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张梨儿过了一个月的安稳日子,虽然每每夜间常被噩梦惊醒,但有花知巧和花锦玉日日陪伴,她总算恢复些正常。

    她以前常常爬坡下坎,体力优越,再加上有心学些武艺防身,更加刻苦,只半个月便能在梅花桩上健步如飞。

    陆名那把没龙剑比她用过的剑沉了不少,被她放在屋里,只拿其他的剑来耍。

    因为见过陆名舞剑,她竟能回忆个大概,加上之前学过些把式,耍得有模有样。

    等到林雨亭终于可以下地行走时,她已经被众人视为练武场的小天才,只需要看别人打些架势,便能学个七八。

    这一日镖局无事,大家便聚在练武场操练,花锦玉像模像样地跟着花知巧学舞鞭子。

    张梨儿虽然也觉得鞭子舞起来相当威武,但总觉得无法防身,便一门心思跟着林雨亭学剑。

    为了练她的腕力,林雨亭在铁剑上绑了石块,让她单手执剑。

    没多久,豆大的汗珠便顺着她的额头和下颚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林雨亭的腿还是不能久站,便搬了凳子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时不时给些指点。

    “梨儿这孩子十分聪慧,又有基础,的确是块练武的料,假以时日必定超过我。”林雨亭满意地赞扬。

    花知巧看着场中的两个孩子,笑着说:“有梨儿比着,锦玉也跟着用功了。”

    花知巧想起每日下午先生来授课时花锦玉深受折磨的样子,忍俊不禁:“可惜锦玉虽痴长几岁,读起书来倒不如梨儿用功。”

    林雨亭也跟着温声笑着说:“今日课后,带他们二人出去逛逛吧,总是偷偷溜出去也不是办法。”

    花知巧称是,读书本也不求她们能有什么建树,只为多读些书增些见识,省着以后被人唬住。

    花锦玉听得打瞌睡,早先娘亲把她送去学堂,她拳打先生、脚踢同学,最终被退学回家。无奈之下,花知巧只好请先生到家中上课。

    不过今天有些盼头,吴黑哥说已经得了花知巧的吩咐,下了课领两人去浔州城的市集逛逛。

    先生终于讲完了,花锦玉装模作样地收拾笔墨,没等先生走远,就拽着张梨儿蹦得老高,满院子寻找吴黑的身影。

    吴黑早已等在门口,他领着二人,溜达着朝市集走去。

    市集还有半个时辰便收摊了,三人在路边吃了口馄饨,随着人流闲逛。

    张梨儿虽已偷偷出来逛过,但集市里总有新鲜玩意见,路边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还有个小摊摆着青蛙、蜻蜓等物件,一碰还会动。

    这是黄玉镇从来都没有的东西,她看的入了神。

    “吁!”勒马声惊起,随即从小路蹿上来一人一马,那马已经受惊,控马人只能趴在马背上维持平衡,口中大喊着:“快闪开!快闪开!”

    张梨儿环顾四周寻找吴黑和花锦玉的身影,只见二人正在路口的一个摊前挑松子。

    “小心!”她叫喊着向两人跑去。

    还好吴黑动作迅速,抱着花锦玉滚到一旁,抬头又见前面还有一个女人被吓得瘫坐在地,又飞身将她推倒到一边,堪堪从马蹄下救下。

    惊马踢翻了四五个摊子,横穿过集市,又朝着前面狂奔而去了。

    马上的人还在坚持,有人回过神来大喊,“快去找守城军拦马!”

    吴黑站起身,快步走向花锦玉,她正趴在地上,双肩猛地耸动,不知是不是吓坏了。

    一把扶起花锦玉,只见她脸憋得通红,一边试图咳出声,一边用手扒着嘴。

    卖松子的小贩吓得白了脸,说道:“快带姑娘去医馆,应是让松子卡了嗓子!”

    吴黑闻言,背着花锦玉一路快跑,张梨儿紧跟在他身后。

    “郎中!郎中快来!”吴黑还未踏入医馆,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医馆内的伙计和学徒见怪不怪,还在抓药,郎中闻声从堂内走了出来。

    “快看看,应是被松子卡住了嗓子!”吴黑慌忙解释。

    此时的花锦玉仿佛已经没了意识,无力地歪在吴黑身上,脸色发紫。

    郎中赶忙上前查看,摇了摇头说:“卡的太深难以取出,没什么好办法了。”

    吴黑不信,也来不及浪费时间,便要去找其他郎中。

    张梨儿喘着粗气,刚刚追上,一见吴黑又要跑,连忙拉住他说道:“吴黑哥,让我试试!”

    吴黑不信他:“梨儿别添乱,快回去告诉你花姨和林叔!”

    “吴黑哥你先别急,我小时也卡过,让我试试。”

    小时候被果核卡了嗓子,娘亲将她放在椅背上,用椅子抵着肚子,重重一拍后背,果核便自己出来了。

    吴黑照着她的说法将花锦玉放在椅背上,猛地拍了几下后背。

    “咳咳!”四五下后,花锦玉终于猛地咳出一颗松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众人皆松了口气。

    郎中将花锦玉安置在榻上,又给把了把脉,说道:“应无大碍了。”

    吴黑出了一身的汗,此时才觉得魂飞回了身体里,转头对张梨儿说:“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哪还有脸去见花姐。你留下照看,我这就回去一趟,找马车来接锦玉回家。”

    镖局内,花知巧得了消息心急如焚,当即赶了马车直奔医馆。

    一见到花锦玉,花知巧便红了眼睛,倒是花锦玉反过来安慰。

    “娘,我没事,只是嗓子疼。”花锦玉轻声说。

    “乖女儿,快别说话,当心嗓子。”花知巧抱起花锦玉上了马车,吴黑在外赶车。

    花知巧看着女儿越来越白皙红润的脸颊,放心了许多,笑着说:“这和捡到梨儿那天真像,也是吴黑赶车,我们三个在车里。”

    张梨儿笑笑,也回忆起当时,不过当时花锦玉一直叽叽喳喳,今日她却说不了话。

    “梨儿,今日多谢你,若是没有你,锦玉哪还有救。”花知巧说。

    “花姨客气什么,若不是你和锦玉,我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

    没准儿还在被追杀呢,她想。

    花知巧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梨儿善良聪慧,吃得了苦,懂得感恩,是个好孩子。

    “梨儿,这一个月来过的怎么样?”

    “花姨和叔叔哥哥们都很照顾我,教我练武,让我读书,我心里十分感激。”

    “你若过的舒坦,愿不愿意认我做义母,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儿,是锦玉的妹妹?”花知巧目光慈爱。

    张梨儿瞪大眼睛,花姨不仅救她一命,更待她如同亲生,如今还愿意收她做义女。

    颤抖着嘴唇,控制着想要留下的眼泪,张梨儿看着这个善良的女人,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说道:“愿意!”

    花知巧笑着扶起她,又抱在怀里,女孩依靠着她,心窝都暖暖的。

    两日后,在众人的见证下正式收做义女。

    “我为你取名花锦怡,愿你从此重获新生,永远平安喜乐。”

    张梨儿,如今该叫花锦怡,心头一暖,只觉眼眶湿润。

    花知巧摸摸她的头,又说:“你既有宝剑,我便准备了其他礼物送与你。”

    说着看向林雨亭,林雨亭从身后拿出一见黑色软甲,笑着说:“锦怡,你娘喜爱你,将这件她最珍视的软甲赠予你。

    这软甲一看便不是凡物,花锦怡难掩激动,一把接过。

    “谢谢娘,谢谢林叔!”

    得了宝贝,她爱不释手,放在枕下又放在柜子里,感觉哪里都不放心。

    “我懂你,当初我娘送我鞭子的时候,我每晚必须枕着才能入睡。”花锦玉嗓子好得差不多了。

    清风吹过,卷起叶子撩过发梢,两人并肩坐在廊下。

    花锦怡侧头看着花锦玉,开口问道:“姐姐有没有不开心?”

    当义母送她软甲时,花锦怡还是心思细腻地看到了她的落寞。

    “我做梦都想有个妹妹,何来的不开心。”

    怕花锦怡多想,她解释道:“我只是也十分喜爱那件软甲,那也许是我爹留下的物件。”

    花锦玉随母姓,也从没听义母说起过丈夫,花锦怡猜测恐怕两人已经和离,夺人所好实属不该:“那软甲自当给你才对。”

    她心想,哪日得去和义母说明,这软甲的确不能要。

    花锦玉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道:“我与你明说是怕你瞎猜些别的,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我整日呆在镖局,给我反倒压箱底了。”

    她的手和花知巧的一样温热,花锦怡感觉自己周身都暖暖的。

    耳边是习武声,抬眼远眺,还有临近中午飘起的炊烟,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了宁静。

    原以为自己需要艰难求生,总有一天会悄然死去,没想到还能有容身之所。

    看了看脚踝,衣衫之下,那枚铜币还静静的躺在那里,亲生父母究竟是谁,陆名为什么非要找他们,那群使着弯刀的人是谁……疑问太多了。

    花锦怡不愿再多想,如果能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将来找个良人婚配,相夫教子,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一生。

    转眼三个月过去,花锦怡已经习惯了在镖局日日习武读书的生活。

    她自知往后可能还有艰险,便拼了命习武,但林雨亭说,若是想要精进,只是在自家练习是不行的,还要有真正的历练,如果她有胆量,可以带她一起走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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