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春来弄乾坤 > 清安气死人

清安气死人

    转眼即是晚霞四散之际,众人走了一整日,都累得很,在沿途的城池包下了最大的客栈,一行人住得满满当当。

    酒足饭饱,自然是赶紧回房歇息。一下子,客栈里除了跑来跑去的伙计,就是各处守卫的乌衣卫。

    约摸天色刚刚擦黑不久,就见梳洗打扮了一番的九皇子殿下,从他那最为宽敞的上房出来了,薄纱锦衣,几支翠竹在素白的缎面上,极为清雅。

    “殿下,有何事需要属下去做?”守在门边的乌衣卫立时上前问道。

    李明如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明媚,眼角眉梢俱是化不开的情意,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随意走走。”

    一旁的乌衣卫面无表情,颔首称是,实则心里都笑得开花了,又瞧了回热闹,待换防回去,定要和兄弟们分享一二。

    毕竟自家主君的热闹,这么多年,也就出了这一次,错过了,指不定这辈子就赶不上了。

    李明如慢步到隔壁谢清安的房门前,轻扣几下,屋内传来夏至的问话。

    “谁啊?”夏至颇有些不耐烦,她正听小姐给她讲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的传奇,刚到兴头上,就让这不合时宜的叫门声给扰了。

    “是我。”李明如此时心情好得很,压根听不出夏至小丫头的语气,又或是听了也没所谓,早就被小女郎的亲近糊住了英明睿智的脑子。

    “小姐,好像是殿下。”夏至这才从江湖传奇中脱了出来,有些紧张地看向谢清安。

    “让他进来吧。”谢清安眉头一皱,深觉李明如来者不善,收拾了下桌上的纸墨。

    谁能想到这主仆俩,讲个传奇故事,还要写个一二,辨辨个中因由关系,倒真是刻苦。

    夏至上前开了门,就见九皇子打扮得比白日更用心了几分,甚是光彩照人,也不知赶了一天的路,哪来的精神。

    “夏至,你先回房吧,殿下与我有正经事要商议。”

    谢清安随即给夏至使了个眼色,夏至哪还能不懂,忙不迭地逃离这是非之地,临走还不忘将房门死死关紧。

    “殿下,请坐吧,劳累一天了,不知有何要事?”谢清安装模作样地很,浑然当作白日那事未发生过一般。

    李明如见谢清安这副正经模样,略略有些委屈,可好歹是一国皇子,也未在面上立马表露出来,只是笑道,

    “我实在是惦念你,惦念得紧,白日虽见了你一遭,可还是觉着不够,心下也不知怎的了,定要睡前再见见你,不然总是不安心,连安枕都是不能的了。”

    这黏黏糊糊的话,让李明如说来,丝毫未觉油滑,配上清俊的面容,真切作不得假的深情,就是牢狱里最狠戾的侩子手来了,也不禁动容。

    谢清安一听,心里是又喜又悲,想当初,别说是这般真情流露,就是简简单单的相思之意,李明如都吝啬得很。

    没想到如今,自己决心不再与他扯这些儿女情长了,他还来劲了,酸掉牙的情话不要钱似的说出来。

    忽然联想到白日之事,谢清安觉着甚是不妙,莫不是李明如赖上自己了吧。

    她看的那些话本子,别说是亲嘴,就是男女搂抱几下,那也是要成亲才肯罢休的。

    越想越觉着不对,谢清安眉头拧得像根麻花,正襟危坐,思考起了对策。

    一旁的李明如见谢清安不言语,还以为是小女郎害羞得紧,又言语道,

    “白日是我孟浪了,都是我的不是,安安想罚想打都可,等到了京中,我便去拜会令尊大人,定不叫安安操半点心。”

    谢清安这下可是彻底坐不住了,急忙叫嚷道,

    “你去找我父亲做甚,李明如我和你说,不就是亲嘴了嘛!休要找我负责,况且我父亲做不了我半分主。”

    “安安,你说什么?”李明如周身弥漫着的爱意终究是被打散了,他才渐渐反应过来,谢清安这话,似是对他无甚心意。

    这心里又是七上八下,如被人揪拧住,不知能不能松开,也不知何时能松开。

    “殿下,我的意思是,白日之事莫要当真,不过是我一时意乱情迷,你这般俊朗年少,我实在是没把持住。

    请殿下万万不要放在心上,莫要因此事,变了你我之间的君臣关系。”

    谢清安一番话言辞恳切,说罢后,还行了一礼,甚是郑重。

    李明如手本就拿着茶杯,听了这话,一时控制不住,竟活生生捏碎了杯子,好端端的右手顿时鲜血淋漓。

    给谢清安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拿药箱,“你你你别激动啊,我拿绷带给你包扎。”

    “不必了,既是君臣,就不劳谢小姐费心了。”李明如也不顾滴血的右手,深深看了眼谢清安,便拂袖而去了。

    李明如这般模样吓坏了守在他门口的乌衣卫,“殿下,是不是有刺客,在哪在哪!”

    “不必多言,请随行的医士来,莫要声张。”李明如似是感觉不到疼般,面如死灰,推门进了房间。

    待包扎完毕后,他独独坐在窗前,久久未能成眠。

    瞧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就那般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多少人爱慕着这可望不可及的光亮,可惜无人可得。

    月娘神明之身,本就不该独独爱一人,自己又怎可能特殊呢。

    李明如又忆起谢清安那番话,原来不是心里有他,而是没有心。

    他逼着自己释然,心中一遍遍说服自己,忘了小女郎的音容相貌,从此便是好友,再无其他。

    可惜,循环往复的说服竟成了困住他的枷锁,谢清安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从未如此鲜活地映入他的眼中,令他身陷泥沼,无法自拔。

    这一夜,终究是睡不好了。

    翌日清晨,夏至推门来送水,就见自家小姐在榻上睡得极熟。

    这倒是奇怪,小姐向来有早起练武的习惯,饶是现下重伤初愈,可也还是会早早起来,打遍五禽戏,锻炼一二。

    今日不是怎的了,竟还睡起懒觉,稀奇稀奇。

    夏至也不敢多打扰,反正也尚未到启程的时辰,多睡一会也不打紧,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李明如昨夜想谢清安没有心,这话也略有偏颇,将将说对一半。

    谢清安此人清醒豁达得很,打定主意做下去,从未有什么遗憾,可凡事总有例外。

    昨晚李明如走后,谢清安未追出去,瞧着铁石心肠,和个没事人般,老老实实上床睡觉了。

    其实,她也是翻腾到夜半三更,才缓缓入眠。

    到底是初涉情事的小女郎,又碰上这般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哪能真的冷血无情。

    不过是想通了利弊得失,下了和李明如划清界限的决心,便义无反顾地做了下去。

    虽昨日一时不察,还是露了藏不住的情意,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因此前功尽弃。

    李明如也是傻的,换个风月场上的惯手,便知女郎们的意乱情迷,把持不住,是唯有对钟情之人才有的。

    若是无甚情意,别说是耳鬓厮磨,就是微微碰触,也是反胃恶心,怎么也是不肯的。

    启程时辰已到,只见谢清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地往外走。

    夏至在一旁扶着,生怕小姐眯着眼睛,一个没看清,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闹个大笑话。

    李明如早已在马车里端坐好,透过纱帘,见了谢清安这般能吃能睡,本来死寂般的内心,刹那活泛了起来。

    不过不是那翻滚的情意,而是气愤异常,一腔恼火直冲头顶。

    大抵是全天下的有情人分离后,都见不得对方全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样子。

    堂堂九皇子,文能安邦定国,武能统帅三军,也是免不了俗啊。

    可李明如再恼怒,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揪谢清安过来打一顿,他也是舍不得的。

    就算舍得,也是打不过,还会被揍,当真得不偿失。

    想来想去,李明如只能坐在马车里生闷气。

    这下不肯想小女郎了,倒在那处理了许多正事,不一会儿,为凉州请功的折子便写好了。

    言辞恳切,文采斐然,令人见之动容,如亲历此战,感知凉州军之不易。

    写罢,李明如脑子里,又浮现出谢清安今晨的模样,忽记起她似是衣衫都穿得歪歪扭扭的,怎的也没人帮她穿好,不成体统!

    想来又开始气恼,想是如今,谢清安浑身上下都是他气恼的原因吧。

    而罪魁祸首谢清安正坐在马车上,思量着昨日客栈用餐之际,丰知白所说的丰功伟绩。

    她细细想来,萧墨那个呆子,就算终于意识到了知白阿姐是个女郎,也是无法更进一步的。

    如今,萧墨还将一腔情意撒向自己,执拗得很,断然不会轻易放弃。

    不若自己快刀斩乱麻,将一切说得清楚明白,彼此往后皆是兄妹之情,互相扶持,再无其他。

    谢清安越想越觉着此事定要快快说清,不然伤人误己得很,还惹得知白阿姐触动情肠,更是不该。

    说干就干,待这日歇脚之时,谢清安就乐颠颠地去找萧墨了。

    她倒是乐了,而眼睛几乎未离开过她的李明如,面目狰狞,宛如一头气急的恶狼。

新书推荐: 系统退休前:深渊篇 从韭菜到修仙界第一乐子人 我爆红后,全网叫我别学习 春雾浓 春*******浓 我对霸总过敏[穿书] 予以情坷 致灿星[破镜重圆] 每天都晚安 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