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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踪

    “带我进去看看。”秦云开说。

    史无锋在前面引路,推开已经破损的房门,将众人迎了进去。房间内干净整洁,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

    “平日里谁负责这间屋子的打扫?”秦云开问。

    “是我。”一个清秀的丫鬟站出来说,“奴婢喜儿,是少爷的洒扫丫鬟。”

    “喜儿?你一直守在周少爷房门外?”秦云开问。

    “是的!半步都不曾离开。”喜儿坚定地说。

    “那你可曾听到什么动静?”秦云开又问。

    喜儿仔细地思索着,片刻后才摇摇头,“没有。”随后又再次肯定地说:“确实没有!”

    “史县令,你说你看见周少爷回房后,便唤来喜儿,那这期间可曾离开过?”

    史无锋说:“没有。少爷离开餐厅时,我便让喜儿去准备安神汤,喜儿端来汤,试着推门但没有推开,我便让她不要打扰少爷,在屋外候着即可。”

    “也就是说,房门是周少爷自己反锁上的。”秦云开推断,而后又问:“你们破门而入,窗户也是从内反锁的?”

    “是!”一名黑衣干练的男子回答,“在下周府侍卫长石岩,听到史县令和喜儿呼喊,我便立即带着巡夜的弟兄赶来,当时房门打不开,我们想翻窗而入,然后发现窗户也被反锁,这才破门而入。”

    秦云开点点头不再问,开始在房间里转悠。

    屋内放有梅兰竹菊刺绣屏风,上好汝窑瓷器若干,书桌上文房四宝俱全,墙上挂的是秦云开认不出来的墨宝,但看样子应该不俗。

    绕过屏风,最里边是一张沉香木阔床,挂着浅色鲛绡罗帐,榻上青玉抱香枕和云锦缎面被整齐地铺在上面。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秦云开抬头看着斜面顶的中央,坠着一颗夜明珠,史无锋见状解释,“少爷黑夜目不能视,这颗夜明珠是将军从敌国缴获而来。”

    “瑞国吗?”

    “是,瑞国靠海,盛产夜明珠。”

    这么大颗夜明珠,看来周戟对这个儿子宝贝得紧。秦云开心想。

    看着看着,秦云开突然走出屋外,开始绕着房子转圈,一边转一边不停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熊家兄弟不懂破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三人左一圈又一圈,看得其他人一头雾水,在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周戟忍无可忍,怒喝道:“够了!你们要是再如此耽误时间,休怪我不客气!”

    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其他人都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秦云开一脸淡定地说:“稍安勿躁,我这也是在找线索。”

    “秦云开!收起你女扮男装那般拙劣的把戏!”周戟再次呵斥。

    这······秦云开汗颜,真是人生的一大败笔啊!

    “咦?”秦云开奇怪,“好像不太对。”

    “哪里不对?”周戟问。

    “史县令,劳烦找一根竹竿来。”秦云开说。

    不过片刻,下人便扛着一根竹竿来了。

    “大壮,你拿着跟我进来。”秦云开交代道。

    熊大壮身材高大魁梧,竹竿在他的手里顿时显得跟个细竹条似的。

    秦云开让他站在屋内正中间,“你伸直手臂举起竹竿,让竹竿另一头刚好碰到夜明珠。”

    熊大壮不知所以地照做。

    “好的,手捏住现在的位置,跟我出来。”

    熊大壮又跟着秦云开出房门,刚走到屋檐脚下往外一步。

    “好,停!”秦云开叫道,“现在,举起竹竿来。”

    “秦云开!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周戟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了,抽出佩刀作势要砍。

    秦云开吓得一激灵,赶紧开口:“周将军莫慌,你请看。”

    “看什么?!”周戟怒吼道。

    “大壮现在手中竹竿顶部的高度正是屋内天花板顶的高度,你与屋外房顶高度对比一下。”

    众人目光望过去,“怎么矮那么多?”石岩奇怪地说。

    “是啊。”秦云开说:“屋内屋外有些许差距很正常,但是差那么多,只能说明一件事······”

    “屋顶有夹层!”这下大家都反应过来,急忙冲进屋内。石岩运转轻功在屋顶四处摸索,不一会儿,就摸到一处异样。

    “找到了。”说完他用力一抬,一道黑漆漆的入口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石岩探身进去摸索,不一会儿就折回,对周戟说:“将军,进入夹层后有一出口可达屋顶,想必少爷是从屋顶偷跑出去的。”

    “带人给我一寸一寸地搜查!”周戟气急,万万没想到儿子居然是自己偷跑出去的。

    “是!”石岩立马准备带人搜城。

    “慢着!周将军,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秦云开阻止到。

    因秦云开破解了密室之谜,周戟倒对她高看了几分,故而摆手阻止了石岩,问:“什么意思?”

    秦云开悠悠然地说:“此暗道位置特殊,应该是房屋初建时就设计好的,又如此隐蔽,你猜周少爷是如何知道的?”

    “原来如此。”周戟恍然大悟,猝不及防地拔出佩刀砍向史无锋,最后刀锋刚刚落在距离他喉咙毫厘处,凶狠地问:“我儿在哪儿?!”

    史无锋被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颤抖着声音问:“将军,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哼!休要废话!”周戟的刀已经划破史无锋的皮肤。

    一旁的秦云开开口道:“史县令,别装糊涂了,这里是你住了二十年的府衙,最有可能知道密室的就是你,你要不要我们找人问问此处是不是你主持修建的?何必浪费大家时间呢?”

    史无锋长吁一口气,才开口,“没错,是我告诉周少爷这个密道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昨夜城南有杂耍,但周将军平日里不许少爷出门,我看他实在苦恼,这才将密道告知于他。”

    “城南?”秦云开问。

    “没错。”

    史无锋被人押入大牢,秦云开等人往城南赶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昨夜城南开了一场杂耍夜市,吸引了很多百姓前去观看,摆摊的小贩几乎占满街道两侧。他们赶到时,夜市已散,空荡荡的街头只余满地狼藉,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收摊,靠在一旁打瞌睡的小贩。

    石岩带着侍卫挨个摇醒这些小贩,拿着周少爷的画像仔细询问,都说没印象不知道。

    这时一个睡眼朦胧的小贩挠着头,思考了片刻,说:“这位公子我见过。”

    众人赶紧围了过去,只听这小贩说:“他在我这里买了迷踪鸟,这可是我昨晚唯一的客人。”

    “迷踪鸟?”周戟问。

    “就是这个!”说完小贩掀开被盖着的摊子,底下盖着的是两只鸟笼,每只笼子里各有一只麻雀大小的鸟。“这鸟儿从小就吃着掺了特殊香料的食物,而且每一只吃的香料都不一样,待到长大后,就可凭借异常灵敏的嗅觉追踪香料的位置,若把对应的香料放在人的身上,就可追踪寻人。”

    “这么神奇?怕不是江湖骗子!”熊二壮嚷到。

    “绝无半点虚言!”小贩拍着胸脯说:“世人眼界狭隘,未见过之事多报以怀疑的眼光,所以昨晚我摆摊一夜,问的人不少,信的只有这位公子一人。”

    “所以他买了?”秦云开追问。

    小贩点头,众人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有这鸟,不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周少爷了!

    周戟忙问:“鸟呢?”

    “什么鸟?”

    “这位公子买的鸟。”

    “他买的鸟肯定是他带走了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秦云开又问:“这鸟你养的,你有没有其他办法追踪?”

    小贩摇摇头,说:“若是十丈之内,或许我还能吹响口哨引它回来,这一夜过去了,那位公子都不知道带着鸟儿走了多远,怎么可能还找得回来?”

    “哎。”秦云开叹气,线索又断了。

    “吹!”周戟命令道。

    “什么?”

    “我让你吹你的哨子!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周戟的气势吓到小贩,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哨子,吹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四处观望,突然,不知何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非常微弱,似有似无。

    周戟、白岩等习武之人听觉较为灵敏,比所有人都先反应过来,急忙朝声音来源奔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在不足十丈的一条小巷内,他们发现了一只鸟笼,以及正在里面蹦跶的迷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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