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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程谦萧的话,回去的路上季未一声不吭,程谦萧说什么她都是点头,或者简洁地发一个单音节回应。

    她除了无地自容以外还是无地自容。她自己不觉得,钟木言说了也不觉得,直到程谦萧表明他的伤口,季未才觉得自己真的像那个女流氓。

    夜深了,玩闹的人少了,场地空下来,大部分人进了帐篷。季未和程谦萧整理好外边的东西也进了帐篷。帐篷大,铺了两个床垫。床垫狭窄,季未也不好和他挤一块。

    两人躺下后,四周静谧无声。人们都很讲礼貌,得知是睡眠时间到了,还在玩的人并没有大吵大闹。这是露营者的不谋而合。

    季未望着帐篷顶端愣神,程谦萧躺下后没有再发出一丝声响。和他睡过很多次的季未知道,他睡着了。他是那种一躺下立马就能睡着的人,不像季未还要滚来滚去一段时间后才能睡着。

    程谦萧睡就睡了,还背对着她,搞得她想看看他的睡颜也看不到。

    季未在心里埋怨了下,翻了个身要睡,程谦萧又讲话了,

    “你后天要去上班了?”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低沉又磁性,如山涧清泉中互相碰撞的石子。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季未已经快半个月没去上班了。没去上班就没去上班吧,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担惊受怕和烦躁,反而还乐得轻松,一脸没事。谁叫她的上司是自己丈夫呢,她也可以适当的为所欲为吧。

    “嗯。我请太久假了。”

    虽然是有程谦萧这个靠山在,但季未也不能再耽误下去。怕公司那群人又传什么谣言。

    她是着急了,程谦萧还不急,“你手能画图了?”

    “能啊。”季未昨天在家里尝试了一下,恢复的不错,已经痊愈了。得亏没伤到筋骨。

    她既然想去上班了,程谦萧也不会阻拦。

    “你请假这段日子我在公司表明了,没人会说闲话。”

    他表不表明反正那天都看见了,她流着个血被他抱着。她的手反正没问题了,“你的腿呢,有留疤吗。”

    程谦萧受伤后就回玻城工作了,季未当时不在意,现在回过头来,又很在意。

    程谦萧:“一道小疤,看不出来。”

    他伤得比季未严重多了,伤口那么大,季未不相信是一道小疤。但是她也不能掀开人家裤腿看。

    话题到这,季未有心想继续说下去,又不愿打扰程谦萧休息。他今天开了几个小时的车,搭了帐篷,烧烤了,还陪她围着湖逛了一圈,最后又打了一架,对,还被她咬伤了,再充沛的精力也会耗干。

    “程谦萧,睡觉吧。”

    程谦萧:“年纪大了,有点不太睡得着。你睡吧。”

    季未记起他有一天晚上起夜好多次,可是和她睡,又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的睡眠也是不规律的吗?

    季未望住他,“那你多久能睡着?”

    程谦萧:“不知。我出去抽根烟。”

    他翻身要走,季未忙叫住他,“除了抽烟你还能怎样睡着?”

    季未不想一个人待在帐篷里,她劝他,“夜深了,别抽烟了。”

    程谦萧又躺了回去,“我不抽了。你先睡,不用管我。”

    他睡不着,季未也莫名会睡不着,带着一丝怜悯心,不想他失眠。

    “哄你能睡着吗。”

    程谦萧似是而非道,“应该可以,没人哄过。”他眼神瞥向季未,“你要哄吗?”

    季未找补话语,“上次奶奶住院多亏你帮了忙。还有刚刚。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也不尽然,是她愿意做。

    “季未。”程谦萧不太认同季未的话,“我是你丈夫,有的时候没必要分这么清楚。”

    “好啦。我知道了。”季未转移话题,“先哄你睡觉吧,你是想听唱歌,还是听故事。”

    程谦萧没什么想法,“都行。”

    季未琢磨了一下,她唱歌不是很有把握,怕跑调唱得程谦萧越唱越清醒,还是随便讲个故事吧。

    “你想听什么故事。”

    “能说说你以前上学的事吗。”他想多了解季未,想探知那些他没参与,也不知情的过去,“想多了解你。”

    他愿意听,季未当然很热衷于讲,她专挑一些有趣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从逃课讲到有人和她表白的事。季未讲的过去也太过去了,全是小学时发生的事。

    程谦萧也感到意外,“小学就有人和你表白了?”

    他语气听起来难以置信,搞得季未好像在炫耀自己的人格魅力在小学时就出类拔萃,是顶尖了。

    “也不是他表的白,是他找了一个女孩子来和我说的。那个时候的我”季未咳了两声嗽,“不懂情情爱爱,也很讨厌这些情情爱爱,就和他绝交了。”

    她讲的生动,程谦萧只关注其他重点,“那你这样做那个小男生不伤心透了?”

    “……”她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那个时候还小,不懂那些。我看他也没多么喜欢我,转头就和其他小女生玩得不亦乐乎了。”

    程谦萧点点头,“你看到他和其他小女生玩,会伤心吗?”

    “什么啊!”季未发现她哄不下去了,程谦萧这个人专门挑刁钻角度为难人。况且她也不像是在哄人睡觉,程谦萧这个人越来越有精神,一脸还想继续听下去的表情。他想听季未可不说了,“睡觉吧,程先生,已经零点了。”

    两人也没玩些什么,时间哗啦啦的如流水过。程谦萧也不再贪恋她的故事,盖上被子,“晚安程太太。”

    “晚安,程先生。”

    -

    季未预计露营就一天的时间,不能玩太久,那边陆秀雅还住着院。第二天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程谦萧把季未送去医院后,没待多久又要回百画。

    “今天晚上我不回家吃饭。有饭局。”

    是宋墨渊的父亲过六十大寿。和宋家交好的世家都会出席。程谦萧也很想带季未去,可是联想到上次她的勉强,他又不敢多问。

    季未:“什么饭局。”

    “宋墨渊父亲过六十大寿。”程谦萧如实道。

    “哦。需要我出席吗?”

    她主动提起了这茬,所以,上次那事不介意了?

    但程谦萧还是在乎,“你想去吗。不去也可以。”

    “想。”以前他这么说了,季未可能就偷懒不愿意走了,现在她想多一些和他相处的时间,“你晚上来医院接我吧。”

    “行。”

    傍晚的时候,就有一大批工作人员涌进病房,给季未化妆。陆秀雅蒋华没见过这种阵仗,不断地在和工作人员交谈,甚至还问起程谦萧给了他们多少工资的事。

    “奶奶。”季未打住了陆秀雅的话头,“你别为难人家。”

    殊不知陆秀雅看到季未,眼睛亮闪闪的,“哎哟,这还是我的孙女吗,这恐怕不是仙女吧。”

    陆秀雅夸张的神情逗笑了季未,谁知在季未换完礼服出来时,陆秀雅更是说的天花乱坠,“花奶奶说阿鹰是神仙下凡,那你是仙女下凡。咱们这一家子都是神仙啊。”

    “……”

    季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专业团队连镜子也随身携带。程谦萧每次帮她准备的礼服都不一样。今天这件是淡绿色有点篷的裙子,像童话里的公主裙。绿色层层晕染开,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的白腻,如雪。

    流露出来的高雅气质,引得陆秀雅和蒋华频频震惊。陆秀雅更是一瞬间红了眼眶,“咱们小未真有气质。”

    季未让她不要哭,“刚动完手术。”

    陆秀雅:“我这是高兴,高兴流泪。”

    蒋华同样的心情,他心里也惭愧,季未跟着他们从小吃了太多的苦。

    “阿鹰能待你好,我们二老也就放心了。”

    ……

    程谦萧先到的,就在宴会门口等着季未。他照常一身黑西装焊身上,高挑的身材,如墨的身影,立在那就很惹眼,还没下车的季未看见有不少女人纷纷侧头看他。

    库里南在酒店门口停下,程谦萧快步走来,打开了季未这边的车门。他眼睛在她身上停顿,后右手支着车顶,邀她出来。

    “程太太今日过分美丽。”

    下车的季未听见这话,一不留神高跟歪了,她身形晃了晃,程谦萧立马扶住她纤细的腰肢。手下的触感比他想象的软,和烫手。

    他待季未站稳后,撤离自己的手,“小心点。”

    季未站在冷风中,鼻头都被冻红了,像一只脆弱的兔子。程谦萧不忍看她遭受冷风的摧残,带着人进去了。

    宋家向来喜欢热闹,高调,每次一有什么聚会往往都是重金筹办,花钱如流水。宋墨渊看着那些钱是头疼心疼哪里都疼,但耐不住会享受的宋老爷子。宋老爷子拼了大半辈子,就想老了好好享一下福。

    偌大的宴会厅,来的全是圈里有钱人。跟着程谦萧出席过几次,季未也有经验了,不再拘谨,保持着落落大方的度,陪在程谦萧身边。

    程谦萧首先带着她和宋老爷子会了个面。宋雄志看到季未也是笑容可掬,和蔼到不行,“你就是小未啊,长得水灵灵的。”

    季未和他问好。

    宋雄志:“你跟着谦萧叫我宋叔就行了。”

    他和宋墨渊性格像,不愧是父子俩。讲话有时也很幽默。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拉着季未说了很久的话。

    而程谦萧早被晾在了一边,宋墨渊摸了过来,他也非常不理解宋雄志的行为,“我爸在干什么呢。”

    程谦萧品着一杯红酒,“不知道。”

    宋墨渊看他神清气爽的,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你昨天和嫂子去哪玩了?玩什么了?”

    程谦萧抿了下嘴唇,“不明显吗?”

    宋墨渊:“什么不明显”

    话说一半,宋墨渊看到了他嘴唇上的一个小疤,程谦萧这表现的好像这个疤是他身上的荣耀和勋章。

    宋墨渊话语晦涩,“你俩也太猛了。”

    “诶。”程谦萧纠正他的话,“是你嫂子猛。那天晚上压着我又亲又咬。”

    “……”

    宋墨渊来找他不是要吃狗粮的,他要走,程谦萧扯住他的后衣领。

    “听我说完再走。”程谦萧不如表面那般矜贵优雅,说出口的话,透着一股蔫坏意味,“算算时间,好像亲了有半个小时。”

    “……”他是真没见过这么骚的程谦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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