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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性命如何衡量?

    彻夜无眠。

    彭县令带来的卷宗中仵作记录显示,刘寡妇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下身有血迹,疑是胎儿不稳流血所致。尸体右手小臂骨折,身上有挫伤。

    调查记录内显示,刘寡妇被卖到刘家后,日子过得并不好,刘母对其凶狠苛刻,稍有不顺便加以责罚。自刘家母子去世后,深居简出,极少与人往来,不曾与谁有过纠纷,也没人发现她与谁有过情感纠葛。

    再无其他有用的线索。

    天刚亮,秦云开和池砚就出门了。

    正德书院。

    清晨的鸟叫声伴着朗朗读书声,很容易让人回忆起年少时的青葱岁月,那段时光是秦云开这一生最难忘却的,每每想起,总是带着一层柔光滤镜,美好却又遥远。

    老者正在门外打扫,见到秦云开,好奇地问:“是你啊姑娘,又有什么事吗?”

    “老伯,刘氏遇害的那晚,是哪位夫子住在书院里?”秦云开问。

    老者回忆了一下,说:“那天书院考校,孙、吴、李三位夫子批改学生的文章至夜深,都歇在书院厢房。”

    “能否再带我到后院看看?”

    老者略微有些犹豫,思索片刻后才说到:“你二位并非公门之人,按理来说是无查案之权,但是昨天张氏击鼓鸣冤之时我也在场,那张家后生确实不像那等大奸大恶之人,我也希望逝者沉冤得雪。你二人跟我来吧。”

    此时正是学生课间,三位夫子正在前院书房喝茶休息。

    见老者领着两个陌生面孔进来,其中一个身穿蓝色布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问:“梅叔,这二位是?”

    “吴夫子,事情是这样的······”梅叔简单地将二人来意和昨日之事说了。

    吴夫子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如此,你二人便去查吧,我的房间也尽可搜查。”

    另外两人附和:“我也是。”

    梅叔给秦云开二人介绍:“这是李夫子。”

    李夫子年约三十,身穿灰色布衣,腰系黑色腰带,身长玉立。

    “这是孙夫子。”

    孙夫子更年轻些,约莫二十出头,身穿月牙锦袍,上绣青矶玉竹式样,系金色腰带。仪表堂堂、清新俊逸。

    吴夫子将学生们都叫到学堂内,让他们安静温书不可吵闹,一行六人来到后院。

    后院北边共有厢房五间,梅、李、吴、孙四人各住一间,最右边的一间无人居住,便被梅叔用来堆放杂物。

    几人依次从左到右看了梅、李、吴三人的房间,都是简单陈设。

    到了孙夫子的房间,推门而入,桌子板凳、书桌椅柜一应俱全,做工用料看起来也精致些,衣柜中放着两件衣服。

    孙夫子说:“多数时间我都是回家住,这里便没放几件衣物。”

    几人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异常的发现。

    倒是吴夫子看到桌上的字帖,拿起来细细端详,随后称赞到:“孙夫子虽年轻,这小楷书法却大有所成啊!”

    秦云开凑过去看了一眼,虽然不懂好坏,但确实写得非常地工整。

    最后看到杂物间,放着箩筐、斧子、柴刀、扫帚、梯子等杂物工具,许是许久没人进来,积了一层薄尘,一目了然无甚特别。

    最后几人又走到南边的小树林里,学生们平时课间喜欢到此地玩耍,泥地里脚印凌乱,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这已是秦云开和池砚第二次来,再一次细细搜查,依旧是一无所获。

    辞别四人,走在大道上,秦云开眉头深锁,池砚问:“担心破不了案?”

    “嗯,头疼。”

    “我以为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池砚说。

    秦云开停下脚步,无语道:“你真以为我是神探?!我说过,一切皆有迹可循,我只是比别人观察得更仔细些罢了。”

    “那这次你观察到什么?”池砚问。

    “我不知道,很多但是很乱,我不知道怎么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秦云开苦恼地说:“这一通折腾,离日落只有不到一个时辰,我还可以到哪里找线索呢?”

    “要不我帮你再去掘一次坟?”池砚一本正经地问。

    “墨川君掘坟上瘾了呀?”秦云开忍俊不禁:“这次的验尸报告很详细,没什么可疑之处。”

    “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方向,去看看吧。”池砚说:“万一真的破不了案,给她说一声也好。”

    秦云开奇怪道:“你不是不信人间有鬼吗?”

    “你说的该信的时候信,不该信的不信。”池砚淡淡地说。

    “你倒是记得清楚。”秦云开道,“行吧,去看一眼,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根据彭县令给的卷宗记载,刘氏葬于城郊往西五里处。

    到了地方,背靠青山,应是个风水宝地。坟茔新砌,青砖细垒,立有碑文,倒没有想象中简陋。

    夕阳西照,秦云开点了香烛,轻声地说:“对不起,我可能帮不到你了。”

    见秦云开情绪低落,池砚问:“你是在为不能替他们伸冤难过?还是为自己浪费那么多时日,却一无所获难过?”

    秦云开吸了吸鼻子,说:“都有。我不是圣人,做不到看他人蒙冤而死,做不到坦然面对得失,也做不到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池砚不解地望着她:“你变得越来越像个凡人了。”

    秦云开本想说我本来就是个凡人,话到嘴边,又改口问:“哪里像?”

    池砚斟酌着词语,试探地说到:“你好像有了很多的——情感。”

    秦云开没有回答他,她不知道该怎么与池砚说,说她本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有害怕、有胆怯,有欲望、有感情,有理想也有理智,她就是一个复杂而又普通的人。

    太阳已经落下一半,四周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一老一少从他们身边走过,老太太望着刘氏的坟墓,感慨地说:“刘寡妇辛苦一辈子,没想到最后攒的银两,都花在给自己修坟上了。”

    听闻此话,秦云开奇怪地问:“老人家,你刚才说这话是何意?”

    老太太停下脚步,回答到:“刘氏死后,无亲无故,无人料理后事,这种原应火化后葬入公墓,谁知孙掌柜说刘寡妇在他那里卖了不少绣品,还有十两银子的款未结,他又自掏腰包出了十两银子,用这钱给她寻了这处,又找人修缮,也算死后有个安宁的归处。”

    “孙掌柜?哪个孙掌柜?”秦云开追问。

    “就是那个开着县上最大的布桩的孙掌柜,每次县里修桥修路、建校舍,他都是第一个带头捐款的!要不说好人有好报,他的独子十八岁就考起秀才,如今是正德书院的夫子,前些日子还和林员外家的千金定了亲,真是羡煞旁人啊!”

    听到这里,秦云开心中一动,拉着池砚匆匆跑走。

    赶到衙门时,日头已经落下了。醴泉县衙整个浸在薄薄的夜色中,天际剩下的一丝亮光让它还没有完全被黑暗笼罩,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人来人往、日沉月升。

    狂奔而来的两个身影,没有一丝犹豫地闯进府衙,门口的衙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出手阻拦,只能望着他俩一溜烟地跑进公堂。

    彭县令果然等在那里,背着手来回踱步,脚步越来越快,神色也越来越焦急。他害怕,害怕自己真的错杀无辜,他希望,希望秦云开能够找出真凶。可是他忘了,判决是他定的,自己的希望也不应该放在别人的身上。不然只能像现在这样无助,无助到让一个从不信鬼神的人,悄悄地在心里念起了佛,拜起了神。

    当听到门口衙役惊呼时,彭县令蓦地转过身来,当看清来人是秦云开和池砚时,他的眼底升起希冀的光。

    他快步向前迎接他们,摆手屏退跟上来的衙役,焦急的问:“可是有结果?”

    秦云开上气不接下气,努力地深呼吸平复几下,才说:“先给州府衙门送报文!来不及了!快!”

    彭县令着急地问:“可有结果?凶手是谁?”

    “正德书院夫子、孙氏布庄少掌柜——孙立才!”秦云开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啊?!”彭县令大吃一惊,此人家世身份在醴泉县极为特殊,可不似张大牛只有一个孤母,若是抓错,后患无穷。于是他慌忙问道:“可有真凭实据?”

    秦云开催促道:“稍后详说,先给府衙送报文,不然来不及了,快啊!”

    彭县令犹豫了。送,万一错了,他不仅是丢官那么简单。不送,若孙立才才是真凶,又会害了张大牛。

    见他犹豫,秦云开不由得怒火中烧。

    不可否认,彭青木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但他太过于怯懦,顾虑太多又做不了取舍,空有抱负却又缺乏能力,畏首畏尾只会害人害己!

    秦云开怒到:“你能不能拿出一方父母官的担当!十个百个的百姓的命是命,一个两个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彭县令纷乱的思绪被兀地打断,听到秦云开如是说,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口口声声的顾全大局,可是却忘记了,一城百姓也是由一个一个的人组成的,一人不救,何以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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