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徐青原盯着她有点不爽的样子，李晓燕问田甜，她的衣着很正式啊，为什么徐青原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田甜想了想没说话，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词。“没事，我不介意的。”

    “你这衣服，是不是就随便找个店买的？”李晓燕一听这话，有点奇怪：“我在楼下找了几间才买到。有什么问题？”田甜见李晓燕没反应过来，直接敞开了说：“我们律所接待的客户比较高端，律所有不成文的规定，工作人员衣着要有一定档次。”李晓燕撇嘴：原来是被嫌弃了呀。

    田甜说，徐青原要求律所的人在外在形象上给人稳重、大气、知性、干净的感觉。“徐律师说，咱们要在第一印象就给人好感，让人觉得咱们值得信赖。”

    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李晓燕的衣服就没有超过200块的。最贵的羽绒服也是换季打折买的，100多块搞定。杨欢谢瑾言她们倒是有品牌衣服，不过人家也不会在宿舍晒这些，李晓燕又看不出来，她对品牌没有一点研究。

    田甜一听，立刻来兴趣了：“晚上我陪你逛街买几套。”热衷逛街的田甜简直是李晓燕救星。李晓燕握着田甜的手：“女神，晚上我请你吃饭。”田甜拒绝：“我晚上吃点沙拉就好了。减肥。”

    田甜不愧是时尚达人，带李晓燕来到商场，直奔哥弟、阿玛施专柜。“哥弟、阿玛施是台湾台湾，衣服是比较白领风格的，不会太艳丽，正式中又带点休闲，加上衣服很修身、料子很好，穿上显得人比较有气质，很适合咱们律所。”田甜一边

    给李晓燕挑衣服一边尽职地解说。李晓燕随后拿过一条裤子，摸了摸料子，确实很舒服。“试试看。”田甜把李晓燕推进试衣间。同时给她挑了个搭配的衬衫。

    李晓燕从试衣间出来，田甜赞道：“这套很衬你。这个红色真丝衬衫显得你白净、斯文，裤子修身，显得腿长、腿细。”李晓燕个子不算高，159CM，但是这个衣服一搭，看上去有160CM多。李晓燕也喜欢这套，换下来，一看标签，哇，光裤子就得500多块，衬衫就更贵了，800多块。

    “我们要不要换家店？”李晓燕用恳求的眼神望着田甜。“不行。”田甜很坚决：“你别看它贵。这个牌子的衣服很‘堪穿’，一是不容易变形，二是不会过时。你不要光想着一件100多块的衣服便宜，穿个一季就不能穿了，算起来性价比不高的。”被田甜一洗脑，李晓燕晕头晕脑地买了几套，回去后悔不已。

    当然，次日穿着新衣服上班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有种配得上律所的错觉，李晓燕决定原谅田甜。

    田甜建了个□□群，群里就是几个行政和小吴、李晓燕2个实习律师，平时约饭、吐槽、吹水，妥妥的社畜风。当然，和李晓燕、小吴这种都市打工人人设不同的是，田甜就是来混日子的。她老妈和徐青原老妈是远房亲戚，作为一名独生女，家里对她的最大期望就是不要鬼混，不要被人欺负。“反正我挣多少自己用多少，家里也不用我交钱回去。他们就怕我去到风气不好的单位，要不职场霸凌、要不职场性骚扰、要不被小白脸骗财骗色。”李晓燕、小吴听得津津有味，又忍不住吐槽：“职场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田甜有些无奈：“就是啊。可是他们要这么想我有什么办法。”当她老妈发现徐青原自己出来开律所后，立即找堂姐，把田甜塞进来当个文员，估计是觉得徐青原这种个性，律所肯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

    “说不定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我搞定徐青原呢。”田甜开玩笑。李晓燕和小吴倒吸一口冷气，竖起大拇指：“勇士！佩服！”田甜大寒：“我可没这个想法。到时就不是勇士，是烈士了。”

    李晓燕发现徐青原虽然不太好相处，但人家是真有本事。他本科辅修金融，金融知识丰富，还在证券所实习过，主打金融服务，曾经帮一家企业做上市服务，在好几家企业任法律顾问。至于另外两个律师，陈律师主攻知识产权；钟律师则以并购重组为主，都很高大上。

    许桂云丝毫没为李晓燕辞职感到不开心，用她的话来说，以前在家耕田那么苦，没什么吃的没什么用的，现在起码一家人能吃得好用得好，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两个女儿都在身边，店里不那么忙的时候她就买菜煲汤，实施快乐的养猪事业，让李晓燕李晓兰的体重稳步上升。许桂云常说，当年为了生活，外出打工，让李晓燕李晓兰成为留守儿童，对不住她们。李晓兰苦着张脸：“我们不苦。你的爱心汤水可以留着给晓华，他长身体，需要补，我们再补再就圆了。”

    有家人在身边，李晓燕也慢慢消解踏入新领域的惶恐不安，认真地跟进手头的工作。

    李晓燕在办公室看了几天卷宗。从看卷宗了解律所主要服务内容，打过哪些官司，了解自己在那些方面的知识储备是不是完善。

    接着是给律师跑腿，去市机关部门查阅档案，学习律师见证，参与合同审查……主要还是些打杂的工作。

    虽然有些心急，李晓燕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工作要一步一步地来。幸好在做记者时存一点钱，不然李晓燕觉得光靠实习律师那么点工资，她连生活都成问题。

    小吴已经能够和律师一起跟案子，他宽慰李晓燕：“新人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