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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相思苦

    这徐知府得了李明如回来的消息,可是激动坏了,忙丢下公文政务,来寻他。

    此时,已入夜,这李明如撑着病体,坐在牢里的木凳上,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正对面是李明如的旧相识了,那个当日想置他于死地的黑影,他动作略有些迟缓,慢慢拿起手边粗制的红烛,

    一张素白的脸,半睁半闭的眼睛,双手双脚俱被绑着,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就是脖颈上还有谢清安用九节鞭勒出的深深红痕。

    这人瞧着年岁不大,左不过十八九,没想到功夫倒是不错,也不知皇兄是从哪找来的。

    “别装了,知道你醒着,说吧,谁派你来的?”李明如也是没体力和他耗了,又坐了下来,小小的牢房还放着盆银炭,一时间无人出声,只剩那炭不时滋滋作响。

    那少年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眼,眼神却透露出狠厉,说道,“什么派我来,老子就是那天看你不顺眼,想想杀个人玩玩,没想到啊,惹上厉害茬子了,这才着了你们的道。”

    李明如闻言笑了笑,这笑意仍是令人如沐春风,与这昏暗的牢房格格不入,轻声细语道“那日,你剑法倒是厉害,我差那么一点,就要去见阎王了。”

    “老子厉害还用你说,要不是你旁边那个女娃子,老子现如今不知道哪里逍遥快活呢,还用得着在这和你废话。” 这言语间,神色极为桀骜不驯。

    “哈哈哈,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真是不该啊,不过,你就算要了我的命,你也是快活不了的,我那五皇兄性子狠绝,素来御下极严,你这样的杀了我,回去复命,也是被灭口的下场。”

    李明如醒后第二日,便查出是自己的好五哥所为,当今圣上的五皇子李佑时,母妃出身琅琊王氏,虽早逝却也有母族庇佑,后又养在林贵妃的膝下,与林贵妃的儿子一同长大,那儿子便是现如今被议储的二皇子李佑宸。

    若说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炙手可热的两位兄长,那倒是简单得很,只因自己得了朝臣们几句夸赞,说是能堪大用,望圣上多方考虑,不可因偏宠林贵妃,爱屋及乌,若立二皇子,怕来日外戚专权,朝纲不稳。

    这不,那二皇兄的马前卒李佑时,下手快准狠,朝中刚有人提起,杀手便派来了。没什么大仇大怨,只不过是自己挡了人家的路了,皇家子弟,储位之争,刀兵相向,也是寻常事。

    李明如自问,是有些野心的,自十几岁起,被圣上派去各州府历练,如今我朝十三州,十有二三他都待过,最开始光杆皇子一个,又不得圣上疼爱,便被派去最为偏远的云贵,地势崎岖复杂,百姓们日子过得苦,少有如江浙般的富庶人家。

    他当时年纪小,又初涉政事,便极为谦逊,和云贵一带的官员相交甚好,这人缘好就算了,偏偏李明如生了个好脑子,自小又得了位好先生,于是满腹才华,政史经纶不在话下。

    短短三年,云贵百姓丰衣足食,税收还涨了不少,博得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自此,九皇子李明如在朝中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也包括当今圣上,圣上多子,四十岁出头,膝下却有三十几个皇子,二十几个公主。

    像李明如这样,最是不起眼,母妃出身寒微,本就不得宠,偶承雨露,生下李明如,也没混到个母凭子贵,许是郁郁寡欢,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留下个六岁的孩童,在这深宫中讨生活,若不是李明如自己争气,怕是这辈子也是出不了头的。

    圣上初闻云贵一带的好政绩,甚是喜悦,又听说九皇子功不可没,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

    这还是身边的公公提醒着,才想起来有这么个儿子,唯一的印象是,这儿子出生时,正巧胶东庄稼久旱逢甘霖,于是便给这便宜儿子起了个名字“李佑润”。

    “明如”是后来九皇子先生给起的字,李明如深觉这“明如”二字,远比自己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亲爹起的名字好,在外行走时,皆自称李明如,自己欢喜又省了被人认出的麻烦,一举两得。

    后来,李明如又接连被派往各州府,这倒不是圣上对他另眼相看,这是本朝的规矩,寻常成年皇子均被派往各地,或是参与当地政事,或是巡查河运,还有的被派去巡边,意在让皇子们了解民间疾苦,不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而像李明如这般,德才兼备,政绩斐然的,倒是不多,故而才得了朝臣们的青眼,当然这也与他数年的官场经营息息相关的。

    “什么五皇子,你莫要在这绕圈子,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少年听闻李明如这话,一时间有些沉不住气,面色漏了破绽,但嘴上还是硬得很的,咬死不认。

    李明如静静地看着少年,看得少年愈发心虚,突然起身,不发一语,转身离去,少年听见狭长的走道传来了句轻飘飘的吩咐,“不必逼供,就饿着他,看看还能挺几日。”

    少年一听,刚才强撑着的情神,便垮了下来,心想,这都饿了五日了,这是要活活饿死他啊,要不是小时候,惯常忍饥挨饿,怕是现在就求饶了。

    李明如刚走出大牢门口,就看见徐知府抱着圆润的肚子,一路连喘带颠地跑了过来,“明如啊,你这怎么伤还没好,就跑去大牢里了,这要是又病了可怎么好?”

    “初义兄别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放心,没什么大碍。”李明如边安慰,还边帮徐知府顺顺气,徐知府,大名徐初义,寒门子弟,正儿八经科考出身的,进士及第,翰林提擢,熬了许多年头,才外放成一方大员。

    “哎呀,你快回房歇着,算为兄的求你了,一天天真是让人操心啊。”徐知府拉着李明如,就要回房,这李明如一脸无奈,自己好歹也自小习武,这点身体底子还是有的,但毕竟是老徐大哥的好意,李明如干脆放弃挣扎,被徐知府一路拽回了房。

    几日后,天朗气清,谢清安身着远天蓝罗裙,窄袖束腰,发间无多余点缀,唯有一支弯月银簪,勾住乌发。

    十几个镖师将谢清安团团围住,看这架势誓要将谢东家给打趴下,这十几人所用兵器,五花八门,什么刀枪剑戟都用上了,还有个看着甚是壮硕威猛的镖师,手持两柄大铁锤。

    这要是旁人远远一看,便以为是些杀千刀的家伙,在这欺负小女郎。再细瞅瞅,却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被围住的谢清安,举起大刀刷刷刷左挥右舞,瞧着毫不费力,真气聚在这刀刃周边,随意砍向一处,那镖师便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也只是平日切磋,谢清安手下多有留情,奈何镖师们练得多是外家功夫,硬碰硬倒是厉害得很,可谢清安内外功法兼修,来个以柔克刚,容易得很。

    不到一刻钟,这十几个壮汉便接连倒地,谢清安十分欠揍地抱了抱拳,说道,“诸位承让了。”

    一张桃花面笑得甚是得意,说到底还是个双十年华的小女郎,少年意气还是重得很。

    一旁的赵昭明,抬眼都不打算抬,这几日,谢清安很是相思小郎君,可又找不到由头去那府衙,这心情啊,就如四月的老天爷,一会儿电闪雷鸣,一会儿万里晴空,把赵昭明折腾得够呛。

    小郎君走的第一日,谢清安起了个大早,把赵昭明揪了起来,说是要拟个招镖师的细则出来,要赵昭明自己说,那简单得很,镖局规模先翻上一倍,招个百十来号人,告示贴出去就齐活。

    可这谢清安,拿个算盘就开始算,嘴上念念有词,说着什么投入要和盈利相对应,还要按照好几年算,最后好不容易算出个数来,又要和货泉商帮其他商号的帐一起算。

    算来算去,大半天过去了,赵昭明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可怕这小祖宗再想出什么招来,折腾自己。

    可这看着看着,赵昭明却是瞧出意趣,渐渐知晓了谢清安算这些帐的目的,心中不禁想,这东家,年纪轻轻,虽然看着吊儿郎当,顽皮得很,但于做生意一道,还真有点东西,赵昭明越学越仔细,还和谢清安讨论了起来。

    等这二人算明白了,看门的阿黄,都趴地上睡着了,还好终是理出个细则,一切尘埃落定,赵昭明忙写了告示,等着明日贴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这第一日还是好的,赵昭明当时尚无怨言,毕竟忙生意的事,就是不睡,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第二日,又是一大早,鸡刚打鸣,谢清安又把赵昭明拽起来了,说是要和镖师切磋武艺,让赵昭明做个见证,说完就开打,这镖局除去走镖的镖师,还剩下二三十个,轮流打,打到日上三竿。

    接着又开始瞧来应征镖师的人,如今这世道虽算太平,但穷苦人还是多,这镖师虽不是什么顶好营生,但能吃饱穿暖,还能学本事,有不少爹娘都送了自家小子来试试,来应征的人一多,这每日又要瞧到月上枝头。

    一圈下来,七成来应征的都是半大小子,没什么经验,谢清安也不恼,态度亲和得很,选了好几个根骨不错的。

    可一连几日,不是比试就是招镖师,这赵昭明今日实在是困得熬不住了,搬了个圈椅坐在外面,强撑着继续做他们比试的裁判,突然砰得一声,赵昭明连人带圈椅全翻倒在地,此时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马上找个由头,把谢清安送去徐知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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