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余温跟郑九盈大吐苦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呀。你都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郑九盈朝她打个手势,“停——”

    她真诚发问,“江落待人接物不都一个表情吗?”

    余温皱巴着脸蛋说不一样,“秋游那天他来找我不一样,怀里抱着耶耶的时候不一样,昨天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但跟第一天和我见面时一模一样。但是又有点儿奇怪,我主动跟他说话他还是愿意搭理我的,我问他题目他还是愿意解释给我听的。”

    郑九盈双手一摊,“这不就得啦。”

    余温急得想哭,“可就是不一样嘛。就比如我之前问他问题,往他的方向扯扯卷子他就来教我了;现在问他题目,我只有喊他的名字他才注意到我。我本来以为他是不耐烦了,但他教我题目还是很耐心。”

    郑九盈理解不了一点,“兴许是他在做题,没注意到你嘛。”

    余温鼓起脸蛋,“我找到形容他的词语了——忽冷忽热的,我老是感觉他最近对我忽冷忽热的。”

    “那你完啦。”

    “啊?”

    “你掉进他的陷阱了。”

    “什么意思。”

    “他对你忽冷忽热的,这是不是让你心里边摇摇欲坠的,时不时就会想,我到底做错什么事情了呀,我应该做点什么事情才能让他高兴一点儿呀。”

    “好像、好像是有一点。”

    “他这是在pua你!”

    “没有吧。”

    郑九盈管他有没有呢。

    她已经听余温讲江落的事情从星期一讲到星期六了,她需要做点什么解救一下她磨出茧子的耳朵,“据我现在分析,导致将落现阶段状态的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在pua你,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晾他个几天;另一个,就是我跟你说的,男生也有那么几天的,你过个几天再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余温闷闷地“哦”了一声。

    今天周六,郑九盈领回了学校放还的手机。这会儿她刷到了朋友圈的一条消息,眼神一亮,“温温,你看!”

    余温凑过脑袋,“什么?”

    郑九盈道:“新华广场那儿新开了一家鬼屋哎,周末做活动,才半价呢!”

    余温攥着手心,一时间没开口。

    郑九盈已经开始美美设想,“这个鬼屋四人开场,我到时候问问依依有没有空,然后再让依依拉个班上同学……”

    余温结巴了一下,“要不、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你怕鬼啊。”

    “本来只怕黑的。”余温哭丧着脸,“念小学的时候班上老有几个男生跟我恶作剧。有一次他上课揪了我的小辫子,老师让他回去后手写一封道歉信。他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把道歉信拍照给我,没想到照片拉到最下面的时出现了一张鬼脸。后来就开始怕鬼了。”

    “这么可恶!”

    “对!”

    郑九盈好奇问道:“不过你小时候就没读过鬼故事什么的?我有个大七岁的哥哥,老带着我一起看鬼故事或者是看恐怖电影,吓着吓着我的胆子就慢慢变大了。”

    余温实诚地摇摇头,“没有。”

    她是被父母用心浇灌的花朵,她的父亲视她为掌上明珠,她幼年的儿童读物一一经她父亲的过目后才被送上了她的床边。从出生到现在,余温的梦里从未出现青面獠牙的怪物和耸人听闻的鬼怪,她的梦境里只出现过爱丽丝梦游的仙境、公主和王子共舞的城堡。

    郑九盈不由分说道:“那就更得去了!总要有一次人生初体验吧!”

    说着,她赤手空拳地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下,信誓旦旦地跟余温保证道:“你放心,要真是有‘鬼’吓唬你,我直接揍死他们!而且你要是真害怕,也可以临时退出的。”

    余温被她劝动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她周六上午有外教课,星期天全天都要补课,就一个星期六下午有空。

    郑九盈跟她有心电感应似的,“周六下午怎么样,到时候还能一起吃个晚饭。周日下午大家都返校啦。”

    余温点点头,“可以,那天我刚好没事!”

    来接郑九盈的公交车在这时驶入站台。

    郑九盈蹦跶上车,“温温,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余温在站台下冲她挥挥手,“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

    周日十二点,新华广场,一家新开业的鬼屋。

    鬼屋的主题走的算是惊悚风和丧尸风,屋顶的最上端打着惨淡的白光,幽幽照着红漆刷成的几个大字。鬼屋的两扇破旧木门大敞,甬道里间歇刮过来一阵凉丝丝的阴风,掀得门上的数百张黄符哗哗作响。

    比及鬼屋带来的视觉冲击感,工作人员休息简直太温馨了。房间的天花板上悬着顶金光烂漫的大灯,一处不落地照着房间的死角。房间设备一应俱全,朝南处设有几台监控,桌面上搁着几台对讲机。北边置了五台化妆桌,置物架上摆着狰狞扭曲的头套、中西式风格的服装等等,已经有几个npc坐在镜前化妆。

    有个男人陷在沙发里吞云吐雾,跟张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我招你进来是作招牌的,就就盼着你那张脸给我引点人流。你戴这个头套算怎么回事?”

    张余往嘴里扒拉着盒饭,怀里抱着个正咧嘴笑的小丑头套,“放心,亏不了你的。到时候你就看着吧,哥制造的恐怖效果绝对是你们鬼屋届的一流。”

    张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说好是来扮帅吸引客流的,一进店就对鬼屋里那个小丑惊魂的头套一见钟情了,突然变卦非要戴头套。

    他对自己的言而无信毫无羞耻之心,朝江落那儿努努嘴,“你就看看我哥们儿值不值吧,都用不着哥出马,只他一个就能镇住你整一个店了。”

    男人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扫了眼江落的方向。

    LED化妆镜前,有个化妆师小姐姐捧着江落的脸上妆。

    妆造已经接近尾声了。

    江落穿着精神病院的蓝条竖纹服装,届时只需要安安静静地靠坐在病床上就好。他的头发被刻意打理得凌乱,发丝下的一边眼睛戴上了白色美瞳,此时正苍白无力地睁在那。眼下、眼角和唇瓣凝固着干涸的黑红色血迹,脸颊一边则被横切开一道长而宽的伤口,虽然有缝补过的痕迹,但未缝补完全,露出黄色的脂肪层和坏死的黑色腐肉。

    一侧脸颊腐烂凋零,诡谲难言;一侧脸颊英俊如斯,一如神祇。

    男人看着上妆小姐姐举着化妆刷在他脸上反复流连,颇为头痛,“小包,你够了啊。人家还是个没成年的高中生。”

    那个被叫做小包的女人一扭身,边从镜前站起来边娇嗔,“我知道啊,我又没对他动手动脚的,纯粹借刷子多摸摸他脸而已。”

    男人吐了个烟圈,“你记得给他拍张照片放咱们公众号上去。”

    女人娇滴滴应了一声,取了个摄像头过来,怼着江落,“帅哥,你笑一个呗。”

    江落抑着心底的不耐烦,神情冰冷地紧盯着摄像头。

    小包心中一恫,手不由自主地跟着一抖,咔嚓拍下了照片。

    小包把照片拿给男人看,男人觉着效果出人意料得好,“到时候找人把照片的环境P一P,就弄个日式阴暗风的环境就行,他人就不用再改动了。怎么突然感觉……咱们店里这种禁欲系的帅哥还挺稀缺的,你上网发个招聘广告,就照他的眉眼挑。”

    江落这会儿是彻底不耐烦了,碎发下的眼睛直直盯着男人,“好了没有?”

    男人心情挺好,还笑着回了一句,“可以了看可以了,你们可以进场等玩家了。”

    –

    下午一点,新华广场,鬼屋。

    郑九盈就跟保护小鸡仔的老母鸡似的,打头阵进了鬼屋,后边依次跟着畏畏缩缩的余温、李依依,和站在末尾看守人员的关宁宁。

    前台的小姐姐看着好笑,温声提醒道:“四位小妹妹,请出示一下你们的二维码哦。”

    几个排好队,依次上前扫码。

    前台小姐姐出示了一份电子《免责协议》。轮到余温上去签字时,她小心翼翼道:“会有生命危险吗,有过人被吓死的先例吗?”

    小姐姐耐心地解释,“你们玩儿的恐怖程度属于微恐,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至于有没有人被吓死——我们家是新开的店,暂时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要是你实在太害怕,就和场地的npc说一声,他们会把你带出来的。”

    余温和李依依攥着驱魔令,战战兢兢地坐回位置等候入场。

    关宁宁在旁边听着郑九盈的豪言壮语,回头瞥了眼两人,声音清淡,“不要怕。”

    关宁宁是李依依在二班交的朋友,是个可爱的二次元少女。她留着厚厚的齐刘海,眼睛又黑又大,黑发一遮,那双眼睛几乎占据了她面容的二分之一。

    明明在日光下是个二次元萌妹,这会儿被屋子里幽绿色的灯光一照,显得那双眼睛格外得黝黑浓重。

    鬼屋的门蓦然一响。

    余温悚然一惊,就听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跟四人道:“一点半了,大家现在可以进鬼屋探险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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