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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诉情思

    “北戎使团到。” 伴着侍从的声音,呼延厉为首,一行人落了座,个个不卑不亢,身在敌国还能如此,也是有些气节的。

    “呼延公子远道而来,我与凉州诸位官员,略备薄酒,为使团接风,待来日到京中也是少不了打交道。”

    李明如举杯敬之,面上虽不热切,却也温和,与午后萧墨城门外的下马威截然相反。

    正所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事情才好谈下去。

    呼延厉抬眉一笑,面上的冰雪似是融化了般,化作涓涓细流,琥珀色眼眸也弯了一弯。

    “殿下如此盛情,真是让我北戎使团倍感欣喜,有如此极好的开头,想必此次和谈定能顺利。”

    呼延厉言谈间,上下打量起李明如,这位九皇子如今瞧着可不像战场上那般凶残的统帅模样,周身气质如春日暖阳般和煦。

    眉宇间也毫无皇室子弟的倨傲,不似惺惺作态般礼贤下士的模样。

    仿若天生便能看透人心,无论何人与他共处,都能自然而然放松下来,心悦诚服。

    这样的人,天生便是要在官场上走一遭的。

    无论才能如何,单凭洞察人心,令人如沐春风的本事,就能让许多人为他甘心卖命,更别提他是位文武双全,统领三军的皇子了。

    “好,那就饮尽此杯,今夜不醉不归。”李明如也是豪迈,满满一杯酒水瞬间下肚,给足了北戎人面子。

    堂下众人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瞧着也是宾客尽欢,如若不看前线兵临城下的场面,还以为李明如和呼延厉成了至交好友呢。

    宴席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停歇,谢清安身子还未全好,早早便回了府,而丰知白也是不爱这些应酬交际,随着谢清安离了席。

    “阿姐,许久不见,你在北戎这些时日可好,那个拓跋泽没欺负你吧?”萧府的马车行驶得极稳,让这两姐妹能好好叙叙旧。

    “他能欺负我什么,倒是我欺负他多些。这下,我也算是见识了北戎宫廷的种种,一国贵妃当真风光。”

    丰知白神色平和,嘴角带笑。

    谢清安见她神色,才放下心来,心想阿姐果然手段了得,就算拓跋泽是个疯子,也能轻而易举收服了。

    心下便起了好奇,探头探脑地问道,“阿姐,你是如何让那拓跋泽乖乖听你话的?还能舍得将你这么个大美人放回来?”

    “你啊,怎么什么都这么好奇。”丰知白笑道,青葱般的玉指戳了戳谢清安的小脑袋瓜。

    “好阿姐,你就告诉我吧。你可不知,我如今才知男女之事,竟是门大学问,我这几月受了不少欺负,可是气坏我了!”

    谢清安凤眼弯弯,朱唇微噘,一副天可怜见的模样。

    “竟有人敢欺负你?你这小妮子自小这般顽皮霸道,还有人能欺负了你?”

    丰知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话都未过心,就没遮没拦地说了出来。

    谢清安一听,双目瞪圆,津着小鼻子,满脸的控诉委屈。

    丰知白也是略略有些心虚,杏眼缓缓低垂,似要移去别处。

    她心想,这也不能怪她啊,她自小和谢清安一同进学,谢清安瞧着乖顺。

    可那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之事也没少干,每每都拉着萧墨一同闯祸,事后还得她帮这两位麻烦精遮掩。

    现下,这么个小霸王竟还能被人欺负了,当真稀奇。

    忽然,今夜宴席种种浮现心中,她眉头一皱,随后会心一笑,明白了过来。

    “好啦好啦,我这都是瞎说的,妹妹最乖巧了,都怪那些没眼色的小子,欺负妹妹。”

    “呜呜,还是阿姐好,这下你回来了,终于有人给我做主了。”

    谢清安撒娇卖乖最是能手,赖在丰知白身旁,小脑袋直接靠在了人家肩头,还如毛茸茸的小动物般蹭了几下。

    丰知白一时也是招架不住,没了法子,也推不开这小脑袋瓜,只能无可奈何地调笑道,

    “阿姐也想给你做主,可妹妹貌似惹了不能惹的人物啊,我想帮也是帮不上啊。”

    谢清安一听,顿时坐直了身道,“阿姐竟猜出了是哪个坏小子?”

    “哪能猜不出来,就今日席上,九皇子那副讨好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俩定是有点猫腻。”

    丰知白掩面笑了起来,再端庄持重之人,也喜欢看热闹。

    “你一提那个九皇子,我就来气,你可知他骗了我好几个月。一开始,说什么自己只是个江陵小小幕僚,在族中也是不显。

    我这一听,觉着虽家世不显,但与我所求甚是般配,我也不要什么世家大族,只要这人和我心意就成。”

    谢清安一股脑将这李明如的所作所为讲给自己的好姐姐听。

    “哦?九皇子那样的人,还喜欢玩微服私访,才子佳人的鬼把戏?是他主动招惹你的?”

    丰知白心下有些不解,她因父亲的关系,先前也见过九皇子几次,知此人胸怀大志,断不是耽于儿女私情之人。

    谢清安面色稍显尴尬,小声回道,“那倒也不是,我那时出外踏青,见他好看,就就就问了他名字。”

    “那倒是说得通,如若是萍水相逢,心有防备也是寻常。”

    “可后来,我救他于竹林,又与他惺惺相惜,这么些时日,他却一直扯谎骗我,还编出了一整套家世背景,你说他是不是狼子野心?”

    谢清安一脸气愤道,羊脂白玉般的面庞都被气红了。

    “确实是他的不该,竟敢这般戏弄你,就算是王子王孙,我们也是不怕的,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可我瞧今夜这场景,是他求着妹妹,是不是他已求饶改过了?”

    “这期间,个中缘由甚多,总之现如今,我既知他的皇子身份,我俩定是没有缘分的。

    这世间万般景色,我还尚未一一看过,怎可能困在那四四方方后宅里。

    阿姐,我知你是懂我的。”谢清安看着丰知白说道。

    丰知白还哪能不明白,同是女子,她虽与谢清安道路不同,可她们却是一样的人,心太大,怎么困都是困不住的。

    “妹妹,我懂的。既如此,你何不和九皇子说清楚,也少了这些麻烦。”

    “唉,我已然说过了,从今往后,我与他就只是生意伙伴,再无其他。

    可九皇子像是着了魔般,怎么说也说不听了。”谢清安止不住地叹气道。

    “那你当真对他无情了?”丰知白见事明了,她听了这来龙去脉,便觉九皇子不会无缘无故就这般缠着个小女郎。

    安安确实是一顶一的大美人,可九皇子也不是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若说九皇子图谋安安的家世,她早就听闻,京中有不少贵女盯着九皇子,也不差安安这一个。

    一个争夺储位的皇子,这般做小伏低,既不图色,也不图妻族家世。

    怕是动了真情了,将小女郎放在了心尖上,才能连脸面都不顾了,当着凉州那么多官员的面前,百般讨好。

    这才是最吓死人的,不怕爱而不得的痴心人,就怕这痴心人还是个有权有势,心思手段俱佳之人。

    “阿姐,我只与你说,我心下还是对他有情的。我一见便心生欢喜之人,他是头一个,又相伴了许多时日,怎能轻易忘怀。

    在黄沙下的地洞时,哪怕我就有那么一两个时辰的活头,我与他在一处,也是此生无憾的。

    可如今我活了过来,有了来日,我这心里清楚得很,我和他不同路。

    他是展翅高飞的雄鹰,而我则是自由游走在山间的狐狸,能短暂同行,已是命运最好的安排了。”

    谢清安说罢时,眼圈都红了,低头垂泪。

    她也是头回扎身情爱,瞧着心爱之人的讨好示弱,哪能不动摇,可微微对李明如好些,她的心思又坚定了起来,对着李明如不理不睬。

    左右摇摆的心思,伤人又伤己,可情之一字,哪是那么容易掌控的,这两个绝顶聪明之人,也只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丰知白听了谢清安这番话,一时不觉,竟也眼中泛起了泪花,心底一片凄凉。

    “妹妹,我也不知有什么好法子,我也是没活明白的。”

    “阿姐,怎的了,你是也有钟情之人了吗?”谢清安看阿姐也哭一团,忙抽出手帕擦了擦阿姐的脸颊。

    “有啊,我还较你虚涨一两岁,怎么没有爱慕之人呢,可惜爱而不得,也是无用的。”

    丰知白在自家妹妹面前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哽咽地说道。

    “是谁?这般没有眼色,阿姐这么好的人,竟不知珍惜,不会是什么迂腐之人吧?”

    “倒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只是个榆木疙瘩,而这榆木也有他爱着的人。”

    “他是已然定亲成亲了?”谢清安追问道。

    “尚未,他爱慕的人,只当他是兄长,毫无男女之情,我和他,只是两个可怜人罢了,不过现下看来,应是四个可怜人。”

    丰知白苦笑了下,眸中泪花微微止住。

    谢清安面上一怔,她本就脑筋转得快,听阿姐这般说,脑海中,种种场景划过,几瞬间,浮现了个令她无法置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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