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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宴会

    幸亏宫人们都已退下,消息不会走漏出去。

    我谨慎起来,不敢再态度轻慢。

    猛然坐起身,几乎撞上谢安胸膛。

    一阵风吹过,落花纷飞。

    玄色龙袍上的刺绣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流转着光彩。

    一股龙涎香的气息将我包围,那是一种极其昂贵的香料,点燃时翠烟浮空,结而不散,嗅之芳润醇厚,又不失深邃。

    书上所言“日月同辉之香”,举国之力,也仅得少许份例。

    “陛下若有何指示,还请明示。”

    我料想他百忙之中来找我,应当不是为了同我闲聊。

    见谢安缄默不语,我想了想,大约是他知道了花朝宴会的事情,又不好意思直言。

    于是我恍然大悟,“陛下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妥。只是,陛下可略微透露,喜欢何种类型的女子?”

    “朕的喜好,你竟不知?”

    谢安看着我,如此反问道。

    我见他神色不悦,不敢多言,换了一副笑脸,“我大约知道了,还请陛下放心。”

    待谢安走后,苏公公也送来了我要的东西。

    我命炊荷挑选出家中女眷中有妙龄女子的大臣们,准备宴会请柬,同时安排光禄寺准备设宴之事。

    我自己则翻看着那些附带图画的官员女眷,一一记下样貌姓名。

    宴会之日,太后位居主座,我则坐于一旁。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我穿了一件蜜合色的宫装,发间点缀了南珠攒凤的步摇,妆容素雅,清新可人。

    赴宴的诸位佳丽们,堪称百花齐放,各美其美。

    但我的眼神,全被角落里一名女子所吸引。

    她穿了一身蓝色礼服,轻纱笼罩,衣袖上鹤羽舒展,整个人出尘若仙,如出水芙蓉。

    炊荷小声说:“皇后娘娘,那位就是户部何侍郎家的二小姐,何书妍。”

    我心中了然,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并未特别关注何书妍,许是对长乐郡主之事仍心有不满。

    长乐郡主闺名何书婉,正是何书妍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若非和亲时被封为郡主,成了名义上的谢氏女,只怕刺杀一事,牵连太后母族,何书妍今日也绝不会有机会安然入座。

    可毕竟血脉相连。

    何书妍看似不动声色,那身水蓝衣裙用的却是上好的云隐纱,仅有宫中织造局才有。

    我打量着何书妍,心想其样貌果与长乐郡主肖似,但气质又不尽相同。

    不知谢安是否会喜欢。

    水阁上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众人欣赏着御花园新栽培的奇花异草,其乐融融。

    太后身旁的钟女官提议道:“诸位小姐难得齐聚于此,不若每人展示一种才艺,若能得满堂喝彩,太后愿赏赐珍藏的几样宝物。”

    说着掀开了一旁托盘上的罩布,众人看过去,不由惊喜赞叹。

    我也好奇地看了一眼,目光被其中一个所吸引。

    在各色宝物中,有一个物品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把伞,伞面轻盈清透,有水波流动。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所以其他闺秀未曾注意到它。

    可这把伞,我却曾经见过。

    有一人持此伞伪作宫廷舞者,孤身力战百人,险些在重重金吾卫包围下,刺杀先皇。

    没想到辗转之后,昔日的杀人利器竟沦为宫廷库房中的宝物,不见天日。

    自此蒙尘。

    我对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一向兴致勃勃,便有些心动。

    诸位贵女们也都跃跃欲试起来,奖赏还在其次,若能得太后青睐,才是最重要的。

    翰林学士之女李颦颦命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提笔挥毫,一副众美赏花图跃于纸上,虽尚未来得及细致刻画,但写意神韵,灵气逼人。

    钟女官将墨痕未干的画卷展示给众人欣赏,无不赞叹。

    就连太后也愣了一下,询问道:“这画形神具备,竟有大家风范。你师承何人呐?”

    李颦颦谦恭行礼:“师承徐子鸿。”

    徐子鸿乃是一位游方画师,居无定所,四处云游,览遍五湖四海,将美景、美人尽数绘于纸上,乃是有名的风雅之士。

    因其行踪不定,一副画作价值千金。

    太后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久久未言。

    李颦颦自信展示之后,其他大家闺秀们也纷纷上场展示才艺,有歌喉动听者,令人如听仙乐耳暂明;有一舞倾城者,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最有趣者,太常寺卿之女苏落儿,竟会口技,她以扇遮面,一个人便演绎了一出妙趣横生的戏剧。

    我心想,若再有一人演绎皮影戏,配合之下岂非妙绝!

    这时,终于轮到何书妍演示才艺,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她。

    她向太后行了万福礼,一个眼神示意,身后婢女抱着一把琴出来。

    饶是我不懂琴,也看出来那把琴并非凡品。

    其质温润,其形端方。

    何书妍垂眸,素手拨弦,指尖灵活地在透明琴弦间翻飞,如同一对玉色蝴蝶。

    她本就气质出尘,弹奏时虽身处人前,入神之状却有种飘然若仙之感。

    若说长乐郡主是柔婉的病美人,那何书妍就是高洁的冷美人。

    我看着她那一丝不苟的发髻,冰蓝色的蝴蝶兰点缀在金色发钗上,修长的脖颈在衣领口露出半截,肌肤素白如雪,抹胸上银线修成的牡丹花雍容盛开,令人顿生惊艳之感,又弗敢多看,生怕唐突佳人。

    一曲毕,满堂皆静。

    众人仍沉浸在琴曲中。

    “闻弦歌而知雅意,古人云,余音绕梁,诚不欺我。”

    一声赞叹,拉回了心神。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锦衣公子满目欣赏,含笑站在水榭对面。

    炊荷小声道:“这位是太常寺卿,司空逊。”

    在这满是女眷的场所,即使有官职在身,司空逊出现的也不太合适。

    太后眉头一皱,正欲见罪。

    司空逊身后现出一人身影,长身玉立,玄色华服上绣着五爪神龙,冷峻的面容同司空逊形成鲜明对比。

    谢安竟也来了。

    我站起身,同众人一起行礼。

    太后见皇帝来了,有些高兴,命钟女官赐座。

    谢安同司空逊并随行侍从一同来到宴会,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何书妍,向太后道:“母后好雅致。”

    “春和景明,正当百花齐放。”太后意有所指道,“皇帝,你看这大好春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辜负良辰呐。”

    自谢安一来,气氛便变得尴尬起来。

    各位女眷都低着头,不似先前活泼。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谨记在心。”

    谢安在众人面前,给足了太后面子。

    即使身为九五至尊,亦身为人子,皇帝在太后面前也不得不俯首帖耳。

    我面带笑意,难得见到谢安这番模样,忍不住向他那里多看了几眼。

    钟女官审时度势,道:“何小姐的琴声,犹如天籁之音,更能将陛下引来,可见非同凡响。让她拔得头筹,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自是毫无异议,我却有些心烦意乱。

    现在就要排名次分奖品了,我看中那把伞,可今日恐怕无缘得之。

    这时,谢安突然开口了。

    “宴会上还有一人,尚未表演。”

    众人面面相觑,太后也有些疑惑。

    司空逊拊掌而笑,朝我看过来:“皇后娘娘身为天下女子的表率,竟险些遗漏。”

    众人的目光齐聚我身上,我顿感压力。

    无助地看向太后,太后波澜不惊,淡淡道:“既如此,皇后,你可有什么才艺要展示?”

    谢安看着我,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众位小姐们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没有”两个字刚到喉间,又生生吞了下去。

    那把伞,我是真的很想要。

    而且,我也不想让大家对成家的女儿,天下万民的表率失望。

    于是我想了一想,“本宫所擅长之事,在此间恐施展不开。若诸位有兴致,可移步校场。”

    太后闻言,神色颇有些不耐烦。

    她今日组局,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里有心思去校场看我展示。

    可众位小姐们却都兴致勃勃,就连皇帝也说道:“那便移驾校场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校场。

    校场都尉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紧张万分道:“陛下,可要军演?”

    谢安道:“你听皇后安排就好。”

    我下令道:“为我准备一匹骏马,再在瞭望台上置红花一朵。”

    我要求的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众人也在看台上落座。

    我换了一身红色的骑装,骑上军马,身负弓箭,英姿飒爽地出现在场地上。

    “马儿啊马儿,一定要配合我,莫让我当众出了丑。”

    我摸了摸马头,心里仍有些忐忑。

    上次骑马,还是一年前。

    但愿身体记忆能保佑我顺利过关。

    一声令响,我策马飞驰,两腿紧夹马腹,寻找着红花的位置。

    然后搭弓射箭,瞄准了高台上的红花。

    许久未拉弓弦,一时有些吃力。

    可好胜心驱使着我,咬牙坚持,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那一簇火红。

    箭矢飞出去,红花被击中,垂下一条红绸,上面隐见一行大字。

    我未敢放松,继续策马奔驰,来到下一处高台,同样瞄准了上面的红花。

    又一条红绸垂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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