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变(16)

    姜念汀沉浸在恐惧中,嗷嗷地乱叫着,压根儿没听到傅砚丞说什么。

    而她双手那般紧的箍着傅砚丞的脖子,那一点点轻微的推力,就像毛毛雨落在脸上,毫无影响。

    傅砚丞脸上透着不耐烦,可心里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姜念汀,狗都有狗绳牵着,不会扑到你,你把手松开!”

    装模作样的傅砚丞语气严肃,好似真的及其厌恶被姜念汀箍住似的。

    可傅晋心里却是门儿清,要是傅砚丞真讨厌被姜念汀接触,早就动用武力将姜念汀从他身上扯下去了。

    以傅砚丞的武功,对付姜念汀这毫无战斗力的小姑娘,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傅晋对傅砚丞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嗤之以鼻,暗暗腹诽着:明明很乐意,却还装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闷骚!

    除了傅晋,没人能看出傅砚丞的不寻常来,只以为他对姜念汀恼火至极,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隐隐有要想要揍人的趋势。

    庄勤与隐没关系还不错,自然觉得应该替隐没照看着点姜念汀,不好让她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挨了打,所以赶紧大声提醒姜念汀,“姜念汀,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成何体统,赶紧松开大人,别胡闹!”

    要不是怕伸手去扯姜念汀的时候,姜念汀可能会条件反射扒拉他,他早就上前去把姜念汀从傅砚丞身上拽下来了。

    姜念汀警惕地往展昀齐那边看了眼,确定狗确实被狗绳牵制着,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眼,才发现自己极不雅观地搂着傅砚丞的脖子,而且还被这么多人盯着,太丢人了!

    姜念汀脸和脖子瞬间爆红,倒不是害羞,单纯的觉得自己惹人笑话了,怪没面子的。

    瞥了眼傅砚丞难看的脸色,姜念汀十分识趣地道歉,“大人,对不起,没办法,实在是因为你离我最近,我一害怕就抱住你了,要是我旁边站的是别人,我肯定不抱你。”

    姜念汀原以为,自己解释一下,傅砚丞的脸色会好看些,没想到她话刚说完,傅砚丞的脸肉眼可见地更黑了。

    她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呀,是戳中傅砚丞哪处雷点了?姜念汀完全没有头绪,既然道歉也能让傅砚丞黑脸,那她还是闭嘴好了,说傅砚丞喜怒无常,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傅砚丞憋着一肚子的火,却无法发泄。

    姜念汀居然说旁边站着的不是他,她就要抱别人,她要抱别人!

    这满屋子的,除了男人就是狗,她敢抱别人?

    可这种情绪,他不得外露,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姜念汀的冒犯而生气,只有他心里清楚,他不是。

    他承认,他酸了。

    “大人,姜念汀她也是太害怕了才会冒犯到您,您大人大量,就莫要与她一个小姑娘置气了。”庄勤见气氛太僵,只好再次出言调解。

    这话说得巧妙,若是傅砚丞继续揪着不放,便显得他不够大气,跟一个小女人较真。

    傅晋也忍不住插科打诨,“大人,瞧你把人吓的,当心人家以后都不敢理你。”

    别人只听了表面意思,可傅砚丞确实清楚明白傅晋的言外之意:把人吓跑了,你想追都追不到。

    傅砚丞没好气地瞪了眼傅晋,明显是嫌傅晋话多了。

    接收到傅砚丞警告的眼神,傅晋默默的侧开了头,抿紧了嘴巴,当做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姜念汀眼见着傅砚丞怒视傅晋,觉得明明是她惹得傅砚丞生气,却让别人替她承担怒火,属实有点苟且了,不是她的风格。

    “大人,有什么不高兴你冲着我来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那情形,我就当您是根柱子,没把您当男的,您就别拘泥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借机轻薄与您!”

    姜念汀说话间,举起手,做着对天发誓的手势,生怕傅砚丞不信,“我要是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傅砚丞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梗,分分钟吐血的那种。

    姜念汀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把他当柱子也就罢了,还没把他当男人?这换谁能忍?

    偏他还不能质问姜念汀半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傅砚丞只能顺势缓和了脸色,故作大方,“无碍,你无需惶恐,本官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这么怕狗,要如何去辨认它们的牙齿?”

    姜念汀见傅砚丞没有追究,紧绷的脸色也渐渐松懈了下来,“这个好说,搓几个面团,让它们都咬上一口,这样还可以拿去义庄,与那几具尸体细细地比对。”

    “行。”傅砚丞也觉得把齿印拿去与尸体身上的齿痕对比更严谨,“傅晋,你把这几只狗编上号,挨个儿让它们在面团上留下齿痕,面团上也做好记号,别搞错了。”

    傅晋知道傅砚丞心里还憋着火,他不敢造次,“是!”

    没有现成的面团,傅晋让展昀齐他们先给狗编号,他去厨房让厨子搓面团。

    姜念汀警惕地盯着这几只狗,突然眼睛发烫,其中的一只狗身上绿光萦绕,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那只狗变成了人面,妖怪?

    以为是看错了,姜念汀揉了揉发烫的眼睛,再次看过去时,竟看到那狗幻化成人形,龇着獠牙,冲她露出了险恶的笑容。

    姜念汀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了一下在场其他人,他们好似根本没看到异常,面色如常,唯有傅砚丞,与她一样,神色复杂,眼里透着难以置信。

    所以,傅砚丞也看到了吗?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没有言语,心中却已明了。

    姜念汀冲傅砚丞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傅砚丞过来说话。

    要是以往,傅砚丞肯定无视姜念汀的小动作,可现在看到这种东西,他必须确认一下,姜念汀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看到了那只狗的异常。

    其他人正在忙着给狗编号,也没留意姜念汀这边,傅砚丞便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地走到了姜念汀身边。

    “你是不是看到妖怪了?”姜念汀开门见山,说的很小声,生怕被狗妖听到,她只试过被人杀死复活,不知道被妖杀了还能不能再活,不敢冒险。

    听姜念汀这么一说,傅砚丞心里便有数了,他一个人看见,还兴许是幻觉,可姜念汀也看到了,说明确有其事。

    只是傅砚丞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和姜念汀能看见,其他人却毫无察觉。

    眼睛的灼热感消失,两人再看那只狗时,那幽幽的绿光已经消失,看上去就是只普通的大黑狗。

    “怎么回事?”姜念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所以只有眼睛发热的时候才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这……算是短暂性地开了天眼吗?

    可她又不是妖又不是神,怎么就能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呢?

    姜念汀突然想到上次在牢房,也是突然就耳朵变得特别灵敏,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张鸣和罗氏的悄悄话。

    这一次,又是突然闪现的技能,好像每次闪现这种特殊技能前,都有跟傅砚丞有比较久的肢体接触?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姜念汀也顾不得会不会惹傅砚丞不高兴,直接撸起傅砚丞的长袖,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

    “???”傅砚丞满脸疑问,姜念汀再怎么不着调,可每次与他有接触,都是事出有因,现在这算是什么意思?

    “大人,你也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看得到不干净的东西,又突然看不见了吧?”姜念汀神色严肃,丝毫没有轻薄之意。

    傅砚丞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破天荒地没有将自己的手抽离,反而默默拉下了自己衣袖,将他与姜念汀握在一起的手遮掩在长袖之下。

    好似……他们只是站的比较近而已。

    姜念汀原本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可傅砚丞这般遮掩,搞得好像他们偷情似的,让她心里顿生几分别样的情绪。

    他都不问她牵手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心思越乱,眼神便越飘忽,不自觉地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只觉得掌心里的大手变得如烫手的山药一般,整个血液流速都变快了。

    正在姜念汀犹豫要不要松手时,眼睛的那股子灼烧的感觉又回来了,果然,她又看到那只大黑狗变成了人的模样,眼里透着诡异的光,好似十分不满被狗绳牵制、掌控在人类的手中。

    姜念汀下意识地收紧了手,心里有些慌。

    她以为,这个案子怎么着也是人类凶残作案,从没想过会跟妖怪有关,她区区人类,如何与妖斗?

    她现在临阵脱逃,还来得及吗?

    察觉到姜念汀的紧张,傅砚丞反握住姜念汀的手,无声地安抚,这种时候,要是他也沉不住气了,那青城县的百姓怎么办?

    在其位谋其职,他肩负这份责任,即便再难,也要守这一方平安。

    姜念汀诧异地瞥了眼傅砚丞,她没想到傅砚丞会主动握她的手,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她离她太近么?现在又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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