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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课间。
玩得一时爽，早起火葬场。
几个人顶着黑眼圈，终于趴在座子上了。
许星落还没有睡着，徐云就进了教室，拍了拍手震了一群人，教室整整齐齐倒的一片人陆陆续续抬起了头。
“醒醒，都醒醒了，今天下午饭间换座位，我把座位表放讲台上了，门外也贴上了。这是根据你们给我写的座位要求安排的，尽量满足你们。”
教室才开始重新恢复了下课的叽喳，方误拉着迷糊的沈然带头去看座位。
“兄弟我啊，真的很困的。家人们，谁懂啊。”
沈然挣半天没摆脱方误，正当决定摆烂，看见赵陆扬还在低头趴在桌子上，誓死也要拉上赵陆扬一起去看座位。
“……”
三个人的大戏，唯一的观众就是许星落，本来以为睡眼惺忪的赵陆扬会不爽，结果发现他只是愣愣的，意识游离，难得的松弛和慵懒这一刻都显现了。
许星落看着他头上的似乎被风吹动的呆毛，转头对沈然和方误说：“别涉及无辜啊。”
沈然眨巴眨巴眼，突然松开了紧紧拉着赵陆扬的手，甩了甩手。
“你说谁？赵陆扬？我没啊。”
“方误你快把他带走，真受不了了。”
“收到。”
明明是事件中心的赵陆扬却没有身为关键人物的自觉，主动站了起来，翘起来的那根头发刚好被风抚摸，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淡的神情，声音带着点喑哑，“去哪？”
“？”
“哈哈哈哈哈，阿陆你睡得真死啊，难得见你这样。”
沈然终于从方误的“禁锢”中脱离，想去勾搭赵陆扬，刚放上去的手臂就被赵陆扬轻轻地拿了下来，转头就对方误抱怨，“你看看人多温柔，轻轻地，轻轻地，懂吗？”
在沈然边上对比起来方误也变得沉稳了不少，“得，少爷，斗胆请您陪小的一下看座位成吗？”
“这才对嘛，小方子。”
“给你脸了，快点吧，别磨叽了。”
沈然在讲台下挤进人堆，扒着看座次表，着急忙慌地大呼小叫，“我靠，我靠，我靠，阿陆，你快过来。”
徐云就在旁边，听见沈然的话，脸上的笑意很快就不见了，“沈然，怎么说话呢，不要在教室大呼小叫，成什么样。”
“好的，老师。”
“……”
等人散了点，赵陆扬和许星落一起过去。
“阿陆，你我之仇不共戴天，决战吧。”
赵陆扬和许星落都看见了，座次表上那几个字是那么显眼。许星落和赵陆扬名字在一起，是那么相配。
上课铃声响起，那一瞬间的安静，不知道是谁的心跳震耳欲聋。
回座位过道中，许星落走在赵陆扬面前，赵陆扬突然勾了勾她的衣角，她回头就听见他说：“小同桌，以后多多指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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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课前给许星落说什么了，上课了我还见她脸红红的。终于啊，得偿所愿了算是，和她坐一块儿，你就偷着乐吧。”
因为是周日补课，学校食堂供应的窗口会减少，沈然和赵陆扬座位离教室门远，方误和程诚就先去帮忙买饭。
两个人倒是心安理得地还在教学楼走廊上。
“你怎么笑得一脸宠溺，你别这么对我笑啊，让人怀疑原来你是对我心怀不轨。”
赵陆扬没回答他问题，开了个没头没尾的话题，“要是她问你我早上怎么回事，就回避这个话题，不用告诉她。”
“这么自信她会问？你家那事儿，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不问最好。”
“阿陆，你等等我——”
晚饭间。
许星落和赵陆扬的座位调到了四排中央靠走廊，不再临窗边，沈然被拆了出去，自己坐在另一边靠窗位置。
搬书已经成为了高中生的大工程，沈然收拾着东西，调侃着说自己被组织抛弃了，许星落和赵陆扬双宿双飞咯。
“卿婉和我们都不在一个班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嗷嗷什么呢。”许星落睨了他一眼，“早上那会儿赵陆扬感觉很不对劲，他怎么了啊，昨天回去太晚了么？”
许星落不知道是在问还是在自言自语，“那也很不像他，感觉他很累，一整天了，都不对劲。”
沈然刚准备回答就想起了赵陆扬的交代，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话锋一转，“哦？你想知道？他啊……”又勾了勾手，示意许星落靠过来点。
“嗯？”
“他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他？姐，我错了，我错了，别打脸。我真的不知道。”
许星落没有再问了。
今天是个阴天，北城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树叶子掉落，教室内开了暖气，密闭的空间许星落突然觉得不是暖意，是无声的烦闷。
赵陆扬先把书搬了过去，又回来帮许星落，就看见她愣在那儿，面前还摆着月考完的物理试卷，便以为是她在苦恼这次考试。
赵陆扬每一次都会先看她的成绩，从期中考试到最近两次考试，许星落的成绩排名都在往下掉，已经掉出了前三十。
大家都在默不作声不在意，或者说，装作不在意。
许识和谢媛宁不会过问成绩，更害怕许星落给自己太多压力，所以即使是只放一天假，也想带她出去，才会有了昨天短暂又疯狂的临州之行。
赵陆扬也知道，所以提议去了临州。
“我来帮你。”
许星落循声抬头，手忙脚乱还是出卖了她，桌子上摞起来的书像是不满她迟迟没有动作，竟然掉了一地，班里的搬书声、说话声还是掩过了这一声。
就这样轻易地震碎了许星落的世界。
许星落看着赵陆扬俯身蹲了下去，看着他捡书，意识回神，才急忙说：“我来就好了。”
赵陆扬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吃糖吗？”
许星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这么问。
“那就乖乖的，我帮你把书搬过去。”
“……”
到最后许星落也没有费什么力气，坐在了自己的新位置上，和赵陆扬同桌。
许星落收拾东西很慢，赵陆扬已经在写试卷了，自己还在和书本斗争，怎么放书都不满意。
等许星落终于收拾完，已经快要上课预备铃了。
经过了徐云长篇大论分析班级成绩，批评表扬了几个人，许星落在想竟然没有自己。
数学晚自习前的课间。
没了沈然的吵闹，许星落话也少了。
在自己座位前的程诚转过来和赵陆扬讨论着数学的最后一道填空题。许星落想等最后一节课老师讲解，没加入他们，低头写着作业。
程诚：“不是这样啊，这样算不对啊，你怎么算的？”
赵陆扬站了起来，弯腰伸手去接程诚递过来的演算稿，想给他再写一遍，倒是不自觉地靠近了许星落。
许星落像是有感应地抬头，想问他怎么了。
心跳不再受控，就那么近，看得清他的睫毛，他的眼睛，他嘴角的笑。
她像是在亲吻他。
破碎的世界瞬间因他重新构建，只有心跳声，怦，怦，垭口后的平原，流淌的暗河，冬天不再沉默枯涸。
听不见风声。可古树摇荡，像万蝉齐鸣，像回到了相遇的夏天。
降临的夜幕多了繁星，她看见了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