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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旧事(五)

    “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杏树枝桠霎时停止了抖动,树后藏着人,却迟迟不肯现出真面目。

    傅春柳当真不是说说而已,箫中灌注灵力,威压一瞬间形成厚重的气流,层层荡开。

    “别别别,我出来!”那人真是怕了,举着双手投降,闪身跳了出来。

    少年人身着杏黄色的武袍,明晃晃的阳光透过身型照了下来,身上还挂着几片杏树叶子,睁着一对溜黑发亮的狐狸眼,对她笑着挥手。

    “傅师姐,好久不见。”

    回应他的是一道割人的罡风,他慌忙躲开,方才所站草地被刮的只剩一块地皮。

    傅春柳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更不像认识他。

    “擅闯无问崖,你是哪个门派的?”

    大概是知道自己在昆仑名声不好,没人会同她打照面,她首先想到的是别宗弟子。

    少年略显尴尬的摸摸脸:“我变化如此大?”

    傅春柳上下打量他一番,面容空白一瞬,突然不确定的开口:“……难不成……你是杏树精?”

    他一身杏色,又从树上蹦下来,实在不能怪她这么想。

    少年拂掉身上叶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就知你记性不好,才一直没敢扔。”

    他抽出腰间别着的一只木箫,有些年头了,做工粗糙,一丝灵气也无,只是根普通的木棍,钻了几个洞。

    这哄小孩的东西倒很像她的手笔,傅春柳乍一看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冥思苦想好一阵,忽听后方传来一阵惊奇叫声。

    回过头,邬心一阵风似的走过来,眼中光芒大胜,一边笑着一边伸过去手揩油。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啧啧,真是男大十八变,看看这胸肌,这屁股。”邬心赞叹不已,对着他上下其手,少年红了脸,不停的挡住邬心愈发放肆的动作,无措的看向傅春柳。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脑子里滚了几个来回,最终定格在一张稚嫩的脸上。

    “胥斯年?”

    他艰难的推开邬心,惊喜道:“你想起来了?”

    傅春柳迟缓的点点头,目光停在他喜笑颜开的俊颜上。不解道:“你来干什么?”

    这话着实问的有些伤人,邬心拳头放在唇边清咳两声,眼神暗示傅春柳,被她全然漠视掉。

    胥斯年倒没有幼时那般容易撇嘴,依旧弯着眼睛:“今年宗门大选同试剑大会撞上了,外门弟子可以随意上山,待到比赛结束后才会举办擂台。”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不过无处可去,又恰好心有牵挂,所以才来了。”

    傅春柳听不懂这些酸溜溜的句子,“怎么,想过过招?”

    胥斯年立马举起双手:“我认输。”

    “怂什么?”

    “同师姐认怂,不丢人。”他轻笑一声,眼波流转。

    傅春柳收回武器,心中感叹这小子真是油滑了不少,还是小时候好玩,骗一骗就上当。

    “外门指导应该在山下给你们安排好住处,你怎么还无处可去。”

    “大概是谢师兄不喜看见我吧。”胥斯年耸耸肩:“明明是按照人数开的房间,到我这不知怎的满了,我又没有地方去,只好回无问崖来。”

    胥斯年上山不过十岁,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念着她也是理所当然,这么一想,傅春柳也理解。

    她拍拍胥斯年肩膀:“应当是惹到我们高贵的谢首席了。”提起这,她还挺满意的。“都能让他给你穿小鞋,看来你做的很好。”

    邬心听他二人对话,暗暗为谢桐歌叹息,胥斯年给他添了不少堵,果然是傅春柳教出来的。

    “不过,我今日去找谢师兄问房间的事情,他等了好久才出来,不知是不是受了伤,只闻到他身上一股腥味。”

    胥斯年回忆着谢桐歌的怪异之处,而傅春柳耳朵里只扑捉到一件事:“他受伤了?”

    今日在擂台上耀武扬威的模样,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更何况此人天魁转世,就是个行走的吉祥物,雷劈到脑门上都要劈个叉,还能有谁伤到他?

    “我猜的而已,虽是腥味,但不太像血腥味,倒有点像……潮湿的味道。”

    嘉陵江上游有支流流过洞穴,胥斯年幼时在地窖里睡了三天,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

    傅春柳神色畅然,微微勾起唇角,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需要去看看,什么能劳得动谢桐歌金尊玉体。

    ***

    东引泉下凄惶府,妖鬼横行之地,阴气逼人。

    傅春柳也是第一次来这,此处鬼市闻名,也有不少修士来此处化鼎,但她若非必要,绝不会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

    她掀起袖子,果不其然汗毛竖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木灵根不喜背光之地,师姐干什么要往这跑,差我去办也是一样的。”

    胥斯年凑过来,傅春柳甚觉烦躁,说起话来也没耐性,“你跟着我做什么,嫌我太轻松拖一把后腿吗?”

    胥斯年不服:“谁说我拖后腿的?”

    “那你能做什么?”

    “会逃跑,会求救,必要时也能挡挡刀子,况且我还会这个。”

    他说着,掌心金光流转,慢慢凝聚成一个球形,变成一块发着亮光的石头。

    木灵逐光,傅春柳也不自觉被吸引了视线,她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内心的焦躁也被暖融融的金光安抚几分。

    “你这点石成金的功法倒是方便,放在人间,可是潇洒得很。”

    胥斯年揶揄道:“傅师姐,你是当真不晓得?”

    她懵然:“什么?”

    “私铸金银在市面上不流通,银两都有官府的铸印,更何况在凡间滥用术法是违反门规的。”

    她摸了摸鼻子,目光从他手上挪开,“……是吗,我随口一说罢了。”

    这着实不怪她,尚为人时,家中具是大字不识的武夫打手,银子赚来花就是了,哪有人在意这个。

    胥斯年头一次见到傅春柳悻悻的模样,觉得卸下那所向披靡的面具,尴尬起来倒有几分可爱。

    “等一下。”

    傅春柳回过头,他从怀中摸索着什么,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再提步跟上来时,手中那块亮光的石头小了一圈,穿着一根红绳。

    “给,带在身上效果会更好一点。”

    递过来的石头温热,傅春柳攥在手中盯了一会,没有推诿,大方的带上了。

    胥斯年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有分寸有教养,守礼识趣,即便这三十年在外门无人问津,也没有长成刁钻性子。

    思及此处,傅春柳萌生几分愧意,自己实在是记性太不好了些,也不知胥斯年有没有怨过她。

    她心中忐忑,思索着如何询问,却被身旁的胥斯年先看出端倪。他转头道:“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傅春柳摇了摇头,犹豫半晌,斟酌着开口:“……在外门可有交到朋友?”

    “没有。”他回答的斩钉截铁,理所当然的反问:“世家出身,自然是看不起没身份的凡人,师姐在昆仑这么些年,难道有吗?”

    “我与你如何能比较。”

    “怎么不能比,我听说你的人缘也不大好,在外门时只和谢师兄走得近,但如今处处不对付,昆仑内门也没人敢近你身。”胥斯年笑颜绽开,清俊温和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傅春柳:“我从未和他走得近过,没有,是我不需要。”

    胥斯年非要胡搅蛮缠:“那我也不需要。”他弯起眼,甚是开怀。

    “我有师姐就够了。”

    傅春柳脚步停顿一瞬,胥斯年以为她又害羞了,谁料她没由来的冷下脸:“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

    “啊?”胥斯年愣了愣,瞥她的脸色:“好……我,我知道了。”

    “不过,我们还要走多久?”

    胥斯年搓了搓手臂,总觉得背后阵阵发凉。

    此处离凄惶府已不下十里,越走越阴森,东引泉下无日无月,离了灯火通明的鬼市,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暗。

    “我也不知,但应该在这附近。”

    谢桐歌最近下山很勤,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闺秀还要守妇道,突然不知着了什么魔,隔几日便要下一次凄惶府,每次回去必要同掌门交代点什么。

    傅春柳念叨着:“千思印确实在这个方向……”

    湘州传闻有一秘法,幻术精湛之人趁其不备能将千思印记打入对方体内,若对方未发觉,行走过哪处,施法者便会感知到。

    “这里也太黑了。”胥斯年打了个响指,地穴之中嶙峋遍布的矿石骤然迸发出光芒,参差百态,五颜六色混杂在一处,如同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灯笼。

    这下视野清晰,傅春柳大为赞许看他一眼。

    “还不错,跟上。”

    潮湿晦暗的地穴中,最能放大人的感官,耳旁不停响起水滴的声音,但又辨不清是哪里传来的。

    傅春柳行至青水边,嶙峋怪石罗列堆积,围成一汪潭水,她并不知这里是何处,在抬眼,前方两个黑洞洞的穴口,突然不亮了。

    “胥斯年,怎么回事?”她皱眉道。

    胥斯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沉下脸色,手掌又捏了个决,前方洞口依旧毫无反应,如同深渊的野兽,幽幽注视着二人。

    还要再继续往前吗?傅春柳心中生出迟疑。

    但那也不出片刻,她便转头说:“停下,我们回去了。”

    “啊?”胥斯年怔愣。

    “好奇心害死猫听没听过,总不好出来一遭丢了命吧?”

    “况且……”她淡淡吐出两个字,目光沉寂下来,后面的话语止步在喉咙之间。

    “况且什么?”

    傅春柳并没有回答,眼眸亮而冷凛,漫不经心的扫视周围。

    寂静沉默中,那一潭青水极其细微的漾起细泡,说时迟那时快,傅春柳抓起胥斯年的衣领猛的一甩,狠狠将他丢进水池中。

    “抓住它!”傅春柳扬声一喊。

    这水并不深,胥斯年反应过来,被潭水凉的一哆嗦,听她明亮穿透的声音,下意识扑腾着抓握。

    手下一阵滑硬的触感,像是某种水生动物的鳞片,腥味儿侵入鼻腔,触觉与嗅觉双重刺激下,胥斯年不受控制的犯起了恐惧感。

    惨叫一声:“啊啊啊,什么玩意!”

    那尾巴剧烈的挣扎,拍打出水花,胥斯年又恐惧又激动,怀揣着师姐那句抓住它,较劲般的摁住扑腾的鱼尾。

    傅春柳长箫递到唇边,缓缓吹奏出奇异的曲调,并非是耳熟能详的旋律,石缝中钻出的嫩芽飞速抽枝缠绕,凝成几根绿藤,探入池中,绞紧了一物,藤木似生了灵智般,将那物拖拽上岸。

    不知是个什么妖鬼,深蓝色的发紧贴着腰身,身上遍布鳞片,鱼尾也并不算好看,是如同苔藓一般的青。

    傅春柳走过去,蹲下身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鲛人?”她不确定的问。

    很快又被她否决了,不太像,指尖并没有蹼爪,通身都是鳞片,甚至脸上都是细小的鳞,睁着一双金黄色的兽瞳。

    看身型应当是雌妖,天生对力量敏感,知道自己挣脱不开,眼睛圆而大,怯怯地望着她。

    “你会说话吗?”她问。

    这妖点点头,细声细气的开口:“不,不要杀我……”

    它被木藤捆的动弹不得,稍一挣扎,身上木藤便勒的越紧,看着极其痛苦,尾鳞片不停的翕动。

    “别乱动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傅春柳支着下巴坐在地上:“方才我们都要走了,你若在忍一忍,也不会露馅。”

    “怎么,想背后偷袭我们?”

    鱼尾妖咬住下唇,神色紧张的摇摇头:“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被他的气味吸引过来的!”

    鱼尾拍打几下,扭了个方向,指向一旁。

    胥斯年刚爬上岸来,拧掉衣服上的水,闻言一抬首,正对上两道目光。

    指着自己错愕不已:“……我?”

    傅春柳又重新审视一番胥斯年,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着实让他不自在。

    妖与人不同,互相交流依靠气味,如今正是春季,该不会胥斯年身上有什么童子香,这么吸引妖怪?

    想到这,她眼神又变了个味。

    傅春柳指着他:“你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那妖点点头,停顿一会,又摇摇头:“很熟悉,总之是不讨厌,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见这妖懵懂无知,似吊髻孩童,傅春柳勾唇笑了,语气也柔和几分:“你叫什么?”

    “云笙。”

    它眨着金色的眼,眼神太过纯真,青麟遍布的脸上也没那么可怖了。

    似是觉得不礼貌,它又重新介绍了一番:“我的名字,水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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