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

    王泽是被小妾的尖叫吵醒的,上一秒他的脸还在小妾柔软的山峰里,下一秒就被狠狠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还没来得及发怒,一只大脚就踩了上来,宛如恶鬼的声音响彻耳边:“王公子,你可让我好找啊!”

    是叶行远!

    屋里的两个小妾早就吓破了胆,裹起衣服就往外跑,徒留王泽一个人被按在地上嗷嗷乱叫。

    “叶行远......你好大胆,敢私闯官宦人家的宅院,你分明是土匪,是强盗!”王泽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骂。

    叶行远冷哼一声,脚下更加用力,说:“我是土匪强盗,也好过你这个欺男霸女的淫贼,你敢把心思动到我夫人头上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经历过战争残酷的叶行远发起怒来可怕至极,把王泽这样温柔乡里长大的窝囊废吓破了胆,早不复一开始的嚣张,求饶道:“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叶将军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我只是不小心碰了许南清一下,我什么都没干啊!”

    谁知他话音刚落,便听得“咔嚓”一声,紧接着手腕处传来了钻心刻骨的痛,王泽知道他的手多半是废了。

    叶行远松开手,冷眼看着王泽在地上打滚。

    “你的手碰她,我就把你的手卸了,你的眼睛看她,你的眼珠子也别要了。”

    叶行远说话不带一丝感情,阿鼻地狱里的恶鬼都没有他可怕。

    王泽吓得一身冷汗,疼痛和恐惧的双重压力让他在地上留下一滩污水。

    紧接着,他两眼一黑,眼睛处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哀嚎声响彻王家院子,惊得王家老爷和夫人也穿上外袍匆匆赶来。

    “啊!我的儿呀!”王夫人见到王泽这幅惨绝人寰的样子当即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王老爷虽然也在发抖,但好歹撑住了场面,颤颤巍巍地指着叶行远,说:“你......叶行远,你无法无天!我......我要报官,还定要......定要让我大哥参你一本!”

    叶行远的脸上被溅上了星点血迹,白皙的皮肤上绽放点点红梅,眼里闪着寒光,俊美又诡异。

    “让你大哥王御史参我?”叶行远嗤笑一声,讥讽道:“他有贤侄如此,能不能保得住自己御史台的位置都难说呢!”

    说完他手中的长剑出鞘,当着王家人的面居然将王泽的作案工具直接收缴,随后头也不回,长扬而去。

    如今皇帝昏昏沉沉,纵使三皇子已经官复原职,可太子的势力依旧只手遮天。

    玉少爷被打的鼻青脸肿丢了半条命,王泽被折磨得差点死掉。玉家人和王家人又怎会放过叶行远?

    事发的第二天,叶行远就被关进了大牢,等候发落。

    连三皇子都只能去监牢里看他,而无法把他保出来。

    “你呀,这事做的太过了,我从未见过你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此刻三皇子正在叶行远的牢房中,他带了些吃食过来探望这位战场上的生死之交。

    “给殿下添麻烦了,是我的不对。”

    三皇子摆摆手,说:“说这些没用的干嘛?不过这个王泽怎么会这么巧就在你夫人去的寺庙里准备好了呢?我怀疑这个局就是冲着你去的。”

    “我如今不过是巡防营的统领,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们这么做呢?”叶行远自嘲地说。

    三皇子放下筷子,煞有介事地说:“瞧你这话说的,你这次新的布防可有大用了!”

    “此话怎讲?”

    “你在京西增加了几处暗哨,前几日发现京西大营有异动,玉家人拿着太子令正在暗地里整兵呢!”

    叶行远大惊:“什么?难道......真如我们猜的那样?”

    “我看八九不离十。我这大哥,当了几十年的太子,已经有些疯魔了,如今父皇态度不明状态又不好,他怕是会铤而走险啊!”

    当了几十年的太子,挨了几十年的骂,又享受了几十年的权力,如今大厦将倾,他怎能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呢?

    “殿下放心吧,京城各处都已经布置好,太子的人突破防线还需费些力气,足够宫里应对了。”叶行远说。

    三皇子点点头,随即又感叹道:“有你安排我当然放心,只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最终要走到这一步,我这心里总觉得悲凉万分。”

    三皇子虽贵为皇子,却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从前在军营里也和普通士兵一起同吃同住。

    叶行远多受三皇子照顾,一直以来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更像是朋友,感情深厚。

    见三皇子如此难受,叶行远也为当前的形式感到悲哀。

    他心里知道,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想着做个忠臣、做个能臣好好辅佐太子,保卫东安江山。

    可如今,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也注定要背负起更重大的责任了。

    临走前,三皇子安慰道:“你且在这多委屈几日,我定会询个机会把你救出去。”

    叶行远说:“多谢殿下,只是我还有一事想恳求殿下帮忙。”

    三皇子微微一笑,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爽朗地说:“放心吧,你那放在心尖儿上的家眷,我会托我家那位好生照顾的。”

    “谢过殿下。”叶行远跪地,郑重行礼。

    叶行远下狱时,是被人直接从巡防营班房带走的,故而许南清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

    可阮柠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都怪许南清这个贱人!若不是她,行远哥哥怎么会做出伤人的事,又怎么会被人抓去大牢呢!”

    紫竹轩里,阮柠一边怒骂许南清,一边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秋水在一旁拦也拦不住,只能堪堪劝道:“姑娘仔细些自己的身子,您有气不如去找舒柳院那边儿讲清楚,何必在这里伤着自己呢?”

    阮柠觉得秋水说的有些道理,便将手里的花瓶重重放下,提起裙摆就往舒柳院奔去。

    彼时许南清正坐在屋里喝着药,苦的舌根都有些抽抽,满脸痛苦。

    “素香,我觉得我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不喝了呀!”许南清撒娇。

    素香摇摇头,哄道:“不行的,小姐快点儿喝了吧,喝了药让鸿雁给您拿些桂花酥来。”

    许南清瘪瘪嘴,漂亮的脸苦得都要哭出来了,看得令人心疼。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阮柠尖锐的声音老远传来:“贱人许南清,你给我滚出来!”

    屋中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素香皱着眉头往外走去,拦在舒柳院的门口,高声道:“什么人在舒柳院撒泼?”

    阮柠一把将素香推开,根本不见平日里柔弱可欺的影子,冲进房间里夺过许南清手里的药,手腕一番,把那浓黑的药汁尽数泼在了她的脸上。

    许南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瞪着眼睛望向阮柠。

    阮柠见她狼狈,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意,可想到如今还在牢中的叶行远,愤怒和怨恨又涌上心头。

    “贱人,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不守妇道在明远寺做了那龌龊的事情,行远哥哥怎么会因为你而下了大牢!”

    “你说什么?”许南清站起身,不可置信地问。

    “你还不知道呢?行远哥哥为了你这个贱人,差点把玉少爷打了个半死,又闯到王家去,把王泽也差点打死。如今玉家和王家都拿行远哥哥出气,把他关到大牢里头去了!”

    阮柠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让许南清本就混乱的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她满脸慌乱,喃喃自语。

    “你还有脸问?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把行远哥哥的脸都丢尽了,如今又害他下了大牢,你就是个丧门星!非要把他害死才甘心吗?我要是你,我根本就没有脸活下去!”阮柠越说越气,从一旁的梳妆台上拿起一盒精致的脂粉盒子就往许南清身上砸去。

    那脂粉是前几日叶行远买回来送给她的,珐琅彩的盒子包了一圈金边,金边将将好擦过许南清的脸颊,留下一道锋利狭长的血痕。

    疼痛让许南清找回一丝理智,她直起身子冷眼望向阮柠,喝道:“滚出去!”

    阮柠没想到许南清这种时候还敢跟自己摆谱,气的上前就要抓花她的脸,被赶来的素香和鸿雁狠狠拽住。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替行远哥哥除了你这个祸害!”

    许南清深吸几口气,吩咐道:“备车,我们去太子妃娘娘那。”

    随后又看了阮柠一眼,冷声说:“我夫君出了事,我自会想办法奔走周旋。阮姑娘还是早些回自己的院子里呆着,莫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阮柠一眼,快步往外走去。

    阮柠紧咬后槽牙看着许南清匆匆远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怨恨。

    她唤来秋水,让她往玉嫔那里递信。

    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许南清能跟贵人搭上话,她阮柠也同样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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