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远的醋你还吃。”季未想笑又硬憋着，心底明明很开心，嘴上偏还要吐槽。
自从说开关系后，程谦萧讲话也是越发没个把门，什么都往外说，“你的醋我还吃得少？”
他暗恋她那么久，默默吃过的醋应该不会少。想到这，季未心中又是甜丝丝的，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好的事呢。
“那你都吃些什么醋？”
季未大概也能猜到，可还是想问他。
程谦萧：“许砚，蒋初深，莫逊，小橘。”
程谦萧一一报出名字，他居然能记住这么多人的，看来醋得不行。
不过……
“这里面怎么还有小橘？”季未是非常纳闷，
难不成他嫌弃小橘，不好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变相委婉的表明对小橘的不满？
“很简单。你总是会抱着它。”
季未点头，“然后呢？”
“你抱它的次数都比我多。”
“……”
季未其实挺无奈的。反正程谦萧在她面前的冷冽淡漠滤镜碎了一地，在她这，他只有一个明晃晃的代名词。
骚。
“这比不了。它是宠物。”他在那些她不知道的时刻，吃了这么多醋，季未想着也得安慰安慰他，“还有跟他们也没什么交集。和蒋初深也只是单纯的好友关系。”
“真的吗？”程谦萧问她，“你不喜欢他？”
季未：“我喜欢他干什么？我要是喜欢他早和他在一起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他，呸，我这张嘴。”
说完季未拍了下自己的嘴。
但程谦萧的眼神凉飕飕的，看得季未内心发慌。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季未追上去，“你…生气了？刚才只是嘴误。我只是想侧面表达我不喜欢他。”
程谦萧停下步伐，轻淡道，“知道了。”
他说知道了，可季未还是感受到他情绪的低沉。像他这么爱吃醋的人，不得一直在心里计较她和蒋初深，实际并没有什么事的事。季未还想坦白，可当下又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
小学逛完，两人又去初中看了下。两所学校相隔不远，十多分钟就能走到。羊肠小道上，周边的房屋全部翻新，陌生之外又带着点熟悉。经过一座凉亭，季未又忍不住和程谦萧聊起往事。
“小时候有一次别人找我约架就是在这打的。”
凉亭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更显陈旧、破烂。
程谦萧望着季未瘦弱温吞的模样，想象不到她和别人打架的场景。
“你还和人打架？”
季未嗯一声，“我也没办法，那人欺负我，要和我约架的。”
程谦萧：“你不会不去？”
季未：“蒋初深非拉着我去的，说那人一直欺负我，要给他个教训。”
季未嘴快，一下子全说了出来。等说完后她意识到不对，连转头看程谦萧的勇气也没有。
直到旁边传来他低缓的笑声。
短促，只有一声。
“挺好的。”
简简单单三个字，季未偏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个地方不好再待下去，她带着程谦萧继续往前走。初中比小学还要大一些，隔着校门能看见里面玩耍的学生。他们也没进去，在门口观望了下就离开了。
时间还算早，两人又在镇上走了几圈。傍晚时才回的家。
陆秀雅看到他们回来一脸兴奋，“玩了些什么啊？”
季未和她提了几嘴。
陆秀雅：“也是凑巧了，今天初深也回来了。”
季未恍然：“蒋初深？”
“是啊。”陆秀雅和她说着，“今下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你花奶奶热情，要我们今晚上去她家吃饭。”
蒋初深怎么阴魂不散的……
季未偷偷瞥了眼程谦萧，他神情不明，隐藏在浓郁的夜色中。季未笑了两声，讲话也莫名有些没底气，“那个，我不知道他会来。挺巧的。”
程谦萧：“你们以前也经常去花奶奶家吃饭？”
季未斟酌着回答，“对。两家人交好嘛。”
程谦萧大概了解，没多问。他是没问了，季未总觉得他哪里奇怪得很。像是生气了，又像是没生。
晚上七点准时去花奶奶家吃饭，蒋初深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
“你们来了。”蒋初深欢迎着他俩，和程谦萧握了个手，“程哥。”
程谦萧颔首，“今下午来的？”
“对。”
蒋初深邀请他们入座，又和陆秀雅蒋华打了个招呼，和他们拥抱寒暄着。
看起来关系亲密。
季未倒了一杯菊花茶给程谦萧，“你不是说好喝吗。”
程谦萧端起茶杯抿了口，“香味浓郁，是不参假的醇厚味道。”
季未托腮看着他饮茶，他饮茶时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沉稳持重，如茶香般淡雅纯正。
“程太太盯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季未眼也不眨地说出这句话。
程谦萧听了笑了两声，“我也觉得。”
很快一桌子菜上来，花奶奶让大家开吃，别拘谨。她热衷于帮程谦萧夹菜，连蒋初深都没顾忌着。
“多吃点。”
程谦萧：“可以了。”
花奶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还有小未。你也多吃点，调养好身体后，也可以早日生个小孩，热闹热闹。”
以前谈到这个话题季未是没知觉，但此刻，她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些触动。
“这不着急的。”陆秀雅和花奶奶又是不一样的看法，“才结婚没多久，慢慢来。”
“我也就是问问。”花奶奶笑着，猝不及防又催婚起蒋初深来，“你也快点，老大不小的了。先前我让你抓住小未，你也没好好把握”
“奶奶。”蒋初深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吃饭，别说了。”
这里还坐着程谦萧，她老人家说起话来也没注重场合。花奶奶后边反应过来，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季未观察着程谦萧的情绪，他看起来如常，安静地吃着饭。
……
吃完后，又坐在一起聊天。花奶奶泡了菊花茶，和陆秀雅聊着村里的一些事。这边，程谦萧和蒋初深也聊得正欢。
“所以你回来采风的？”程谦萧望着蒋初深。在昏暗的白炽灯下，他一张脸冷然俊朗。
“嗯。”蒋初深也不避讳，和程谦萧说着他接下来的计划，“打算多画几副有关清水村的画，推广推广家乡。”
程谦萧算是了解他的意图，“挺有意义。”
蒋初深笑，“你说没有意义的事我们也坚持不下来。”
“那倒是。”程谦萧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墙上贴的画，他抬抬下巴，“都是你画的？”
蒋初深也没隐瞒，“有些是”他刚要说便看到一旁朝他打眼色的季未，蒋初深有些看不明白，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季未画的。”
他一说完，季未泄气般，颓然地坐在原地。蒋初深想到什么，又猜不出来。
“看见名字了。”程谦萧指着角落一幅画，那是一男一女站在草地上玩耍，天空蓝蓝的，画中两个小孩笑容满面，看起来很美好。画的右下角有留名字，“小深小未。”
蒋初深有些尴尬，“小时候的事了。程哥你别在意，我俩好朋友。”
程谦萧：“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画的很好。”
信他才怪…
坐在一边的季未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吃闷醋。今天还真是吃饱了，从唐周到蒋初深。想归这么想，季未还是感到开心。她也想不到，原来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为她疯狂吃醋。
他看起来如同他所说的那句话一样。
真的好喜欢她。
聊完天后，回了家。九点半多，陆秀雅催他们两个上楼睡觉。二老的休息时间一般都早，一般八九点就上床躺着了。季未在家是跟着他们的作息时间来，没什么异议。
上了楼后，季未又去帮程谦萧翻出两套衣服来，“你先洗吧。”
程谦萧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他洗澡的时候，季未正想着怎么劝慰他，吃了一天的醋，他该成柠檬精了。
【季小姐在吗？】
恰好钟木言发来消息。
季未回复：【怎么了？】
钟木言：【你和程谦萧有时间吗，我跟宋墨渊这边商量了下这周六去A城。】
赶在周末去，也能少请几天假。
季未是没事：【可以啊，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先把手头的工作完成了。】
钟木言：【完成什么啊。你要不要这么卖力。】
也不是季未卖力。她只是怕自己三天两头占着程谦萧的便宜请假，公司那群人对她有意见。
钟木言：【有什么意见！你是老板娘敢有意见？有意见的开除。】
【……你真厉害】
钟木言：【那可不。你和程谦萧说一下，说好了给我答复。】
钟木言雷厉风行，说完这件事就溜了。
卫生间那边传来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季未跑去门口，“没事吧？”
隔着一道门，能依稀看清他的一点点身影。程谦萧的声音传来，“没事。沐浴露掉地上了。”
“哦。”和他说上话了，季未也就转告刚刚钟木言说的话，“她邀我们这周六去旅游，你什么想法？”
“我都行。”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告诉她。”季未走出两步，又返回来，“程谦萧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差点成为乒乓球运动员了？”
“小学时。”
“哦。”季未点点头，但是她还没走。卫生间里的程谦萧是一动也不敢动。
季未：“程谦萧，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怎么不开心了？”
“听你讲话声音闷沉的。”
程谦萧叹了口气，“季未。”
“啊。”
“你如果想看我洗澡直说。我可以让你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