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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也爱吃桂花糖

    妩子云鬓松散,溜着头发吊着眉梢,眼眸秋水剪影般万般风情地瞅着孟扶京。

    “爱慕你的你不要,偏要凑上去贴个拿你当刀子使的,”她嫣红的指甲轻挠着栏杆,“实在不济,寻我这等风尘人*一夜两清也好呀。”

    妩子看起来比尤婉叙要大上好些,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熟透的媚态,一举一动极尽撩拨。

    “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呢,搞了半天说的都是没用的,”尤婉叙摁住孟扶京的手,微微发力将其从腰间按落,“你想挑拨我和国公爷,那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她走到铁栏前:“我同他,”尤婉叙意味不明地叹了声,“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你再说一遍,显得累赘聒噪。”

    “不如说点正事。”

    “情爱之事,对我这等人来说,就是天大的正事。”妩子还是那副春水似的样儿。

    尤婉叙替她将碎发撩去耳后:“你和狂狂先生真的是师徒麽,我瞧了他给你留的信,字字决绝可其中也不乏缠绵难舍,像是情郎写的诀别信。”

    妩子搔刮栏杆的手指一顿。

    狂狂先生昨夜来过她屋子,一夜抵死缠绵后,他说大计已成,要带自己离开习园这是非地。

    可天光大亮时,他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书信一封,孤零零地躺在他昨夜睡过的床褥里。

    书信很短,不过是男子常说的一些话术。

    哄着骗着,要自己替他扛罪。

    尤婉叙也细读了那封信,她原以为妩子会有所不甘有所怨恨,可没有,什么也没有。

    自打见到妩子的第一眼,尤婉叙就知道她是自愿替狂狂先生顶罪的。

    可一个人真的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般田地麽?

    未免也太傻了些。

    反正尤婉叙是不能明白,这种献祭似的爱恋除了自我感动还能有什么用。

    想到这儿,她鬼使神差地看了孟扶京一眼。

    她才不会变成妩子这样的人。

    “我本以为你是我的替罪羊,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是拿命护着你那情郎呢,”尤婉叙抚过妩子的面庞,“我只能说是歪打正着、渔翁得利,我得谢你的情郎,要不是他早有预谋要你于不顾,我还借不上这股东风呐。”

    她话语里有替妩子鸣不平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嘲讽。

    连枕边人都看不清,为他痴为他狂,命都豁出去,最后换来这么个下场。

    令人唏嘘。

    “徽奴此言有理,找情郎就该擦亮了眼。”

    孟扶京不知何时贴了过来,与尤婉叙只有一拳之隔,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扑得尤婉叙发丝浮动。

    “比如徽奴与孤有共通的利益,所以找上了孤,实在是慧眼识珠。”

    尤婉叙不知道孟扶京又搭错了哪根筋,颠颠的。

    但她向来很会逢场作戏,笑靥晏晏:“是啊,碰上国公爷乃徽奴三生有幸。”

    如此含情脉脉的模样,任谁瞧了都会觉得是觅得如意郎君的闺阁女儿家在思春。

    比如廿五,就是这般觉得的。

    他本是赶来有事要禀,这会却一脸痴笑地看着两人。

    “廿五,”孟扶京面不改色,“越笑,眼睛越小。”

    廿五不笑了。

    “主子,探子来报,县主府已命人套了马车来接尤姑娘了。”他拱手禀道。

    有点不是时候。

    尤婉叙临走前,目光还盯着妩子不肯放。

    “她今年年岁几何?”她问孟扶京。

    “据她自己说的,二十有六。”

    二十六岁……

    尤婉叙琢磨着,妩子只比自己母亲小了五个年头。

    这么算起来,闵氏被诛九族时,妩子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

    还有那若有似无的江南乡音。

    尤婉叙冒出个怪异的想法。

    妩子会不会是闵氏的人?

    “国公爷,查查妩子的身世吧,”尤婉叙开口,“她不像是土生的东瀛人……”

    “她是被拐过去的。”

    “她是被拐过去的。”

    两人异口同声。

    孟扶京紧接着道:“尤姑娘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我是觉得,我母亲既能被偷天换日地救走,她应该就不是唯一一个幸存的,”尤婉叙看向孟扶京,“妩子继续审,搜身搜屋,总会能发现点什么。”

    “再说了,妩子的嘴难撬,尤荣秀的嘴还难撬麽?”

    “离间、玩弄人心这种东西,国公爷应该比奴家更会才对。”

    “那此事孤去办了,徽奴做什么呢,”尤婉叙发间的簪子有些歪了,孟扶京抬手替她整了整,“徽奴又该拿什么,和孤换情报呢?”

    他是贴着尤婉叙耳边说的,声音细微,激起小片痉挛。

    尤婉叙故作娇嗔地捶了他一下,看得后面的廿五又咧开了个大嘴,笑得满脸慈祥。

    “奴家还能做什么?自是一心待嫁呀,等国公爷八抬大轿来接奴家呢,”她面上的笑意若地牢里的风,轻的看不见,“再说了,奴家整个人都是国公爷的了,您怎么还想要旁的东西呀,未免贪心了。”

    尤婉叙朱唇抿起,羞怯地望向孟扶京。

    乌黑瞳仁里的情意,是裹了柔情蜜意的锋芒,毛刺刺的,扎人的一慌。

    “好,孤不贪心,只盼着早些将徽奴娶来。”

    早些娶来,日夜盘问。

    ^^

    县主府的马车当真是掐着点到的。

    这次来接尤婉叙的马车,看着宽敞亮净了许多。

    不过来的人,还是齐嬷嬷和那个高壮的婆子。

    “尤姑娘,”尤婉叙正要弯腰钻进马车,就听廿五唤了声,“请留步。”

    尤婉叙回身跨下马凳子*,见廿五拎着个乌木镶螺钿的食盒子:“这是?”

    “国公爷听说尤姑娘今日胃口不佳,早膳没用多少,不想叫您觉得怠慢了,就命在下送来酥点,”廿五办起正事来是十分正经的,一板一眼将孟扶京交待的话都背了出来,“县主府与习园一东一西,路程不短尤姑娘若饿了,也能有东西垫着些。”

    齐嬷嬷狐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

    孟扶京何时会关心旁人了?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奇事。

    还有,他如何知道尤婉叙胃口不佳?

    齐嬷嬷欲开口询问。

    廿五像早料到一般:“二夫人多食药膳,她院里大都是清淡为主,昨夜尤姑娘留宿匆忙,小厨房没赶得及准备合您胃口的,下次姑娘若再留宿,可提前知会一声,定好要生款待您一番,补了这趟的缺憾。”

    听完这话,齐嬷嬷疑虑稍减,但还是时不时地往廿五手里的食盒上瞥。

    “多谢国公爷挂怀,”尤婉叙接过食盒,亦顺着戏码演下去,“劳烦帮我转告二夫人一声,改日定再来探望。”

    尤婉叙望着习园的匾额,轻拍了拍怀里的食盒。

    改日再来,就不是探望她尤荣秀了。

    “姑娘,时候不早了,”齐嬷嬷出言催促,“县主还等着你呢。”

    闻言,廿五拱手告辞,尤婉叙亦躬身钻入马车。

    马车起步,銮铃*叮当地在秋风中打晃。

    提花帘被吹起一角,尤婉叙朝外头瞧了一眼。

    今日雪霁,天也晾了晴,晌午时候金乌恣意,金光如注毫无遗漏地全漏进马车内,浓浓一层折在螺钿上,亮得刺人眼。

    尤婉叙打开食盒,牛乳香气扑鼻而来。

    玫瑰乳酥躺在食盒里,上头盖了张写了字的糯米纸。

    “妩子身边藏了根琴弦,今夜亥时,孤会去寻你。”

    下边还写了一行小字:此纸可食。

    尤婉叙失笑。

    话本子上传递消息,都是将宣纸藏进糕点,以防被有心人发现。

    孟扶京倒好,光明正大地盖在吃食上头便罢了,还担心自己处理不好,特地改用了糯米纸,方便自己销毁证据。

    “我自知这是糯米纸,哪要你多此一举,还特地嘱咐我此纸可食。”

    尤婉叙撕下小片抿入口中。

    是甜的,

    她有些惊奇,又吃了一片,才品出淡淡的桂花糖香。

    京城人喜咸香,糖稀品类远不如江南那边五花八门。

    尤婉叙的二伯从商,当年也曾想着物以稀为贵,便将风靡江南的桂花糖运来京城售卖,奈何反响平平,未能开拓坊市,最终败利而归。

    而孟扶京一个土生土养的京城人,小厨房里居然有桂花糖稀。

    “瞧着跟个阎王似的,竟也爱食甜。”

    ^^

    这回的马车行得稳,尤婉叙不过吃了几个酥点,在不觉间就到了县主府。

    要说这县主府,恢宏气派占地颇广,尤婉叙跟着两位婆子行了有盏茶的功夫,才堪堪到了允真县主的暇愉斋。

    “尤姑娘,请吧。”齐嬷嬷并不是太恭敬地引了尤婉叙进院子。

    一众女使端着菜,从抄手游廊下快步经过,一个接着一个,溜烟的功夫便没了人影。

    尤婉叙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眼前便是正房大院,她不由四下打量了一番。

    这里几尽奢华,雕梁画栋珍奇无数,屋下挂着各色鸟笼,里头大都是京城常见的画眉鹦鹉等雀儿,唯有金塑的笼子里,单独关着只通体雪白,不知名目的鸟儿。

    “诶呀,齐嬷嬷回来啦,”屋里钻出来个年青的丫头,身上穿着银丝绣线的袄子,乍一看竟像个主子姑娘,她笑着迎上来,“人带来啦?”

    齐嬷嬷往侧边让了让:“这不就在这儿呢麽?”

    “瞧我这眼大无光的玩意儿,竟忽视了这么标志的人儿,”那丫头又到尤婉叙跟前,笑眯眯地,“县主和咱们家几位哥儿姐儿都在屋里啦,就等尤姑娘回来一同用膳哩!”

    “尤姑娘可得快些进去,用过膳,午后那会呀,郡主还得带您去拜会郡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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