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谢洲瀛不怕她这样,对付她,太简单了。

    一个有软肋,又善良的人,很好拿捏。

    “是吗?”他缓步走到她身后,俯下身,一如往常一样对她说着,“既然如此,那天元宗的那些人,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顾清疏闻言回头,气得说不出话,只是胸口起伏着,在极力忍耐。

    “你重情,不会不在意他们的,你若是好好留在浮渊,不再去想外人,我便不对他们下手。”

    “我想想啊,你最在乎的应该是那个小仙君,还有那个小朋友吧。你要是再不听话,云鱼的惨剧便是他们的下场。”

    他仿佛说着家常一样,却是那样恶毒。

    “你威胁我?”她扯出一抹笑,像是在笑他,又像是在笑自己。

    谢洲瀛倒是不在乎她这态度,他在乎的只是她的价值。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自顾自地说着,“我记得我与你说过,你不能有软肋,你现在明白了吗?一个人有了软肋后就更容易受制于人,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个道理。”

    “听明白了吗?”他歪头看着她,如黑夜般无光的眼眸让人心惊。

    这才是真正的恶魔。

    或许从一开始,她踏入浮渊,踏入玄刹门开始,她就错了。

    谢洲瀛见她不说话,还是一幅倔驴模样,便打起了感情牌。

    “清疏啊,我记得你刚来浮渊的时候,才十五十六的样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着也称得上半个长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又是这话。

    为了她好……

    这算哪门子为了她,根本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他只不过是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才会用这种方式留下她。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非要她留下。

    更何况她也没说会叛离。

    尽管她对上清天宫有感情,但她也深知自己回去不去了。

    可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残害那么多条人命。

    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

    可笑。

    更何况在云鱼时,那漫山遍野的魔气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若不是心脉被什么东西护住,再加上沈长谙以命相护,她现在都不会站在这里。

    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又想杀她,又想留她。

    真是太奇怪了。

    “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我现在就去将那两人抓来,让你亲手了结了他们。”谢洲瀛见她软硬不吃,也不想与她多说,对付她,方法多得是。

    这一招,灵得很。

    “你敢!”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沙哑的声音伴着她脏污的衣衫,显得格外狼狈。

    谢洲瀛张开双臂,无所谓的样子,“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她知道谢洲瀛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这么做,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嗜血的疯子。

    怕是原主的疯癫模样也是同他学的。

    她认命似地垂下头,却又带着一丝倔强,“行……你想让我干什么。”

    谢洲瀛见这个人终于乖顺了些,心中满意极了,语气也柔和了些。

    “来,好孩子,先告诉我,我让你查的人,叫什么名字?”

    她抬起头,双眼像滴血一样,红得吓人。

    谢洲瀛让她潜入天元宗,就是为了找人,找那传闻中的玉神神女。

    玉神神女会如常人一般入轮回,这位神女是天道的传令者,也是神黄鼎名义上的主人,只不过早早陨落,现在还不得知在何处转生。

    而她在天元宗潜伏那么久,早就知道玉神神女是谁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同谢洲瀛说。

    因为她不想暴露神女的身份,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保护。

    可这也瞒不了多久,现在她不得不说,若是不说的话,丁允和沈长谙会有危险。

    其实是担心丁允多一些的,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虽说沈长谙是江别鹤的师兄,谢洲瀛的实力又能与江别鹤一战,但她也无法保证二人之中谁会更胜一筹。

    她不敢赌,所以她只能告诉谢洲瀛。

    “玉神神女,是洛初。”

    她在知晓自己与原主是同一个人时想过,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穿书,又为什么会以为洛初是女主。

    原来如此。

    原来她一直以来都很羡慕洛初。

    她羡慕这个出身仙门,天赋异禀,又有良人相伴的神女。

    洛初太完美,太幸福了。

    洛初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渴望拥有的。

    因为洛初什么都有,而她一无所有。

    所以在她眼中,洛初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美好都集聚在洛初身上,而她,就只是可以恶事做尽,不得好死的反派。

    连她自己都这么以为。

    她不知道谢洲瀛寻玉神神女是想做什么,但她觉得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一直对他说自己没有查到,这样就可以让洛初继续幸福下去。

    可她不知道谢洲瀛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她没有同任何人说过自己已经找到玉神神女这件事。

    这也太奇怪了。

    就像她不知道谢洲瀛是什么时候将那一缕魔气埋入自己体内一样。

    不过她也不愿意想太多了。

    反正事情也瞒不住了,她被威胁也不敢多欺瞒,只能老实一点。

    “这样才是乖孩子。”谢洲瀛倒是满意了,但他好像没有很惊喜。

    就像是,他早就知道了一样。

    难不成他是故意的?

    她听着谢洲瀛的话,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总感觉他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同样的话语,阮净说着就像是和蔼的前辈,而谢洲瀛,就像是变态。

    对哦,他本来就是变态。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要想什么我不会给你?我给你权力,给你地位,浮渊所有人都可以听你的,就算是你那个小仙君我都可以绑过来送你,前提是你不要再这样了。”

    她不想再听这个人说话了,她觉得好不舒服。

    “你不要再想着害他们,也不要再害我,我会为你做事。”她只留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

    既然谢洲瀛这样费心将她困在玄刹门,她若是不做些什么还真是对不住自己。

    于是她抬脚将那敞开的大门踢飞了。

    不能踢谢洲瀛,踢踢门撒气总行了吧。

    门口守着的暗卫闻声立马冲了出来,看着拂袖而去的左护法,又看了看满不在意的教主,犹豫再三还是冲进了殿内。

    “教主,左护法这……”暗卫望着残破的另一扇门,那是被他们的左护法一拳打破的。

    谢洲瀛只是扫了一眼,“没事,随她闹吧,小孩子有气没地撒都这样,憋着倒还不像她了。”

    “只是教主,左护法这脾气着实是有些大了,您都这样纵容她了,她还这般不知好歹……”

    谢洲瀛挥挥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自己倒是开口。

    “就让她放肆一阵子吧,有她在,我与江别鹤的那盘棋才能下得尽兴。”

    况且现在的她太像那个人了,不论是脸还是性子,他看着总会心软的。

    只希望她不要越来越像他爹。

    江别鹤……该死的……

    他现在养着这个孩子,江别鹤还是该谢谢他,有她在,他这个所谓的宿敌该多难过啊。

    双生子,同样的一张脸,有的人就那样讨人爱,有的人就那样惹人厌!

    他摸着自己的脸,眼中是一种病态的痴迷与向往……

    顾清疏憋着一肚子气漫无目的地乱走着,她也不知道该去哪了。

    虽说她没有生樊璟和岑酌的气,但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太敢见她。

    她现在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一会儿。

    兜兜转转,她又走到了藏书楼。

    本以为这个时候藏书楼应该没有人,樊璟和岑酌应该也不在,方才她出门时,也没遇到锦岚,所以她想着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可她想错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今日总是遇到别人吵架,她还没走进去便听到里面骂街似的声音

    这熟悉的声音,她才在不久前听到过。

    一样的愤怒,一样的急躁。

    也不知樊璟这两天是吃了几斤火药,总是找人吵架,哪里有那么多架要吵。

    往常樊璟嘴巴毒,不饶人,但也不会这样红着脸和人争吵,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而且每次都能被她抓个正着。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况且樊璟嗓门大得离谱,隔老远都能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只不过和他争吵的人应当是换了,不是岑酌。

    听这声音,倒像是锦岚。

    这俩货还能吵起来,还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遇见。

    她本来不在意他们吵的是什么,可她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得,又是因为她吵起来的。

    这她可要听一下了,他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樊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中气十足,有理极了,方才她在外面都没有听清,走近了才听清一些。

    “是!我是做错了!我也知错了!那你就没错吗锦岚?一开始是谁天天在我耳朵旁边说她坏话,让我越来越讨厌她的?我就问是不是你!”这会儿樊璟倒不像一个文弱书生了,感觉他随时可能冲上去和锦岚打起来。

    可别真打起来了。

    她怕两个人吵急了,刚想冲过去制止他们,却听到锦岚说出了话,让她脚步一滞,浑身血液也仿佛一瞬间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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