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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人性?不,赌你为母的良知

    黑暗中,花湛芳瞧着那烛火上上下下,只觉告诉她,飘过来的人影不太像活人,哪家活人的腰还没有一个八寸碗口粗?

    将手指伸进嘴里,那“妖魔”若是过来,她就咬破手指,让这女鬼不能近身,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女鬼过来,眼前的纱帘被掀起,露出的不是青面獠牙,而是戴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

    被她死死盯着,花湛芳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警惕地看着对方,等着她先说话。

    “你就是那贱人的女儿?”

    被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花湛芳不点头也不摇头,她能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汗毛正随着自己的呼吸左右摇摆。

    “瞧你的脸色,白的欺霜赛雪,和那贱人一样,也长了一双勾人的杏子眼,你说,我要是戳瞎你的眼睛,毁了你的容貌,他,是不是就会疼惜我腹中的孩子?”

    猜到女子的身份,花湛芳开始琢磨对策,陷入虎口,要想逃出去,面前的这个女子未必不能是一个好用的突破口。

    既如此,那就好说了,花湛芳皱起眉头,说:“你是何人?来此处可有通报?”

    “通报?你是贱人的女儿,他必把你护的风雨不透,但我,费尽心机也要毁了你的脸,贱人最重容貌,我要让她知道她的女儿和我一般,从此只能夜行,方能出我一口恶气。”

    “你恨谁,就去找谁报复,你说我是他的女儿,有什么证据?”花湛芳忍着伤口疼痛直起身子,掀开自己的刘海问:“我若是她的女儿,我会在教坊司长大?还会因为给雍阳王遮挡伤疤被人打板子?”

    花湛芳做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眼角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变化,果然那女子听闻遮挡伤疤,顿时来了兴趣,掀开面纱:“你看我这伤疤,可能遮挡?”

    她脸上的伤疤斑驳纵横,一看就是让人用刀子划的,与韩娘子可见白骨的伤口不同,这些伤口浅,但是数量多,不是不能遮挡,需要的时间不短。

    长夜漫漫,与其在床榻上忍者疼痛虚度时光,还不如做点什么事,说不定能够想出来逃脱的法子。

    “能,可你敢信吗?”

    那女子想了好久,才回答:“信,霍郎最爱我的容貌,要不是那贱人,我与霍郎早就日日相守……”踌躇片刻,瞧了瞧花湛芳:“呸,贱人之女就是狡诈,自己脸上那么大一道疤,却骗我能够为我遮挡伤口,我看你是不怀好意,我今日不在你脸上新添几道伤痕,难解我心头之恨。”

    寒光一闪,利刃直插眼球,花湛芳用尽全身之力,往榻里一滚,堪堪躲过匕首。

    腰部直撞在床边围栏,身下再次传来剧痛,花湛芳贝齿轻咬,冷汗直冒。

    花湛芳余光瞧见匕首插在自己右侧,那女子拔了半天也没有拔出来,想是刚才用力太猛,兵刃扎入太深,没有点力气,根本无法拔出来。

    趁女子注意力不自己身上,花湛芳慢慢挪到床边,从外衫袖子里掏出隐藏好的化妆包。

    “娘子,我再说一遍,我并不是你说的贱人所出,我就是教坊司的小小妆娘,负责伺候各位姐姐妆容体面,娘子,我说你的脸我能恢复,就能恢复,你还记得自己被毁容之前是什么模样?”

    这番话,说的恳切,容貌之于女子并不是全然不重要,尤其面前这位女子,大概率是以色侍人,因此才会格外重视自己的容貌,以致于被毁容之后变成如今疯癫模样。

    那女子也不拔匕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你真的能帮我?”

    “娘子给我时间,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只做半边脸,若是你不满意,我便不再继续。”

    花湛芳输的真诚,那女子听闻,倒真的点点头:“也可,我便允了你这次。”

    “姐姐,我身子不便,请你把烛台、铜镜拿到榻上,也请您坐过来,这就开始。”

    昏暗的灯火在黑暗之中燃起,照不亮更多,只能让他们两个人看清彼此。

    “还未问过姐姐姓名?”

    女子的脸被花湛芳捏住,脸上划过一丝羞赧:“你叫我闵娘就可。”

    “闵姐姐,我现在要开始了,你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和我说。”花湛芳从化妆包里拿出隐形贴,按照伤口的宽窄慢慢整理好,贴在伤口之上。

    铜镜其实看不清细节,闵娘子悄悄往铜镜中瞧,发现自己脸上的伤疤真的消失不见,她倏然攥紧了花湛芳的手腕。

    疼痛从手腕传来,花湛芳停下手,问:“娘子有何要求?”

    “你,贴在我脸上的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神奇,贴上去就不见了伤疤?”

    这是不传之秘,花湛芳抿了抿唇,敷衍:“这是我们教坊司的秘法,不外传的。”

    铜镜中闵娘子的眼睛熠熠生辉,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湛芳的手,看着她是如何把自己的伤口一点一点隐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一个时辰之后,闵娘子眼睛瞪的更大了,眼泪从睁大的眼睛中一滴一滴落在她有些破旧的纱裙上。

    花湛芳的手描眉的手顿了顿,眉毛上多了个黑点,用自制的眉刷给她刷开,花湛芳也看向铜镜,铜镜里的女子明眸皓齿,眼含秋波盈盈,嘴不染而朱,肌肤上不见伤口,吹弹可破,白皙可人。

    不如贵妃,但却比一般的女子好看许多,再加上现在有些年头的裙子,还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女子头上只有一支素钗,花湛芳看了看她的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这种脸型是男人们最喜欢的。

    在教坊司,很多小娘子要把自己的脸变成鹅蛋脸,就会去找整骨师父为自己的脸型重新塑骨。

    正是那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

    闵娘子的骨相非常好,只要略施粉黛,就能自然流露出几分小娇碧玉的娇俏。

    “小娘子,你这妆容,能保持多久?”闵娘子突然发问。

    料到闵娘子会如此问,花湛芳并不回答,反问:“不知姐姐需要保持几天?”

    受到赞赏的眼神,闵娘子笑:“不愧是教坊司出来的,就是会说话,你给我化了半面妆,我很满意,若要你补全妆容,你有什么要求?”

    花湛芳手并不停滞,甚至没有一点点卡顿,给闵娘子化妆,说没有私心是假的,可,真要说让一个有些疯癫的人为办事。

    她真有点说不出口。

    “小娘子,你让我看到了很早之前的自己,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一朝被贵公子看中,纳入府中,谁知道,谁知道不过是——”

    她的声音又急又快,忽而突然沙哑,她转过头,倾斜身子,嘴唇扫过花湛芳的耳尖:“不过顶替了贱人见不得人的身份罢了。”

    花湛芳觉得这话不像是真的,按照霍大人的办事风格,闵娘子不可能还活着——毕竟这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不会泄露秘密。

    见不得人的身份和那个永远也见不到明天的人一起埋葬,才能让人放心不是吗?

    不过她并不拆穿,只说:“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刚说完话,长长的指甲就从花湛芳的脸上缓缓划过,闵娘子问:“小娘子,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花湛芳把闵娘子的头上最后一个环立好,放下手:“姐姐,若要我说,你可愿放我走?”

    她听见了两声冷笑。

    这个反应正在花湛芳的预料之内,她也不恼,只是温柔地笑,再不说话。

    “想跑?听说那贱人明日要与你滴血认亲,你说你不是她的女儿,可,你还愿意回去教坊司,做那人下人吗?”

    闵娘子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不若,我明日在那水盆里做点手脚,让她知晓你就是她的女儿,然后你就在这霍府里做个官家小姐,意下如何?”

    花湛芳低头,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好似愿意听从这个蛊惑,思考良久,花湛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打趣奴。是对妆容发型不满意吗?”

    闵娘子自以为看出了花湛芳的意动,保证道:“我在这府邸经营多年,这点小事还是做的成的。只是——”她轻轻握住花湛芳的手腕:“小娘子,你以后就跟着我,日期给我花好看的妆容,帮我留下霍郎的心,如何?”

    留住男人的心?

    这是十二级恋爱脑才会去想的事情,花湛芳才不相信什么男人,什么真心。

    此刻便觉可笑,对着闵娘子道:“娘子,奴不才,只能描画皮肉,控不了人心。”

    此话一出,手腕上的力道猛然加强,闵娘子的声音低沉、阴森:“你不肯帮我?”另一手抚向花湛芳的脸:“你以为我会放开你?”

    活脱脱的无赖,花湛芳身受重伤,外衫尽褪,薄刃不在,根本无法解决此人。

    天下计谋,攻心为上。

    “娘子别急,娘子只需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奴便允了娘子所求。”花湛芳伸出一根手指,看向闵娘子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不等闵娘子发问,花湛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娘子只需杀了霍……”吞了声音,只余口型。

    霍大人。

    她要闵娘子杀了霍大人。

    花湛芳被闵娘子推到在床榻之上,后腰以下被猛踹几脚,花湛芳疼的眼泪直流,嘴角却上扬。

    谁会授人以柄呢?

    她。

    为何授人以柄?

    求生。

    紧接着她的衣领被人重重提起,闵娘子的凑近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花湛芳冷笑:“贵妃娘娘纡尊降贵,就是为了与我诉说苦难过往?”伸手撕下贵妃□□,甩到一旁。

    “你是何时得知,如何得知,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我的血脉?”闵娘子,不,现在该叫她韩贵妃。

    此刻,花湛芳才明白了韩娘子的设计,花湛芳要做的,就是试探出来,韩贵妃心中的妄念是否会真的击垮她。

    而她们,不,只有花湛芳,才能从她内心深处挖掘出她最想要的真相——

    “娘娘,七月流产,你可知坊间传言七活八不活,七个月的孩子很容易活下来,你可知,若是她平安长大,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小小少女。”

    花湛芳伸手抹了一把泪:“娘娘,你可曾后悔,后悔喝下打胎药,你可希冀,那孩子到梦中来看你一眼?”

    韩娘子曾说是流产,可花湛芳推测,并不是。

    以贵妃当时的成就地位,怎么会护不住孩子,怎么会在驱逐了嫡皇子之后迅速流产?

    只有一个原因,那是个女孩,没有继承大统的能力。

    所以被狠心抛弃。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就没有一刻,对那个孩子有过一丝丝的歉意?

    赌的不是人性,而是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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