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孤,自愿上钩 > 男人嘛,爱而不知很正常

男人嘛,爱而不知很正常

    孟扶京心里不大是滋味。

    那感觉,就像秋日里枯叶满盈的树,一如往常般飘落了一枚叶子。

    本该习以为常的事情,这回却有了感知,好似丢了什么,但又算不上丢。

    这股奇怪的感受让孟扶京感到陌生,他落后了几步。

    “国公爷,当真了?”尤婉叙亦停步,回首去看孟扶京。

    她正巧站在棵树下。

    孟扶京不知道那是什么树,只知落叶大如手掌,风过时候,吹落成群,纷纷扬扬遮过尤婉叙姣好的面容。

    如梦似幻,徒生出不真切来。

    “有些东西,是不能当真的,”尤婉叙拂去肩上落叶,冲孟扶京莞尔,“国公爷应当明白的。”

    有些东西,什么东西?

    是她方才说的话,还是他们二人这段姻缘?

    其实孟扶京明白,这两者都不能当真。

    本就是逢场作戏的事,就没个真假之分。

    深秋的寒气钻入孟扶京口鼻,肆虐似的划过五脏六腑,刚涌出头的戾气被桎梏吞回。

    但余韵还是没能散去,混在血液里往百骸流窜。

    “尤姑娘说的是,”他摁了摁虎口,大步向前迈去,错过尤婉叙身侧,“是孤糊涂了。”

    尤婉叙待孟扶京走过,才低眉敛首地跟上,她声音低低的:“国公爷是聪明人,别错付了才好。”

    于她来说,她和孟扶京不过是互相利用,来日不知两人会处于什么境地,有些不该生出的心思,就该早早掐死在根上,别冒头,更别发芽开花。

    一路无话,尤婉叙闷着头跟在孟扶京后头走了好久,直至走到一处肃静古朴的院子前。

    她问:“国公爷这是要带奴家去何处?”

    “县主府来话,说今日日中时候才来接你,这会时候还早,”

    “孤带你,去见见妩子。”

    “习园的地牢,奴家也去得?国公爷就不怕奴家被吓着麽?”

    孟扶京手段狠辣的传闻,并非空穴起风。

    他刚入仕那会,才不是领兵打仗的将帅,而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相传诏狱中本有酷刑三九*,自孟扶京接手后,他是将这三九酷刑玩出了花来。

    当时坊间常有传言,说宁入天牢斩首示众,也休进诏狱游一遭。

    想到这儿,尤婉叙不禁有些疑惑,孟扶京这活阎王似的风评,尤荣秀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难不成是这张脸皮子?

    可要说长相,孟长京长得也不比孟扶京差啊?

    尤婉叙不免咋舌,果然情爱能克服险阻万重,此等精神实在令人佩服。

    “徽奴还有怕的东西?”孟扶京哂笑,“孤瞧你,胆子大得很。”

    “那国公爷怕不怕?”

    “孤怕什么?”

    尤婉叙笑道:“就不怕奴家看见些不该看的,然后转头就告诉旁人?”

    孟扶京深深望了她一眼,似乎是想从她眼里看出此言真假有几分。

    “夫妻本为一体,孤什么都不瞒徽奴,”他突然伸手,捉起尤婉叙的右手,“孤诚心可感天地,偏徽奴不信,也不肯同孤交心。”

    “国公爷想知道的,不就是音药师的那点子事儿麽,”尤婉叙张开右手,顺着孟扶京的力道伸去他眼前,“这么个废手都摆在您面前了,国公爷还要徽奴怎么同您交心呀?”

    “孤盼着徽奴,能一直是这么个说法。”

    “对了,徽奴要是想往外说些什么,便尽管说,”他的手缓缓上移,从尤婉叙的腕子摸上去,将她伤痕累累的小手裹紧掌中,凑到她耳侧,用气音说:“孤倒要看看,谁敢来搜习园,敢来搜满门忠烈的孟氏一族的祠堂。”

    孟扶京一把推开厚重老旧的如意门,香火气扑面而来,寒风闯入室内,撩起排排烛火摇曳生姿。

    光晕层叠,茫蒙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神主牌位。

    疯子。

    竟然在祠堂下面修筑地牢。

    尤婉叙咬着唇,越相处,她越觉着孟扶京此人疯得可怕。

    他就像只孤狼

    冷血、清醒、疯狂。

    ^^

    尤婉叙几乎是被孟扶京拽下地牢的。

    上一秒,她还身处香火的安宁平静中,

    下一秒,她就被拖入炼狱,潮湿闷人的腥味裹挟着她,叫她止不住地想往下跪。

    “徽奴怎么了,手这么凉,”孟扶京将尤婉叙往跟前扯了扯,“是嫌冷麽?”

    “来人,把炉子多加点炭,烧热些。”

    炭火入炉,周遭很快又添一份闷热。

    尤婉叙透不过气来,小手冷冰冰的,团在孟扶京掌中。

    “啊——!!”

    不知哪间牢房里传出哀嚎,尤婉叙一抖。

    紧接着,滋啦声如夏日蝉鸣般,接连不断的响起。

    尤婉叙一开始不知道,那边在用什么酷刑,直到她闻见了一股肉香味。

    像最原始的炙肉,没把握好火候,烤得发了焦。

    是人皮肉,被烙出的味道。

    “唔……”尤婉叙眼前一阵眩晕。

    她今晨本就没吃什么,只是在梳妆时略用了几块酥点,又折腾了这么久,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这会想呕都呕不出东西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生理性吞咽着。

    孟扶京撒开尤婉叙的手:“徽奴还冷麽?”

    尤婉叙点头,又摇头。

    “徽奴好生难伺候,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孟扶京颇爱瞧她这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像极了自己少年时候,他忍不住抬手,去晕开她眼角淤的泪,“跟昨儿夜里一样,快了要哭,慢了又要闹,娇气得紧。”

    尤婉叙这会子没空理会他的调笑,只想着快些离开。

    她其实不怕这地牢阴湿血腥,她怕的是孟扶京这疯徒。

    她越发后悔昨夜的选择。

    可木已成舟,棋已落盘,收不回了。

    “国公爷,不是去见妩子吗,”尤婉叙屈指狠狠摁在心窝口钻着,痛感盖过了惊悸,“再晚些奴家都该回县主府了。”

    “徽奴不说这事,孤差点都忘了,”孟扶京重新牵起她的手,“孤一心扑在徽奴身上,险些耽搁了正事。”

    别人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孟扶京不一样,

    他是打尤婉叙一棍子,还给颗发霉生蛆的东西恶心人。

    “多谢国公爷了,只是女色误人,您是有志男儿,还是别耽溺的好,”尤婉叙捂了捂口鼻,本就稀薄的游气*变得更不可捉,她面颊逐渐浮起不正常的红,“您既疼徽奴,那就别叫徽奴背上个红颜祸水的骂名。”

    尤婉叙到底服了点软。

    她胃里实在是难受,没那心劲跟孟扶京迂回周旋。

    倒是孟扶京,心里莫名有些舒畅。

    他也不明白缘起何处,只觉着那片枯叶又回到了枝丫上,没能落下去,没能碾落成泥。

    “走吧。”他牵着尤婉叙。

    相较拉她入地牢时,脚程缓慢了许多,像是在刻意迎合她的步调。

    ^^

    地牢大得很,且关卡层层。

    越往里,越显得阴森。

    尤婉叙跟着孟扶京走过三道门,才到了地方。

    铁打的牌匾悬在铁栏之上,墨黑的中央是醒目的红字——孽镜。

    相传佛教地狱十八层,第四层名为孽镜地狱,专审阳世犯下过错,瞒天过海之辈。

    这边的牢房与前头的显然不同,干净宽敞了许多,也没那些撕嚎和腐臭。

    但寂静无声,死气缭绕。

    尤婉叙缓过来好些,脸色也恢复了原先的素白,她看着匾额,问道:“国公爷信佛?”

    “算不上信,”孟扶京眼神闪了闪,“求些个慰藉罢了。”

    他们最终停在尽头的牢房前。

    那里面关着个女子,她抱着五弦琵琶,正昂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似乎是察觉有人的气息,她缓缓动了动脑袋,就以这种姿势,盯着尤婉叙。

    眼里情愫万千,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空洞洞的。

    在女子转过来的那一刻,

    尤婉叙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孟长京他们之所以说妩子和自己长得像,那是因为他们只见过自己。

    妩子真正像的,其实自己的母亲,闵禾安。

    “终于见面了,”妩子的汉话也有些别扭,但比狂狂先生好上很多,好像本身就会的东西,放置多年再次拿起,有些生疏,“中原唯一的音药师。”

    气氛凝重起来。

    孟扶京若有似无的玩味的眼神像柳絮,刮过尤婉叙的脸颊。

    “你是在藏着你的身份,”妩子说的是肯定语,她语气还是那样,只是有了动作。

    她抱着五弦走到铁栏前。

    水汪汪的眼睛里,是寂寥到虚无的空旷:“可惜,假的成不了真的,真的也成不了假的。”

    妩子伸手,穿过铁栏的空隙,尖利的指甲抵在尤婉叙脸上。

    她想碰一碰面前这个姑娘的。

    但姑娘身旁的男子好像不乐意。

    他把着姑娘纤柔的腰,将人半带进怀里。

    活像只护食的狼。

    妩子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她远比男子们自己还了解他们。

    “男子对女子的情谊,多是见色起意,你也一样,但又有点不一样,你的目的比色-欲更加不纯,可你好像又很宝贝她。”

    尤婉叙腰上的手紧了紧。

    妩子靠在铁栏上,妩媚的身段跟水蛇一样,她的语调尾巴上像带了钩子:“但是,这姑娘对你好像,没半点子情谊。”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