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ly Cinnamon

    “如果我们能一直这么待着,你卧室的浴室很可能会成为我最喜欢的十个地点之一。”

    诺埃尔一边下意识抚摸着乔琳的肩头,一边笑着对怀里的她这么说。

    “得了吧,”乔琳笑着摇摇头,“你只是喜欢浴缸,而且等一会儿水变凉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不不,我一直都是更喜欢淋浴的那种人,”诺埃尔反驳道,“我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喜欢泡澡。但如果浴缸的用处是这个的话,我百分百支持。我爱死它了!”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而诺埃尔见状故意吻了她的脖子一下。他故意吻得很轻柔,像是羽毛轻轻搔过她的皮肤。这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又下意识地躲避了起来。可浴缸无疑限制了她躲避的空间,她始终被困在他的怀抱里,无处可去。

    “诺埃尔……”她好像是在拒绝,又好像是在渴求。

    “我爱你,乔,”诺埃尔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太爱你了,那种激烈的感觉几乎让我都感到迷惑了。”

    乔琳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他,“我也爱你。”

    她把这可能只是一种迷恋的担忧丢到了脑后,安静地享受这个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刻。

    诺埃尔嗅着她湿漉漉的发丝上洗发水的果香气,有些好奇地问:“你的洗发水,这是什么味道的?”

    “葡萄柚。”

    “闻起来很好吃,让我想把你吃掉。”

    乔琳轻笑了起来,“你是汉尼拔吗?”

    “不,但我总是想吃掉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让我像个傻瓜一样渴望你。”

    “倒不如问问你自己对我做了什么,”乔琳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像叛逆期的孩子。问问21岁的我,她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什么?”

    “跟我喜欢的音乐家在一起,不管这到底会伤害多少人或者伤害到我自己。我几乎觉得自己像是60年代的骨肉皮。”

    “不,”诺埃尔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比骨肉皮糟多了,你不是想要我的肉|体,你想要的是我的灵魂。糟多了。事实上,你坏透了,甜心。”

    她笑着看向他,“我是你的恶魔。”

    他点了下头,“没错,你是我的恶魔,我专属的私人恶魔。酷毙了。”

    “你也是我的。”

    “没错,我是你的恶魔,”诺埃尔坏笑起来,“我会吃掉你。”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

    “说真的,乔,”他突然严肃起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我是说你爸爸不再支持你了,我在想,我可以……”

    “不!这会很奇怪!”乔琳笑着皱起了眉,她知道他是打算在金钱上照顾她。

    诺埃尔皱着眉头看向她,“可是我想要照顾你!你是在担心钱的问题吗?这是我的钱,别担心这个。”

    “不不不,”乔琳摇摇头,“我知道英国是分别财产制,法律上这是你的钱,但是这里面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不管怎么样,即使我们处在更普通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拿你的钱。我们之间的事加上金钱,那实在太混乱了!我不是你的婊子,你不能为了这段关系付钱给我。”

    诺埃尔恼怒地提高了音量:“你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照顾你!”

    “那就别再提这种事了,好吗?”乔琳安抚道,“我仍然有收入。我爸爸对我一直很严厉,他总是用钱表达他的爱,尽管他从小就恨他父亲这么做,可到头来,这就是他学会的表达爱的方式。我有的时候会觉得我妈妈真的激发了他身上最理想主义的那一面,他想扮演一个他小时候想要的父亲,他那时候几乎是完美的,但任何完美的东西都不能持续,不是吗?”

    乔琳说到这里时有些走神,又随即恢复了注意力继续说:“不管怎么说,我的意思是,他仍然爱我,他不会坐视我陷入贫困。而且我爷爷,他为了惹我爸爸生气,在去世前把一部分信托改到了我名下,只不过我得到30岁才能碰那些钱,现在每年只是有一点津贴而已。奇怪的是,我居然认为这是老头子对我的爱。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如果你每次见到爷爷的时候他家里都会有你最喜欢的糕点和糖果,你也会怀疑他爱你,对吧?”

    诺埃尔点点头,“也许?”

    “可也有可能那些都是管家准备的,巴特勒先生一直都对我很好。他不害怕爷爷,所以当爷爷发火的时候,他会拉着我离开他们,让我一个人待在游戏室吃饼干或者玩娃娃。”

    这种事就超出诺埃尔的生活经验了,但他想到了他的斯威尼奶奶。“我奶奶,她是我妈妈的母亲,她住在爱尔兰的梅奥郡,我们小时候夏天会去她那里生活。她是个非常强硬的老太太,可能是你见过的说话最脏的女人,我就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在餐桌上没说过脏话。但与此同时,她也对我们非常好,我很喜欢她。”

    “听起来不错,我从未见过我的奶奶们,我妈妈和爸爸的母亲都在我见到她们之前就去世了。”

    诺埃尔点了点头,他已经对乔琳的身世有所了解了,坦白说,这女孩的家庭除去比他的更富裕外,也没完满到哪里去。

    他不想让她再想着她父亲的事,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嗯,我在想找点额外的工作,在我能靠着写作和研究赚到更多钱之前,我可能得重新去做模特之类的,”乔琳叹了口气,“但我担心……我已经25岁了,在模特界基本就是个老人了,而且我刚到模特身高的最低标准。我是说,我过去是在纽约时尚圈有些名气,可我已经离开这个圈子六七年了。幸运的是,卡尔·拉格斐仍然想要我为他工作,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回报他的忠实客户的一种方式……”乔琳自嘲地笑了一下。

    诺埃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有天生就该待在杂志封面上的身体,但你喜欢模特吗?”

    “我喜欢被拍照,但我不喜欢做模特,”乔琳皱着眉思考,“做时装模特的重点在于你得让你身上穿的衣服好看,重点不是关于你的,你明白吗?我不得不让我自己变成一块白布,好让设计师在我的身体上作画。模特的世界是关于零自我意识的,你得站在后台,然后在设计师需要的时候脱光身上的所有衣服,而周围还有无数人在走来走去。如果你自我意识太强,你就做不到这一点。这甚至跟裸|露本身无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你很早就离开了?”

    “是的,当然,一部分的原因是我爸爸不喜欢看到未成年的女儿穿着比基尼站在所有人面前,但根本上还是我不喜欢它。起初穿着漂亮衣服走来走去很有趣,但等你开始把它成职业后,它无聊到要死!对我来说,如果我没法控制跟我有关的创意,那它就是没有灵魂的工作。”

    “我说过你是个小控制狂,”诺埃尔笑了起来,“但你还是要回去?”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在纽约时已经跟我那时候的经纪人见过面了,她会帮我重新打开关卡。她是我爸爸的朋友,我一直认为她可能跟我爸爸约过会,但我不确定这一点,总之她是个家族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正式。如果我一年抽出六周时间就能赚到六位数,为什么不干呢?”乔琳翻了个白眼,“天知道我确实需要钱!”

    “你有一种非常昂贵的生活方式。”

    “对啊!”乔琳挑了下眉,“我没法这么快就改掉!”

    “你值得这么贵的生活方式,”诺埃尔笑着吻了下她,“你值得它。”

    乔琳微笑着看向他,“我们已经聊了太多我的事了,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可以,”诺埃尔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新专辑的进度很缓慢,但还算有些进展。跟保罗·威勒在一起的巡演倒是很有趣,忍不住喝得有点多,不过我仍然在控制我自己,重新回到舞台上的感觉真的太该死的好了!”

    乔琳笑着挑了下眉,“我其实真的很想去你的演出。”

    诺埃尔吻了她一下,安慰道:“下一次我会邀请你。”

    “你确定?”她有点怀疑地看向他。

    “我保证。到那时候我会牵着你的手,告诉所有我的朋友,这位棒极了的女士是我爱的人。”

    乔琳轻笑着摇摇头,没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她心底某些地方对他们之间的这种对话感到悲哀,可她不想说出来破坏掉两个人的好情绪。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碰到利亚姆的事?”

    诺埃尔假装若无其事地拍打了一下水面,“我知道那些报纸是在瞎写。他们看到你们坐在一起,就会写利亚姆整晚都在跟女孩们亲热,没什么特别的。”

    “嗯哼,他碰到了我,提出给我买一杯酒,”乔琳握住了诺埃尔在水下的手,“我让他给我买一瓶橙汁,我们坐在一起聊了聊。有个女孩好奇上小报是什么感觉,于是利亚姆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然后报纸就登了出来。我都没想到他们会写我和利亚姆的事,希望这没给他和他老婆带来麻烦。”

    “我相信他已经习惯这些事了,”诺埃尔的手同她的手十指交叉,“你们都聊些什么?”

    “坦白说,利亚姆说的很多话我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乔琳下意识隐瞒了利亚姆反复挑事的那部分内容,她不想制造什么矛盾。

    “这很正常,”诺埃尔翻了个白眼,“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利亚姆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他说一种‘利亚姆语’,没人能懂我弟弟到底在说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后问道:“你喜欢他吗?”

    “他有点无耻,”乔琳回想着那晚,“但他闻起来很香,而且他很漂亮。”

    “乔……”诺埃尔眯起眼睛打量着乔琳的表情,这不是他喜欢听到的回答。

    乔琳轻笑起来,在他显露出嫉妒之前亲吻了他,“他让我想起你,你们的眼睛很像,我是说瞳色,都是那种会让人眩晕的蓝色。而且你们都有那种神色,让人搞不清楚你那一刻是在生气,还是在走神。”

    “但他总是更漂亮,而且那孩子的发型也更好。”诺埃尔嘴上的话听起来酸溜溜的,但他的神色却表露出了一种满足与欣慰混合的态度,他好像既很满意利亚姆的这些特征,又很满意乔琳的反应。

    “是吗?”乔琳假装自己没注意到这一点,她伸出手指摩挲着诺埃尔的下巴,“我更喜欢我摸到的这个家伙呢!”

    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乔,你真的太见鬼的棒了!我该死的爱你!”

    乔琳有点无奈地感慨着:“你真是个……”孩子。乔琳把这个词咽了下去。

    “什么?”诺埃尔伸手轻轻摸了她的脸颊一下。

    “没什么,只是……”她笑着坐直了身体,转过身子蜷缩着坐在他身旁,好能直面他。她俯身轻柔地吻了他一下,然后拉着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胸前,“告诉我,你的目光是怎么在这儿留下一个伤口的?爱怎么能像是一种疾病呢,美味却又痛苦?”

    她的举动看起来非常性感,可诺埃尔所感觉到的却只有诗意,她在用一种她的方式向他示爱。

    “Darling,”他缓慢地抚摸着对应她心脏的皮肤,“你在用一种莎士比亚的方式对我说话,但我却没什么能献给你的。”

    乔琳轻笑着回答:“傻瓜,你不需要回报我。或者,给我唱首歌吧?”

    “当然,”他坐起身重新抱住了她,“而且水有点凉了,不是吗?”

    他们一起离开了浴缸。他用一种非常严肃的态度抓着大浴巾把她包裹了起来,就像是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把她送到了床上。他们身上的水汽让床单变得一团糟,但他们两都没在意这件事,只是继续拥抱着彼此,在被单下互相戏弄着对方。

    等乔琳开始抱怨肚子饿的时候,诺埃尔起身打了外卖电话。他们继续聊天,直到外卖送来。乔琳出面从外送员的手中接过了外卖,而诺埃尔顺便下楼取来了他一开始随手放在二楼的吉他。

    “我从没想过你真的一直带着吉他,”乔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利亚姆说你从前迷吉他迷到恨不得带着它去厕所,几乎不分早晚地弹吉他,都快把你妈妈搞成神经衰弱了。”

    诺埃尔笑了起来,“我刚从威尔士回来没多久,然后我就直接让司机把我送到你楼下了,我当然还得带着我的吉他!万一我在路上想到什么旋律呢?这段路足足7个小时!不过我年轻时确实有段时间弹吉他弹到根本不出门,我妈妈甚至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要找她谈谈。”

    “为什么?”乔琳好奇地眨了下眼睛。

    “因为我都成年了,却还是不出去谈恋爱,反而关在家里弹吉他,我妈妈怀疑我是同性恋。”

    乔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肯定不是。至少你确实喜欢女人。”

    诺埃尔得意地挑了下眉,“没错,darling,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乔琳笑着白了他一眼。

    “但其实我从8岁开始就一直有女朋友,”诺埃尔耸耸肩,“我也搞不清楚我妈妈为什么那么想。不过在那个时候的曼彻斯特,如果你搞音乐或者弹乐器什么的,你很容易被看成是异类,因为你周围都是一些在建筑工地干活,甚至上街犯罪的小伙子们,乐队什么的完全就是个虚幻的故事。”

    乔琳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他在说什么。相比之下,纽约的青年氛围就要“gay”得多了,看看那些时髦的变装皇后俱乐部什么的,纽约的地下文化圈永远都有一种非常边缘化的异类气质。

    诺埃尔抱起了吉他,开始弹一段乔琳非常熟悉的前奏。尽管他是在用原声吉他演奏,但是乔琳一听到第一小节就知道他在弹石玫瑰的《Sally Cinnamon》。她下意识微笑了起来,忍不住把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左手托腮认真注视着他。

    她脑海中已经自然而然地填补上了这首歌的歌词,右手也下意识地在桌子上敲起了它的鼓点。

    “Until Sally, I was never happy

    在萨利之前,我从未快乐过

    I needed so much more

    我需要的太多太多

    Rain clouds, oh, they used to chase me

    雨云总是紧追我不放

    Down they would pour

    大雨倾盆而下

    Join my tears

    与我的泪水相遇

    Allay my fears

    抚慰我的恐惧

    Sent to me from heaven

    天堂赐予我的

    Sally Cinnamon you're my world

    萨利·辛纳蒙,你就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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