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那以后,南风在面对杜若时总是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

    杜若舞蹈比赛结束了,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多。她不待见南风,总是翘着鼻孔板着一张脸,幼稚极了。

    南风在家除去吃饭时间基本都待在房里,大有一种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架势。

    清晨,南风吃完饭收拾着正想早一点走路去上课。却被南外公叫住,说已经给她请了一天假。

    南外公带着南风出门去见了两位西装革履的人。他们对着南外公话语恭敬,南外公介绍了南风,说明了来意。

    南风一下就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外公。南外公说是南外婆的意思。

    南风皱眉,红着眼对南外公说:“外公,你知道把我留在这,妈妈会怎么样吗?”

    南外公握住南风的手,解释道:“你妈妈那边我会写信告诉她,只是你要明白你外婆的良苦用心。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要知道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你妈妈。”

    南风冷漠的甩开南外公的手,她摇摇头,很是不能理解。心中就像被石块压住,沉甸甸的像是呼吸不通。

    她不明白南妈妈都那么苦了为什么他们还睁着眼睛来目视这一切更甚者想要把她从她身边剥夺。

    她被“苦”囚禁在了那方寸之地。她们剥离了她的苦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她会死的。

    南风内心翻滚,叫嚣膨胀着的难过被挤压着涌出。她说:“我想回家了,送我回去好不好。”

    南风哭的很凶,她第一次留下了那么多泪。被人排挤,受委屈她都没有哭,可是一想到见不到南妈妈她嚎啕大哭。

    那所小城市,在人们的眼中无疑是复古贫穷的。

    可那是一个绿水青山  ,烟雨蒙蒙,梧桐树成群的地方。

    那旭阳是在朝露未干时被鸡鸣唤醒的,当它冉冉升起的那一刻代表着的是无尽的希望。

    那个地方承载着无数人一夜暴富的梦想,面对金钱与权利的欲望,多少人倾家荡产地投在了那里。

    有人离去,有人归来,那里存在着一个必须要奔赴的理由。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放弃,只想永永远远的守护。

    那个人在那里饱经风霜不辞辛苦地养育教导你,哪怕过的穷困潦倒也不曾抛弃你,又恰恰是她赐予你生命,带给了你人生的第一道温暖。她是妈妈,也是一座伟岸的山丘。

    那一天,磅礴大雨中带着大颗大颗的冰雹,打的河道里的鲫鱼四处逃窜的直往桥下躲,树枝好不容易冒出的嫩芽也打落一地。

    一座座洋楼像是被打弯了腰,看起来有些萧条。冷冷的大雨透过开着的窗,胡乱的漂进来。

    南风坐在窗前头脑昏昏沉沉的,她需要把很多事情理清楚。雷鸣电闪,窗外的雨毫不停歇,狂风卷着树枝呼啸而过。

    南风思绪万千,支肘远瞭,却被突然出现的喵喵引回了目光。

    一只蓝眼白猫披着细腻而柔滑的白毛  ,睁着双蓝色的眼睛爬在廊檐下盯着她。它睁着圆圆的眼睛,慵懒的喵了一声。

    南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猫,她看起来被人养的很精致,看起来它的命比她的还要值钱,南风知晓它定然是被大雨挡住了脚步,雨停了终究还是要走的。

    南风向她伸手,它竟然甩甩尾巴往她小跑而来。

    南风冒着雨将身体伸出窗,伸出双手,相差一臂之距的喵喵准确无误的跳入她的怀里。

    它的毛发有些湿漉,南风把它放在书桌上,拿着一条干爽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替它擦干。

    “我该怎么送你回家呢?要不然等雨停了你自己回去好不好。”

    南风给她顺着毛,软糯的腔调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喵看起来很慵懒,像是浑身没有骨头似的窝在南风怀里。

    听完南风的话也是懒懒的喵了两声,尾巴轻轻的扫过南风的手背,像是漫不经心的回应了她的话,又像是一场无声的安慰。

    南风诧异,眯着清澈明朗的眼睛笑了笑。

    突然急切的敲门声传来,南风将它放下,站起身,开了门。看到了慌慌张张的杜若。南风沉静的眸中倒流露出了几分疑问,平静温和的开口:“怎么了?”

    杜若面对南风温柔的面容,觉得难为情的涨红了脸,急忙张口道:“我在找一只白色蓝眼睛的猫。”

    南风侧开身,转而指向窗边的猫:“是它吗?”

    杜若来不及回答便像一阵风一样的闯进去,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再加上被吓惊魂未定的神色,瞠目结舌:“大白怎么跑到了这里,我到处找它。”

    杜若是在二楼窗边见着大白跑进这栋楼房,它先是在楼下花园里漫步。

    当杜若兴高采烈的跑到花园,四处转来转去,整栋楼翻了个遍怎么也找不到它。

    她跑上跑下一脑门子的冒汗,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有想到在这里找到了。看到南风一如既往温和的脸,本来内心藏着的气闷也消散了。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把趴在桌上的大白抱进怀里,大白看到后,尾巴机警的竖了起来,蓝蓝的眼睛面露凶狠的伸出爪子朝杜若抓来。

    杜若吓得猛地收回手,看着大白瘪着嘴泪汪汪的委屈着。

    南风一脸诧异的看着这只慵懒的猫,它趴在桌上看向南风一脸委屈喵喵的样子,仿佛刚才挠人的不是它。

    南风赶忙错看眼,小声嘀咕道:“现在怎么办?”

    杜若皱眉迟疑了半天没有回答,又试图往前靠近大白。

    但是,又看到大白竖起的尾巴,实在气人,手握成拳像是要去打它一般。南风赶忙往前一步,低着头,看着大白,眼睛眨呀眨,心中生出莫名的紧张。

    大白倒也乖觉,弱声叫唤,悠然的晃着尾巴倒像是在撒娇。

    杜若诧异地看着南风,那目光审视得真是想要把她看出个窟窿。

    好在被楼下催命般的门铃声给解救了。

    “应该是沈知意来了。”杜若笑的一脸明媚。

    南风看着同他主人一般慵懒的猫,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真是像极了。

    杜若欢欢喜喜的出了房间迎接沈知意。楼下传来交谈声,杜若清脆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半刻南风便听到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咣咣当当声。

    窗外的雨好像渐渐停歇了,只剩下轻柔的风。她在这个悲喜的日子,记住了那个面容极佳的少年。

    她看向门口,目光与门口的少年不期而遇,有些灼热滚烫。

    他清冷的眉眼看向人时带着些许淡漠,那双在钢琴上弹奏的双手洁白修长,真的非常漂亮。

    南风脑子冒出了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沈知意抬着脸庞:“南风,我来接我的猫。”

    沈知意询问的声音懒散的落下。南风耳边像是听到了悠扬的琴声和鼓跳如雷的心声,这个冬天一颗刚萌生出的嫩芽,在四季中不知不觉的生长。第一次她觉得她的名字意外的好听。

    她浑身宛若被蛊惑了一般,呆滞地点点头。

    他就这样走到她的面前,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此刻,这个面容前所未有的带来了一种熟悉感。

    再后来的人生中,南风思索着明白了,有些人见一面就是上辈子求来的恩赐,也是这辈子上帝赐予的一个福祉。

    如果是什么时候见过他,也许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一年,南风记住了沈知意。

    南风不知道上帝是如何安排,却觉得这是一场命运的恩赐。

    只是在后来,瞿梦说:“也不知道上帝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怎么就让你遇见了他。

    南风舒心一笑:“还好那年我遇见的人是他。”

    沈知意平平淡淡地扫了南风一眼,漫不经心不达眼底地笑了笑。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大白,眼神霎时变得凌厉,细长白皙的指狠狠地戳着大白毛茸茸的脑袋:“你再到处乱跑,信不信我掰断你的野爪子。”

    大白极通灵性,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表情,脑袋一个劲的往他手心凑,蓝蓝的眼里泪汪汪的。

    沈知意笑着伸手将它拎在怀里,少年精致的眉眼更加生动,嚣张霸道的张口:“别给我装可怜,看你这个怂样,下次再敢乱跑,我丢你去狗棚里喂狗。”

    他那漂亮的手指揪着大白的小耳朵,一副想要让它长个教训好好记住的模样。

    南风看着耳朵都疼,仿佛被人揪住的是她的耳朵。她突然伸手往他怀里一把捞过大白,后退了一步,少年怀里落了个空。

    沈知意抬头,看着纤细瘦弱的女孩,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将大白抱在怀里,轻轻的揉着它刚才被他捏在指间的小耳朵。

    在看那一脸享受的小东西,哂笑一声,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杜若看到南风怀里温顺的大白愣了,往前一步,想要抢回来。

    沈知意挡住杜若,对着躺在南风怀里,扒拉着耳朵,柔顺的让他都有一丝意外的大白,挥挥手:“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敢回来我拿你炖汤喝。”

    大白一听,委屈地喵喵叫,灰溜溜地从南风怀里跳到地上,绕在沈知意脚边一脸讨好。

    南风看懂了,感情是沈知意逗大白。有些尴尬,脸色涨的通红,无措的站在原地。

    那人又弯身从地上拎起大白,冷笑着:“白眼狼,回去收拾你!”

    南风看着他的动作小声嘀咕:“回去你要怎样。”

    那人眯着凤眼,一头细碎黑发,在耳畔划过优雅慵懒的弧度。说着理直气壮,嚣张至极的话:“它是我养的我想怎样就怎样,它做错了事我总不能还把它当祖宗一样供着,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它,要是说不得骂不得那我还养它干什么,直接让他滚蛋。”

    杜若瘪嘴:“要是它真滚了那才好。”因为谁都知道沈知意无比的重视这只猫,谁敢碰他的猫他跟谁急。

    南风不发一语,有些人生来就自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气质,比如沈知意他生来放荡不羁。

    从来没有把什么事什么人放在心上过,说话自然也不会留有余地。南风听得一愣一愣地,是他,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那一天,因为这场闹剧,南风好像忘记了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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