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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探心意

    这会子,谢清安又回了书房,小叶紫檀四仙桌上,羊脂白玉茶壶茶盏早已摆好,茶香悠远,配上现下时兴的雪花饼,夹砂团,当真是惬意得很。

    谢清安捏着个夹砂团吃着,赤豆绵软细腻,又不过分甜腻,确实是个配茶的好果子,她边吃边站起来,祥云多宝格上摆件众多,籽料和田玉雕游八仙,碧玉翠竹斜插盆景,个个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而最得谢清安意的,却是放得略有些高了的一幅青金戈壁大漠雕图,这寻常雕的戈壁图,多用黄玉,可这幅却用了青金,青金这材质本就特殊,来自西域神秘莫测的碧蓝,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副精品啊。

    她正在那仰头,细细端详之际,一双骨节分明又纤长的手,稳稳地将那戈壁雕图移了下来,谢清安转头一看,就见李明如将那图放置在了四仙桌上,想是让谢清安细赏得舒服些。

    “明如兄,这么快便回来了,想是那贼人招供了?可以结案了?”谢清安移步坐到了四仙桌前,好奇地问道。

    “算是结案了吧,这有份记录当日发生之事的公文,劳烦安安瞧瞧,若是没甚问题,便按个手印,这事也算是了解了。”

    李明如从袖中抽出几张薄纸,字迹苍劲有力,行文一气呵成,瞧着便是李明如亲手所书。

    谢清安细细看了看,确是记录如实,便按了个手印,交还给李明如,说道,“这桩凶案总算是完事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这就回了吧,免得赵大哥担心。”

    这话一听,便叫李明如眉头一紧,心中很是不安,他一时间不知安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来这左右不过一个时辰,两人还未好好说句话,便急着走,莫不是就这么短短几日不见,就移情别恋这万通镖局的赵昭明吧。

    愈想愈气恼,可对上那小女郎的含笑丹凤眼,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明如这么个贯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体面人,此时面色瞧着颇有些扭曲,剑眉紧皱,嘴角却仍是带笑,一双鹿眼还委屈巴巴地下垂着,他就这么看着谢清安,半晌也不言语。

    谢清安一看小郎君这样,顿时心里乐开了怀,刚刚那言语是她故意为之,她就是要瞧瞧这小郎君九曲十八弯的心思,若此刻李明如从善如流地送走自己,那自己与他的缘分怕是就要断了。

    男女之事,断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谢清安清楚得很,虽自己欢喜小郎君,可这天下好儿郎多得是,这个不成还有下一个,顶多就是委屈难过,哭个好几场,可事情总会过去,这世上没什么人是离不开的。

    可这小郎君倒是给了她个惊喜,这么个君子端方的人,却因为自己普普通通一句话,便神色大变,她便知,小郎君心里有她。

    谢清安见李明如迟迟不语,便装模作样地抿了口清茶,随后说道“哥哥,怎的不说话,莫不是想留我在这品茶?”

    言语间,顽皮神色尽显,那远山眉一挑,着实让人又爱又恨。

    这李明如学富五车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安安刚才就是故意搓弄他,非要把自己惹急了,露了真性情,才肯罢休。

    又暗恨自己,为何不过过脑子,怎的总是被这小妮子哄骗,当真是气得慌。

    这心神流转间,李明如面色便从扭曲变得羞恼,谢清安一瞧,坏了坏了,惹得小郎君恼羞成怒了,忙不迭,语气绵软地说道,

    “哎呦,明如哥哥,我不知怎的,觉着这般冷,差点就要打寒颤,许是刚刚在牢房待久了,冻到了。”

    李明如一听这话,立时吓了一跳,忙和谢清安坐近了些,摸着她的额头,说道“倒是不热,应是寒症还没发起来。” 随后便赶忙起身让侍从去抓服药煎来吃。

    谢清安才不会让好不容易离自己这般近的小郎君跑了呢,便一把按住。

    这李明如便直直地与谢清安那丹凤眼对上,这眼睛形状生得甚好,端庄大气,瞧着便聪慧至极,这眼波流转中,三分娇俏也冒了出来,当真是我见尤怜。

    李明如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没有什么天色已晚,也没有什么牢房受寒,全是这小妮子的诡计多端,这么一弄,他便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心想,就随安安折腾吧,自己哄着便是。

    “好好好,我不去,你也别走,这四五日不见,我得了块顶好的茶砖,你快尝尝,可合心意?”

    这李明如还是将此事想得太过简单了,一步让,便是步步让,要不然怎会有史书形容那女子倾国又倾城呢。

    “这茶我品了,当真不错,哥哥若是爱茶,我正巧下月要去走访六安,瞧瞧当地的茶饼,如若哥哥得空,可一同前往,左右不过十几日,那时哥哥的伤也是尽好了的。

    听闻六安千亩茶园,很是壮观,正所谓,春共山中采,香宜竹里煎,别是一番意趣啊。” 这谢清安倒是见缝插针,喝个茶,便约了一同游玩,打着做生意的名号,顺带和小郎君你侬我侬,当真是安排得宜。

    “安安相邀,我自是想去的,待我与知府大人告假,如若下月不是十分忙,便也是能挪出个十来日的。”

    李明如哪敢不去,刚刚那一番捉弄,可真是弄得他七上八下,他只求安安身心欢愉,自己便也就欢愉了。

    “我就知哥哥不舍我一人前去,定能陪着我。”说罢便对着李明如笑得很是腻人,当然李明如可不觉得腻,只觉着安安可爱得紧。

    “安安可是喜欢这青金戈壁雕图?我来时,看你瞧了许久。”

    “是呢,这戈壁图本就雕得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却还是在青金上雕就而成,这青金石多是从西域诸国那传来,独有的碧蓝甚是喜人,世人或玩或赏,甚至用来成就画作,着实不错。”

    谢清安边说,边仔细端详着桌上的戈壁图,连连赞叹。

    “这戈壁图能今日得你这番夸奖,也算是我没白白买了它。安安要是不嫌弃,我就赠予你,供你时时赏玩。”

    “我怎可夺哥哥所爱呢,我今日细观便已得了乐趣,不必占为己有。” 谢清安生性便不甚贪心,这性情在商人里倒是少见,更随了她为官的父亲。

    李明如观谢清安当真不愿,便也不做纠缠,说道“那安安也不必今日急于一时,瞧你眼睛都要掉进去了,日后我这多宝格,你随时想来,便可来细细把玩。”

    “那可就多谢哥哥了,只是刚刚听闻你是买来这戈壁图的,不知是经何人之手,素闻我朝严控西域诸国通商,现下均是朝廷的商队亦或是皇商才能分一杯羹,哥哥这物件是从哪个皇商手里买下的吗?”

    谢清安心想,前朝之时,民间商队多有与西域通商,百姓富庶,可现如今却是朝廷通商的货物,大多供给了皇室公卿,往来所得也尽归于国库,故而这年头,做生意的更是撕得和乌眼鸡般,没了外面的出路,便只能内里厮杀。

    “安安说得没错,我本出身于京城,族中子弟和皇商还是有些关系,这买些外来物便容易些,你若是想要,我便派人送信,送些东西给你瞧瞧。”

    这话从李明如嘴里说出来,谢清安甚是惊讶,认识这么些时日,小郎君从未主动谈起出身过往,如今却说了。

    “哦?竟不知哥哥出身京城,正巧我父亲也在京城为官,每年我总是要回去几趟的,日后你还可来我家玩,我父兄都十分和善。”

    谢清安这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确实想探探这小郎君的底了,不如今日就坦诚相见,免得遮遮掩掩,日后有什么纰漏,也是麻烦得很。

    “京城为官”这四字一出,李明如便知谢清安是何用意,聪明人与聪明人,无需多言。可自己这身份特殊,今日便说与安安听,怕是适得其反,坏了事情,待来日京城相见,那时他就能留在中枢处理政务,再向谢尚书开口,便顺理成章得多。

    这李明如看着清风霁月,内里也是鸡贼得很,他前几日便知晓谢清安家世背景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刚看到谢清安的“谢”,居然是那户部尚书谢道仲的“谢”,确实大为震惊。

    谢氏家族,百年世家,前朝便声名鹊起,朝代更迭也无法撼动其在高门世家中的地位,可这谢清安行事作风却丝毫不像出身名门的闺秀,多了许多洒脱灵动,古灵精怪。

    那乌衣卫整理的“谢清安”小册子,可是好多页,厚得很,这李明如越翻越惊奇,他从未见过这般女郎,世家女子偏长于边陲,文武精通,却在及笄之年,毅然决然去行商,抛弃了本该安稳,被父族夫族庇护的一生,经商五年,创立的货泉商帮规模庞大,背后利润惊人。

    或许世人会觉着这女郎离经叛道,违逆父母,大逆不道。可李明如却愈加欢喜,谢清安,生来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一人闯过了世俗纲常,宗族礼法,最终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这样的决心与孤勇,让李明如恍惚间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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