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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孟扶京·下

    “孟姑娘这是,被国公爷收归麾下了?”尤婉叙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热的耳垂,“怎的当起说客来了。”

    “铁树开花实在难得,我不把着些,这辈子就没人让我喊嫂嫂了,”孟霁华瞧着克己复礼,却也是个俏皮的,“他啊,送了我好些字画文玩,才把我哄来陪你学规矩。”

    “你且看着吧,他这几不把南郡王搜刮干净了,他都不带回习园的。”

    果真,二人不过咬了会儿耳朵,孟扶京便向南郡王发起难来。

    “晚辈竟不知殿下还会作画,不知今日可有机会开开眼?”

    “晚辈还没见过外祖给外孙女画像的,稀奇得紧。”

    他一口一个“外孙女”,搞得南郡王脸色青白交加,一旁的舒思卉更是咬着唇抽泣了两声。

    南郡王算是看明白了,孟扶京就是给他穿小鞋、找茬来的。

    他知道孟扶京此人看着矜贵不问俗世,实则道德感至高,最恨始乱终弃花天酒地。

    但自己好色归好色,又没碍着他孟扶京什么事,真的不明白,他干什么要跟个疯狗一样,咬着自己不肯放。

    抢他女人了不成?!

    南郡王暗暗攥紧了烟枪,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本就是靠投机来的,远不如北郡王真刀真枪打下的结实。

    况且永兴帝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对自己的态度远不如当年,是碍于君臣面子才做戏至今。

    想到这,南郡王气更不顺了,他舍不得多年来的荣华富贵,也不能放手权利,只好做小伏低,哄着孟扶京别将事捅出去。

    “别之啊,你是知道的,我就这德行,”他能屈能伸,赔笑道,“左不过是同尤姑娘玩笑了一番,莫当真、莫当真。”

    孟扶京又往前逼近两步,直到南郡王跌坐回罗汉榻才停下脚步:“殿下风趣,害得孤以为你把眼珠子全搁在孙辈身上,是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没完了不成?南郡王咬紧牙,冷汗都下来了。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地抬手擦了擦额角虚汗:“别之啊,我近来得了好些字画文玩,还有把上乘的古琴,你随我瞧瞧去,只要是看中的,便都拿去,就当做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南郡王忙找借口,想将此事揭过去。

    没想到今日孟扶京极好说话,直接顺着台阶就下:“也好,晚辈听说殿下私库充盈,早想一饱眼福了。”

    “正巧年嬷嬷就要到了,殿下在这女儿堆里难免无趣,晚辈便陪您去品鉴字画,喝茶言欢。”

    此言一出,南郡王立马感觉皮一紧,总觉着身上要少几斤宝贝肉。

    可转念一想,只要能送走这阎王,少几斤肉又怎样?

    还不知即将要发生什么的南郡王,脸上堆起笑,大袖一挥:“别之,请!”

    ^^

    孟扶京和南郡王前脚刚走,年嬷嬷后脚便到。

    年嬷嬷身材矮小,略略发福,十指粗短却灵巧,炙茶碾罗*、煮水投茶*行云流水。

    她教得细致,上午的时辰就在她爽利的京腔,这么慢悠悠地流过。

    午膳时候,舒思卉被南郡王派人叫了去,只剩了尤婉叙同孟霁华一块儿用膳。

    孟霁华:“嫂嫂。”

    “咳……”尤婉叙被这称呼羞得一呛,“孟姑娘再这么喊,我可再不同你说话了。”

    孟霁华见她美目嗔嗔,一副故作气恼的羞赧样儿,丁点儿不怕,反凑过去:“好婉叙,是我错了,你可别同我计较呢,回头被兄长晓得了,他可得赖账不将文玩字画给我哩。”

    尤婉叙没接话,默默地收拾着食盒。

    她一直觉得,孟扶京要图的,是她的身世和背负的秘密,而非她这个人。

    可如今瞧来,孟扶京不对劲,他的图谋似乎裹着情爱和占有,像江南的桂花糖浆,一步步渗出,将尤婉叙蚕食裹挟。

    她的四周,渐渐盈满了孟扶京的影子。

    这于尤婉叙来说,并不是个好事,但她莫名有些贪恋这些甜头,清醒着想要沉沦。

    尤婉叙对孟霁华颇有好感,这姑娘心善手巧,又是个聪明人,相处起来十分投机。

    她问:“国公爷今日来此,应该不光是为了我的事吧?”

    “其中有一成,是为了来敲打南郡王,”孟霁华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和尤婉叙碰着脑袋,“婉叙可还记得我说的,南郡王娶了本该是自己孙媳妇的舒思卉?”

    “这我知晓,我还听说她父亲舒大人连升两阶,如今位居正四品正得重用。”

    “何止,南郡王那行五的嫡孙,现今可是被塞进我兄长手下做事了。”

    “南郡王早就不得宠了,还能左右朝廷用人,可见,背后是有大人物的。”

    孟霁华掩面咳了两声,尤婉叙从诧异里抽神,但见扮做小厮模样的廿五从窗户外探进头来,递来一本无常簿。

    “你且瞧那折着的一页。”

    尤婉叙照做,细细地将那一页读了三遍,可每个字她都认识,只是凑在一块儿她竟看不明白了。

    “所以,舒思卉是被她父亲和她深爱的男子……合伙送给南郡王的?!”无常簿上短短几句话,囊括了女子可悲不可言的血泪。

    无名的火在尤婉叙心中膨胀。

    今晨她被南郡王刁难时,舒思卉还曾想出言阻止,

    或许她是想以绵薄之力,将自己推离她已深陷其中的泥淖……

    “我其实来此,其实也是抱着别的目的的,我与思卉自幼相识,是无话不谈的密友,”孟霁华勾了勾尤婉叙的小指,“她被送入南郡王府时,我曾劝她出逃,可她心软,架不住父亲和心上人的……”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已然醒悟了,写信恳求我助她离开这虎狼窝,”孟霁华明白尤婉叙话中之意思,眼里纳着泪点,“只是,她腹中的孩子……”

    尤婉叙思索了片刻,回勾住孟霁华的小指,正要开口,身后突然射来一道视线。

    她往后看了眼,但见窗外廿五露着半颗头,眼冒绿光地盯着自己和孟霁华勾在一起的小指。

    尤婉叙不明就里,并未当回事:“她若是下定了决心,什么都不是问题。”

    “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颇多,相较男子,她们大多困于闺阁,但亦有例外,”她看向孟霁华,语气里是隐隐不可忽视的期盼与向往,“我大伯母有位亲姐姐,她一生未有婚配,多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可人家充耳不闻,还在江南创立了首个女子书院,姑娘们都尊她为‘九天校书*’。”

    “她若是打定了心思,我便修书一封与她带着,可直下江南投那儿去。”

    “江南,竟还有这样的地方,”孟霁华喃喃,“有婉叙这句话,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咱们势单力薄,该如何是好。”

    “此事急不得,”尤婉叙替她揩去眼角的泪花,“你且宽心,咱们细细商量了再说,何况还有……”

    何况还有孟扶京呢。

    “婉叙说的是,实在不行,后头还有我兄长撑着呢,届时你同他说上一说,他定是要帮的,”孟霁华点头如捣蒜,“你的话在兄长那儿啊,比什么都管用。”

    尤婉叙撇了撇嘴。

    挨着孟霁华小声嘟囔:“说起国公爷,他今日去南郡王那搜的东西,可不能都进了他袋子里。”

    “嫂嫂,你开窍了?知道管兄长的钱袋子啦?”孟霁华看向她的眼里放着光。

    尤婉叙被她着目光看得一麻,忙辩道:“你还比我大些,在外头怎好这般羞人!”

    “我不过是想着给咱们二人讨些好处罢了,再说了,这些东西变卖了给舒思卉带着,也不失一桩好事。”

    ^^

    午后,舒思卉顶着双哭红的眼儿回来听课。

    年嬷嬷的课一直到快傍晚时才告一段落。

    孟扶京也随着南郡王回了这边的院子。

    也许是两人相谈甚欢,南郡王回来时明显快意了许多,也没半点子早上的拘谨样儿,一口一个“别之”别提多亲热。

    “来来,”他大喇喇地往罗汉榻上一仰,招来舒思卉给他捏腿,又吩咐道,“婉叙今日,可有学会做茶?且做一壶来,让本王同别之查一查你的功课!”

    尤婉叙眉头一皱,抬眼去瞧孟扶京。

    只见他嘴角浮着不怀好意的笑,意有所指地拨了拨手中佛珠。

    他明明没张口,尤婉叙耳边却响起他沉稳的语调:“徽奴只管做,其他的,孤护着你。”

    尤婉叙半坐起的身子,又矮了回去。

    她在江南时候,也是学过这些花架子本事的,故而做起来有条不紊,一旁的舒思卉都不觉看直了眼。

    “瞧瞧婉叙这身段儿,”南郡王自以为同孟扶京攀上了,胆子大了不是一分两分,光明正大地斜着眼往尤婉叙身上瞟,“天底下此等美人再难觅,也不知,是何等幸运之人能尝气滋味……”

    他光说着,眼神就已迷离,伸出手跟中邪了似的,在空中挥舞、抓捏。

    孟扶京冷眼看着他青天白日做大梦。

    “殿下。”南郡王正沉迷痴想时,尤婉叙煮好了茶,拎着茶壶款款上前。

    她与孟扶京相视一眼,脚底一拐,故意走到了南郡王跟前。

    孟扶京拨佛珠的手一顿。

    “茶煮好了,”尤婉叙福了福身,“请您同国公爷一品。”

    “好好好,”南郡王立马翻身坐起,脚踢到了舒思卉的肚子也未有关心,“到这儿来,替本王斟茶!”

    那几步,尤婉叙走的极缓,婀娜窈窕宛若海棠初绽。

    南郡王看直了眼,那有空注意身旁孟扶京要吃人的脸色。

    “殿下,晚辈替您斟,”孟扶京铁着脸,从尤婉叙手中抢来茶壶,“以谢您今日款待。”

    “诶,诶……”南郡王眼睁睁看着美人儿退到一边,心中有所不满,偏偏又不敢在孟扶京面前拿乔。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将茶碗往前推了推,很不从心道:“劳烦别之了。”

    “不劳烦。”孟扶京回以一笑,里头满含不善。

    你又喝不上,算哪门子劳烦?

    孟扶京缓缓倾倒壶身——

    “啊!”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惊彻天际,刚落上树枝的老鸹又被吓得扑棱棱四飞。

    南郡王猴儿似的窜起来,撞倒了舒思卉不说,连带着茶碗也被扫落。

    孟扶京趁机将茶壶撂下,装成是被南郡王碰倒的一样。

    “啊——!”本就淋了一次热茶的手再遭磨难,南郡王疼得要跳脚,又不想被人看了笑话,只得捂着手原地打了好几转。

    “殿下,殿下没事吧?”尤婉叙把舒思卉扶起到一旁,又装模作样地关心南郡王,“您仔细些,别又碰着热茶了。”

    孟扶京挑眉看了尤婉叙一眼,小狐狸暗戳戳指派他使坏呢。

    他看着桌上那滩冒着热气的茶水,关切地上前:“殿下没事吧,快,快来人。”说话间,他攥住南郡王的手,故意往桌上一按……

    “别,别之,”他疼的脸都白了,颤巍巍地抬起另一只手,指着道,“小几,小几上还有茶!”

    “您瞧晚辈,实在是心粗,办了坏事,”孟扶京嘴上说的好听,“还不快去取冰水来,给殿下镇镇手。”

    好不容易摆脱了孟扶京,南郡王嘶嘶地倒抽着冷气,那只手红肿得跟刚卤出的蹄子一般。

    “都是晚辈的不是,如此一来,殿下怕是几日都碰不得东西了,”孟扶京恳切道,“这样也好,省得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惹一身官司。”

    再傻的人,此时都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南郡王冷汗都下来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孟扶京,又转头看了看尤婉叙……

    “你……”

    “晚辈怎么了?”尤婉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眼儿扑闪着,“殿下有何指教?”

    南郡王哪里敢,只是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去。

    “好好好,这缘分实在妙极,”他倏地哼笑两声,浑浊的双眼翻着,灰白的眼珠朝向孟扶京,“看来本王当真要成别之长辈了。”

    “那就要看殿下,”孟扶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南郡王,语调微扬,慵懒道,“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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