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老鼠合作，两只鼠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是老鼠甲被姜念汀踩在脚下，别无选择，它倒是想听听这个人类打的什么主意。

    能听到它们动物说话，还会仙法，想来是本事不小。

    都说人类是最聪明的物种，不然狗妖也不会跟人类合谋。

    若是它们也能跟人类合作，未来兴许不可估量。

    老鼠甲颇为心动。

    老鼠乙虽没有吱声，但耳朵也竖了起来，明显也很感兴趣。

    “你们做我的眼线，盯着狗妖，一旦它有情况，立马向我汇报，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等解决了狗妖，你们可就是大功德一件，化形成人指日可待！”

    姜念汀给两只老鼠画着大饼，反正她这么说也不算骗人，狗都能修炼成精了，老鼠自然有可能功德圆满幻化成人。

    所以，她说只要它们多行善事，她就能将它们幻化成人，也不算坑鼠鼠吧？

    两只鼠满脑子都是姜念汀那句“化形成人指日可待”，完全忽略了姜念汀的话术，不知这是姜念汀给她们画的超级大饼。

    与其偷了狗妖的实验果实，被狗妖追杀，还不如跟姜念汀这种会仙法的人类合作。

    “成交！”老鼠甲欣然同意，跟姜念汀合作，既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还能得到姜念汀的庇佑，怎么着都比它们自己去冒险划算。

    反正姜念汀和狗妖真的杠上，不管哪个死球了，对它们都没有什么影响。

    姜念汀死了，它们就还是按照原计划，找机会去偷狗妖的果实。

    若死的是狗妖，那就向姜念汀邀功，求她帮忙把它们幻化成人形。

    怎么着它们都不吃亏，何乐不为？

    因为突然拥有了能跟动物对话的能力，这俩老鼠的形象也在姜念汀眼里具象化起来。

    以前，在姜念汀眼里，老鼠就是老鼠，她完全辨认不出哪只是哪只，可现在，她能清楚地分别出两只老鼠的区别，就跟认人一样，每只鼠的五官在她眼里都有所不同。

    她能清楚的看到，鼠鼠开心，鼠鼠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在往上扬。

    趁着两只老鼠乐得找不着北，姜念汀趁机再给它们灌迷魂汤，“你们放心，我是师父乃天上的太上老君，专炼仙丹的，只要你们好好为我办事，我肯定在他面前多替你们美言，待他看到你们确实在人间做了许多好事，自然会赐予你们仙丹化形。”

    瞬间，两只老鼠眼睛都亮了，那只藏在杂物里的老鼠乙也窜到了姜念汀的脚边，扒拉着姜念汀的鞋，“我们老鼠鼻子嗅觉比你们人类强十倍，那狗妖的味道我们记得，现在就要去寻它的踪迹吗？”

    姜念汀看着两只被忽悠迷糊的老鼠，满意地点点头，“我先给你俩取个名字吧。”

    姜念汀松开踩着老鼠甲的脚，“你呢，就叫鼠大。”

    说着，有拿脚尖点了点老鼠乙，“你就叫鼠二吧，这样方便我吩咐你们做事。”

    两只老鼠对名字没什么异议，它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拥有姓名，丝毫不觉得姜念汀给它们起的名字很潦草。

    “那我们怎么称呼你？老大？”鼠大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姜念汀，在它眼里，姜念汀好像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存在。

    姜念汀觉得鼠大挺上道，她对“老大”这个称呼很满意，“嗯，可以。”

    前一秒还勾唇笑着的姜念汀突然变换了脸色，眸光阴恻恻的，“今日之事，除了我们三个，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狗妖，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出卖我，我一定请雷神将你们劈得外焦里嫩，永世不得超生。”

    鼠大和鼠二鼠躯一震，有被姜念汀的话震慑到。

    得罪狗妖，顶多就是死得惨而已，得罪姜念汀，不仅死得惨，还会灰飞烟灭不得超生，孰轻孰重，它们自然清楚。

    当即，两只鼠便表了衷心，“老大放心，我们誓死效忠老大！”

    姜念汀这才放下心来，她想着，在离开前，最后再做点什么吧，不然，即便是离开了青城县，她的心里还存着牵挂，担心傅砚丞不敌狗妖，会遭遇不测。

    不如就做一张假的脸皮，以另一幅面孔在青城县多停留几日，把狗妖解决了，再离开也不迟。

    只要没人知道她是姜念汀就行。

    “行，你们去探探，看狗妖跟官府的人有没有碰上，查探到情况，一个回来报告给我，一个继续暗中盯着。”

    两只老鼠兴奋得毛都炸开了，“收到！我们这就去办。”

    姜念汀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们嗅觉灵敏，应该能记住我的味道，以后靠嗅觉辨认我，因为……我经常换脸。”

    两只老鼠愈发觉得姜念汀厉害了，觉得自个儿没有跟错人，“好的好的！”

    姜念汀也不知道这两只老鼠能不能给她带来有用的消息，新的脸皮还没做，她不方便出去，只能盼着鼠大和鼠二能不负她所托了。

    隐没杵她穴位所带来的效果渐渐褪去，姜念汀浑身疲软无力，也没力气再挪动，只能躺在了杂物上，顾不得舒服不舒服，眼皮子一耷拉，很快就睡了过去。

    姜念汀是被食物香味勾醒的，这味道，是酒楼里的招牌菜！

    一睁眼，姜念汀便看到身旁放了个小板凳，上面放着个大盘，用汤碗扣着，想来是隐没填完坟坑，去酒楼买回来的，见她睡着，便给她留了些。

    将扣着的碗解揭开，都是她爱吃的，姜念汀拿着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

    吃到一半，姜念汀突然想到自己承诺鼠大和鼠二的，包它们跟着她吃香的喝辣，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属实不厚道。

    好歹它们去给她跑腿了。

    姜念汀将一些边角料挑拣出来放到碗里，“老鼠胃才多大，这些分量，应该够它俩吃饱了吧？”

    嘟哝间，姜念汀快速地将盘里的一扫而尽，省得鼠鼠回来看到她□□华，给它们吃边角料。

    鼠二回来的时候，正好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姜念汀一边招呼它过来吃东西，一边询问鼠二有没有找到狗妖。

    鼠二边吃边汇报，心里感叹着跟了老大就是好，“找到了，它藏身在一个山坳里，正在疗伤。官府的人好像带了很多猎犬，靠着狗妖的气味搜寻，已经往那个山坳的方向去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狗妖的藏身之地。”

    “疗伤？”姜念汀捕捉到鼠二话里的关键词，她只知道狗妖先前被傅砚丞的血灼伤，但几天过去，应该是修养的差不多了，如今藏到山坳里去，想来伤得更严重了，不然也不会抛弃老巢。

    只是……谁有那样大的本事，能让狗妖身负重伤？

    “对啊，看样子伤得不轻呢，直接断了一条胳膊！”鼠二很是激动，在它看来，此刻正是狗妖虚脱的时候，官府这回带的人不少，还带了火药，狗妖很可能不是人类的对手。

    只要狗妖死了，老大一高兴，说不定就去找太上老君要仙丹了，想想都激动！

    “断了条胳膊？”姜念汀眼里闪过喜色，如此的话，傅砚丞倒也不是全无胜算。

    可狗妖诡计多端，又惯会施用障眼法，她担心傅砚丞他们再中套。

    瞥见地上的黄纸和笔，姜念汀抿了下唇，弯腰捡起黄纸和笔，将笔卷在了黄纸中，用绳子系好绑在了老鼠背上，“去吧，继续盯着，机灵点，万一看到官府的人遇险，就把你背上的东西交给县令大人，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辨认出哪个是县令大人的。”

    “啊？我是老鼠诶，突然出现在人类面前，你确定他不会一脚踩死我？”鼠二心里很抗拒，毕竟它们鼠类见人就逃窜的，生怕被逮住，哪里敢主动往人面前凑？

    “他看到你背上的东西，就会知道你是只好鼠鼠，不会为难你的。”姜念汀相信，以傅砚丞的眼力，定能辨认出，这纸和笔是出自义庄，也能猜出这鼠鼠是带着使命去的，不会伤害。

    鼠二虽然心里犯怵，但丝毫不怀疑姜念汀的话，姜念汀说它不会有事，那就不会有事，“我去了，老大你等我好消息！”

    天黑了，姜念汀还没等到鼠大、鼠二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焦灼。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抓一只老鼠去打听情报，便听到傅砚丞的声音从前屋传来，“隐没师父，姜念汀她……真的死了吗？”

    隐没避开傅砚丞殷切的目光，语气低落，“大人不是亲眼看着她下葬的吗，怎还会有此一问？”

    “我……”傅砚丞将从怀中掏出纸笔，“这黄纸虽没什么特殊，但这支笔，你应该认得吧？笔杆上的这处牙印，我记得清清楚楚。”

    隐没看着傅砚丞手中的毛笔，眼皮微跳，这牙印，是姜念汀刚学写字的时候咬的。

    虽然隐没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不得不在傅砚丞面前装傻，“这……是丫头的毛笔，怎么会在你手上？我记得中午还在桌上看到的呀。”

    “这支笔和这些黄纸一起被绑在一只老鼠的身上，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傅砚丞目光紧紧地锁在隐没的脸上，似乎想要从隐没脸上看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