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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战沙场

    “许军医,母亲如何了?”

    谢清安伏在榻前,泫然欲泣,双眸急得通红,嗓音嘶哑得很,也不敢碰萧凝珠,怕一个不甚,便牵扯到五脏六腑。

    母亲那样厉害的人,就这么直板板地躺在那,一动不动,衣衫洇红了一大片。

    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干旱的土地上,触目惊心。

    她刚在帐外,瞧着果断刚毅,撑得住场子,可内里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只觉五雷轰顶,脑子俱是懵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强忍着泪意侧首发问道。

    “清安姑娘不用担心,萧将军未伤及脏器,这伤也皆是皮外伤,只是失血过多,老夫现下就给她用药。”

    许军医边说,边开始止血包扎。

    “多谢许军医救治。”谢清安实在是不忍看这场面,说罢便起身,向帐外走去。

    一出营帐,就瞧见李明如立于帐外,似是急匆匆赶来,乌发几缕在空中随着黄土飞扬。

    “萧将军怎么样了?”见谢清安眼含泪花,李明如原本急迫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怕再惹小女郎伤怀。

    “军医说还好,性命无忧,只是失血过度,怕是要休养些时日了。”

    谢清安也是怕众人担忧,撑出了个极为勉强的微笑。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这罪过就大发了。”

    一旁副将,长舒一口气,仿若自己鬼门关走了一圈。

    “王副将,哪有什么罪过,战场上,同袍同泽,两肋插刀,亦属常事。”

    谢清安宽慰道,她自小知晓,多少军士白骨埋沙场,生死于母亲,早已置之度外了。

    “萧将军无事便好,可如今战事正紧,少了一名大将,于我方甚是不利啊。”

    李明如不禁眉头蹙起,思索着补救之策。

    “不若,让王副将暂带母亲之职,他跟在母亲身边好多年了,对手下兵士了若指掌。”

    谢清安目光转向侧后方身形魁梧的王副将。

    “我?我虽是对军队熟悉,可带兵打仗,还需熟知兵法布阵,我只学到些将军的皮毛,怕是不行啊?”王副将实诚地说道。

    “那不若找个通晓兵法的人,跟着你带兵厮杀,这样便可两全其美。殿下觉着可好?”谢清安问道。

    李明如目光灼灼盯着谢清安,久久未言,他知安安所思,这通晓兵法之人,便是她自己。

    战场凶险,动辄生离死别,如今北戎人又这般强悍,他着实不放心安安掺和进去。

    但这法子正如安安所说,是难得的好法子,临阵换将,本就大是不该。

    可现下也是无可奈何,安安既懂排兵布阵,武功高强,又与军中诸人相熟,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李明如心中一番天人交战,甚是纠结难解,儿女私情与国家大义,孰轻孰重。

    他自认是个淡漠之人,极少在意旁人,虽面上温文尔雅,宽以待人,可皆是手段谋划。

    若是往常,他当毫不犹豫国家大义为先,可如今碰上安安,真是无法抉择,左右为难。

    谢清安见李明如两条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心下了然,颇觉辛酸又好笑。

    钟情彼此,却不同路,诸般爱意强忍心头,闭口不言,愁苦难忍。

    瞧着李明如那左思右想的模样,她仿若触碰到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情意。

    可家国面前,哪有儿女私情。既不同路,哪怕情意万丈,也是要挥泪斩断的。

    她爱她的小郎君,可她更爱自己。

    谢清安忽然双膝跪地,抱拳拱手,目光坚定说道,

    “殿下,臣女毛遂自荐,伴于王副将左右,出谋划策。

    望殿下不嫌弃臣女愚笨,允了请求,让臣女大败北戎,以报国仇家恨。”

    李明如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战场的方向,所见皆是尘土飞扬,黑烟遍布。

    每日数以千计的将士们亡命于此,忽地笑了下道,

    “既如此,那我允你所求,王副将即日起暂代萧将军之职,谢清安任其副将。”

    “臣女谢殿下。”谢清安重重地磕了个头,这头不是磕给李明如的,而是磕给此刻代表皇权的九皇子。

    李明如抬手扶起谢清安,便笑着离开了,毕竟军情繁重,事事都是需要他的。

    夜间,探子传来了北戎的消息,“明日午时,决一死战。我军之术,均被勘破。”

    除却萧凝珠,其余几位将军都聚在李明如帐中,七嘴八舌地说着对策。

    什么鱼鳞阵,鹤翼阵,雁行阵,几位将军各执一词,还要加上火器,滚石,锁链种种对策。

    李明如坐于中间,细细端详这十六个字,又忆起这一个多月的战情,他将桌上总览的册子翻开。

    发觉这么多天,无论我军摆出任一阵法均被破解,敌军不光是摸透了凉州军的路数。

    且这军营中,怕是也早已混进了他们的探子。

    他屏退所有军士,让将军们围了过来,窃窃私语了一炷香。

    李明如终是抬起头来,不改那温和笑意道,“将军们,就按照我的法子来,可有疑义?”

    “臣觉着,殿下所说极对,就这么办!”

    将军们个个点头,极为认同九皇子的战术策略,随后便四散开来,回各自营帐了。

    李明如支起帐内窗户一角,一弯新月,朦胧皎洁,柔和得好似人世间一切纷纷扰扰皆是平常事。

    哪怕明日无数将士命丧沙场,这弯月依旧东升西落,为活着的人,洒上些许光亮。

    这一晚,凉州军军营里格外平静,连巡逻的卫兵脚步都似乎轻了许多。

    天色大亮,谢清安着黄衣铠甲跟在王副将身侧,将堪舆图展开。

    两军对垒之地,连绵不断的沙丘横亘其中,沙丘延展处又是平原,两军军营便驻扎在平地之上。

    只要穿过这沙丘,便可长驱直入,攻占敌方军营。

    可这么多天,无人能穿过沙丘,地形复杂多变,沙暴不时出现。

    一不留神,便陷于黄沙中,流沙缠人,非人力所能左右。

    一旦深陷其中,动弹不得,天气又这般炎热干燥,不是被敌军所杀,就是困死流沙中。

    今日这二人所带队伍,便是要去那沙丘打头阵,两人对着堪舆图,沉思许久。

    王副将侧首,将昨日九皇子的谋划,一一告知了谢清安,谢清安又思索片刻,于王副将耳侧,窃窃私语。

    说罢,两人心照不宣,王副将转身便去了军需处。

    一柱香后,便集结军队,率先奔向沙丘,埋伏了起来。

    上万人的队伍,如长蛇般潜于沙丘沟壑处,土黄色军服于黄沙融为一体,不细看,压根瞧不出有人在此。

    左右沙丘之上,也立着两队人马。

    一队是萧墨带领的最为骁勇善战的骑兵,成鹤翼状,只待敌军袭来,便一跃而下,包抄两侧,取敌人首级。

    另一队人马,为首之人,竟是九皇子李明如,他与旁的将士穿着别无两样,手持一柄红缨长枪,目光坚定,大义凛然。

    队伍层层递进,最为靠近前方的是几百个弓箭手,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百发百中。

    骑兵紧随弓箭手后方,拥住弓箭手,准备随时突击。

    最后方则是大批步兵,左右两侧防守为上,是这批人马的最后一道防线。

    谢清安一回头便看到了李明如,他站得极为显眼,敌军瞧见也只当是个临场上阵的愣头青,可凉州军谁人不识九皇子呢。

    所有将士们看到他,便心下了然,此战赢了,功成名就,封官进爵。若是输了,战死沙场,城破家亡。

    九皇子愿以皇族之身,在战场上一决生死,他们这些将士们,又有什么不行的。

    一时间众人心中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恨不得立即向敌军挥刀砍去。

    临近午时,黄沙异常炎热,谢清安身体紧贴在沙地上,一动不动,豆大的汗滴滑过额头,顺着脖颈浸湿了衣衫。

    突见不远处,北戎军旗显现,敌军将领一声令下,敌军便奔袭了过来,谢清安那支队伍却纹丝不动,悄声潜伏。

    忽然,前方传来了敌军将士的惨叫呼喊声,竟是深陷流沙坑中,难以自拔,流沙无情,同袍搭救也无济于事。

    后面奔袭的队伍无一例外,都陷入这流沙大坑中,被黄土淹没。敌军见状,赶紧绕开,向两侧奔袭。

    沙丘上,凉州军的弓箭手,趁此机会万箭齐发,敌军无所遁形。

    “冲!”萧墨一声令下,乌压压的骑兵奔向狼狈不堪的北戎敌军,大刀拼了命的砍去。

    为他们丧了命的弟兄,为他们在城中的家中老小,也为了这从小长大的凉州。

    萧墨快马当先,厮杀在最前方,敌军先锋手持弯刀,直直向他砍去。

    他倒是极为灵活,察觉刀意,便朝后仰去,堪堪躲了过去。

    他并未立时直身,单脚轻点马镫,电光火石间,如风轮般竟在马上转了一圈。

    待他坐直时,敌军先锋早已被他的大刀砍中,深深一道口子豁开,鲜血直流,坠下马去。

    还未消停几瞬,十来个持着长枪的步兵齐齐要将萧墨叉下马去。

    萧墨反应极快,猛地飞起,一跃三丈高,那些步兵纵是高举长枪也是够不着的。

    刚想收起长枪,却不料萧墨身影飘忽,脚法极快,顷刻间,这些家伙脑袋都被踢歪了,纷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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