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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夜色已深,街上没几家商铺还开着门。周钟言跑了好几家名为二十四小时的药店,均扑空。好不容易买齐药到虞湘家门口,任他怎么敲门,虞湘都不开门。

    周钟言迫不得已用虞湘的生日试了试密码锁。

    门居然就那么开了。

    他刚进去,门口摆了一地,七倒八歪的鞋子,挡着他的去路。他摸索着打开灯,沙发上堆满的衣服,桌子上一堆书和开了口的零食袋子混在一起。这风格倒是跟虞湘在办公室里乱七八糟的工位很统一,是她家没错。

    周钟言找对主卧,看见了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虞湘。

    白皙的脸庞,这会儿一整个通红,额间冒着细汗,嘴唇干到皱巴巴,甚至裂开。

    他蹲在床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虞湘嘴里哼哼唧唧地,意识不清,眼皮微微抬起,看向他,嘴巴张了张,又没有力气地耷拉下来。

    周钟言将大手覆在虞湘额头,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

    许是额间突然传来清凉,虞湘脑袋无意识地转往他的方向,还朝上拱了拱。

    周钟言微不可见地叹了声气,从满满一袋子药里翻出退烧贴,仔细贴在虞湘的额头上。他又摸到厨房,找了个杯子,准备好水和药。

    回来后,周钟言将手探在虞湘肩下,一摸,全是汗。他把虞湘扶起来,可虞湘的身体软得不像话,自己根本没办法半坐着。

    没办法,周钟言只好自己坐在床上,将虞湘的身体靠在自己怀中,用他的力量撑着她。

    他大晚上携风而来,身上温度低,虞湘自然而然地紧紧贴着他。她颈间的汗,很快沾湿了他的衬衣。

    周钟言从桌上拿起刚泡好的退烧冲剂,歪着头,把它凑到虞湘嘴边,微微扬起杯,喂她喝下。

    虞湘喝了几口,嫌药苦,脑袋一转不再喝了。

    冲剂是比药丸苦,他也知道。但他怕虞湘意识不清,没法把药丸咽下去或者呛到气管里。他耐心地转回虞湘的脑袋,重新将杯口凑到她唇边,哄着她喝下。

    “乖,听话。”

    喝完药,周钟言又举了个杯子在她面前。

    虞湘哼唧着推开,身体顺着周钟言的就想往下钻,被周钟言一把摁住,牢牢箍在怀里,在她脑后说:“糖水,喝了就不苦了。”

    怀里的人怔了两秒,自己抱住杯子喝干净了。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无论是身体或是心理。

    他刚想笑她是个小孩,就看见虞湘在他身前,从眼尾慢慢地滑下一滴眼泪。

    她哑着说:“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喂我的。”

    清晨,没拉好的窗帘泄露出一道明媚的阳光,恰好落在虞湘的脸上,耀眼得她不得已地抬起眼皮。

    她摁压着还有些昏沉疼痛的脑袋,片段式的记忆涌现,她脑子里猛地闪过一道光,惊得彻底清醒,从床上坐起,眼睛滴溜儿地朝四周打量。

    最后,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药袋子——

    昨晚,周钟言来过!

    她使劲儿揉捏太阳穴,可断断续续的记忆根本拼凑不齐周钟言来的全部过程,更不知道他走没走。虞湘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走出卧室。

    一打眼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睡着的周钟言。可怜他187的大个子,要跟她占据半个沙发的脏衣服,抢地盘,连腿都伸不直。

    虞湘悄悄走过去。

    之前在车上时她就发现,周钟言睡相特好,不乱动也没声响。他随意枕着沙发上的抱枕,头微微偏着,呼吸均匀而平缓,手搭在肚子上,随之起伏。

    虞湘弯腰抱起沙发边上一大坨的衣服,转身离开。不巧,一件衬衫的袖子正压在周钟言脚下。

    她没注意,这一走,那件衬衫被扯动。

    周钟言醒了。

    周钟言眉头微锁,睡眼惺忪,半睁的眼睛看着旁边愣住的虞湘。

    他伸出手,漫不经心地一拽。

    虞湘冷不防地直愣愣地倒在他胸前,怀里的衣服散落一地。

    她无措地眨巴着眼睛,望向他。

    周钟言面上不见丝毫暧昧之味,只是抬手覆在虞湘额头,两秒后,用很平常的口吻说:“不烧了。”

    虞湘一颗被突然提起的心,荡了荡,瞬间又掉了回去。

    她看着周钟言收回的手,在她眼尾多停留了一秒。虞湘以为是眼睑有东西,慌张着撑起身体,从周钟言胸前离开。

    周钟言敛眸,没解释。

    昨晚,虞湘反复发烧,最高烧到三十九度多,退烧贴都换了两次。周钟言喂她喝下药后,她总哼哼唧唧,眼尾时不时无意识地滑过眼泪,留下一道泪痕。

    他不知道虞湘是身体难受,还是令她难过的事,就算病了也不肯放过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替她擦拭干净泪痕。

    循环往复,不厌其烦。

    ……

    周钟言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虞湘捡起地上的衣服,揉吧揉吧团成一团,一趟一趟扔进客卧的床上,时不时还有小零碎从那一团里面掉出来。

    “行了,别藏了。”

    他很是无奈地压着笑意说,“全部装好,一会儿我顺路给你送干洗店去。”

    虞湘的声音从屋里传出:“不用。每周日会有阿姨上门帮我收拾好的。”

    闻言,他震惊地瞟了屋子一圈。他以为这么凌乱的屋子,虞湘至少得一个月没收拾,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星期。周钟言咋舌,看来她在单位还算是很克制了。

    虞湘看出周钟言眼里的震惊,“老板,你扪心自问,我每天的工作强度,有时间回家做家务吗?”

    周钟言搓搓鼻头,岔开话题:

    “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他边说边往厨房走。

    这套房子的厨房配置价格不菲,各种厨具也一应俱全。周钟言走到冰箱前,打开冷鲜层,里面除了几瓶饮料,空空如也。

    虞湘扒在打开的冰箱门后面:“我不会做饭,家里什么都没有。一会儿,我订个外卖就行。”

    这话言下之意有点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说真的,她实在还没做好,将私下里如此“生活化”的一面全部摊开给他看。最重要的是——

    她刚刚在客卧里照了个镜子!

    然而,下一秒,周钟言打开冷冻层,两个大抽屉被填得满满当当。

    虞湘看破周钟言抬头而来的问询,尴尬地说:“啊,张岚住这儿的时候买的,她会做饭,我都快忘了下面还有东西。”

    周钟言没理她,自己从塞得满满的抽屉里翻找,大部分都是各种速食产品。他最后拿出一盒鲜虾小馄饨。

    “吃点清淡的。”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虞湘也不在意,胡乱地点头。

    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能找个借口去洗澡,换下她这身因为出汗而有白印子的睡衣,还有自己现在这张蜡黄又浮肿的脸。

    虞湘抬头瞥了眼,背对着她站在厨房的周钟言。

    明明照顾她到后半夜才睡,还是窝在一半沙发上。怎么就还能保持一大早神清气爽,风度翩翩呢?

    她正走神儿,周钟言朝她面前放了杯热水,“喝完,去洗个热水澡吧。”说完又转头叮嘱一句,“头发记得吹干。”

    虞湘眼睛一亮,跟聪明人交往的好处啊。她三两口喝完,颠颠跑回卧室。

    锅里的水已经煮沸,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周钟言端起一盒馄饨,一个一个丢下锅。

    就听见身后,“吧嗒”一声,是房门上锁的声音。

    周钟言的嘴角缓缓上扬。

    ……

    等虞湘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时,馄饨已经煮好盛在饭桌上,香味扑鼻。

    原先桌子上乱堆的书和零食,都被收拾好摆放整齐。大门口的鞋子也被收进鞋柜,旁边还多了两个大袋子,装满垃圾。

    而周钟言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这一幕,让虞湘觉得惊诧。

    为什么只是一晚上过去,他们之间就已经发展为,他可以给她收拾房间做早餐的关系?

    见她出来,周钟言挂断电话,走到她面前,无比自然地将手探在她脑后,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说:“吃饭吧。”

    虞湘呆楞几秒,明明只是他的指腹贴在她的头皮,但一瞬,她的脸唰地红了。

    同时,她终于想明白原因——

    是周钟言的坦然,坦然到应然的理所当然。

    虞湘拍拍自己羞红的脸,学着他那般淡然,坐在餐桌旁吃饭,只是不经意地问:“你昨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这下轮到周钟言握着汤匙的手,滞了一瞬。

    他随后云淡风轻地说:“本来想让你帮我写个材料。”

    “那我一会儿给你写。”

    周钟言:“不用,我交给陈炀了。烧刚退,你多休息两天吧。周一别去上班了。”

    虞湘嘴里咬着的馄饨还没咽下,来不及拒绝,周钟言就又说:“冰箱里冷冻的食材过保质期和临近保质期的,我都扔了。你住过来才三个多月,怎么能有那么多过期产品?”

    “买的时候没注意看呗。”她随意说着,紧跟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我昨天晚上居然把门锁密码都告诉你了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真是烧糊涂了。”

    昨天回家后,她本来只是想补个觉,结果越睡越难受,后面连起床给自己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说到这儿,周钟言放下汤匙,严肃地说:“哪有人把门锁密码设成生日的,安全防范意识也太差了!”

    “我爸给我设的。”

    “……”

    周钟言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挤了句,“幸亏小区安保还不错。”

    虞湘的头快埋进碗里都遮不住她的笑意。

    “你骗我。”

    虞湘止不住地笑:“也不能算骗,密码确实是……我爸设的,但他让我再换一个,我给忘了。”

    “一会儿换。”

    “好。”

    速食馄饨完全算不上好吃,可他俩却吃得有滋有味。

    吃完饭后,周钟言盯着虞湘吃了药才放心走。他走后,虞湘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两个空碗凝视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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