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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闲话阚平无心破惑

    初秋及至,层林略色,爽凉果香,天门台景色宜人,御风心里却是一片茫惑,独在水西桥畔,扬着石子打水玩,猛然间便传来:“御风小仙!”御风回头便见阚平道人,急忙拜下:“前辈别来无恙!”

    阚平看着御风模样,摸着长长的胡须笑道:“倒有些庄氏遗风!”

    御风笑问道:“前辈,有何贵干?哥哥去了小重山。”

    阚平道:“记得空帐祠周秋菊甚好,今日独在洞中想起菊花便来索要。”说着扬起手中一簇簇金黄。

    御风:“前辈好雅兴。”

    阚平道:“既是非墨不在,那你陪我喝喝酒。”

    御风笑应:“荣幸之至。”说着两人便结伴去了阚平之地--------上方云水洞。

    御风五年前便在这里养病,许久未去,不想这上方云水洞还是旧时模样,草木布景,洞壁银台都看着好生熟悉,最是那洞中成群冰雕而成的仙鹤,曼妙纤细,栩栩如生。一时竟贪恋驻足,御风抚着洞壁上的那八个雕字“仙姑映照,愁情忘俗”,有感余思。

    阚平已将菊花载土,门人备着酒肴早等在来青阁。

    御风步步跟上,眼见到了来青阁,往事历历。

    阚平见他神色便笑问道:“可记得这处?”

    御风似有所感笑道:“亭非邀仙者,山自送青来。”

    说着便到了亭高出,两格匾侧正是御风所说:亭非邀仙者,山自送青来。

    两人入坐,阚平便退下侍者。

    御风满了酒,阚平道:“你现下习得哪些功夫?”

    御风道:“去岁看了凌霄式,有些滞塞,耽搁到今。”

    阚平放眼看去远山道:“罢了!罢了!”

    御风想来镌刻之字便道:“我前些在愁情宫见过师叔了!”

    阚平神色未动:“武功更见一筹,那才是你们天门台武功!”

    御风便不再言语。

    阚平见他沉言,便知无趣,道:“你这小子怎生长得不如先前畅浪,也随着非墨性情了?”

    御风抿了酒道:“我也不知!身心也是不自在极了,说不出难受但痛快不起来!”

    阚平笑着捋了捋胡须:“怎个事情让你纠结?”

    御风摇头道:“没个由头!”

    阚平道:“你这话倒叫我想起个故事。”

    御风斟酒道:“洗耳恭听!”

    阚平道:“云水洞之前住着一位天上仙女叫弄琼,犯了天条,天帝命她在此养着仙鹤,等到仙鹤成群飞天,才让她回天庭,她养了一百年的仙鹤,仙鹤都不能飞天,一日一个采药人跌落,她救下那采药人,将他救活便让仙鹤送他归家,自那采药人走后仙鹤越发长得快了,终于仙鹤飞天,那仙女便回了天宫,采药人回家之后终日怏怏,没几日便无疾而终,临终便嘱咐家人将他葬在当日跌落之地,等下葬那日不想棺木裂开,群鹤将他尸身架回家中,又活了过来,众人巨惊问他缘由,那采药人还是闷闷道:没个由头,问他身上难受否,他闷声道:说不出难受但痛快不起来。”

    御风听后愣住不语,闷声喝酒,等到天色昏暗便告辞。

    晚间洗漱后辗转无眠,索性下了床,月色如水,透着清冷光晕,不知何故脑袋里全是阚平道士讲得那个故事,沿着庭阁一路走去。

    恍然间便听到木桩打击声音,沿着声音探去便到了水西桥后的九星躲闪桩,竟是庄非墨,招招绝恨,打着打着便慢了起来。

    “出来吧!”

    御风走进,见他手腕红痕遍布,急忙拉住:“哥哥,你是怎了?”

    庄非墨淡淡道:“天气转寒,睡也不得。”说着便转身走去锦春堂方向。

    御风急忙紧跟。

    庄非墨递过披风,御风却将其披在庄非墨肩头:“我不是很冷!”

    庄非墨坐下:“你却是何事来着睡不着?”

    御风道:“今日听了阚平道士讲了一个故事,想得睡不着!”

    庄非墨不由得轻笑,道:“说来听听!”

    御风便将故事一一道来。

    庄非墨听后,默然道:“悦之无因。”

    御风不解:“怎是悦之?”

    庄非墨道:“那采药人不知自己爱上了仙女,那仙女也不知自己爱上了采药人。”

    御风一听便似顿悟一样:“原是这样!我就说好端端的怎会无疾而终,原是思仙所致。”赤鲲听见声音便起来,庄非墨兄弟两人被人一扰,没了意思,各自睡去。

    御风回到无忧堂,默念一句:“悦之无因。”一下子便想通了这没由头的心境,顿时如大石落地,下了决心明日便去高阳台告知。

    第二日天刚亮,御风便去了药王洞,求着东方婆婆,独自下山。

    一路奔去居庸庄,不想庄里守卫多了平日几倍,巡逻流周,幸得御风灵活,径自去了高阳台,心里忐忑,正欲敲门,却见无邪推门正出,一见是御风,急忙将他拉入房内,栓了门阀。

    御风见无邪一身素孝,并无朱钗粉黛,清丽俏乖,倒是更令人心晃神怡。

    无邪着急:“你怎在这!离开这里!”说着拉着御风便去了后门。

    御风摇头:“怎了?看见好多巡逻侍卫!”

    无邪道:“我娘尸身丢了,家里到处搜查呢!你快走!”

    御风低头:“我今日赶来有话说,不能走!”

    无邪一边推着御风一边气怒:“不得说!尽快走!不然他们误以为是你偷了尸体。快走!”

    御风不理,一把搂过无邪,探唇上去,气息便乱了,无邪使劲推开,御风不顾更加强制,推着无邪抵在门上赌气吻上,无邪推不开便咬了一口,御风疼得皱眉,放开无邪酸涩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刚刚你明明那样担心我,你怕他们伤害我,是不是?”

    无邪不知顿时被问住,自己也不知如何解释,转身道:“你快走!”

    御风知她清傲不会承认,只好走进贴在耳旁道:“来不及了!”门便推开了,一道黑影便打来,御风抱起无邪急将她躲开,起身飞旋,从后搂着无邪落定,一转身便见穆平蛮追了过来,见无邪安好,御风左右。

    那黑影起身只擒无邪,探手前来,御风将无邪推后便挺身击去,黑影腾身押后,蹲身下来,猛从裤脚间亮出断腕刀,劈刀之上,穆平蛮追进,用剑刺去,黑影左右拦挡,劈面三刀,穆平蛮不敌退了几步,无邪急道:“爹爹!”

    御风便飞身上去,一式狮子捧球,打得浑然,黑影顿下惊异,穆平蛮从侧击来,黑影急忙扔出断腕刀,那刀便打去穆平蛮,冲拳便上,御风躲迭,那人也是极快,御风退了三步,见无邪着急担心模样,不由得笑眨眼睛,猛然一式“豹子回头”,继而便是“朝天献肘”,黑影节节退后,扬手所指,断腕刀便收,朝着无邪扔去,扬掌便打来御风,御风心慌,运气便抵住,正是“仙幻穿袖掌”,急收掌便去无邪方向,穆平蛮已将无邪护住,那刀从右臂刺去,一片鲜红。

    无邪见穆平蛮受伤,急欲探问,却见穆平蛮推着无邪向御风:“快带她走!”

    御风被这掌震得难受,嘴角便溢出血来,无邪帮他拂去,御风笑道:“不碍事!”

    黑影吃了这一掌也不好受,收刀便自行调息,穆平蛮怒道:“快带她走!”

    御风和无邪都没动。

    穆平蛮气得扬掌打去,御风才急忙将无邪带了去。

    御风知无邪担心,送她下了高阳台便道:“你先走吧!我且回去看看。”说着便欲转身。

    无邪将他拉住,清声道:“不必去了!吃了你那掌他也支撑不了多久。”说着便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寒沙洲有刺客,寒沙洲有刺客!”喊完便拉着御风急忙跑走了。

    两人跑出居庸庄,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相视看了一眼,无邪忍俊不禁微微笑了一声,御风便也笑了起来。

    无邪紧忙止了笑,快步走了。

    御风急忙跟上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何不笑了?”

    无邪不理,自走自行。

    御风低头倒走,想看看无邪面容,无邪不理。

    “我们去哪里?”御风问道。

    无邪不理。

    御风似乎想到什么喜跌跌将无邪拦住,唬得无邪皱起了眉,御风不顾,兴高采烈道:“我们可以去天门台!怎样?”

    无邪挣开,自顾走着。

    御风急跟上道:“还有妙音谷?要不去初月谷?还有我小时候玩的地方上方云水洞?”

    无邪止住依旧冷清道:“妙音谷。”

    御风听完便愣住了,无邪见他模样便要回头。

    御风回神急忙将无邪拉住,有些不可置信:“我得欢喜疯了!”说着两人便去着妙音谷方向。

    妙音谷清雅独谷,在地僻静,入口处隐蔽不察,一进谷地便是黄花满地,小桥通清泉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纵观西北结临水之轩,水亭阁处远观去,胜过千灯阁。无邪甚是放心。

    安顿好无邪,御风便传信给庄非墨,告知身在妙音谷,勿念勿惦。

    见无邪正伫立水楼之上,御风急飘风而去,见她度忖思虑,便道:“我明日去居庸庄看看,不要担心了!”

    无邪转身:“不可行事。”

    御风道:“你是担心你爹!我都猜出来了。”

    无邪冷冷道:“你哪里知道!”

    御风便着急紧忙赶着:“那你说说!”

    无邪无可奈何:“那黑衣人吃了你一掌,我们走后刘璞定待人过去巡查,我爹不会受伤。”

    御风听来有理道:“那就更好了!逮住他了应该。”

    无邪听完不语。

    御风突然一拍脑袋:“那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无邪故意点了点头:“那人已经逮住,严加拷问便知实情,本就和我无生关联,既然逮到我便安全,肯定还是要回去的。”

    御风一急:“使不得!我瞧着他身手不错,也不甚恋战,早便逃了去,你若是回去,他又来谁来保护你。”

    无邪听后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便留上几日吧!”

    御风喜道:“这可算最好的主意。”说着便咳了起来,无邪急抚住胸口道:“怎了?可是那掌抵不住?”

    御风将她手紧紧攥住,低头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笑完便急忙跑开了。

    无邪见故意唬他,又气又恼,不由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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