这所大房子的确处处透出阶级的烙印。无论是布局、室内装饰还是屋内陈设都讲究却不刻意、精致却不落俗套。之前听苏菲在电话里念叨,这栋大宅原是当地一个没落贵族的祖产。后来几经转手,虽然外立面没做过多改造修饰,但室内空间却在几年前按照现代标准的豪宅重新整装过。苏菲搬进来后又添置了一些昂贵得令人乍舌的家电。同时陆续将她那一大批从世界各地淘来的,原本堆放在伦敦市区公寓里的宝贝艺术品安置进了这所大宅。

    听说去年苏菲母亲的大手笔在整个牛津地区的地产经纪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英国绅士们怀揣着满目“清高”幡然醒悟,原来自己的贵族身份和优雅气质怎么也敌不过现实的铜臭之气。这让心高气傲的英国人在愤懑之余却不得不身段柔软下来,竞相为五斗米而折腰,为中国人的豪爽霸气和成箱的英镑现金而趋之若鹜。

    步入室内,古建的痕迹已无甚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现代感强烈的超高三层挑空、玻璃阳光顶棚、木质与金属相间的旋转楼梯以及现代化厨卫设备和影音系统。

    这幢独立别墅算上地下空间共三层,设置有四间配备独立卫浴的卧室、两间书房、一层餐厨一体的超大客厅及位于地下的影音多功能房和酒窖。

    抵达那天天色阴沉,晓艾没有留意到,其实整栋房子的精华是从地下室一直延伸至二层玻璃天花板的超高挑空。“之前改建房子的建筑师定是功力不俗!”晓艾暗想着。这种现代化手法的室内空间重塑,将自然光顺势引入,拉长视线效果的同时,实现室内、外环境有机融合。在英国为数不多阳光正好的冬日里,即使足不出户,也能沐浴从屋顶倾泻而下的一米暖阳。

    沿着三层挑空的背景墙,垂直悬挂着一副温阳的获奖摄影作品。这是一副他们在非洲游历时摄下的“心湖”。俯视如“鹰眼”状的一湾泉水,碧绿中透出沉静的湛蓝色,就那么静静地被环抱在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中。定睛凝神间,耳畔仿佛回响起一声绝望的呐喊,直击灵魂。客厅正中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架20世纪中期的三角钢琴。历史的沧桑浸润依然难掩尊荣:锃亮的钢琴漆、质感强烈的云杉木背板以及浑厚却不失清亮的音色均在骄傲地宣誓着它曾经的辉煌以及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最让晓艾艳羡的则是宽敞、丰富的室外空间。这座大宅配有前、后两个打理得当花园。除了在鸟语花香的环绕下约三两好友共进下午茶,或是呼朋引伴地在周末举办热闹的BBQ派对外,在阳光正好的午后,独自在花园里品着咖啡的醇香,沐浴青翠、芬芳的环绕,眯眼斜靠片刻,都定是“心有芬芳花自开”。苏菲的这所大宅,满足了晓艾所有对于生活极致的想象。

    而屋后的花园,其实与一片茂密的桦树林相连。穿过树林,一大片开阔而尽显生机的牧场尽收眼底。极目远眺,满眼油绿的牧草夹杂着点点颜色各异、奋力生长的野花,让人舍不得收回目光。“这也许就是爱丽丝梦游记里的场景吧。”晓艾喃喃地低语着。

    第二天临近中午,晓艾裹着睡衣、揉着太阳穴走出卧室。整个大房子里空旷而安静。二层苏菲的卧室似乎没有一点动静,“许是她宿醉未醒吧”。晓艾一边暗想着,一边踱步到厨房。简单弄了个三明治作早午饭后,她懒散地托着杯咖啡走进后花园。冬日户外的寒意让晓艾毫无防备间打了个趔趄,不由得把身上的羊毛披肩又裹紧了些。但今天的阳光实在太诱人了,就像是能够温暖心灵的红外线按摩仪。晓艾在一张摇椅上坐下,慵懒地斜靠着,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完全没有顾忌自己还汲着一双羊毛拖鞋。冬日的暖阳似乎柔软了她的躯体,按摩着她的心灵。“其实人生温暖松弛也不过如此!如果此刻Rug也在身侧,那该是多么幸福的的场景。。。”晓艾心中掠过一丝苦涩。本是打定主意这几天要抛却杂念,只停留在当下的,怎么自己终究是这么不争气呢?”她一边懊恼地自责着,一边站放下咖啡杯,扶着摇椅起了身。

    晓艾阴郁的目光穿过晴空、云朵,停留在了不远处高大浓密的桦树林。思索片刻,晓艾摇晃着前行几步,拔下后院篱笆门的插销,径直走了出去。

    “这片桦树林定也是历史久远了,也许在百年前就是贵族府邸的一部分。”晓艾思忖着已经走到近前。树木高耸入天,每棵都有碗口粗细。漫步其中,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中打落在地面的枯叶上,斑驳陆离。伴着脚下“嘎吱嘎吱”的清脆声,晓艾惊喜地发现脚下堆落的一捧枯木上竟生机勃勃地探出了整串鲜嫩欲滴的蘑菇。灰褐的色泽中透出火一样的红,“这也许就是不见天日的密林中一抹生机的挣扎吧!”晓艾哀怨地思索着。

    怪不得苏菲自打搬进这栋大房子,总在电话中打趣自己消磨着“采菊东篱下”的“老年时光”,言语中没听出半分喜悦。“但‘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难道不是人生的终极所向吗?莫非世人只是羡慕未及之境,而总是对身边的美好视而不见?”晓艾感慨着,叹息着,不知不觉间,淡忘了时间,更迷失了归处。

    迷蒙间,脸上暖意渐渐消散,英国冬日的暖阳就是这么珍贵,又要日落了。此时脚下寒意袭来,晓艾低头看去,原来是露水打湿了脚面,她这才嗔笑着自己居然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于是晓艾晃了下头,似乎想着力赶走混乱的思绪,随即又拉了拉身上的围巾,转身朝大宅踱去。

    快步踱进后院,太阳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丝血红混杂在色彩深重的云雾之间,懒散地横亘在天际。一阵抑扬顿挫的钢琴声从客厅中飘散出来,时而深沉悠远,时而急促跳跃。“是苏菲!”这也是晓艾羡慕苏菲的地方,富养出的女孩儿,总能把姿色中等的自己装扮得清丽得体。而她那在经年累月的熏陶中渗入骨血的艺术品味和举手投足间的飘飘气度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可望而不可及的。

    晓艾循声推开连接客厅的落地玻璃门,眼前的一幕瞬间将她“石化”在了原地。客厅幽暗的灯光下,漆面反射着冷光的三角钢琴前,苏菲和Tony,此时如大理石雕像般□□地并肩而坐。金属感十足的音符跃动着,此起彼伏地从他们同样修长而骨感的指尖流淌而出。二人骨感的双臂随着韵律节奏或似行云流水或悸动挣扎般,在灯影下跳跃、游走,他们的面庞、发丝甚至表情都伴着音律,在跌宕起伏的情绪转合中前后、上下地律动着。晓艾定定地呆站着,一时竟模糊了时空,遗忘了羞怯。

    月光透过玻璃天窗洒在苏菲和Tony的身体上,夺走了他们白皙的肌肤上最后一丝血色。苏菲和Tony仿佛演练了千百次般默契地交错敲击着琴键,指尖飞舞,流光闪烁。重复,再重复。。。行云流水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温婉、绵长的弧形。突然,如触电般,两人微躬身躯,半掩双眸,四手合力间,在琴键上奋力按出一连串重音。晓艾仿佛耳边响起了一阵从心底迸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呐喊。

    他们在光影中晃动着Chi Luo的身体,如行云流水般肆意挥洒着情绪,竟然是那么的默契而充满了超越灵与性的美感。

    仿佛此刻,他们的灵魂盘旋飞舞,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爱恋与不甘都在这律动着的音符中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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