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小蝶发疯

    霍锡臣的助理很快把手机并一根旧式充电线送了过来。

    时隔这么多年,手机早已没电。鹤琛给手机插上电后,强制破开密码,翻出里面的通话记录。

    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号码,时乔觉得这串号码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才恍然记起,这是她那位许久不联系的小叔——董纹的号码。

    董纹是董涵的亲弟弟,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深得父母偏爱。大学毕业时,靠着董涵一部戏的片酬创办公司,却因经营不善负债累累。董涵不想管他,但碍于父母压力,不得不一直帮他还债。直到与时海国结婚,她所有财产全都划归夫妻共有,这才有了正当理由不再给弟弟打钱。

    董涵董纹的关系因此而闹僵。但两人都打成共识,大人间的矛盾不上升到孩子,小时乔不懂他们大人的龃龉,一直很喜欢这个疼爱她的小叔。

    时乔记得,她小叔的公司在她九岁那年因被人举报涉嫌非法融资而被查封,但没过多久便化险为夷。不仅法院亲自证明了他公司没有问题,公司一直存在的资金缺口也被补上。

    虽然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后,时乔心中便隐隐有个预感,董纹公司能够转危为安,应该与她被绑架脱不了干系。但她一直不敢去想,疼爱她的小叔会做出伤害她,和伤害她母亲的事。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时乔急不可耐地想从手机里找到更多线索。

    令她惊喜的是,手机自动保存了当年绑匪与董纹的通话录音。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在不同通话记录里,董纹那头传来的却是两个不同的声音。

    其中一人她能听出来是她小叔,另一个陌生男人她却不知是谁。

    陌生男人与绑匪对话在先,通话时间很短,还不到一分钟。

    时乔打开录音,只听那男人说:“帮我绑架一个小女孩,照片董纹已经交给你了。”

    绑匪:“徐先生,按照约定,您应当先付给我们五十万定金。”

    那男人沉吟片刻,说:“钱董纹会打给你。你记得绑完人后告诉董涵。”

    绑匪:“知道了知道了。”

    录音播完后,鹤琛笃定说这位被称为“徐先生”的人就是他们一直怀疑的徐源。

    时乔了然,接着点开另一端录音。

    这段通话发生在前一段通话之后几日,看到日期后时乔想起来,这就在她被绑架的那一天。

    董纹的声音率先响起,充满急躁:“不是说好了给五十万吗!哪来的剩下三十万!”

    绑匪头子暴躁的声音随之响起:“五十万是定金,剩下三十万是尾款!我已经把人绑来了。要是不给钱,我立马撕票!”

    董纹慌乱道:“别撕票别撕票!你们去问徐源要钱啊!”

    “徐先生说,剩下的钱从你这儿要!”

    董纹低声骂了句脏话,绑匪正要发怒,董纹赶忙说:“行行行,我给就我给!操他妈的,徐源可真够意思!三十万都

    不舍得给!”

    “赶快打钱!三十分钟内我收不到转账短信,你的小外甥女可就没命了!”

    嘟嘟……

    录音戛然而止,时乔却因听到董纹的声音而久久不能回神。

    记忆里那个每年生日都会给她买洋娃娃的小叔,竟是绑架她并害死她母亲的帮凶。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心里的惊涛骇浪许久不能复归平静,时乔缓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要去见一面我小叔,我、我要听他亲口承认他做的一切……”

    鹤琛抱她入怀,心疼她骤然接受至亲之人的背叛,声音轻哑:“小丫头,不要伤心。明早我陪你一起去见他。”

    时乔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哽咽,却故作坚强道:“我不伤心。我终于找到伤害我母亲的凶手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不骗你。”

    “好。我的小丫头从来不会骗我。”鹤琛抬手轻抚她的脊背,不戳破她显而易见的谎言。

    时乔毫无自觉抓住鹤琛睡衣下摆,将柔软的衣角一层层卷上手指,喃喃道:“鹤琛,我有点害怕。今晚你睡在我旁边好不好?”时乔揪着他睡衣下摆说。

    鹤琛怔了一下,失笑:“小丫头,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答应你这么无理的要求。”

    时乔微微红了脸:“求你了。不然我一个人,今晚肯定睡不着。我想睡觉的时候拉着你的手,可以吗?”

    鹤琛实在不忍拒绝她,似无奈般叹了口气:“好,今晚你最大。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

    --

    第二天清早,鹤琛先起床去做早饭。热吐司时闲得无聊打开手机,才发现凌晨五点半,巩小蝶像疯了一样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

    巩小蝶给他发了二十多张那两条爆料微博下的高赞评论,不出意料清一色的都在咒骂时乔和她母亲。其中得赞数最高的评论,是一个ID为“一心向YAN”人说:

    有其母必有其子!母亲是靠潜规则讨好老板上位的贱货,女儿能好到哪去?

    鹤琛不想看不知真相的网友如何辱骂时乔,也不想看巩小蝶那一堆发泄情绪的废话,言简意赅回复:

    现在忙,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巩小蝶秒回:我要见你,立刻,马上!

    鹤琛:时乔在我家。

    巩小蝶:……算了。我要说的话不能当着她面讲。你什么时候有空,尽早给我回个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鹤琛算了下时间回:上午十点。

    巩小蝶:不是,离十点还有三个多小时你要做什么!

    巩小蝶:你有什么事不能先放一放?我真的十万火急!

    巩小蝶:你别告诉我这三小时你要忙着哄女朋友!

    巩小蝶:鹤琛?鹤琛!你别装死!

    巩小蝶:你前一阵子赌气不愿理我就算了,现在事态紧急,你就不能先放下恩怨把事情解决了吗?

    巩小蝶:鹤琛!!!回话!!!

    …………

    面包机“叮”响了一声,鹤琛给聒噪的巩小蝶设成“免打扰”,洗干净手取出吐司继续做饭。

    时乔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倚在厨房门框上,姿态慵懒,带着些倦意开口:“在做什么?好香……”

    昨晚即使有鹤琛陪伴在她身侧,她依旧没能睡个好觉。半梦半醒间大脑不受控制一直播放各种琐碎的片段,一会儿是漆黑的地下室,一会儿是来解救她的周华强,一会儿是董女士坠亡的场景,一会儿是董纹小叔送给她那几个洋娃娃的脸。

    噩梦一直侵扰她的脑海,使她无法安眠。

    鹤琛一边切火腿一边道:“做你爱吃的三明治。桌上有热牛奶,先去喝一杯暖暖胃吧。”

    时乔依言坐到餐厅,捧着鹤琛特意给她买的小花花陶瓷杯,小口小口喝着。

    温热丝滑的液体浸润肠胃,一杯牛奶下肚,时乔感觉自己的脑袋清醒不少。

    吃过饭后,时乔简单收拾了一下,戴上宽大的墨镜和口罩,随鹤琛一同出门。

    时乔记得,董纹是做饮料生意的,他平时不爱在位于市中心的公司办公,反而经常出现在饮料制作工厂。时乔记得他的工厂开在G市西郊,跟位于城市南郊的南汀花园有些距离。鹤琛开了快两小时车,才把时乔送到董纹的饮料工厂外。

    时乔叫鹤琛在外面稍等她一会儿,她要自己去质问董纹。这是她自己家里的事,若有外人在,董纹或许没那么容易开口。

    鹤琛提醒她注意安全。目送时乔走进工厂后,他拿出手机,按约定拨通巩小蝶电话。

    几乎在拨通后的下一秒,巩小蝶便接起电话,充斥着愤怒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鹤琛!你他妈——”

    “有事儿说事儿。”鹤琛及时打断他后面的污言秽语,“我时间不多。一会儿时乔回来了我就挂电话。”

    巩小蝶敏锐听到他周围的声音略显嘈杂,警惕道:“你现在在哪儿?你知不知道现在满世界狗仔都在找你?你不在家待着竟然还敢出去!”

    鹤琛不想听他唠叨,“啧”了声说:“你到底有没有事要说?没有我就挂了。”

    “哎哎哎别挂!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巩小蝶急忙道,“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发一道澄清,说你跟时乔没在一起,昨天那辆车里还有别人,你们是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饭的。你要是同意,我立马叫人来帮你作证!”

    鹤琛觉得他像是痴人说梦,好笑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巩经济,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天真的人啊?”

    “鹤琛!我没再跟你开玩笑!”巩小蝶高声道,“鹤总因为这事儿非常生气,他之前就不让你跟时乔谈恋爱,现在你们又被曝光恋情,你若再不澄清,我可能就顶不住鹤总那边的压力了!”

    鹤琛捕捉到关键点:“鹤铮想做什么?还有,他为什么不允许我跟时乔谈恋爱?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巩小蝶一时情急说漏了嘴,被鹤琛冷不丁一问,好像被扼住喉咙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鹤琛听他还不老实,不禁冷笑:“你要是不说,我就亲自去问鹤铮。到时候你这经纪人也别干了,回鹤铮身边尽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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