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怒吻

    沈珣将元妙宜送回临川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正好这时,冬苍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

    行礼过后,冬苍对着沈珣说道:“公子您回来了正好,礼部侍郎李大人正在京兆府等您。”

    沈珣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

    “李大人没有细说,应当是关于这次使臣接待的一些细节要和大人再确认下。”冬苍头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元妙宜见他没吭声,说道:“你先去看看吧,公事要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沈珣应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向外走的意思。

    看了眼周围站着的婢女小厮,面色踌躇想说些什么。

    他第一次感觉到周围人怎么那么多。

    冬青这时从外面跑了进来,见着沈珣仍旧站在临川院前,有些急了催促道:“公子还是快些去吧,李大人又派人来问了。”

    沈珣一听,没好多作停留,转身向外走去。

    沈珣走后,元妙宜也进了屋子,靠在床上,想着今后的打算。

    之前她以为太子就算对她不怀好意,却也不敢放在明面上,谁知他如今竟如此大胆。

    想的出神时,连枝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走到床前,问道:“姑娘,您想什么呢?”

    这次去护国寺,连枝和连翘都未曾跟着去,如今看到元妙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没忍住问了句。

    元妙宜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没想什么,怎么了?”

    连枝把手中拿着的药膏给她看,“沈大人说姑娘跌倒了,手上有些擦伤,让奴婢来帮姑娘涂药膏。”

    元妙宜这才朝自己的手上看去,手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很小的伤口,现在已经结痂了。想是她方才从窗户那翻出来,被窗子上的细木屑刮到的。

    沈珣居然注意到了。

    还有他又是什么时候交代下去的。

    连枝端了盆水,元妙宜走了过去,将手上的木屑清理干净,连枝将药膏仔细地涂在结痂的地方。

    药膏涂好后,连枝叹了句,“沈大人真是细心。”

    元妙宜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是啊!”

    过了半月,元妙宜手上结的疤已经脱落。

    最近沈珣一直很忙,她很久没在府中见过他了。

    可一则小道消息却传遍了街头巷尾,百姓背地里都在津津乐道。

    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一直追求长生不老之术,自称神龙转世,妄图和天上的仙家对话,便命人修建了摘星楼。

    经朝臣推举,由太子监管摘星楼的修建。

    摘星楼修建完成,圣上龙心大悦,对着太子百般褒奖。

    谁料前几日摘星楼居然轰然倒塌,还砸伤了不少百姓,圣上以为是触怒了上天,请来钦天监连日祷告。

    很快选了吉日,太子再次领旨负责摘星楼的修建,可是白天搭起来的瓦砖总会在夜晚坍塌。

    如此多日,朝堂之上众说纷纭,众人都很是不解。

    这时,一封奏折摸黑悄然送入了皇宫,奏折之上桩桩件件都是在检举太子背地里贪污纳贿的证据,太子所贪的银钱,其中就包括修建摘星楼的银钱。

    圣上勃然大怒,权当怜惜皇后,往日太子的小动作他不是不知。

    只是,他没想到修建摘星楼的钱,太子居然也敢贪。

    立即下令,罚太子三年俸禄,闭门思过一个月,手中的事务全都交予三皇子。

    这一处罚着实有些严重,朝廷之上太子的党羽纷纷跪地求情,可圣上这次却像是铁了心,求情的奏折一概打了回去。

    就在太子闭门思过的这段时间里,又传出了一段太子府的小道消息,太子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情不知道是谁捅到了太子妃那里。

    当晚太子府里兵荒马乱,屋子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个干净。

    还听说,第二天早上,太子的脸从偏房走出来时,脸上还挂着彩,整张脸肿的像猪头。

    自此,原本还在朝堂上为太子鸣冤的群臣,一夜之间也消失了干净。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这位太子殿下着实是贡献了许多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日,元妙宜从书院回来,多日不见的陈山正蹲在院门前,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

    见着元妙宜走近,陈山站起身恭敬地说道:“姑娘,有一封您的书信。”

    “我的书信?”元妙宜微微一怔,“是谁送来的?”

    “……是,是陈野。”陈山摸了摸脖子,回道。

    元妙宜沉默了会,问:“你和陈野一直都有联系?”

    见陈山不答话,元妙宜心中明白过来,还是把书信接了过来。

    见着元妙宜将信封拆开,陈山没敢多看,行礼退了下去。

    里面是一张桃花信笺,可是信纸上竟是一个字也没有。

    如此谨慎,像是他的性格,元妙宜朝屋内走去,从衣柜里翻出一个铜盒,将里面装着的粉末洒在桃花信笺上。

    在粉末撒上后,元妙宜静静等了一会,原本还空无一字的信笺上出现了一行字。

    三日后进京,邀姑娘于醉仙楼相见。

    看来她之前没听错,那些人口中的陈野,就是他。

    只是,他怎么会成了云凝公主的幕下之臣,边塞的那些旧臣现在又是怎么样了?

    “三日后进京,邀姑娘于醉仙楼相见?如此贵重的桃花信笺竟只写了这样一句话,倒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沈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了些讥讽的意味。

    “沈珣?”元妙宜多日不见他,现在看他,才发现他瘦了许多。

    沈珣看向她手中的信笺,眸色发凉:“怎么,看了这封信,知道那个人要回来了就这么高兴,连我都不认识了。”

    元妙宜不明白沈珣是怎么了,今日说的话夹枪带棒的,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一点就炸。

    “你怎么了?今日怎么想起来我的院子了?”

    这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可是在沈珣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紧紧盯着元妙宜,带着深深的压迫感,“我不该来是不是,打扰了你看信,也打扰了你睹物思人是不是?若不是我偶然看见,你会让我看见这封信。”

    元妙宜没法否认,若不是她偶然撞见,她确实不会让他看到这封信。

    她身上背负的秘密太多了,折磨她一个人就够了。沈珣,没必要卷进来。

    元妙宜不吭声,沈珣觉得她是默认了,心疼的厉害,可还是近乎自虐地说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分量。”

    这些日子他几乎快要疯掉,他拿到了陈野的手札,他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去品读一些文字。

    可是字字看下来,全都是可以总结为三个字。

    元妙宜。

    他面上带着浓浓的哀伤,朝着元妙宜走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元妙宜忍不住后退,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珣,一个曾经被她否定过的猜测又冒了上来。

    沈珣,喜欢她。

    可是,她这样的人,谁沾上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她怎配谈这个。

    有些东西,早晚要断,不如早一些,痛苦也会少一些。

    元妙宜狠了狠心,对着沈珣道:“沈世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您是侯府世子,您能允许我在侯府借住,我很感恩。”

    听到她这样说,沈珣自嘲一笑,“我不该问这样的话,果然,他回来了,我就从沈珣变成沈世子了。”

    听到沈珣这样说,元妙宜心里也不好受,可还是道:“沈世子,我们虽是名义上的表亲,可世子应该也知道我们并没有任何血亲关系。世子长时间在我的房间,怕是于理不合。”

    沈珣又朝元妙宜走近了几步,元妙宜连连后退,可是走了几步便顿住了脚步,后面是圆桌,眼下根本避无可避。

    可沈珣还在向前逼急,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带着几分病态,“元大小姐,是说我们没有关系?”

    元妙宜感觉到男子浓厚的气息将她笼罩其中,她几乎难以喘息,她偏过头,强作镇定道:“我们本就没什么关系。”

    这话好似彻底激怒了他,“元大小姐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黑沉的眸子愈加幽深,勾出一抹笑,“那好,从今天开始就会有关系了。”

    话落,沈珣的吻便落了下,又重又急,不容她躲避分毫。

    元妙宜一惊,不受控制地仰起了头,唇瓣传来柔软的触觉,她的心跳霎时慢了两拍,反应过来后,开始用力推他,却被沈珣伸出来的手紧紧按住。

    她又伸出腿想要去踢他,可是沈珣似乎也已洞察到,贴身朝她又靠近了些,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手脚都被制住,元妙宜只能受制于人。

    她睁开眼睛,沈珣的眼睛却紧紧闭了起来,她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小绒毛。

    居然这么对她,真是混蛋!

    混蛋!

    在他吻过来时,元妙宜狠狠在他唇瓣上一咬,沈珣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反而是她,牙关松开,沈珣终于得以攻破城门,趁机而入。

    他贪婪的攫取她的气息,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元妙宜只觉得头脑发昏,脑子一片空白。

    整个人好像身在云端,呼吸只能靠着沈珣渡过来的气,浑身软的没力气,忍不住的向下滑动。

    她失去了一切外界的感知,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沈珣将她扶了起来,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吻了下去。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信纸不知何时掉在了地方,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可还是被沈珣注意到了。

    沈珣眯着眼睛,看着掉在地上的信纸,慢慢放柔了动作,轻轻含住她的唇瓣。像是一片羽毛拂过。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喉结上下滑动,唇上带着水色红的厉害。

    沈珣哑声道:“小骗子!”

    元妙宜身子一颤,用力抿了抿唇,没忍住发出“嘶”地一声。

    她的唇角定是破皮了,元妙宜控诉道:“沈珣,你是属狗的吗?”

    沈珣目光落在元妙宜唇瓣上的那处伤口处,眸光顿时一暗,低声道:“对不住,我没忍住。”

    “你……”元妙宜怒视着他,可是话还没说完,沈珣又凑了过来,他的手抵在他的后腰处,她整个人被放在了圆桌上,沈珣的唇又凑了上来。

    圆桌很高,元妙宜整个人腾空了起来,再往后些便要摔下去。沈珣坏心眼的自从将她抱了桌,便松开了手。

    她害怕掉下去,双臂不得不环上他的脖颈,两人的气息交叠在一块。

    她这个举动显然是取悦了沈珣,沈珣从喉间发出一抹沉沉的笑,重新伸手扶住她的腰,“元大小姐,这可是你主动的。”

    “哪里是我。”元妙宜剩下的话自然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一吻终了,沈珣将她抱了下来,放在一旁的圆凳上,说道:“元大小姐,还敢说我们没什么关系吗?”

    元妙宜整个人红的像熟透的樱桃,许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整个人好像呆住了一般。

    她生的极好,一番亲吻过后,双眸含水,唇瓣也肿了起来。

    她没有答话,沈珣也没有催她,蹲下来和她平视,继续说道:“妙宜,你是喜欢我的对吗?”说着,伸手比了比,“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

    元妙宜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就在他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元妙宜点了点头。

    她不喜欢他,方才他这么亲她,她早就想对待范颂一般,朝着他的心口扔簪子了。

    可是梦醒了,一切还是要回归现实。

    沈珣欣喜若狂,上前就要将她拉进怀里,元妙宜却向后一撤,避开了他的怀抱。

    “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沈珣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为什么?”

    元妙宜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沈珣,对我来说喜欢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喜欢你,这个代价太大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我有点承受不起。”

    “也许,你喜欢的只是你现在看到的元妙宜,可是沈珣,这不是真的我。姨母、簪月还有你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正是因为这样我更不想你们受到伤害。我的过去晦暗无光,我不想往后会让你被人唾骂。”

    她是前朝公主,沈珣则是当朝京兆尹,一旦东窗事发,她不敢想会有多少污名会被烙在他的身上。

    元妙宜一番话说的乱极了,甚至有些驴头不对马尾,可是沈珣却听懂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可是,喜欢你这件事。我既然认了,就不怕承担后果。”

    元妙宜垂下眼眸,“可是我怕,真的沈珣,我怕。我相信你现在是真的喜欢我,可是你若真的和我在一起,几年后色衰而爱驰,那时你若也因我背上骂名,我不敢去想。”

    沈珣不知道元妙宜身后到底背着什么秘密,他只觉得那些秘密好像压得元妙宜要喘不过气。

    这个小姑娘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光鲜亮丽,她过得很累。

    沈珣说不出话,心疼的忍不住浑身发颤,双眸通红。

    元妙宜坚持说道:“我是喜欢你,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否认,可是,我对你的喜欢还是太浅了。它不足以支撑我,去改变我过去十几年来的思想。”

    元妙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心痛的好像要失去知觉。

    她怎么会不喜欢沈珣。

    他说,你在我身边,可以永远当你的元大小姐。

    他会无条件的偏袒她。

    有他在的地方,她会感到很安心。

    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这句话说完,沈珣像是被定住了,良久没有再出声。

    沈珣的自尊心那么强,听到这话应该放弃她了吧。

    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她早就习惯了,可是怎么会突然想哭呢。

    “你说你对我的喜欢很浅,那我再努努力,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听到这话,元妙宜一愣。

    多喜欢他一点。

    沈珣的眼神中带着心疼,“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过得这么辛苦。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可是,妙宜,之前发生了什么,它已经过去了。可是,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至于过去,谁说你的过去晦暗无光。”

    沈珣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锦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艳丽的芍药花。

    用金线绣芍药花的不多,这是她母妃留给她的东西。

    当时她从皇宫里逃出来,便只带了她。

    只是,后来她为了救人,用它在当铺里换了银子。如今,怎么会在沈珣的手里。

    元妙宜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当年那个小矮子。”

    沈珣有些不满意这个称呼,但还是点点头,“是我。”

    “这个锦帕怎么会在你这?”

    “当时你救了我,把这块锦帕都当了,我不愿意欠人情,就问你可要什么报酬。可你什么都不要,我就想着把这块锦帕帮你赎回来吧。谁知道,当我再次上门拜访时,你已经不住那了。”

    元妙宜渐渐想起了这段记忆,那时候她和嬷嬷刚刚逃出宫外,刚开始嬷嬷还敬着她是主子,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下去。

    口袋中的银钱越来越少,嬷嬷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变化,整日使唤她去下地割草干活。

    那日,她才割完草回来,在路上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鲜血染透了衣衫,整个人奄奄一息。

    她过得艰难,她和嬷嬷都要吃不起饭了,没有能力再去救人。

    她只当做看不见,而倒在路上的人似是也料到了她的想法,没有出声呼救。

    那一天,绝对是沈珣最漫长的一天,他那时尚且年幼,跟着母亲南下去找父亲。谁料遇上匪患,钱财被洗劫一空,还与家中的人走散了。

    此处地处荒山,人烟稀少,过于偏僻,流血过多使得他头脑晕眩,他终于忍不住,倒在了地上,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他费力睁开眼睛去看,哦,是刚刚走过去的小姑娘。

    她怎么又回来了,是回来看看他为什么还没死吗?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被架了起来,小姑娘力气太小了,根本扶不住他,他又摔了下去。

    他没忍住,“嘶”了一声,小姑娘似是也没想到,以为他要死了,连忙对着他道歉,吓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对不住,对不住,你等着,我找大夫来救你。”

    当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正睡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厚重的棉被。

    棉被许久没有晒过了,霉味很重。

    伸手动了动,发现浑身疼的厉害。

    他没死,他还活着,是谁救了他?

    这时,看起来年过五旬的老者走了进来,见着他醒了,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还好,不烧了,小伙子你的命真大。”

    长时间没说话,沈珣的嗓子干的发疼,他轻咳一声道:“是您救了我?”

    老者连连摆手,“可不是老朽,救你的人,你明日便能见到了。小伙子你可真是语气好,据说那个小姑娘为了救你,去当铺将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都当了呢。”

    说着,挑开帘子走了出去。

    沈珣原本想讨一杯水喝,见此也只能作罢。

    小姑娘?

    沈珣睡了许久,眼下一点也不困,细细琢磨了下。

    是那个爱哭的小姑娘吗?

    许是失血过多,想着想着他又睡了过去,在他醒过来时,床边正趴着一个脑袋,他的动静惊醒了她。

    她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一脸惊喜地看向他,“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小姑娘很是热情,也不等他答话,跑到桌子前,倒了杯茶,又在他身后垫了几个枕头。

    一杯茶下肚,他干的发疼的嗓子终于有所缓解。

    小姑娘见他把水喝了个干净,又跑过去给他倒了一杯喂给他,如此多次,沈珣只觉得肚子涨得厉害,只好艰难喊停,“够了,我不渴了。”

    小姑娘这才坐回来,一句话也不说,撑着下巴,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珣有些不自在,先开口道:“你救了我,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我不要你的报答。”元妙宜说完,怕沈珣不信,又重复了一遍,“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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