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愣在原地不动弹，她隐约瞧见不远处程松他们。
“我没事。”她也奇怪程谦萧怎么知道的，“走路还能走，不用背。”
还不至于连个山也爬不了，程谦萧属实是夸张了。季未想着过去早点和程松他们汇合，刚踏出一步，程谦萧拉过她的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季未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背了起来。
他的背一如既往的宽厚，温暖。
季未看了下程松那边的方向，有些不太适应，晃着腿，“你放我下来。”
程谦萧慢吞吞地走着，“这里可是山路，你再晃，我俩可就要摔下去了。”
季未安分不少，同时她也反抗不了了，因为程松他们早看见他们两个。季未羞涩不堪，头低下，埋在程谦萧衣服里。
等走近后，程松探情况，“小未这是怎么了？”
程谦萧：“人不太舒服。”
程松哎哟一声，也紧张不已，“不舒服的话要不咱们先下山。”
“还没求子。求完子再说。”
程松反应过来，“你看我这脑袋。明明记着来帮你们求子的，又忘了。”他也担心程谦萧的身体吃不消，可夫妻俩感情好，不是他能插手评判的。能看到他们感情和睦，程松打心眼里开心。
距离山顶的路没有多远了，程谦萧踏踏实实地走着，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他再轻松，季未也知道时间耗得长了，也会累。
“程谦萧，前面那块空地上你把我放下来吧。”
一路走过来，好多人视线在他俩身上逗留，季未能读懂，有些认为甜蜜，有些则认为不理解。似乎在说，爬个山也这么脆弱，何必要来爬。
季未还在劝说着程谦萧，“我能走动了。”
程谦萧听进她的话，把人放在空地上。他不喘也不出汗，镇定到好似根本没背过她一样。反而季未还累的慌，被他后背的骨头硌的……
“小叔。”程川卓走了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你俩感情真好。”
程谦萧帮忙整理季未的头发，季未条件反射的想躲，后又停在原地随他摆弄。程谦萧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讲话总有点不太正经。
“是我的妻子，不跟她好，跟谁好。”他将碎发挽至季未耳后，“你还小，等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懂了。”
程川卓走远，季未望着程谦萧好久。稳如老狗的程谦萧也经不起她这般打量，“程太太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季未简单明了，“程谦萧，你刚才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程谦萧回想了一下他刚刚的发言，最后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有吗？”
“……”
他不承认也罢，反正季未是听出来了，赤裸裸的阴阳怪气。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达山顶了。山顶的地势开阔，景色宜人，金碧辉煌的寺庙映在蓝天白云下，隐在青翠古树间。香火鼎盛，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程松和程德超曾萍去买贡品，剩下的三人站在围栏边，观赏风景，地势高，可以眺望远处的城市风光。
基本上都是程谦萧季未说话，程川卓一声不吭。
季未：“你知道寺庙院殿观宫庵的区别吗？”
“……”程谦萧很突兀的开始接受季未的知识考验，程谦萧没记过这类的知识，难免答不出来，也不好乱猜测，“不知。程太太能否告知？”
正当季未想认认真真和他科普的时候，边上的程川卓开口，“寺一般指佛教徒用来修行的地方……”他一一答了出来，解释到位，让人一听即懂。
是见证了他的聪明，但气氛也陷入了尴尬境地……季未也不明白程川卓为什么要回答…
“川卓，这你都知道。看来还是我们老了，孤陋寡闻了。”程谦萧的话语打破了谜一样难以言喻的氛围，只是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季未总觉得他今天讲话阴阳怪气的。
“买好了。走吧。”曾萍过来叫人。
庄严肃穆的佛近在眼前，季未烧香拜佛，要许几个愿望才不贪婪，但其实她想要的也不多。家人平安健康，还有，和程谦萧永远在一起。
上次来寺庙她只是脑海中有念头划过，并不敢承认。今天，她在佛祖面前，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她真的想和程谦萧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的那种。
……
下山的路照样漫长，季未反正精力流失不少，有些颓。她忽然又想起个好笑的来。想到刚开始和程谦萧结婚时，她千方百计想机会要结束这段婚姻，逃离程谦萧。
可现在……只能说物是人非…
想着想着，季未还笑出声音来，也许是她笑得过于大声，程谦萧看过来了。
“笑什么？”
季未憋住笑容，“没，没笑什么。”
“我懂。”程谦萧点点头，一副他全知道的模样。
季未困惑不已，“你懂什么？”
“求子的快乐。”
“……”
回到酒店后，程松想着晚上是跨年，也不打扰程谦萧和季未的安排。
“你们两口子玩你们的去。”
他有说到做到，一块旅游，不会打扰到两人。
市中心跨年一直是很多人的首选，只是季未不太感冒，人挤人，都快要挤成肉饼。但程谦萧似乎很感兴趣。
“程太太真的不带我去见见世面？”
又是这种话。他说的季未好像对这些东西很了解一下，殊不知季未也一概不清。她是个简单的人，属于剑走偏锋的那种，看到人人都喜欢、追捧的东西，她看也不看上一眼，偏要喜欢自己喜欢的，觉得独特的人或事。
既然程谦萧想去，那就陪他去好了。
晚上会有跨年活动，两人到达目的地后，先去餐厅吃了饭。没想到餐厅程谦萧也一早就预订好了。进来，季未发现不一样的地方，昏暗的灯光，诱人的红酒，以及摇曳的蜡烛。
这是烛光晚餐。
内心的想法又在蠢蠢欲动，拨云见日般开始明晰起来。程谦萧或许真的喜欢她，她能感受到他独一无二的爱意。
两人入座后，服务员上菜。黑椒牛排，海鲜饭，意面，水果沙拉等各色佳肴美馔。服务员全部撤离，只留二人。没急着开吃，季未拍了张照片，做留念。
第一次吃烛光晚餐，不留念不行。
她拿着手机拍，对面程谦萧也在拍。
“你拍完发朋友圈吗？”程谦萧说。
季未啊了一声，迟钝道，“不发啊。”
她不喜欢发朋友圈，也不喜欢分享。她的生活枯燥无味，也没什么值得分享的。
“那我发。”
程谦萧说发就发，季未也一下子看到了他的朋友圈。又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图，文案两个字，吃饭。
很快的，宋墨渊就评论了。
配图。
一张和程谦萧一模一样的烛光晚餐。
他还倒打一耙，“老程，你是不是盗我图了？”
程谦萧回复：“你有病。”
季未点开宋墨渊那张图片看，发现餐具上的端倪，惊讶道，“他也在这家餐厅。”
这个世界还真是渺小。
季未揣测着，“不过他是和谁吃烛光晚餐？”
程谦萧让她别再留意别人的事，“先吃饭。”
美味征服了季未，她吃的投入，认真。和程谦萧在一起生活后，她很多臭毛病都改正了。比如不吃晚饭这件事。现在她是每天念着吃晚饭，而且吃的也多了。
“程太太。”
埋头干饭的季未听见程谦萧的声音，她抬起头来，“怎么了？”
程谦萧举起红酒杯隔空和她碰了碰，“Cheers。”
季未不能多喝，倒了一小杯，“切死。”
程谦萧差点一口红酒喷出来，“你说的什么？”
季未抿了抿红酒，“哦。这是我和钟木言的常用语，你不用记在心上。”
其实她自己都要羞死了，怎么突然冒了一句那种话出来，和烛光晚餐一点也不搭，还有点难登大雅之堂。
还好程谦萧不计较，反倒是一直在笑话她。
笑了很久。眉眼疏朗，如溶溶清月。
“……你，笑够了没有？”季未弱弱道。
程谦萧：“程某属实没见过程太太如此有趣之人，惭愧惭愧。”
“栓Q。”
“……你又在说什么？”
季未和老古董程谦萧解释，程谦萧一听一个懵，到最后，他只有一个评价。
“我和你似乎还真是有点代沟。”
……
一顿愉快的饭局下来，两人又在落地窗前观起了夜景。站在这能看见下边广场一堆人。季未怀疑程谦萧还想见世面。
“不去了。怕人潮把我和程太太分散。”
也是，季未不太喜欢这种活动，远而观之看看热闹倒是可以。
“既然不下去了，那我们可以去找找宋墨渊吗？”
程谦萧睨了她一眼，“你为何对他有兴趣？”
“……”季未解释着，“没有啊。就是觉得神奇，没想到会在一家餐厅碰上。”
程谦萧：“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季未本以为还要劝他一会儿，没想到程谦萧带着她就出去寻人。他直奔目的地，一刻也没有停留。想来是和宋墨渊通过气了。
当大门要打开时，季未拦住他，“我们这样打扰别人吃烛光晚餐真的好吗？”
程谦萧：“我是带你来认亲的。”
大门彻底敞开后，季未才理解了程谦萧这句话的含义。她一脸懵逼地看着钟木言坐宋墨渊腿上，疯狂亲别人。
野蛮又风风火火。很符合她这个人的个性。
可季未却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追钟木言那个男的，居然是宋墨渊。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
她幽怨地看着程谦萧，“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现在让你知道也不迟。”程谦萧啧了一声，“看起来火热，实际还没我俩火热。”
“？”季未盯着他，“你在说什么？”
程谦萧：“我说。比起别人，我俩还挺激情四射的。”
成语是他这么乱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