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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回屋,沉溺噩梦

    来送钱的小宫女走远,花湛芳低头把荷包挂在身侧,独自一个人在沉沉的黑幕之中行走。

    算了算时辰,子时刚过,花湛芳揉着自己的胳膊,脑子里复盘得来的信息:那小宫女是杜贵人的贴身宫女——玉兰。

    玉兰之所以跟着杜贵人,因为杜贵人的家人在外面照拂她的家人,为自己家人不再食不饱腹,衣不蔽体。她愿意替杜贵人办事。

    知道她在这里,卡着点找到这里来,是因为杜贵人怀疑是贵妃动手害死了她的孩子,便着人盯着贵妃。

    知晓花湛芳被抓进宫刑司之后就在这里等着,若躺着出来也就罢了,若是走着出来,就要拉拢花湛芳成为刺向贵妃的利刃。

    玉兰并不可能把这些如此露骨的说给她,可谁让花湛芳从小在教坊司,听话听音的本事从小练起,很多姐妹在推杯换盏之中就能够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她日日耳濡目染,其中精髓练的是炉火纯青。

    一个人走在长长的黑暗的宫廷之中,走着走着,膝盖窝传来剧痛,蹲下身子揉了揉,不管用。

    索性走到不见光的角落里缓缓在青石地面上坐下。在黑暗中隐没,只要不发出声音,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坐了好一会,膝盖窝的疼痛缓缓散去,起身膝盖窝还是有刺痛,肯定有点伤到筋骨,明日一定要去找颜娘子看看,中毒可以,外伤严重的话,就不能继续在宫廷里呆着。

    她还没查清楚真相,此刻绝对不能被人赶出宫去。

    她这边整理衣着和思绪,却听见有两个人越走越近。

    “王爷,您再不来,我就要被霍新焰那个匹夫折磨致死,王爷,你要为我做主!”

    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并不陌生,珊榕郡主夹着嗓子说话真比她趾高气昂的声音恶心。

    珊榕郡主被广陵王救出来了,花湛芳心里有瞬间不满,但是转念一想:也是,珊榕郡主的父亲是大将军,掌控着边军,只要广陵王对大位有所追求,便不会看着她死。

    “回去你就回娘家去转告大将军,他想他的女儿好好活着,该怎么做他就应该清楚。”

    脚步渐近,花湛芳努力缩向墙角,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连呼吸都停滞,听着脚步渐渐远去。

    好险,要是被盛怒中的广陵王和珊榕郡主抓到,那可真会有些麻烦。

    听不到足音,花湛芳才敢慢慢把僵硬的腿伸直,缓慢转动脚踝,能听到脚踝发出的骨头发出的咔咔声。

    活动了半晌,终于能够有力气站起来,花湛芳弓着腰活动膝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膝盖不是很疼,心里轻松了一些,慢慢直起身子,缓步朝着福宁殿走去。

    福宁殿的大门此刻是关着的,留给下人进出的角门也被人拴住,花湛芳叹了口气,她一个人陷入群狼环绕的环境中,着实是有些艰难。

    那些在司徒羿栩面前说出来的豪言壮志都成了后妈的巴掌,重重地落在脸上,抽的脸——生疼。

    靠在角门边,花湛芳思考着自己的计划,珊榕郡主两次三番与她过不去,这次更是直接把手伸进了宫廷里来惩治她,按照她的脾气,必要珊榕郡主好看。

    可,珊榕郡主若是被广陵王锁在府里不让出门,她的计划就不太好实施了。

    正叹气,听见角门里面有动静,花湛芳下意识的避过身子藏进黑暗之中,她如此狼狈,不想被不熟悉的人看见。

    藏在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形的地方,闭住呼吸听对方的动静。

    “你已经安排好了吗,芳……她是不是一定回不来?”

    花湛芳咬住嘴唇,闭住呼吸继续听。

    “我打听的没错,把名字一透露出去,珊榕郡主就命人来,可见是恨毒了她。珊榕郡主身份在那里摆着,杀一个还未入册的宫女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你放心,就是你,到底什么时候禀告贵妃?”

    男人的声音团变得缱绻:“咱们都好这么长时间,我娘也一直催我何时娶妻,你快快出宫,咱们好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

    “好好好,都听你的,只要除了她,姑姑便会把衣钵传授与我,中秋节后,我便可以出宫,有了姑姑的本事,生计自然不是问题,到时候再给你生个白胖儿子,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花湛芳默默点头,谁都想过好日子,可不该拿别人的命来换。尤其是想踩着她的命往上走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冬草,这个自她进宫就看不上她的人,总算是说出了真实的理由。

    好好好,今天真的很有收获。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冬草压抑的娇喘在黑夜中格外明显,只听她说:“以后日子还长,你此刻着什么急,每十日轮换一次,咱们又不是见不到了,呐,这个镯子给你,是姑姑赏我的,你可要好生留着。”

    “你的心意,我自然晓得,我看着你回去。”

    等了好一会才熬到这对野鸳鸯分离,花湛芳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把这男子的当值日期记下,打算托贺娘子问问莫晁,查清楚人才能对阵下药,除恶务尽。

    终于等到冬草离开,花湛芳从黑暗中走出来,抬眼看了看被乌云遮掉一半的月亮,伸手推开角门。

    缓慢回到自己的屋子,花湛芳拖着疲惫的身体烧了一大壶水,倒进木盆里,缓慢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在木盆里照了照自己,脊背上青红交错,是被珊榕郡主手下的人打的。

    拿着帕子把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擦干净,花湛芳换了一身衣服,这是她从教坊司带出来的衣服,是大母给她缝制的,现在穿已经有点短小,但花湛芳并不在意,她穿着这个衣服就像大母还在陪伴她一样。

    腿在木盆中缓缓伸展,花湛芳此时才发现里面青紫,隐隐泛着黑色。

    应该是里面的韧带出血。如果处理不好,她会残疾。

    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没办法走到太医院去找颜娘子。只能自己熬一熬。

    收拾完毕,花湛芳躺在床上,双手抱膝,只能凭着意志忍着疼,她知道如果真的韧带断了,那是需要开刀的,如果真的侥幸不用开刀,那就只能慢慢养,不能乱动。

    躺下,却睡不着,她今日出去之前就是在福宁殿的小厨房捏了一块点心,此时已经饥肠辘辘。

    好饿,好想大母的阳春面,好想乐叔做的素的红烧肉,现在如果能给她一碗红烧肉,她的膝盖立刻就好。

    还是睡吧,梦里啥也有。

    眼睛忍不住的闭上,那黑色和红色的烟雾又出现,无论她怎么逃跑,那烟雾始终缠着她。

    “芳娘,你又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回去?”

    大母平时温柔慈祥的脸上难得流出几分严厉,花湛芳盯着严肃的大母,眼泪控制不住流出来:“大母,大母,我好想你,你带我走吧?”

    “乖芳娘,不哭不哭,有大母陪着你,咱们去舅老爷家里,那里一定平安的,舅老爷军功赫赫……”

    画面一转,她站在那影壁面前,父亲留下的字还往外渗着血,她的肩膀被人握住:“芳娘,报仇!”

    没有回头她也能听的出来,这就是来庄子上接她的三哥的声音。

    她缓缓回头,却只能看见三哥青色的下裳,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有。

    奔跑,她希望追上他们,为何留下的是她,为何不能都把她带走?

    “娘亲,大母,我真的好累,好痛。大母,救我……”

    她追不到,她摔倒了没人来扶她。

    好痛。

    一双手被泪水濡湿,她抬起头,有个人正低着头看着她:“小妹妹,你怎么了?”

    花湛芳认出来那个是司徒羿栩,比起上次见面,他好像长大一些,脸上十分严肃,有天潢贵胄的威严。

    对着她,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你能帮我把我爹爹娘亲带回来么?”花湛芳听见自己说。

    司徒羿栩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变成贵妃的脸:“花家是脏的,他们做了很多的脏事,活该被灭门!”

    花湛芳捂住耳朵,不是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大母说:“母亲还未及笄就是名满东都的书画圣手,她说父亲和母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花湛芳想站出来反驳,但是黑烟从他的左侧肩膀穿过,她又看见冬梅的笑脸,那脸上的白.粉一点点往下掉:“你想赢我?做梦!”

    眼珠子快速转动,但是眼皮重似千斤,她实在醒不过来。

    不知道她的屋子里会不会有人过来,如果看到她这幅样子……花湛芳告诉自己快点醒来。

    原来她已经到了要服用秘心丹的时间。

    意志力压过黑烟,睁开眼,花湛芳有些吃力的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是她的屋子。

    地上的木盆还在,帕子也在原位,没有人动过。

    她下意识的抬手,发现手边趴着一个人。

    下意识往木床内侧滚去,循着声音看过去,愣住,紧绷的肌肉一寸一寸松弛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昨夜到时间,我就过来了,看见你睡的很痛苦,芳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进宫?”并不回答韩娘子的问题,花湛芳反问,在药膳事件之后,她一直没有和韩娘子见面。

    “贵妃动了胎气,需要人安抚她的情绪,圣人可没有这个耐心,就派人把我宣来了。”

    “是不是还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扣下了?”花湛芳开口,从韩娘子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韩娘子,你可知道,杜贵人小产。”花湛芳知晓韩娘子的脾气,她不会在乎与她无关的任何事,任何人。

    果然她听见韩娘子不耐烦的声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昨日.你为何没来分宫楼?”

    “那个告密的寺人真的是珊榕郡主的人?”

    花湛芳颤抖着支撑起身子,盯着韩娘子看着她毫无表情的脸,继续扔出最后一个问题。

    “好姐姐,要了我的姓名还不够,还想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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