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变(13)

    越是不清楚情况,姜念汀就越是想看,一急眼,直呼了傅砚丞大名,“傅砚丞,把你手挪开,不然我咬人了啊!”

    傅砚丞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把姜念汀的眼睛箍得死死的,因为知道姜念汀的脾气,他急切地冲杨奔喊了声,“赶紧给张廷把裤子提上去!”

    张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把张廷的裤子拉了上去。

    没办法,验尸嘛,肯定是要全方位地检查的,以免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遗漏,所以,把尸体扒光,是仵作的基本操作。

    对仵作而言,尸首不分性别。

    姜念汀听到傅砚丞这么一说,瞬间明白傅砚丞所为的非礼勿视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傅砚丞是怕她看到张廷裤子里的那二两肉呗!

    她还以为有什么稀奇的呢,傅砚丞怕是不知道,薛靖的尸体放在义庄的时候,她就偷摸地给薛靖验过尸了吧?

    死尸而已,又不是活人,她只当是沉默的证物而已,沉迷于找线索,哪有心思去害羞避忌?

    不过,她给薛靖验尸的时候,只是撸起他的裤腿检验他腿上有没有伤,倒是没扯下薛靖的裤子这么粗暴。

    傅砚丞不知道姜念汀偷摸干的事儿,只以为姜念汀是在发现徐珍儿的尸体后,才开始展露验尸这方面的能力。

    徐珍儿和另外一个受害的孕妇都是女人,姜念汀验尸自然是没什么关系。

    可张廷是个成年大男人,他私心里不愿让姜念汀看到张廷的身体。

    尤其,还是那么隐私的部位。

    在刚发现张廷尸首时,姜念汀只是检查了张廷暴露在衣服之外的伤,自然是没有发现隐藏在张廷裤子里的那撮不属于人类的毛发。

    杨奔把张廷的裤子拉好后,见傅砚丞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免有些懵,搞得他不确定地再看了眼杨奔的裤子,是拉好了没错啊,可傅砚丞这眼神,怎么还有种“你工作没做到位”的意思?

    察觉到姜念汀的蠢蠢欲动,傅砚丞心知这丫头要有动作了。

    姜念汀从来不安常理出牌,他不知道姜念汀又要用什么让他心惊肉跳、难以招架的方法让他松手。

    没时间让杨奔给张廷把上衣也穿好,傅砚丞只能借着内力,将张廷隔壁那位尸体身上盖着的白布盖在了张廷的身上。

    白布刚盖好,姜念汀便龇着个大牙,往傅砚丞的手腕咬了过去。

    好在傅砚丞袖口宽大,姜念汀只咬到了袖子。

    在姜念汀张嘴咬的一瞬,傅砚丞已经松开了手,想要撤回,却卡在了半空。

    还好他撤回的动作很轻,但凡使点劲儿,姜念汀的牙都得被拽疼。

    只是,他都松手了,姜念汀还咬着不放是几个意思?

    实际上,姜念汀只是在眼睛重新见到光亮的一瞬,光顾着去看张廷的尸体了。

    原本她是对“非礼”的部位没兴趣看的,但傅砚丞这么说了,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人就是这样,总是对没见过的东西格外的有感兴趣。

    可惜,张廷的尸首已经被白布盖住,她什么都没看到。

    傅砚丞一垂眸,便看到姜念汀眼里的跃跃欲试,秒懂姜念汀的意图,低吼道,“姜念汀,你还知不知道你自己的个女的?”

    姜念汀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张嘴间,傅砚丞的衣袖从她嘴里掉落,还挂着一丝及不可查的口水丝,怪坚韧的,没断。

    “……”傅砚丞无语地甩了下袖子,满脸的晦气,嘴角抽动了几下,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时不时就上手,动不动就上嘴,一点男女之间的边界都没有?

    一想到姜念汀可能对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傅砚丞便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怪堵得慌。

    姜念汀反应过来傅砚丞是什么意思,脸上没有半点羞涩之意,“我就是好奇杨仵作发现了什么东西,真不是想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不是姜念汀眼珠子一直贼溜溜地往张廷下半身的位置打转,傅砚丞还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傅砚丞对姜念汀口是心非的行径嗤之以鼻,心知肚明的他懒得拆穿,而是将话题带入正题,省得姜念汀想些歪心思。

    “杨奔在张廷的裤子里发现了一撮不属于他本人的毛发,看上去像是狗毛。”

    姜念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狗毛?给我瞅瞅。”

    好端端的,张廷的裤子里面怎么会有狗毛?而且还是在那么尴尬的位置,简直让人想不通。

    杨奔顺手就要把狗毛递给姜念汀,却被傅砚丞伸手拦住了,“你拿着,让她就这么看就行。”

    这狗毛粘在张廷那个位置了,骚里骚气的,他才不让姜念汀碰。

    姜念汀只以为傅砚丞是怕她损坏了证物,不满地“切~”了一声,倒也没一身反骨非要去拿那撮毛。

    到底是跟案件有关的证物,姜念汀心里还是拎得清的,不碰就不碰呗,就一撮毛而已。

    姜念汀看着杨奔掌心里纯黑的毛发,忍不住喃喃自语,“几个受害者的死可能跟狗有关,而张廷的身上有狗毛,说不定这狗毛就是那只伤人的狗身上的。”

    “既是黑毛,那是不是可以排除纯白或者纯黄毛那种跟黑毛完全不搭边的狗,这样可以给大家减少很多工作量,应该很快就能找出那只害人的狗了?”

    “正常情况来讲,确实是这样。”傅砚丞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这件案子超出了他对正常事物的认知,他就怕有不正常的情况出现。

    换作是以前,姜念汀肯定认为傅砚丞是在故作深沉,可现在几具伤口可怖的尸体陈放在这里,可想而知傅砚丞的压力有多大,况且,还出现什么让人瞬间消失的障眼法,想想都棘手。

    但愿不要再出现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了,也不要再有人遇害,姜念汀现在都不敢在义庄睡觉,而且,义庄尸首的床位也不够用了。

    要不是她还有点儿责任心,答应了傅砚丞要帮忙把案子破了,她早拎包走人了,这诈尸的义庄,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突然的一阵晕眩,姜念汀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傅砚丞一把将姜念汀扶住,姜念汀的手心发凉,傅砚丞用自己的掌心将姜念汀的手包裹住,“你怎么了?”

    想到姜念汀常年住在义庄,与尸体为伴,莫不是阴气太重,导致身体变虚?

    姜念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有点心跳加速,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稍稍缓和了些,“没什么,应该是昨晚没睡觉,今天又熬到现在,人有些扛不住了。”

    傅砚丞这才想起,早上来义庄的时候,姜念汀就坐在徐珍儿的尸首旁边打盹儿,还把口水流到了他的手上。

    可是,他跟姜念汀约好的是晚上去潘府,白天姜念汀不不瞌睡,忙什么去了?

    傅砚丞目光扫到姜念汀用帘子隔起来的床,才想到,晚上义庄门关了,没人进进出出,姜念汀可以在这儿睡,可白天,义庄的大门开着,随时可能有人进去,姜念汀一个姑娘家,自是没法入睡的。

    万一睡着了,有人图谋不轨,趁她没防备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毁她清白呢。

    姜念汀这眼皮子耸拉不停迷迷糊糊的样子,让傅砚丞心里划过一丝愧疚。

    说到底,姜念汀也是因为这件案子才睡不成觉,这会儿已经是丑事了,过不了两个时辰天就又亮了。

    以姜念汀现在这混沌的状态,两个时辰肯定是不够睡的。

    “这里尸气太重,你身体虚,不宜再在这里过夜,省得邪祟趁虚而入。”

    姜念汀被傅砚丞的话吓到,从昨晚开始,她就挺怕的,傅砚丞这么一说,她更是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睡着了任“鬼”宰割。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鬼”附身,姜念汀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表情瞬间变得又无助又可怜,“可是……我没有钱住客栈,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除了隐没,没人知道姜念汀存了很多钱,青城县谁不知道,姜念汀和隐没生活拮据,不然也不会在义庄跟尸体同住了这么多年。

    可傅砚丞却清楚地记得,他给了姜念汀几片金叶子,又给了她两锭银子,不至于连个客栈都住不起。

    他只当姜念汀是穷惯了,所以不舍得花钱住客栈。

    “县衙有空余的房间,我让人收拾一间给你住,但丑话说在前头,衙门重地,你收敛着些,不要瞎逛。”傅砚丞绷着脸,好似很不情愿给姜念汀施舍一般,“别到时候案子还没破,你先猝死了,搞得好像我压榨你间接害你性命似的。”

    姜念汀丝毫不在意傅砚丞的态度,能有个免费的地方住宿就偷着乐吧,还指望傅砚丞低声下气的求她去住不成?

    本来就是她受傅砚丞的施舍,她才不既要又要,既得了便宜,又还要人家平易近人温柔和善?

    “谢谢大人!”姜念汀一把抓住傅砚丞的手,满眼都是感激,“大人,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是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我真想喊你一声干爹!”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