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毒女心

    蒙面人左右警惕地瞟了两眼,漫不经心又独自离开,洞口的守卫也忽而松懈了起来。

    江盈又在原地观察许久,发现这些守卫状态皆显得有些颓靡,连续值守的时间应当不短了。只需在此处等少许时候,很快便能等到他们交接换班之时。

    有巡逻的黑衣人朝着她的方向而来,江盈眉目一横,很快便心生一计: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悄悄蹲守在一方石头后,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发间的一个金簪。

    黑衣人走近,她一个不备间上前用自己早已浸上了蒙汗药的手绢捂住他的口鼻,狠命将他拖拽到一旁的石头后方。

    虽然她表面是个柔弱女子,但体力却并不小,整个过程竟然没有人发觉。

    等确定没有人回来之后,那位被他拖过去的黑衣人也早已在药力的作用下失去了意识。

    江盈拍了拍他的脸,那人睡死了一般,脑袋纹丝不动,呼吸也极度微弱。

    她四下看了看,唇角微微一勾,小声对他嘀咕道:“本来是为丞相大人准备的,没想到在你身上用到了。就当是提前演练一下了。”

    黑衣人意识浅薄,她也没有下杀心。扒下他的衣服和面具后,也只是将他草率地用野草将他身体盖了盖,又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身子,这才探头探脑地朝着洞口走去。

    江盈的判断非常精准,当她顺利地换衣之后,那守卫换班的时辰也正好到来。

    她很快混在换班的黑衣人里,想蒙混着走进山洞。

    谁料,那两个交班的守卫,却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赶紧伸手将她拦住,质问道:“你,干什么的?”

    江盈内心慌乱了一小会儿,正皱眉想着如何应对,那人已经绕过她的后背走到了她正对面,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着她。

    因为她身型较小,在这群守卫里显得格格不入,那守卫的疑心也随之而来,“我没见过你吧?你哪个部门的?”

    江盈试着伸手指了指前方,本想说自己是负责值守山洞的。可不指还不打紧,这一伸手,她指尖鲜明的胭脂色的指甲,立马将她女子的身份暴露无遗。

    “女人?”

    那守卫瞪大眼睛,刚要大喊,江盈说时迟那时快,立马抽出刚刚从头发上取下来藏在衣袖中的发簪,一个灵动的转身便绕到了那守卫身后。

    那守卫迅速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那粗壮黝黑又紧紧闭着的指缝间,鲜红的血不断溢出,他惊讶地想要回头,下一秒却已经“咚”一声倒地,抽搐两下之后不再动弹。

    另一位守卫压根还没反应过来,江盈如法炮制,已经将金簪尖锐的一头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脖子,手里的手绢摁在他嘴唇处,让他只能瞪眼,不能发出一丝叫声。

    守卫很快被他解决掉,可洞里是什么情况,她其实不得而知。

    可是,眼下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怎么可能回头呢?

    江盈将两具尸体往山洞里拖拽了一些,隐藏在洞口不易被发现的一处角落,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长剑,脚步小心翼翼地往洞里走去。

    这山洞虽然隐蔽,但也没有多少神秘,简单的几个迂回之后,便来到一处洞室。

    江盈很快见到了被绑在刑架上,已经被折磨地晕过去的桑子渊。

    难怪刚刚的呻/吟闷哼如此清晰可闻,先不说这山洞本就比较小,洞室距离洞口也近,显然这不是刻意准备,而是临时起意找的一处关人之地。

    江盈上下打量了一下桑子渊,很快便想起来,他就是当年那个通过西蜀王拙选,却从此几乎杳无音信之人。

    从郭籍和祁漠炎两人之间的对话,她不难得知,桑子渊和祁漠炎之间有很深的隔阂和鸿沟。

    用他来掣肘祁漠炎,再合适不过了。

    旁边正好放着一盆冷水,本是黑衣人为了方便将桑子渊从昏迷中唤醒,以便继续折磨而准备的。江盈看了眼,想都没有想便端起那盆冷水对着桑子渊脸上狠泼过去。

    在冰冷的刺激之下,桑子渊果然缓缓苏醒过来,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他跟前,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桑子渊苦笑了一下:“你这个变态,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瘆得慌!”

    江盈轻轻向前走了两步,轻笑道:“没想到如此聪明一世的桑大人,竟然也能着了别人的道!”

    听到这娇柔纤细的女子声音,桑子渊当即比刚刚被泼了一盆冷水还要清醒,忙用力别过自己的脑袋,不可思议地睖睁了她片刻,问道:“你是何人?你知道我着了谁的道?”

    江盈眼中透露着不可名状的笑意,却没有说一字半语。她往回瞥了瞥洞口,暂时没有多余的动静。不多时,又转头对桑子渊道:“我自然是知道,而且,现下能救大人的人,只有我。”

    桑子渊冷静地看了眼江盈,冷冷问:“有什么条件?”

    “桑大人果然是机智无双!”江盈笑了笑:“其实也不难,我知道桑大人和丞相大人不和,这就说明,咱们俩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桑大人愿意帮我,我不仅可以帮你逃出这里,我还可以帮大人找到当年桑家被害的真相。”

    此言一出,桑子渊更是震惊。

    这女子究竟是谁?桑家的事,已经数年没有人再提起,因为人微言轻,整个朝堂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她又怎么会知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桑子渊气息微弱地问道。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我相信,以桑大人的聪明才智,这件事一定不难,而且,很快能做到。我一定要比祁漠炎先一步找到她,然后,杀了她!”

    一个本应是身娇体弱的女子,说起话来竟然目光含箭,杀意叠起。桑子渊看得一阵发愣,过好一会儿,又无力地笑了几声。

    “不知姑娘要找的这个人,究竟是谁,跟姑娘又有何深仇大恨?”

    江盈冷冷回道:“这个大人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回答我,咱们这个交易,你做与不做?”

    “做!”桑子渊答应的很是干脆,毕竟自己莫名其妙被绑到这里来,生死尚且难以保证,好不容易上天给他送来了一个神仙菩萨要救他的命,他不答应怎么对得起上天的好生之德?

    他又一次斩钉截铁反问江盈:“为何不做?你救我一命,我就是帮你找个人。这个生意只赚不赔。我答应你!”

    江盈很是满意,却趁着桑子渊一个不注意,上前捏了他的下巴,将一颗不知什么黑药丸塞进了桑子渊的嘴里,并用力一掌合上他的嘴唇。

    等确定他已经完全将丸子吞咽下去之后,江盈这才放开了手。

    桑子渊连连咳咳了几声,那巨大无比的丸子硬生生被挤了下去,差点噎得他当场上了西天。

    “这是什么?”

    “当然是毒药!”江盈玩味地笑着说:“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大人若是今后反悔,那我找谁说理去。大人不必担心,我这里解药非常充足,只要大人遵守咱俩的约定,自然相安无事。可若大人要在小女子面前耍聪明,那就不要怪小女子翻脸不认人!”

    桑子渊听罢,忽而呵呵笑了起来。

    之前在桑州之时,他以为桑雪纯就是十恶不赦就是阴险狡诈了。今日见到这女子,才知道人家说最毒妇人心,是为何意。

    他头脑中忽而闪过阿鸢那纯洁的面庞,善良温柔的笑意,心间仿若一缕春风拂过,身上的痛此刻好似都已经被治愈了一般。

    江盈怔怔看了他一阵,不明所以地问道:“大人在笑什么?”

    桑子渊无力却又竭力地抬了抬头,“我只是觉得姑娘有些多此一举了,别说找个人对我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就凭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桑子渊也定会两肋插刀,为姑娘实现心中所愿。何况,还是跟祁漠炎对着干呢?”

    江盈一边上前替他解了绳索,一边对他笑言:“道理没错,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还是你们男人?”

    绳索被解开,桑子渊身体一沉往地上栽去,江盈不忍心,想要上前搀扶他,却被桑子渊伸手拒绝。

    他奋力从地上爬起,看着洞口外道:“此地不宜久留,一旦被人发现,我们俩就很难脱身了。”

    “先出去再说!”

    江盈手握长剑,走在前方为桑子渊探路。桑子渊虽然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为了逃命,还是强迫自己奋力往前,尽可能跟上江盈的步伐。

    自己被抓来自己两天了,他心忧的是,那个被自己压在客栈床下的鸳鸯戏水图,还在吗?

    江盈走到洞口方,确定守卫的人暂且没有回来,回头见桑子渊速度过慢,还是上前将往他手臂底下一钻,将他搀了起来。

    桑子渊有些诧异,如此冷血狡诈的一个女子,竟然也会有心软柔情的一面。他姑且想,一定是她要找的那个人,真的是跟她有何深仇大恨,这才让她如此深恶痛绝,如此迫切的想要除掉她吧?

    既然如此,那自己帮她一把,也未尝不可。

    正思索间,两人刚刚走到洞口,却看到不远处刚刚巡逻的几个黑衣人已经回来了。

    看到洞口的场景,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感觉不对,大喊着举起刀追了过来。

    江盈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幕,她摸出自己腰间藏着的毒药,在黑衣人杀过来之时往他们脸上一撒,那毒药瞬间如面粉一般在空中挥洒,落在几人的眼睛和嘴里。

    不多时,几人七窍流血,当即毙命。

    江盈拍了拍手,眉一横,转头要拉了桑子渊走。桑子渊却嫌弃地躲开了她刚刚才撒过毒药的手。

    “没想到,你一个弱小女子,身上藏的毒药还挺多的。你……你你离我远点,别给我直接毒死了,没人帮你找人哦!”

    江盈没有管她,还是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脖子周围。桑子渊鼓着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她。

    江盈道:“桑大人若是还想顺利离开这里,就不要废话。”

    桑子渊坚持要回客栈,江盈拗不过,却还是在回城前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去一户农家借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

    桑子渊终于见到了江盈的真容,回眸间几近跌倒。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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