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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韶时(三)(已更)

    时光去的快,转眼春日就在杏花凋谢、桃花始开中过去大半。

    隔壁张家桃花开的好,先是含苞待放开了几朵,随后一簇一簇的花炸着开,让人目不暇接。

    春闱将近,陈应清早就闭门不出,专心准备应考。

    景安在西厢房也是阖上门,只在用饭的时候出来。沈荠了却手里剩下的单子,想着等天气再晴时就多做些存货来,封存在库房里。

    叶亭贞派了三位绣娘来连云坊求取经验,沈荠都一一毫无保留传授给她们。

    “沈掌柜,你看是这样吗?”

    染缸里蓝色沉淀的正好,主要是用的扎染手法,若是想要取得理想的颜色还需要反复浸染,再反复晾晒才行。

    整个过程周而复始,才能算是一个完美的作品。

    沈荠看了眼一位绣娘浸染的布料,颜色有些淡,她仔细端详着那人手里拎着的布料,语气很温和,“请姑娘再浸染一会吧。”

    那人依言又将布料放进染缸中,转而和另一位绣娘对了个眼色。

    沈荠没有注意两人的互动,捋起袖子晾晒起已经染好的布料,晾绳比她要高上许多,只见她轻轻往上一甩就搭在了绳上,再一点点捋平整,颗颗点点的水珠往下坠,在光下熠熠生辉。

    那水珠透过纱窗映射在书桌上,景安放下笔,神情一顿,径直看到沈荠正对着他的方向晾晒布料。

    天气甚好,除了早晚有些凉意,其余时间就很舒适。沈荠换下厚重的棉裙,换了件轻薄的月白绣桃花长裙,整个人清透又轻盈。

    阳光透过她柔软且纤细的腰肢与那精致锁骨,景安不觉眨了眨眼睛,垂下了眼眸。

    沈荠往西厢望去,似乎感受到如春水泠泠的目光。

    景安敛袖提笔,蘸了墨水,又将多于的墨撇去。他想了想,开始下笔在宣纸上写一篇赋。

    沈荠想着趁日头好,晾的布料也就多些,但是这竹架似乎不够用,她想了想搁置在院角还有几根竹子,想再搭建在院子里。

    她转身,动了动酸涩的脖颈,揉了把发酸的小臂。

    晾布的活真废体力啊……

    沈荠如此想着,脚步蹁跹,没想到刚迈一步就被什么硬物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往前栽去。

    “啊——”

    地上满是粗糙的沙砾,还有些许石块。

    她眼睛紧紧盯着地面,火光电石间怕自己的额角嗑在上面,来不及反应就结结实实往地上跌了去。

    剧烈的疼痛让沈荠动弹不得,她只觉手臂那一处怕是见了血。

    那三名绣娘见状放下手中活计,忙凑过来作势要搀扶她,却被来人一一拨开。

    “沈荠,你怎么样?”

    “有点疼。”

    景安俯下身直接伸出臂膀将沈荠打横抱起,她很轻松就被景安抱起,感受到怀中人的胳膊缓缓绕着他的脖颈,在他怀中气息如兰,心脏就有些控制不住跳动起来。

    他想了下措辞,现下沈荠受伤,怕是不能再传授技艺了,不如把她们都遣回去做工吧。

    这样想着,景安淡淡开口,“今日所授内容还请姑娘们消化吸收,就请你们先行回去,明日再来如何?”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行了个礼,往外面走去了。

    待这院中寂静无声,沈荠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岑娘一早就去买菜去了。

    “景安,你把我放下来吧。”

    她的脸离景安的胸膛不足半寸,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并闻到他淡淡的皂荚味。

    绯红从脖颈处燃起,一寸一寸向上游走。

    好像第一次同他如此近距离接触。

    景安不予理会,他将沈荠往上送了一点,让她搂紧他的脖子。

    “小心,别掉下去。”

    他的步子很稳,沈荠紧紧搂着他,听见他的心跳比方才更快了点。

    他……也会紧张吗?

    “刚才有人绊我。”

    待他把她放在榻上,又细心地替她把衣袖捋上去,只见肤如凝脂,淡淡绒毛清晰可见。

    小臂有道擦伤,磨破了皮,露出粉红的一块来,有淡淡血丝沁出。

    景安“嗯”了一声,找来干净手巾替她擦拭好伤口,单膝跪地俯身给她涂了点药,以免伤口发炎。

    他的手冰冰凉凉,敷在她手臂上却如火般滚烫,她被凉的瑟缩一下,却被他一把抓过来。

    沈荠觉得景安太过淡定,有时候又觉得他小题大做。

    这点伤,不用涂药也可痊愈的。

    可他偏偏涂的仔细,满手都是药的味道。

    “这么说,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她忽然“嘶”了一声,倒吸凉气,景安的手一顿,放缓了动作。

    “总不会是叶亭贞派人来教训我?”

    景安听着沈荠在他头顶自言自语,两人靠的实在太近。

    他耳根一抹红色蔓延,忽然僵硬不动,沈荠感受到他的手停止动作,不觉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他的手一停下动作,她就觉得这灼热越发明显,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景安平复了心绪,摇摇头。

    “我只是想以后该如何走,如今大启和北戎结交,不再宣战。那谢君堂老将军还驻守边关,也不知如今朝堂形势如何?”

    沈荠念起谢君堂这三个字,依稀在王府冬宴上见过,是个威风凛凛的老将军。

    如今两国结交,互通有无,谢家还驻守在边境,大概不合时宜。

    至少叶亭贞是这么认为。

    “沈荠,我现在还只挂着虚职,若真的要走上朝堂,怕是还得忙一阵。”

    沈荠点点头,虽然流民一事中景安表现的出挑得到叶亭贞信任,但是一时半会叶亭贞不会给实权。

    “不过听说城郊那边还在搭建棚舍,很快就修好了。经过上回那事,怕是没人敢接手了。”

    沈荠抬眸看向窗外松了口气,这流民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前段时间还真是提心吊胆。

    她忽然感到手臂一阵酥麻,微微发热。

    低头一看,却见景安正一脸专注地吹着她的伤口。

    脸上一阵窘迫,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桎梏住,动不了半点。

    “还疼不疼?”

    沈荠忽然心头酸涩,没人记得她其实最怕疼。

    “不……不疼了。”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有什么情愫在心头溢满了,要喷薄而出。

    她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这如火山喷发,再慢一点就要烧灼到心脏,再顺着脉络蔓延到全身。

    将她焚烧殆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景安终于放下她的手,站起身来。

    他长身玉立,有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投出影子。沈荠只觉那影子正覆在她的双腿,侵略性太强。她甚至觉得他的气息充斥在这房中每一寸角落。

    将她牢牢包裹住。

    “要不……你先出去吧。”

    景安依言出去,还替她阖上了房门。

    沈荠松口气,将手覆在心口处,只感觉砰砰如小鹿乱撞。

    她又抬了抬被上好药的小臂,突然就懈了臂膀,整个人显的落寞。

    因为沈荠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她与景安朝夕相处,这份情谊从开始的同一屋檐下到惺惺相惜,再到如今这种情形。

    她意识到这种奇怪的情愫让她在面对景安时有些不知所措,有时也让她产生一种背叛太子的错觉。

    这两种复杂情愫交织在一起,忽然就让她迷茫起来。

    沈荠猛地摇摇头,想把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驱出脑外。

    还是话本子看多了,沈荠看着床头那块未经雕琢的玉微微叹气。

    话本子都是骗人的。

    都说俊俏穷书生都会和富贵娇小姐在一起,可景安是书生——

    她却不是富家小姐。

    带不得私奔。

    *

    时光慢慢,天上云卷云舒,带来两分和缓春风。

    叶亭贞坐在太师椅上听得下属汇报边境动向,手指在光滑的桌面有节奏的叩击着。

    眼神似利剑般,神情气若凌云。

    “谢家……谢君堂。”

    他一手托着腮,口中念叨着这个曾令无数北戎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叶宵恭谨答道,“据边关探子来报,谢君堂听到两国和谈一事,当场面无表情,甚至还给了来报的人一块碎银。可是暗地里却是吐了好大一口血,还让谢瑾瑜派兵加强布防。”

    叶亭贞来了兴致,一抹笑叫人心底生寒。

    “加强布防?他一共三个儿子,大儿子谢瑾轩和二儿子谢瑾年都死在了和北戎的交战中,他自然是不肯撤。况且当年他举家驻守边关这事还是先帝一手促成,也许也是为了给皇后和太子铺路,免的受猜忌。可是他不知道……”

    说到此处,他笑的愈发癫狂,叶宵自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无非就是谢家虽远赴边关,但对皇后与太子却是毫无助力,更是免除了对叶亭贞的威胁。

    一个晚上,先帝崩,太子殁。

    天翻地覆。

    叶亭贞笑够了,猛地拍了下桌子,声音之大,却是把叶宵吓了一跳。

    少年身形,清瘦伶俐。

    “就算他要怪本王,也怪不到本王头上。本来北戎议和,送来的诚意有些不够看,本王想着压下此事,不料赈灾款这事一出现,本王只好顺水推舟,给景安一个顺水人情,要怪就怪那个姓景的,说实话,本王倒想看看谢君堂如果知道议和这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极力促成的,你说他会不会气死了?”

    叶宵颔首,“王爷神机妙算,一切尽在王爷掌握中。”

    叶亭贞笑了笑,挥挥手让他下去瞧瞧叶亭菡。

    “好好哄着她,不要疯的太厉害。”

    叶宵听这不可置信,极力压抑内心的狂喜,面上不显山漏水,“是,属下一定照顾好小姐。不过还有一件事,容属下禀报。”

    “说。”

    “明日锦绣记东家谢齐要来拜见王爷,不知王爷可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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