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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庆南大学在四所学校里,占地面积最大,约有五千多亩,整个校区现代化生态化,既有山有湖自然风光,又合理分为几大功能区,满足学生的校园学习生活。单单校车就分为八号线路,还有班次,方便大家出行。

    虞湘和周钟言提着鸡蛋灌饼,刚踏进校园的大门,打老远就看见校车马上开到站点。

    “诶,诶?”虞湘指着校车。

    周钟言果断抓住虞湘的手,长腿一迈,拉着她往站点飞奔。冬日的风冷冽,刮过皮肤,吹起他们黑色外套的长摆,马尾在空中荡起。

    虞湘常年冰凉的手,忽而传来的温热,存在感格外强。她脚下随他跑着,一双眼睛锁在他的侧颜,紧实冷峻,线条利落。

    这一瞬间,在第三人的视角里,他们会不会像是一对平平无奇,赶着校车的校园情侣,虞湘这么想着。

    虞湘气喘吁吁地站在校车前,脸上腾起不明的绯红,抬眼看了看周钟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周钟言才意识到他还在牢牢抓着虞湘的手,尴尬地松开。他确实不是故意,看见绿色校车拔腿就跑,是庆南学子四年下来养成的本能。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上车吧。”

    校车缓缓启动,行驶在校区的大道。

    南门除了养活万千学子的小吃街,最大的特色便是这条种满银杏树的大道。十二月份,靖海市的银杏树满目金黄,风吹过犹如蝴蝶般空灵而又自由地降落。

    学校刻意晚些清理落叶,为冬日挽留残存的最后浪漫。四大校的学生们会特地跑来拍照,细细挑选一片形状最美的树叶带走,留作纪念。

    这会儿正是上课的时间,校车上的人不多,他们坐在最后一排。随着校车的路线,周钟言时不时指向一处,同虞湘讲着它的变化。

    校车停在法学院的教学大楼旁。

    这是学校最有标志性的一栋建筑,至少虞湘这么认为。

    在大楼前的草坪上立着一座一米五高的神兽雕像,獬豸。獬豸是中国古代神话里的神兽,能辩是非曲直,识忠奸善恶,象征着司法光明正大,清平公正。

    教学大楼一层的大厅里,还立着一座正义女神朱斯提提亚的雕像。她是古罗马神话里的女神,蒙着双眼,身披白袍,头戴王冠,一手握着剑,一手持着天平。雕像的背后刻着一句古罗马的法谚:

    “为实现正义,哪怕天崩地裂。”

    每年法学院有新生入校,学生会的干事们都会带领他们参观校园,而第一站一定是参观和讲解这两座雕像,它意味着法学院的魂。而毕业时,几乎每一个法学学子也都会穿着学士服在司法女神像下拍照留念。

    静谧冷清的大厅里,朱斯提提雅的雕像下,虞湘仰着头,望得出神。

    周钟言调侃:“四年都没看够?”

    虞湘没回头,若有所思地问:“你在这儿拍过毕业照吗?”

    “当然。”

    “我们合照吧!”

    “现在?”

    虞湘完全不允许被拒绝,直接掏出手机,拉过周钟言,翻转摄像头,调整拍摄角度,硕大的雕像出现在手机屏幕里,还有两颗挤在一起大头。

    她飞快按下拍照键,保存,一气呵成。

    整张照片谈不上什么美感,不怎样的构图,不怎么样的色温,周钟言尚有些懵的表情。若不是两个人的颜值在前面顶着,怕是要被称为“丑照”。

    周钟言不明所以,“就这样?”

    虞湘一脸的理所当然,嘴角还挂着高深莫测的神秘微笑。

    他不懂。

    这不是合照。而是书证。

    敬爱的朱斯提提雅女士,请你将目击的年年月月日日,时时分分秒秒,以你正义女神的名义,诚恳的公允的向世人作证:

    时空真能等到,重叠的一天。

    楼里铃声响起,教学楼一层两个大阶梯教室正在上公共课的学生,马上要课间休息。虞湘凑到周钟言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楼长长的走廊墙上,挂着一排木雕画,上面刻着历史长河里所有的法典名称和立法背景。穿过这条长廊,再上三楼,最靠里的教室,就是虞湘带周钟言去的地方。

    此刻,教室的门被牢牢锁住,完全推不开。

    面对周钟言的质疑,虞湘无比坦然地站在门前,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可能会有钥匙。”

    周钟言气噎,透过窗户朝屋里看:“这是哪啊?”

    紧跟着随手推了推窗户。没想到,它就这么轻易被推开。

    周钟言见状,挽了袖子,就要扒着窗台翻进去,从里面开门。被虞湘惊恐地拽住拦下,“老大,钥匙马上就来,不至于的。”

    恍然之间,她忽而理解,为什么周钟言会有“老大”这样一个沾点莽夫的称号。

    周钟言朝她投来一个质疑的表情。

    虞湘狠命点头。

    果真,没一会儿,楼道里蹿出来一个小姑娘,激动地跑向他们,一把抱住迎向她的虞湘,“社长!我好想你呀!”

    紧接女生递给虞湘一把钥匙,“等我下了课就来找你,等我啊!等我!”

    说完,又着急忙慌跑了。

    虞湘带着得意看向周钟言,脸上写着:我没骗你吧。

    教室的门打开,屋里正中间是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的大长桌,墙跟儿摆了四五组柜子,有透明玻璃门的,也有铁皮门,像是活动教室。

    教室里的黑板上用粉笔粗粗画着——辩论社。

    辩论社?社团不都是在学校的活动中心吗?周钟言记得院级社团是没有固定的社团教室,一般都要向学工办申请使用。

    虞湘看出周钟言的疑惑,略带骄傲地解释:“当时为了跟院里申请下这间固定活动教室,我差点儿跑断腿,还给学生会当了半年免费的力工。”

    周钟言:“……”

    行吧,比他强。

    他环顾了屋里一圈,最后走到墙边那排玻璃展览柜,里面放着法学院辩论队自成立以来,所有的奖杯和证书。柜子最上面一格的正中间,并排摆着两座相同的水晶奖杯,底座上分别写着“二零零七年最佳辩手——周钟言”和“二零一六年最佳辩手——虞湘”。

    “啊。”周钟言倒吸了口气,“我想起来了,你简历上确实写着,拿过最佳辩手。”

    虞湘慢悠悠地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打开玻璃柜门,取出奖杯熟练地擦拭,到底是没想起来还是没注意过,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周钟言弓着腰把展览的奖杯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狐疑:“法学院从二零零九年到二零一六年,再也没拿过校辩论赛的冠军吗?”

    “嗯。”

    “怎么可能?”

    闻言,虞湘的视线从奖杯上挪开,不冷不热的眼神丢向他,把手里的奖杯重新放进柜子,靠在柜框,直截了当:

    “零八年,你退社后,新闻与传播学院进了个天赋奇高的新生,盘活了整个队伍,直接垄断了后面几届的冠军。而你推上去的那个社长,个人能力确实不错,但恕我直言,没什么责任心。他入选校队后,对院里的事也就不怎么上心,更别提挖掘和培养新人。数科学院和哲学院实力又不容小觑,渐渐的,我们连第二第三都保不住了。”

    周钟言打诨:“直到法学院迎来最佳辩手,三辩虞湘?”

    虞湘像是听到什么绝世笑话一般,扑哧笑出声,后背弓了下,笑里有些讳莫如深的味道,苦涩地摇摇头,抬眼环视着屋里她亲手布置的“一砖一瓦”。

    周钟言被她奇奇怪怪的反应搞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他的反射弧追不上她的脑回路。

    虞湘:“报名入社那天,我甚至不知道一辩二辩三辩,有什么区别。”

    “……”

    就在周钟言犹豫着是该夸她“勇气可嘉”还是该问“那你报名辩论社干嘛”的时候,下课铃又响起。

    不到一分钟,教室门被撞开,冲进来好几个鬼喊鬼叫的大学生,团团围住虞湘,就差像树懒一样挂在她身上,屋里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湘湘姐,你走职场风的样子,好酷哦!”

    “啊,没有你的日子,我们简直是吃糠咽菜。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一大圈。”

    ……

    新任辩论队队长郝妤,圈着虞湘的脖子,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亲密极了,一边朝她挤眉弄眼地瞥向周钟言,一边在她耳边耳语:“姐,男朋友?”

    拜托,她姐是庆南大学出了名的高岭之花,这才出去半年,就带男人回来?

    虞湘一巴掌落在郝妤手背,让她站直,然后走到周钟言身边:“郑重介绍,他是法学院辩论队2007届队长——周钟言。”

    语气里尽是嘚瑟。

    “啊————”

    活祖宗!!!

    周钟言三个字在法学院里,约等于神。他的各种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特别是在辩论社。

    荣誉展览柜里不少奖杯都写着他的名字,他在校那几年,迎来了法学院辩论队最辉煌的时刻。之后,周钟言被选进校辩论队,虽然只一年就申请退队,但在那一年里,庆南大学对外校的辩论赛中,周钟言锋芒毕露,无人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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