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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秋夜,风凉。

    注意到夏荷小动作的并不只花湛芳。

    一双粉紫色的绣鞋出现在目光中,花湛芳略略抬头:一个从未见过的宫女正站在夏荷身后。

    她与花湛芳年纪差不多,只见她伸手摘掉落在夏荷身上的枯叶,再将一件披风罩在夏荷的身上,夏荷好似有了主心骨一样倚靠在她身上。

    薄唇轻启:“姑姑,贵妃说过您身子不好不让您在这里,咱们还是回去?”

    说完这句话,好似感应到花湛芳的目光,转头看过来:“奴婢夏蕊见过芳姑姑。”

    此刻收回目光已来不及。

    花湛芳坦然与之对视,目光里甚至隐隐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她之后才勾起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咱们年纪差不多,你喊我芳娘就好,哪里敢称一声姑姑。”

    夏蕊的眼里露出几分轻视,转头伸手扶住看起来体力不支的夏荷姑姑,不再和花湛芳说话。

    她不说话,花湛芳也不好上赶着询问,只好反手把展示给大家看的荷包收进袖子。

    “芳……姑姑,这个荷包可以给我吗?”

    这声音,娇娇怯怯,一点也没有宫里姑姑的威严,却是出自四大宫女夏荷。

    花湛芳确定这就是夏荷的声音之后,快步走到她面前,躬身将荷包双手奉上。

    按道理说,花湛芳此刻的身份并不比夏荷低多少,而且就四大宫女出现在贵妃身边的频次来说——花湛芳可是比他们更加亲近贵妃的“红人”

    果不其然,她的胳膊被夏蕊扶住,夏荷娇娇怯怯的声音再次传来:“芳娘何必如此见外,我们都是娘娘身边伺候的,你今日的机敏我们都听说了,幸亏你提前发现娘娘的异样,若是娘娘今日在演戏上多耽搁一会,恐怕今日见红的就是……”

    她的胳膊被身边的夏蕊撞了一下,住了口。

    长呼出一口气,花湛芳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谢姑姑解惑,要是娘娘有个好歹,奴婢,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花湛芳还拍了拍胸脯,做出受惊模样。一派天真无邪,让在站的几位都暗暗舒了口气。

    “咱们都听说福宁殿新换了一位掌事姑姑,平时我们见你笑意盈盈,只有安娘子,才会晓得你的厉害。”

    冬梅开口,这番话阴阳的实在高明,侧面向几位姑姑说明了花湛芳是一只笑面虎。

    胳膊被夏蕊松开,手里的荷包被拿走,花湛芳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冬梅姑姑说笑,奴婢按照娘娘吩咐办事,对娘娘忠心的人才能在这福宁殿长长久久。”

    除了冬梅之外,几位姑姑面色如常,口称:“那是自然。”

    看向花湛芳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让人忌惮不是坏事,花湛芳坦然站立,让人忌惮总比让人践踏的好。

    门开了,出来的人是冯太医,跟随他的人除了冬草和冬雪,都不曾见过,数了数刚好六人,加上春月和夏蕊,刚好是八个二等宫女。

    “你怎么在这里,贵妃问你好几次,快进去回话。”冬草看见花湛芳,停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跟随冯太医出来的几个宫女见冯太医已然走远,盯着花湛芳的眼神里都露出来几分嗤笑。

    尤其是冬草,说完让花湛芳进去之后,看过来的眼神里面全是:看你有什么好下场。

    嘴角上扬,眼神得意。

    花湛芳顾不上猜忌她们这种表情是为何,提起裙子,姿态风流,款款而入。

    偏殿。

    适应了殿内光线,花湛芳发现只有贵妃坐在上位,只见贵妃目光沉沉地盯着地板,身边空无一人。

    有些不解,圣人和杜贵人为何都不在?

    “娘娘——”跪在贵妃身边,花湛芳伸手去探贵妃的手,触到一片冰凉,连忙用手捂住,暖了一会后,松开贵妃的手。

    到桌边倒了杯茶递到贵妃手中,用她的手抱住茶杯:“娘娘——喝点热茶。”

    指尖的热意还未消退,整张脸被滚烫的热茶覆盖,花湛芳还未反应过来,疼痛从右侧脸传来,护甲划过右脸的刺痛在热意消散后直击理智。

    不用伸手摸,就知道她的脸被划破,温热的液体缓缓涌出,压下呼痛的本能,花湛芳甚至连深呼吸都不敢。

    痛!

    咬紧牙关,忍着疼,等着疼痛稍稍过去,才敢小口呼吸。

    “都是你,就是你给本宫做的妆容不好,不能讨圣人欢心,本宫动了胎气,他眼里却只有那个小贱人——”

    衣领被贵妃拽住,花湛芳听着贵妃绝望又压抑的嘶吼:“帮我,帮我化娇俏的模样,圣人说,他最爱本宫娇俏,好像宫中的迎春花。快,把本宫画成迎春花的模样!”

    仔细观察贵妃的眼睛,里面掩着狂风暴雨,花湛芳知道贵妃的重点绝不在妆容上。

    圣人怎么会因为妆容和贵妃吵架?

    那必须是圣人知道了贵妃的动作,小惩大诫。贵妃让重画妆容,不过是争宠的手段。

    既如此,那就画一个保准能够让她永永远远被记在圣人的心里的妆容——想起来都会做噩梦的妆容?

    花湛芳心里涌起恶意,趁着她失宠,直接干掉她,哪怕配上自己的性命?或许贵妃直接被赐死,自己也不会被牵连?

    毕竟,宠爱这种东西,一旦失去了,再想拿回来,谈何容易?

    恶意一点点吞没花湛芳的理智,想到家族,想到大母,想到自己刚刚被划破的脸。

    “娘娘,奴婢去整理给你上妆的物品。”

    见贵妃闭上眼睛点头,花湛芳转身走到偏殿的红杨木的化妆台旁,翻找,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一个篦子。

    做?不做?

    手里的篦子捏的更紧,指尖都泛出微微青色。

    赌一把,直接用这次妆容送她下去,用圣人的手灭了她!

    什么有毒的头油,什么含朱砂的脂粉,根本不用如此算计,她的手会让贵妃变成圣人最不能忘记的丑陋之人,贵妃之前有多美,现在就会让她变成唯一的丑女。

    且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反正这里也没有铜镜。

    脸上被划破的地方还在渗血,花湛芳走到旁边的铜盆边要洗手,却发现里面没有水,只能端着盆出门。

    外面的宫女们都在,看到花湛芳如此狼狈的出现,眼里流出得意,只不过有些人藏的更深。

    懂她们眼里的笑意——“红人”哪有那么好当。

    “哟,芳姑姑还需要自己去打水?怎么身边连个粗使宫女都不带,是怕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

    阴阳怪气的不是别人,正是冬草,这个人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教训了她那么多次,现在还敢来挑衅。

    根本没打算和她打口水仗,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送上门来的出气筒还不用那可真的是——太浪费。

    况且,能动手解决的,她根本懒得动脑子,以她现在的身份,收拾一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是分分钟的事。

    让她伏小做低,冬草还不配。

    此刻,花湛芳满脑子都是那句:“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看时间和地点?”

    什么玩意,早就在进宫的第二天就已经收拾过她,现在还出来蹦跶,真不知道是看不清还是爱挑衅。

    铜盆单手拎着,花湛芳走到大放厥词的冬草面前,抬手给了她一耳光:“打盆水来。”

    耳光不响,冬草的脸快速浮起五个手指印,可见花湛芳力气不小,顺手把铜盆扔在冬草脚下的氍毹上,发出闷响。

    “你是什么玩意,竟然敢打我?”冬草的忿忿不平很快被冬梅镇压,她不得不捡起铜盆,捂着脸去打水。

    贵妃晃晃悠悠走出来:“芳娘,本宫要你给本宫上妆!”说着话,没留神,跨过门槛的时候身子一歪,还不等花湛芳有所动作,春杏第一个冲上去扶住。

    一个耳光直接落在春杏的脸上:“贱婢,谁要你来扶我?”

    花湛芳确定这个贵妃是个疯批,连自己的心腹都打,谁还会给她做心腹?

    不过也知道自己的认知是建立在穿越的基础上,这里的很多人,都只会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哪怕会死。

    就像大母,一直到死还是记得她是花家的奴仆,签了死契。

    仔细观察春杏的表情,一派云淡风轻,好像刚才的事经常发生,她已经习惯。

    花湛芳心里的恶意被理智慢慢压下去,在这样的心腹面前,她动任何手脚都有可能会被发现,刚才那种莽撞的,不顾一切的恶意会把自己推向死亡。

    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也罢,花湛芳脸上的血已经结成血咖,夜晚的凉意渐渐从脊柱传入身体的四肢百骸。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娘娘,这偏殿并无上妆的物什,咱们还是回去福宁殿吧。”花湛芳走回贵妃的身边,从另外一侧扶住贵妃,她手上的护甲擦过花湛芳的皮肤。

    之前被划烂的地方还是有些疼。

    分宫楼距离福宁殿还是有点距离的,来的时候,是走过来的,回去的时候,谁敢让贵妃再走回去呢?

    花湛芳抬眼,就看到春桃带着软轿子过来。

    “春月呢?”贵妃问。

    “奴婢派她去寻找芳娘,芳娘都回来了也没见着春月。”

    花湛芳的胳膊被握紧,贵妃的杏子眼紧紧盯着花湛芳:“春月呢?”

    “奴婢不曾见过春月。”

    胳膊上的疼痛有所减轻,还不等她放下心来,只听有寺人来报:“娘娘,在福宁殿的后院井里发现了春月姑娘。”

    “去查!”

    贵妃坐进软轿,吩咐。

    “娘娘——”那寺人盯了花湛芳一眼,又说:“有人看见,是芳娘子把春月推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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