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也在放，歌声传遍整个房间，很热闹，季未却从中感受到了冷清，凄凉。
这是第二次她没有和陆秀雅蒋华过除夕，第一次是她回到季家的第一年，季家不允许。时间变迁，陆秀雅和蒋华倒是扔下她去季家过年了…
按以前，这是季未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少了二老存在，也不知怎么，屋子里有些诡异。季未看着春晚，总有点心不在焉。
“季未。”
她终于抓到了那点诡异。
她不开口，等着程谦萧说话。
程谦萧撑着脑袋，“忽然发现头有点晕了。”
“你不晕才怪，喝那么多酒。”
程谦萧苦笑一声，倦怠地看着季未，“程太太，你就不会安慰安慰我？”
季未冷酷地抱着双臂坐在另一边，中间和他隔了有一段距离，“我要看春晚了。”
程谦萧挪去她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假寐，养神，季未想动又不敢动。
“你要是想睡觉就先去洗洗睡吧。”
程谦萧抬头看她，“那我去睡了？”
季未只是随便客气说说，她料定程谦萧也不会那么早睡，哪里想的到。他不按常理出牌。
季未看到他脸色实在不好，疲倦得很，“你想睡就去睡吧。”
反正等下零点她再叫他起来一起庆祝新年好了。
程谦萧爬起来去了浴室洗澡。房间门关上，季未还是揶揄了他几嘴。他这人有时候说不上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故意的。
季未看了一会春晚，又掏出手机在群里围观。
公司群里热闹得很，季未往上滑了滑，才看到是钟木言在今天这个大好日子更新了第二章。
“……”
季未对她也是佩服，大过年的，她还有时间码字，讲一段故事。
“程先生和季小姐的浪漫史（二）这天，程先生和季小姐来了一场浪漫的自驾游之旅，随行的还有双方好友。在这趟自驾游中，两人秀起恩爱来，也是不顾好友的死活。程先生开车累了，换好友开，他和季小姐坐在后排。车里音乐大，但好友还是听见了响亮的亲吻声，两人躲在后头窸窸窣窣，偷偷接吻。好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看到程先生抱着季小姐亲了好几口。好友受不了撒狗粮，装作不知情问他们在干什么，程先生一本正经的说他在吃果冻，好友脸皮厚的说也想吃，程先生瞪她一眼，嘴毒道，要点脸吧。”
群里不免又是炸开了锅，讨论起程谦萧季未。
【没想到程董是个老婆奴。】
【真的屡屡刷新我对程董冰山总裁的印象。】
【禁止随地撒狗粮。】
【程董和季未的感情真好。】
【这个好友该不会是钟木言本人吧。】
季未也就看了个热闹，没发表任何感言。因为钟木言说得都是实话。也怪程谦萧那人，不分场合就想亲她。
那次自驾游的路上，他开车累了，换宋墨渊上。季未也和钟木言换了个位置坐在后排。
她一坐进去，程谦萧就枕在她的肩膀上，枕了没一会儿，偏要亲她。一边亲一边观察着前排两人。
季未拦也拦不住。
程谦萧讲话倒是欠欠的，“这样有点刺激。”
……
季未还在看群里人发的消息，看到搞笑的忍不住笑出声。连程谦萧出现在身后也不知道。
季未吓一跳，“你还没睡觉。”
程谦萧穿着昨晚上的浴袍，季未有些无法直视这件浴袍。
程谦萧：“我在等你。”
季未清凌凌的一双眼看着他，“等我什么。”
“你还真觉得我睡得着？”程谦萧也不管她，一把将她抱起，进卧室，“陪我睡觉。”
进去后，程谦萧翻出睡衣让她去洗澡。季未抱着睡衣心不甘情不愿的，“我还要看春晚。”
程谦萧嘴里叼了一根没点燃的烟，“春晚好看还是我好看？”
季未卡壳，比起春晚当然是面前这人有吸引力些，可季未不想和他共处一室…有点像踏入了一座囚牢……
程谦萧示意她进浴室，“洗澡。”
他这人，还对她施压了，嘴里咬着一根烟，带了点顽劣，冷硬不少，也莫名有压迫感，特别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扫过来时，季未忙不迭地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呼吸急促不少，心想她等会要不偷偷逃跑得了。
程谦萧这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越想越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她想歪了…
季未有意磨蹭，根本不想出去。每次都这样，她受困于卫生间，而程谦萧那头披着羊皮的狼在外边狩猎着。
还是一头没有耐性的狼，过不了多久便来敲门。
“季未，好了没。”
季未在水里吐着泡泡，“没好。”
她还要拖一段时间，能拖则拖。
程谦萧呼出口气，在抽烟，自从季未允许他在她面前抽烟后，才知道他经常会抽烟，“真的没好？”
季未闭了闭眼，也不知道程谦萧是不是喝醉了，今晚上难缠到简直棘手，季未穿好衣服出去，“催催催，你要干嘛啊。”
程谦萧掐了第三根烟，找出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不是说了吗，睡觉。”
他自觉帮她吹头发，季未当然乐意。程谦萧纤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皮，轻柔的，像一片羽毛刮过。
在照顾人这件事上，他真的仔细周到。
季未从来没有这样被谁细致对待过，如同珍宝一样。
很快吹干头发，程谦萧说着要睡觉了。睡觉是睡觉了，但外边电视还在放，季未想去关电视，程谦萧拉住。
“热闹热闹。”
季未不理解他的脑回路，“那么吵你睡得着吗？”
程谦萧抱住她跌床上，“谁说要睡觉了。”
“？”
程谦萧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也可以理解为睡觉。”
季未不是傻子这话不可能听不懂。她想躲，程谦萧把她抓回来。
“躲什么？昨晚上不挺大胆，撩得我鬼叫。”
想到昨晚上，季未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会那样，还不是他这个妖孽蛊惑的。她平时很稳重理智一人，遇到程谦萧就全盘皆输，失去控制了。
季未根本不敢回忆昨晚上，程谦萧这人坏得很，偏偏要让她主动。
季未主动不来。
不仅要她帮他脱衣服，还要帮他解决需求……
她再度想逃，程谦萧堵住她的唇，亲着。是个温柔的吻，很轻的吻着，不深不浅，偏撩拨的季未一身火。
她又推不开程谦萧。
程谦萧松开点，“爷爷奶奶不在，你怎么反而拘谨了。”
程谦萧牵起她的手，去解他浴袍，“不是馋我身子吗。”
浴袍在季未面前敞开，他大片的肌肉露了出来，壁垒分明，良好的身材再度在季家眼前展开，这样一副香艳画面让季未有些口干舌燥…顺着腹肌延伸而下…季未视线到那，不敢再往下看了…
程谦萧哼笑一声，“是谁说想看前面的。”
季未捂住他的嘴，反压倒他，一张脸涨红，讲话磕磕巴巴，“你别胡说。”
她的发丝全扑在程谦萧脸上，程谦萧痒痒的，仰起头去亲她脖颈，一手在她腰上滑落。季未根本支撑不住，想躺下，程谦萧非要稳住她的身形。
让她主导。
让她压在他身上。
程谦萧浑身火热得像块炭，烫人得很。
烫得季未头脑晕乎。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
“程太太。”
“让你馋。”
……
季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靠在床头愣了好久的神，她望着窗外发呆，听着外边电视春晚的重播云里雾里……
这个春晚也跟着他们吵了一晚上。
身旁的程谦萧还没醒，沉睡着。
季未不忍看他，一看他自己便会莫名生出愧疚感，虽然这个愧疚她也不知从何而来。
洗漱完，季未出了卧室，准备做点早餐吃。有气无力地做完早餐，程谦萧还没醒。
季未怀疑他是不是不好意思见人，装睡不起来了。
她忙去床边推他，“程谦萧。”
猛一触碰到他的脸时，才发现滚烫不已，再摸身子，一样的烫。
季未很快得出结论，这是又发烧了。
她赶紧拨打120，打完后，心里的愧疚又持续加重。
她没想到…程谦萧这么脆弱…
-
大年初一的日子，程谦萧又进了医院。程季两家赶来时，病房里热闹不已，全在问季未什么情况，怎么了。
季未脸通红，支支吾吾的，“就…发烧了。”
陆秀雅：“昨天不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
蒋华附和：“是啊，昨早上起来脸色还很好。”
程松：“昨晚上温度低，肯定睡觉冻着了。”
程德超：“他这几天一直生病，难免有复发的可能性。”
众人七嘴八舌的，季未总算捡到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她看着程德超，赞同道，“对，就是这样。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一大家子看望过后，季未就让他们先回去，还过着年，家里也有亲戚要到场。
他们一走，钟木言和宋墨渊又来了。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探望。
宋墨渊意想不到，“居然来医院给你们拜年。”他看了眼程谦萧，“老程身子骨从小的毛病了，以前也一样三天两头进医院。”
季未是真的不敢再深究程谦萧的病因了，每说一句，她就惭愧一分。
她多想和自己没关系，可…好像脱离不了…
宋墨渊这个碎嘴子还说个不停，季未实在受不了了，说要去交医药费。
她一走，钟木言跟着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未。
季未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怎…怎么了…”
钟木言嘿嘿一声，如季未想象的那般，似乎猜出来了。
“我想过季小姐勇猛，没想到这么勇猛。看来，程谦萧这下是对你死心塌地了。”
季未想打人，“和我没关系。是他生着病还要”
“还要什么？”钟木言贱兮兮的，“别嘴硬了，承认自己厉害也没什么。”
“……”
季未真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回到病房，看到程谦萧醒来时，季未还有点懵。她眼睛乱瞟，有点不敢看他。
反倒是程谦萧闲散地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看起来如沐春风。
等钟木言和宋墨渊自觉退下时。
程谦萧笑得乐不可支：“我对程太太这下是死心塌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