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

    静待花开。

    娜娜提前等到了花开。她要结婚了,和她们单位的一个工程师。

    何璐兴奋的差点儿哭出来,她为娜娜高兴,婚礼她是一定要参加。

    去兰州的高铁,三个小时到。

    一路上,火车出了西京,进入甘肃境内,越来越少绿色,越来越多黄土色,一种苍茫大地的意味,何璐坐在靠窗户边上,心情豁然开朗,情绪高涨,她想起了正在类似地域环境下拉练的杨光军,也许只有在这沙漠戈壁下,人才能真正的锻炼自己,认识自己,审视自己。何璐想,杨光军的选择是对的,他们之间需要冷静。

    娜娜的婚礼在她们单位的大礼堂举行。这个厂子是苏联援建,大部分是苏式建筑。

    一个有着几十年积淀的老兵工厂,充满着浓郁俄罗斯风情的大礼堂,一对新人和诸多来客,欢聚一堂。这样的情景,让何璐恍若参加一场八十年代充满革命浪漫主义的婚礼,很怀旧,又特别浪漫。

    娜娜和新郎李斌,没有穿时下流行的婚纱西装,也没有穿传统中式的长袍短褂凤冠霞帔,而是各自穿了一身运动衣,手里拿着羽毛球拍子和羽毛球,主婚台也不是花拱门纱幔和香槟台,而是一个大大的羽毛球网在中间。

    对于这样的婚礼,所有来宾都大开眼界。何璐作为当天的主持人,更像是一个串讲者,婚礼真正的主持人是娜娜和李斌。

    何璐简短的开场后,新郎李斌拿起话筒,深情的解释大家的疑惑和意外。

    李斌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我妻子娜娜的婚礼。可能大家对我们这样的婚礼有些意外,估计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婚礼吧?我说一下,之所以选在咱们厂里的大礼堂举行,是因为我是咱们厂土生土长地地道道的土著,我父母大学毕业,三线援建来到厂里,他们的青春和我的成长,都在这个厂,厂里的角角落落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并且有感情,所以,结婚这么重要的人生时刻,我必须要让咱们厂见证。那至于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羽毛球主题婚礼,我想,这个还是让我的妻子娜娜来说吧。”

    李斌深情的看着娜娜,把话筒递给她,全场嘉宾都鼓掌欢呼。娜娜拿起话筒,刚要说话,眼眶就不由的湿润,哽咽了,何璐赶忙走上前,用纸巾轻轻的给她拭泪,抱了抱她说:“亲爱的,加油。”

    娜娜点点头,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们之所以选择这样的主题形式,是因为,我俩是在咱们厂的羽毛球馆认识的。”

    “哦!…….”大家集体呼应。

    “我们第一次见面认识是在羽毛球馆,以后的几乎每次约会,都是在打羽毛球,爱上对方认定对方,也都是因为我们共同爱好羽毛球,在这个共同爱好的基础上,我们发现彼此的三观很合。所以,婚礼这个重要的人生时刻,我们不能忘掉我们的媒人羽毛球,我希望它一直在我们以后的生活中,我爱羽毛球!我爱李斌!”娜娜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大家群呼鼓掌,何璐泪流满面。

    何璐前后三天的兰州之行,见证了娜娜的幸福,也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回来时,她特意买了一张绿皮火车票,十几个小时颠着,漫游着,正好有时间去梳理。

    娜娜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何璐从心里为好闺蜜开心,她就像一个老娘心一样,觉得娜娜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以前过的太辛苦,她应该并且值得拥有一份完美真诚的幸福。

    临走时,娜娜拉着何璐的手,说:“亲爱的,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只有一句话,一定不要让自己委屈。”

    北北说让她不要委屈自己,娜娜也说一定要让她幸福,这两个自己美好青涩青春的见证者,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也都进入了生活的另一个阶段,他们对她不约而同的嘱咐和祝福,正是真正友情岁月的注解。

    杨光军把自己溶入到艰苦异常的训练中,汗水冲刷着他的意志,迷彩军装上泛白的碱印,像是心里溢出来对何璐的思念,他也曾在汗流夹背时对着苍茫戈壁,站在高点,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就在某一天夜里,何璐从梦中惊醒,她好像听见杨光军叫她,和之前的叫法不一样,他叫她“沙漠之花”,细想很是一惊。

    吴坤自从见过张启父母后,确定自己很受满意,他在心里决定要进行下一步计划。

    部队内部调动既然不可能了,那还有一条路回西京,就是和张启结婚,然后转业到妻子户口所在地。这条路是吴坤在林首长被查处后,最快时间想出来的可行性办法。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可行性到底有多大,那还得看张启的态度。

    结婚?张启压根儿没有想过结婚,在26岁这么年轻的年纪里,于她而言,继续专业深造才是第一任务,她决定攻读博士学位。

    她妈妈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妈妈的理由很简单很有理,张启却觉得很粗暴。

    妈妈先是打电话,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以一个过来人和一个女人的身份给她讲读博士的坏处,原话是:“一个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干什么?读书读得越多,人都傻了,成书呆子了,哪一个男孩子愿意娶一个书呆子?再说了,女人工作做得再好,成就再大,家庭不幸福,一切都没有价值;虽说古代的男主外女主内现在不时兴,可是,从妈妈的经验看来,这个是一个家庭稳定和谐的最好模式,没有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比自己懂得多的,你和吴坤本身就已经有学历上的差距了,但是,硕士和本科差距还不是太大,人家小吴还勉强能接受吧,你说你要是读成了博士,那学历差距更大了,我估计小吴是不会接受吧?所以,听妈妈的话,现在不要考什么博士了啊,好好和小吴谈恋爱,这一两年把婚结了,再趁年轻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一个女人的价值到底是要在家庭里实现的。”

    张启听着手机里的这一番大道理,从心里感觉到凉意且凉透了。以前碰到这种问题时,她还会和妈妈争辩一番,可是这次,她没有丝毫想争辩的意思,只是无奈又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没有接妈妈的话,妈妈很着急的问道:“宝贝儿,你有没有听我说?你回答啊。”张启知道妈妈是真的急了,每次妈妈只要叫她“宝贝儿”,就是想用这种亲情唤起她的妥协。张启还是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张启妈妈在女儿挂掉电话后,她明白女儿这次是铁了心要读博士,着急的一晚上没有睡着,辗转难眠中想着怎样有效阻止女儿,她决定让吴坤来阻止张启。

    第二天一大早,张启妈妈就拨通了吴坤的电话,吴坤刚刚出完早操,满头大汗的看到准丈母娘的电话,他有些紧张的小心翼翼的接听。张妈妈说了很多,铺垫了很多,吴坤都笑着应对着,直到吴坤听到张启要考博士时,脑子一下子懵了,后面张启妈妈说的什么话,他完全没有听见,他也在第一时间决定,一定要当面阻止张启考博,就算阻止不了,至少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和想法。

    他请了假赶忙来到西京。他心里有一种希望会落空的恐惧,这种恐惧和当时林首长被查,自己被连带审问时的感觉很像,属于一种完全不在自己预料之中又真真切切影响自己前途的情形,让人感到恐慌与无助。

    林首长被查时很突然,自己不但没有调到西京,还被无数次审讯甚至怀疑,沮丧的他半年来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积极地处好自己和张启还有张启父母的关系,准确筹划着自己的回城计划,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在计划掌控之中,谁知道,眼看着水到渠成,张启却决定要读博士,吴坤在担心的同时,心里不禁笑话了自己一番,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真是点背,怎么命运总是爱和自己开玩笑?

    这一年来的经历,用周星驰电影的一句话形容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希望、失望、再希望、有可能再一次失望,吴坤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自己失望了,他必须阻止张启读博士,至少要阻止她去北京读博士。

    在接到吴坤电话的那一刻,张启就已经意识到吴坤的来意,也十分肯定的明白了,自己的父母,至少自己妈妈已经和吴坤建立了统一战线,他们共同的目标是阻止自己。

    也是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张启从心里生出一份逆反和厌恶。

    “真是可恶!”她在心里不由的冒出这一句话。也因这心里的这份逆反,她和吴坤的见面谈话并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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